《实用影视写作》短片结尾探秘，欧·亨利式结尾揭密！

结尾是我们对故事结局的呈现方式。故事最后怎么样了？他和她结婚了吗？这个小姑娘替父亲复仇了吗？那个狙击手成功逃脱情报机构的追杀了吗？那个医生找到杀人凶手，为自己洗清罪名了吗？那个轰动全城的连环杀人案侦破了吗？她找到自己丈夫，回到自己的家了吗？如此等等。作为故事的尾声，我们是选择告诉观众，给他们一个干脆直接的了断，还是给观众一点线索提示，剩下的靠他们自己去猜想？还是愿意提供多种可能，给观众留下一个无限宽广的想象空间？好的电影都有精巧的结尾设计，在故事的尾端给人留下丰富的回想。不管怎样，结尾仍然是编剧的一种叙事手段，你决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结束故事。当然，结尾和开端不可分割，它是整个叙事结构的组成部分，是在故事写作开始前我们都决定好的。

有句话叫“编筐编篓，重在收口；描龙画凤，难在点睛”。对于短片创作来说，结尾更加重要。因为短片多是微型叙事，题材相对单一，情节变化较少，容易一览无余，看看开头便知结尾，为了避免这种弊端，短片剧本在叙事上往往将结尾作为展示创意功力的重要一环，注重出奇制胜、画龙点睛、引人回味，达到类似于“欧·亨利式结尾”的巧妙效果。这一点和小小说构思异常相似。

从效果着眼，短片故事的结尾一般有三类：一是意外式结尾；二是突发式结尾；三是延伸式结尾。下面我们结合案例，看看三种结尾方法的技巧在哪里。

（一）意外式结尾

意外式结尾，就是在结尾给人制造意外，出人意料、反转制胜，在之前的叙事中给观众制造一定的假象，通过模糊语意、隐藏线索、埋伏包袱等手段，开篇即有意识地将观众引导到一种常规的叙事情境中。当观众以为会这样结束时，编剧突然出其不意、改弦更张，让人大跌眼镜、击节赞叹构思的绝妙之处。这种结尾像颗响雷，用一个难以想象的结局，产生惊人的情节魅力。

我们来读一篇超微小说，看故事是如何收场，做到出人意料的。

地方对，时间错啦！

蹑手蹑脚的声音把她从梦中惊醒。那是在夜半以后。

她伸手抓住枪。听，“咔嗒”一声，门上的锁开了。接着，“吱——嘎——”是铰链的声音：一团黑乎乎的人影窜进了房间。

陶莉举手就是一枪。

“不，陶莉！”他倒下去的时候喘着气说。

“啊，是乔奇，你说星期四，可今天才星期三！”^[24]

上面这篇微小说的绝大部分叙事进程都在制造假象，让我们以为这是一次居家女人和窃贼之间的智力较量，结尾的一句台词突然将故事引向另一个方向：这竟然是一个未遂的偷情故事！所有的喜感和力量，均在最后一刻得到验证。

出人意料的结尾，又叫欧·亨利式的结尾。小说家林斤澜说：“美国作家欧·亨利，不但讲究故事情节，还专在结尾上下功夫，出花样，他的有些小说，前面看来是散的，但最后结尾用了绝招，把前面的东西都粘起来了。”又说，“结尾来个大出意外，犹如最后出一冷拳，或曰‘顶心拳’，打中读者的情绪——前边已把感情集结起来。这一拳是征服之拳，到此服了。”^[25]欧·亨利的小说《两块面包》等，结尾均是这样完成的，总有惊人之处。

