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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封建制的奇迹

【摘要】:没有封建制的建立和扩展,周人绝对不可能在当时的环境中完成对于那么大一片领域的治理。封建制进而在这个区域中建立了西周将近三百年的安稳,让周文化得以大幅发展。与封建制相关的几个元素,也就在这个过程中,固定下来成为社会的基础,后来更演变为中国文明中的核心性格。经由封建武装殖民,周人扩散到广大的区域去。靠这种方式,周人能够以小博大、以寡胜多,统治了没有如此坚实组织的其他地方和其他部族。

我们必须佩服周公的智慧,在二次东征之后,发明了封建制。这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安排。没有封建制的建立和扩展,周人绝对不可能在当时的环境中完成对于那么大一片领域的治理。封建制进而在这个区域中建立了西周将近三百年的安稳,让周文化得以大幅发展。

与封建制相关的几个元素,也就在这个过程中,固定下来成为社会的基础,后来更演变为中国文明中的核心性格。

封建和宗法相结合,产生了一个礼仪社会。礼仪是不断反复提醒、确认亲族关系的手段,也就是宗法的实质内容。借由众多的礼仪,人的日常生活和亲族网络密切结合。每天从张开眼睛到闭上眼睛,几乎每一项行为的规范,都牵涉你在亲族系统中的地位。借由这些礼仪不断要求你如何做儿子,如何做哥哥,如何做丈夫……久而久之,你的生命当中所有的事,都和亲族对应关系联结在一起。

经由封建武装殖民,周人扩散到广大的区域去。在新的封建领域中,他们毫无例外都是少数。少数人要能站稳脚步,还要能建立统治权力,非得团结不可。以礼仪打造出坚固的宗法信念,能够最有效地将亲族中的每一个人都紧紧抓住。靠这种方式,周人能够以小博大、以寡胜多,统治了没有如此坚实组织的其他地方和其他部族。

除了原有的血缘亲族之外,宗法组织又借命氏进一步拓展。本来没有血缘关系的几族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人为地形成了一个新的统治团体,一个新的氏。本来各族有各族的姓,现在每个人除了原有的姓之外,又得到了一个共同的氏,也就有了相关的礼仪,不断提醒、加强同氏之间的关联、互动与合作。每一个新成立的国,都拥有一个新的氏。一起去到那里的人,通通被纳入这个氏中,进而在这个氏的结构中产生新的宗法关系,以及相应的互相对待的行为规范。

这些都靠礼仪来维系,社会组织借由礼仪才能存在。没有礼仪,以宗法为原则的社会组织就会瓦解。后世到了“五四”时代,有了“礼教吃人”的愤恨指控,批判中国社会充满了礼仪规范,礼仪规范甚至比人还重要,人似乎是为了礼仪而活着。如此重视礼仪的中国社会,怎么来的?可以远溯至周朝的封建和宗法,而在封建宗法成立之初,那样的环境中,真的就是礼仪比人重要啊!

周人崛起和成功的关键,不在于一时打败了商人,而在于承认组织的重要性,找到了一种方式将人严密地组织起来。这个方式就是亲族,就是宗法。姬姓任何一个个体没什么了不起,要将整个姬姓团结起来,那才了不起。而要真正有大用处,有大成就,还要以姬姓为基础,再去一层层联合不同的人,让他们也都愿意被收纳进来团结合作。

宗法,以及支撑宗法的礼仪,是使得这一切变得可能的秘诀。没有礼仪,作为个人活着,你哪里也去不了;有了礼仪,遵守礼仪,成为宗法组织中的一分子,生命的意义与潜力就完全不同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礼仪的重要性被抬高了,礼仪的内容也变得繁复而全面,笼罩了中国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