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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治权制度分析

【摘要】:周人相信天,所以他们对人间权力最高地位的称呼,是天子。经过策命礼,天子将一块土地和一部分人民交给一个人去进行武装殖民。封建是分层的,一层一层分封下去,也就是将统治责任与权力一层一层分配下去。亲族称呼转化为爵称,显示了由父亲封给儿子,甚至由儿子封给父亲的过程。分封出去的权力只是暂时交给这个人,他死了,形式上天子就将权力收回,重新任命,重新交付任务。用这种方式,周人才能维系那么久的封建稳定。

周人相信天,所以他们对人间权力最高地位的称呼,是天子。经过策命礼,天子将一块土地和一部分人民交给一个人去进行武装殖民。这个人,例如说康叔,领命之后,忠心地执行了任务,在新的地方初步站稳了脚步,接下来他做什么?他要再进行一次策命礼,将自己要经营的地方的一部分,分给另一个人,叫他带领一部分人前去统治和治理。

封建是分层的,一层一层分封下去,也就是将统治责任与权力一层一层分配下去。刚开始的时候,分层只是原则,依照当时现实状况所需,没有规定要分几层,怎么分。但天子管辖他所分封的诸侯,诸侯管辖他所分封的大夫,这样的基本统治模式早早就确立了。

那个时候当然还没有整齐的“公侯伯子男”五爵制,五爵制是后世到东周才整齐固定下来的。从来源上,我们可以将这五爵制分成两组,公、伯、子是一组,来自亲族称呼。亲族称呼转化为爵称,显示了由父亲封给儿子,甚至由儿子封给父亲的过程。到任何陌生的地方,最能彼此信任同心的,还是首推自己的家人,父子兄弟互助分工分权。

另外一组是侯和男,来自军事名词。“侯”来自“射侯”,和射箭有关,显现了另外一种分封的来历,是军事行动的指派。派一个人带一支武力部队到一个地方负责守卫,或许本来没有分封的用意,但这样的侯在那里防卫久了,在军事任务之外承担起理民的责任,逐渐也就和分封一样了。

到了一个新地方,负责治理这个地方的诸侯,可以将这块区域分割开来,封给自己的儿子、父亲,或其他军事统帅。但他不能将自己的位子直接传给儿子或其他人。他的位子来自天子的策命,任命权仍在天子。如果他死了,也要经由天子,才能把位子交给他的后人。

这样的程序,叫作承嗣再命。伯禽到鲁,成了鲁公,他死了,他儿子不能自动继承为鲁公,必须回到宗周,由天子进行新的策命礼。这是最重要的仪式,保证天子作为权力中心的地位。分封出去的权力只是暂时交给这个人,他死了,形式上天子就将权力收回,重新任命,重新交付任务。

天子对诸侯如此,在自己的领土中,诸侯对大夫也是如此。分封出去的大夫死了,诸侯也在形式上收回权力,通过承嗣再命才把权力转交给死去大夫的儿子。虽然实质上权力几乎都交给死者的子嗣,所以叫作承嗣再命,但其制度设计本意,上层的分封者可以将权力交给其他人。

用这种方式,周人才能维系那么久的封建稳定。一层层分出去,但随时保持一层层拉回来的机制。庞大的领土一层层分给许多人统领,但没有任何一层是真正独立行使权力的,他永远隶属于这个结构中的某一层,被他上层的权力者拉住,同时也负责拉住他下层分封出去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