意外式的结尾实质上是情节“反转”，或者叫“反弹式”的情节方法。情节从一个点出发，却走向另一个反面，开篇与结尾之间由于反转产生巨大裂痕，进而产生叙事张力。例如，一个人想自尽，结尾不但没死成，还拼命求生，为此还搭上了亲人的命。一个退役的特工被FBI请去协助找出可能刺杀总统的狙击手，最后却反被污为刺客，并被FBI连环追杀。精明的律师替一宗杀人案的嫌疑犯辩护，终于成功将嫌犯救出，最终却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嫌犯设下的圈套，罪犯不但耍了律师，也玩弄了法律。种瓜不能得瓜，种豆未必得豆，行下春风不来秋雨，播下花籽收获的却是毒菇，情节通过反弹、逆转，柳暗花明、豁然开朗，故事创意、人物形象全在最后一刻得到升华显现。《控方证人》（1957）、《生死狙击》（2007）、《碟中谍》等片，基本都是靠完美的反转实现情节冲击力的。可以说，情节反转的力度有多大，故事就有多精彩，结尾的反转与故事的精彩程度成正比。

当然，编剧不能为了反转而反转，所有的反弹和意外必须建立在可信的逻辑基础上，如果频繁反转，随便制造意外，观众会觉得故事是胡编乱造的。

（二）突发式结尾

突发式结尾的关键是，当情节进展到高潮处，或者当所有的谜团将要揭开之时，故事将要结束之时，事件将要了断之时，叙事者突然停下，留下无限宽广的想象空间。戛然而止的突发结尾，观众似乎明了故事结局，又有许多疑问，“似了非了，结而不尽，耐人寻味。令人在深思回味之中，拓展内涵，深化主题”^[26]，收到简洁又韵味悠长的效果。

我们先来看一篇不足两百字的微型小说，看故事是如何结尾的。

爸爸的回信

陈树勤

喜荣收到一封远在外地当局长的爸爸的信，立刻被女友们抢去了。

“坦白，是不是男朋友的信？”女友们挤眉弄眼地质问喜荣。

喜荣大大方方地一笑：“不是，别闹了！”

“那，我们可要撕开了！”女友们威胁道。

“撕吧”，喜荣知道没什么秘密，坦然地说。

信打开了，别说女友们，连喜荣也愣了，原来是自己寄给爸爸的信，商量买台收录机学习外语，不料被爸爸寄了回来，只在信纸的上方用红铅笔写了“已阅，请酌办”几个字……^[27]

这个故事的亮点在于结尾戛然而止留给人们的深思。一封家庭信件却以这样的方式回复，当官的爸爸的官僚形象在最后一刻被揭示出来。读者和故事中的女儿喜荣、女友们一样，被这样的结果惊呆了。该怎么办呢？事情没有结局，也没有反转，却在最高潮处落幕，留下无尽的想象。

有一篇写偷盗情节的故事，名为《热闹的商场》。一位漂亮姑娘紧贴着一位男子，在人山人海的商场里走着。姑娘甩了男人两大耳光，并大声骂他臭流氓。一个戴警察帽的男子闻声赶到。“你为啥老是跟着她？”警察开始审问。男人拎起自己的衣摆，一条金链条伸向姑娘的口袋。“先请她把我的钱包取出来吧。”姑娘闻言色变，但随即反口斥责男人诬陷好人。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向姑娘厉声呵斥：“跟我去公安局！”他们正准备离开时，男人突然厉声说道：“你们都跟我走。我已经等你们几天了。”故事到这里突然刹车结束，读者意犹未尽，叙事弹性十足，这三个人物的关系是什么？他们都有怎样的前史？各自的命运会有何改变？所有的疑问既交代了，似乎又没说明白，给人留下较大的探寻空间，这就是故事的趣味。

突发式结尾的目的，在于通过人为中止，让观众主动思考故事意旨，品味叙事中蕴含的思想性，达到含蓄隽永的效果。如果故事本身没有这样的特质，就不必要这么做，如《打破的瓦罐》。其讲的是一对母女的故事，女儿在收拾屋子时，发现了一个破瓦罐，不但尘土蒙身、黑洞满腹，还成了蜘蛛的安乐窝。但当女儿要扔掉它时，却被母亲拦住了。冲突之余，女儿突然想起什么，从提包里取出了好几个空罐头瓶，这是她吃完罐头后没舍得扔掉的。结尾，母亲十分高兴：“搁那吧。嘿，还说我，你也……”女儿听罢，猛地一怔，似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穿过……这个故事的结尾似乎“言有尽而意无穷”，但母女之间的小矛盾，究竟是在讲精神传承关系？还是守旧心态？还是别的什么？这结尾的突然停笔，让人费解。

