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周人对商人技艺的改革:青铜铸造、文字运用和关系模式的革新

周人对商人技艺的改革:青铜铸造、文字运用和关系模式的革新

【摘要】:周人偷学了青铜铸造,偷学了文字,然后在这些来自商文化的技能运用上添加了本身的特色。周人的青铜器在样式上,远不如商人的那么多样、精巧,也没有商青铜器的繁丽纹饰。对比甲骨文和青铜铭文,我们可以确认周人用来刻铸在青铜器上的文字,基本上和商人刻写在甲骨上的一脉相承。周人从晋南时代就开始努力仿效学习商人的统治机制,学来了之后,再予以改造。周人青铜器铭文有了明确的契约的内涵。周人却发展出了不一样的关系模式。

周人偷学了青铜铸造,偷学了文字,然后在这些来自商文化的技能运用上添加了本身的特色。

周人的青铜器在样式上,远不如商人的那么多样、精巧,也没有商青铜器的繁丽纹饰。因而传统上认定,周青铜器比商青铜器朴拙。不过,少了纹饰,周青铜器却多了许多铭文。

对比甲骨文和青铜铭文,我们可以确认周人用来刻铸在青铜器上的文字,基本上和商人刻写在甲骨上的一脉相承。周朝金文中的象形字,几乎都能够在商朝甲骨文中找到近似的前身。换句话说,金文里没有太多新造的象形字。象形这种最原始、最直觉性的造字方式,到周人的时代,已经大致定型了。金文新创的,主要是形声字,也开始出现通假字,清楚表明它是在甲骨文系统上的进一步演化、发展。

这套文字,商人主要用在卜上,到了周人手里,转而主要拿来铸造青铜器上的记录。周人从晋南时代就开始努力仿效学习商人的统治机制,学来了之后,再予以改造。关键的改造,在于将青铜器和文字两个因素紧密结合在一起。周人开始大量铸造有铭文的青铜器,而且铭文的重要性,逐渐胜过了形制与纹饰。

商人的青铜器上所铸的铭文,基本上是族徽,用来标示青铜器主人的身份。周人在这个基础上大幅扩张,刻铸了更多字,给予铭文更重要的意义。周人青铜器铭文有了明确的契约的内涵。铭文中常见的固定结尾是“子子孙孙永保用”,充分凸显了他们认定青铜器的特点在于:可以永存不坏,连带地,刻铸在上面的文字也可以随之近乎永久地存留,不会改变,不会消失。

青铜器皿的意义发生了改变。在商人生活中,它是神器,可以让食物由不可食变为可食,会蒸蕴出向上的水烟,像是正在将青铜器上刻画的动物一并往上带向神鬼、祖宗所在的领域,和他们沟通往来。在周人的眼中,青铜器是最坚固不朽,可以抵抗时间、超越时间的存在。

商人的人际关系中,充满了恐吓威胁。商王以恐吓威胁之姿驾临其他氏族之上,商人也以恐吓威胁之姿统领其他民族及方国。周人却发展出了不一样的关系模式。人与人、氏族与氏族、民族与民族间,可以靠共同的交情记忆,维系合作互动。今天我们相处欢洽,今天你乐意和我合作,于是我们就铸一个鼎,在永远不坏的青铜器上铭刻彼此的关系,就此世世代代固定下来,“子子孙孙永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