讲故事就像聊天，把话一下子说尽了，反倒没了意趣，少了嚼头。因为叙事的前半部分已经打下了扎实的基础，结尾即便没有说尽说全，仍然不影响我们的理解，索性就在这个地方停下来，叙事就有了艺术感。无论长片还是短片，永远都不要低估观众的智商，在不影响故事完整性的基础上，留出多少缝隙，叙事的魅力就增加多少，这也是蒙太奇艺术的实质。

突发式结尾在一定程度上和意外式结尾有些相似，都在于出奇制胜，给观众制造惊喜，留下叙事的回旋余地和想象空间，是短片创作中最常见的结尾技巧。要用好这种方法，必须精心设计整个叙事的情节结构，避免在结尾处留下太明显的斧凿痕迹，让人觉得编剧在炫技。为奇而奇，便是拙劣。

（三）延伸式结尾

延伸式的结尾，就是不但完成了主体叙事，对所讲的故事作个了断，还在结尾处提出了新的问题，存在着延伸讲述的可能性。一个矛盾解决了，又出现了新的矛盾；一个冲突化解了，又出现了新的冲突；一个敌人被干掉了，又出现了新的敌人；他和她终于修成正果，走在一起了，可是第二个“她”又出现了；两个黑帮联合打败了另一个黑帮，可是曾经联手的两个黑帮之间的战争又开始了；如此等等。延伸式的结尾不但为故事画上了句点，还从老树上发新芽，顺带提供了故事开始的新线索。

系列电影为了开发故事的可能性，往往采用延伸式结尾，既提出新的故事线索，为续集制作留下充分空间；又开启观众想象，让观众对下一部作品中的剧情充满期待。

延伸式结尾相当于开放式叙事，不在叙事末尾将出口堵死，人物不会全盘毁灭，事件只能局部性解决。尤其对于一些事先策划好的系列电影，结尾的这种叙事特点更加明显。《教父》《夺宝奇兵》《虎胆龙威》《极限特工》《警察故事》《鬼玩人》等系列电影，在结尾选择上均具有这种特征。

因为故事本身是丰富多彩的，结局的选择也应该是丰富多彩的。结尾方式有很多，关键在于“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切不可事终意足，又添蛇足；也不可塞责应付，“貂不足，狗尾续”^[28]。总结下来，短片结尾设计应把握好以下两个原则：

（1）结尾是整个短片的一部分，结尾方式的选择应首先保证整部短片叙事的完整性。

（2）结尾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使其成为凸显创作风格和故事创意的重要载体。

亲　事

喻琪^[29]

1　荒漠　外　日

（黑幕）众男人：拉，快拉！快，快拉呀，快快！趴下！！

轰——！（爆炸声）

（画面由黑幕淡入，从井里往外拍）四五个男人跪在井口边上。络腮胡子：蒙亚！蒙亚！（双手把伸向井底的绳子往外拉）蒙亚！

镜头推向井口上的天空，马琴音乐起。推出片名：亲事。

2　蒙古包　外　夜

贫瘠的草原上生了几堆篝火，左右对称分布，尽头的两堆篝火前各插有两根长长的木棍，由一根挂满彩绸的长绳连接。头系哈达的人们边从火堆中间穿过，边伸手在火堆上烤手。走过火堆，地上有两个装着牛奶的脸盆，人们在里面洗手。有人拉着平板车从中穿过，平板车上是蒙亚的衣物、棉被、毡靴、皮帽子等物品。库兰抱着女儿走过。身后跟着两个妇女，边洒水边念经。

远处，牲畜们在光秃秃的地上啃食。落日只剩一个边儿还在地平线上。

3　荒漠　外　夜

一辆摩托车倒在地上，身形瘦削的宝特尔还维持着骑车的姿势，一条腿被压在摩托车底下，嘴里呜哇乱叫，脸上通红。不省人事。

4　裁缝店　内　日

贝拉蒙坐在熨衣服的桌子上捧着碗奶茶：妈，库兰妈妈怎么还不来取她的裙子呀？

扎迪娜轻轻咬断一根线头：你蒙亚叔叔刚死，她哪有心情。

贝拉蒙：库兰妈妈好可怜，又年轻又漂亮。

扎迪娜：那两个孩子也命苦，才那么小就……唉（折好了手中的裤子放到膝盖上），但愿是先苦后甜吧。

贝拉蒙吹着奶茶表面的热气：那，她还会嫁人吗？

扎迪娜：小孩子家问这么多干什么！

贝拉蒙：我今天看到宝特尔跟在库兰妈妈后面呢，库兰妈妈骑着马理都不理他，他倒不在意，乐呵呵的。

扎迪娜：宝特尔那个样子谁敢理他，就知道喝酒。你也离他远点，见到他绕着走。

贝拉蒙：嗯，我知道。要不他老婆怎么会跟别人跑呢，该！

5　民政局　外　日

一位与蒙亚有着相似脸型的老女人坐在民政局门口的椅子上抽着烟：这婚就算是离了，孩子看你要不要，不要给我，反正多她一张嘴我也还能养活。

库兰：姐，孩子我带走。以后要是有事，你只管招呼我。

老女人吸了口烟：你把孩子带好就行。蒙亚，就这一个孩子。

6　水池　日　外

库兰背着小儿子蹲在小水池边上，用塑料水瓢舀水往身旁的大水桶里倒。水池很小，水很浑浊。多格站在离库兰三两米远的地方，甩动着手里长长的钥匙链。

宝特尔：我帮你提回去。

库兰：不用了，你有这工夫不如去把你的羊管好。

宝特尔：羊嘛，丢不了。

库兰冷笑：别到时候把羊弄丢了又去喝酒，骑摩托车撞死了都没人知道。说完起身把水桶挂在骆驼背上的铁钩里。

宝特尔搭了把手：嘿嘿，那是天黑了看不见路嘛。

库兰拎起另一桶，有意避开了宝特尔伸过来的手。宝特尔默默收回手，又嘿嘿笑着跟在库兰和骆驼后边走了。

7　蒙古包　日　内

小方桌旁盘腿坐了三个男人，一老年一中年一青年。库兰往三个酒杯里斟酒，依次双手奉到三人面前。

老年男子：人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嘛。今天我代表布纳达来向你提亲。

中年：是法院的朋友介绍我们过来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是缘分，是吧？普森叔叔？

老年男子：就是的。我们布纳达是个老实孩子，愿意把你的孩子也接过去，跟他的孩子一起抚养。

库兰看着蒙古包外坐在地上玩耍的女儿出神，老年男子喊了她一声，库兰才茫然回头。宝特尔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拳打在青年男人脸上，骂了一句，抓住青年男人的衣领，吼叫着：库兰是我的女人！你们休想！

中年男人和老年男人一人抓住宝特尔的一只手臂将他拖住，宝特尔动弹不得，中年男子朝宝特尔举起拳头，库兰在后面拉住了，宝特尔顺势站起来，握紧拳头。

库兰看着他：滚回你家去！这是我的事！

宝特尔：你是我的女人，库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今天非把这几个男的赶走不可！

库兰：你够了！谁是你的女人！看清楚点！

宝特尔指着三个男人站立的方向，看着库兰：你看上他了？那个怂货？

三个男人本来站在马旁边，这下头转了过来，灭了烟。

库兰：我懒得跟你说！转身走到三个男人身边：别管他，我们进去说。四人进了蒙古包，库兰最后进去，摔上门。

8　裁缝店　内　夜

扎迪娜：拉蒙，手脚快着点，你库兰妈妈明天等着要呢。

贝拉蒙熨着衣服：我知道，所以才这么仔细地熨这么久嘛。哎，妈，那个布纳达家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

扎迪娜：听旗里面的人说，他老婆也是跟人跑了好几年了，一个男人带三个孩子总归是忙不过来嘛。

贝拉蒙：噢，那布纳达会不会是跟宝特尔一样的人啊？

扎迪娜：我怎么知道！你小孩子家的问这么多干什么，衣服熨好了没？

贝拉蒙：好了好了，要不是库兰妈妈这么久不来取怎么会熨这么久嘛，都没有刚做好的时候好看了。

9　荒漠　日　外

库兰牵着载水的骆驼走在荒漠里，一个骑马的中年男子过来与她说话。两人站在地平线两端，黄沙漫天。

10　蒙古包　夜　内

库兰呆坐在火炉边的毯子上，两个孩子在她身后熟睡着。有人敲响了蒙古包的门，库兰回过神，看向门。

宝特尔脸贴在门上：库兰，你开门呀。我知道那布纳达悔婚了。

库兰：滚开！

宝特尔：别生气呀库兰，他女人回来了是好事儿呀，你正好和我结婚。

库兰：滚你的，谁和你结婚。

宝特尔：你呀，库兰。我保证，就算我那个婆娘回来，我也可以马上去和她离婚，我说真的。

库兰：你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把你老婆当宝贝。

宝特尔：啥宝贝，她那么嫌弃我，嫌我穷，嫌我丑。那我要是有钱了，我还看不上她咧。

库兰：去跟你老婆说去，在我这儿说啥。

宝特尔：我喜欢你呀，库兰。我不想跟那婆娘过了。

库兰：得了吧，你还不如专心挣钱，好留住你老婆。

宝特尔：我就算挣了钱，也不去留她。眼下，我打算把我的羊卖了跟人挖煤去。我听盟里的人说现在挖煤可赚钱了。

库兰：那你卖你的，跟我说干什么。

宝特尔：我挣了钱来娶你啊。

库兰：你婚都没离。

宝特尔：我肯定能离！

库兰：你真的能？

宝特尔：我能，我保证！

11　裁缝店　日　内

扎迪娜坐在门口的缝纫机前埋头缝制衣物，库兰走过来。

库兰：嫂子，我来取衣服了。

扎迪娜抬头：库兰来啦，好久没看到你了。咋不过来串门呢？

库兰：家里还有几十只羊呢，走不太开。

扎迪娜：那也不能忙得衣服也不来取啊，我都做好好一阵儿了。

库兰苦笑，掏出八块钱：我这不来了嘛。

扎迪娜拿着撑衣杆，仰着头拨开一件件衣物寻找着：哎，这皮褂子不是宝特尔的吗，咋我都忘了都还没来取呢。

库兰：给我吧，嫂子，我替他拿回去。这八块钱先给他交上，我的再等一阵儿。

扎迪娜顿了顿，没说话，把衣服给了库兰。扎迪娜低头将钱放进抽屉，没等她开口，库兰已转身出了裁缝店。

12　宝特尔家门口　日　外

库兰拿着宝特尔的皮褂子，还没走到门口就开始喊宝特尔，无人回应。库兰走到宝特尔的蒙古包前，透过破了一角的门看到里面没有人。库兰站在门口犹豫着，看到地上从蒙古包上滑落的塑料布。库兰捡起塑料布往蒙古包顶部搭。

一位骑马的牧人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大声问道：你是来找宝特尔吗？

库兰放下塑料布回头。

牧人：他不在，他走了。

库兰：他去哪儿了？

牧人：昨晚上有人说在盟里看到他女人，他衣服都没穿好就去了。

库兰愣了愣，把皮褂子搭在蒙古包上走了。

皮褂子慢慢滑落，“啪！”地掉在地上。

13　蒙古包　日　内

一中年男子和一老年男子坐在小方桌边。库兰看着二人。

老年男子和中年男子对视一眼后：那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初三，多格来接你。

14　裁缝店　日　内

库兰站在门口：嫂子，我来取衣服。

扎迪娜笑着取下裙子叠好放到柜台上。库兰拿出钱，抱好裙子走了。

15　蒙古包　日　内

众多人坐在屋里的长桌后边，靠前的几位妇女唱着祝福歌。库兰身上穿着领回来的新裙子和多格一起向坐在正中间的老者奉酒。蒙古包外由远及近响起摩托车“轰轰”的声音，众人茫然。宝特尔把摩托车停在门口，进蒙古包拖了库兰往外走，多格抓住库兰另一只手，众人站起来制止宝特尔，宝特尔与多格厮打起来。

库兰红着脸奋力劝阻，将两人分开。宝特尔被人推倒在地。库兰转身欲走。

宝特尔叫住库兰：你咋不等我！

库兰头也不回。宝特尔站起来拉住库兰，摸出离婚证：我去离婚了呀。

库兰推开宝特尔：晚了。接着进了蒙古包。

众人都回到蒙古包，关了门坐下来，一片沉默。宝特尔从屋外骑着摩托车破门而入，冲着多格撞去，血蹭溅到库兰的新裙子上。库兰看着中年男子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惊愕地睁大眼，流出泪来。

（完）

【注释】

[1]刘恒．信仰的力量——电影《张思德》、《云水谣》创作感言［J］．求是，2008（1）：63．

[2]罗海鸥，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广播电视编导专业2015级学生。

[3]李伶伶，解荣荣．天下奇闻大观·奇人奇事卷（下册）［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1．

[4]《科海故事博览》，2008年第5期。

[5]《世界猎奇画报》，1937年3期。

[6]赵莹，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广播电视编导专业2013级学生。

[7]援引自微信公众号“第一编剧”文章：《三部典型剧本教你怎么写故事大纲》。

[8]王世德．美学词典［M］．北京：知识出版社，1986：491-492．

[9]徐厚道．心理学概论［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03：133．

[10]丛维熙．关于小说创作［J］．山东文学，1983（9）．

[11]徐怀中．创作准备三题［M］／／徐怀中研究专集．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83．

[12]左培俊，曹世麟，张鹏．写作构思艺术［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0：199-202．

[13]李准．黄河东流去（上）［M］．北京：北京出版社，1979：61．

[14]王德勇，罗伯良，周治权，等．文艺理论概念浅释［M］．天津：廊坊师专印刷厂，1982：276．

[15]邓开善．九级浪［J］．小说界，1987（5）．

[16]郑允钦．世界微型小说经典．欧洲卷（上卷）［M］．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1：180．

[17]于艾平．编剧十论——电影剧本精品赏析［M］．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9：65．

[18]王国臣．影视文学脚本创作［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276．

[19]芦苇，王天兵．电影编剧的秘密［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27．

[20]芦苇，王天兵．电影编剧的秘密［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21．

[21]芦苇，王天兵．电影编剧的秘密［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43．

[22]菲尔德．电影剧本写作基础：从构思到完成剧本的具体指南［M］．鲍玉珩，钟大丰，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2：106．

[23]王志敏．现代电影美学体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120-121．

[24]选自《澳大利亚超微型小说精选》。

[25]分别出自《小说主题与总体构思》《短中之短》，转引自《微型小说写作》，第216页。

[26]李丽芳，赵德利．微型小说创作论［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0：115．

[27]张光勤，王洪．中外微型小说鉴赏辞典［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0：899．

[28]吕奎文，郑贱德．小小说创作技巧［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88：228．

[29]喻琪，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广播电视编导专业2015级4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