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土技术与宫室建筑的发展及传承

2023-08-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夯土技术发展的同时，宫室建筑开始出现。二里头一号宫殿是目前为止得到大部分考古学家认可的夏朝遗址，也是现在发现最早、最完整的一块夯土宫室遗址。这显示了在建筑形式上，从夏到周的传承关系。小屯就曾出土一批宫室群，所有的宫室空间连成面积惊人的一大片宫室群。中国的宫室建筑从夏朝开始奠定基础，有些根本元素一直没有发生巨大改变。

我们还要进一步追究：中国的城究竟如何一步步扩大的？

夯土技术发展的同时，宫室建筑开始出现。新石器时代典型的地下半穴居，柱子可以直接立在泥土上，因为高度不高，还不至于歪斜倒塌。从半穴居变成夯土高台居，是因为如果不挖半穴式坑洞，直接在平地上盖房子，那么柱子的高度要加倍，光是立在原先的泥地上，是立不稳的。解决的办法，是先夯土打出密实的土台，让柱子卡在夯土柱洞里，这样才会牢靠。

盘龙城是中国考古学上一个大大的谜，因为它的位置不在传统文献记录的商人统治范围内，而且它有一座完整但规模奇小的城墙。这座城小到城内只容纳了两间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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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2　湖北盘龙城遗址复原图

这座城的位置那么靠南，而且又只有这么大，显然不会是一个聚落居址，目前一般猜测那是商人往南边发展的一个军事据点。盘龙城的遗址有夯土，好让柱子打深，有一定的深度才能有相应的高度，不然屋顶的重量压在柱子上会吃不住。夯土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让柱子可以深入底下，先立好柱子再继续夯土，每一层夯上去的土就紧紧将柱子夹住，房子才能盖高，也才能支撑宽广、复杂的屋顶结构。

二里头一号宫殿是目前为止得到大部分考古学家认可的夏朝遗址，也是现在发现最早、最完整的一块夯土宫室遗址。从斜坡台阶到每个柱洞分布的状态，配合周朝古籍记载，可以大致还原出宫室模样。我们发现夏朝宫殿建筑的方式和后来周朝留下的文献记载，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出入，让我们很容易就能清楚解读考古平面图上的意义，画出比较可信的还原图。这显示了在建筑形式上，从夏到周的传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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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3　二里头一号宫殿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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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4　二里头遗址一号宫殿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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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5　二里头遗址一号宫殿基址复原图

传统中国建筑有一种特别的模式，称为“堂间建筑”，现在反而是在日本保存得最完整。堂间建筑最大的特色在于，建筑的重量靠复杂的屋顶结构和梁柱来承担，相对而言，墙壁完全不承重。一套完整的梁柱结构就撑起一块空间，那就是“堂”，建筑由这样一个个堂组合起来，所以是堂间。

三十三间堂是日本京都一处有名的观光景点，名字就说明了其建筑上引人注意的重点。那是由三十三间堂一字排开形成的长屋。因为墙都不承重，所以三十三间房的空间可以全部打通，连续展开。堂间建筑不只是隔间不承重，外面的墙也通通没有承重功能。所以日本的传统建筑，都可以将所有的墙拆下来，彻体通透。建筑与庭院之间，可以完全没有墙壁隔绝，人坐在屋内廊下，就直接面对庭院，产生了特殊的空间美学。那样的堂间建筑才塑造了今天日本的和式风格。在中国的堂间建筑和日本的和式建筑里，西方建筑概念中的墙都是可以拆掉的。

这种建筑原则竟然可以远溯到夏朝。堂间建筑样式和夯土有关，就是靠夯土将柱子牢牢夯进一层层坚实的土里，柱子才有办法承受那么大的重量，因而不需靠墙来承担。如果不是配合夯土来立柱子，如果柱子承重有限，我们可以想见这个文明的发展，一定很快就会动起让墙来承重的念头了。

这种宫室建筑样式从夏朝开始一脉相承，持续发展，到了小屯挖出的遗址，我们看到夯土层上留的柱洞有复杂的排列，而且深浅不一，显然借由立起粗细不同、高矮不同的柱子，建筑物的表面与内部空间，已经可以有各种变化了。再下来，宫室就从原来的一间变成了宫室群。小屯就曾出土一批宫室群，所有的宫室空间连成面积惊人的一大片宫室群。

周朝的建筑风格和夏、商二朝没有显著的差异。比较有意思的是，从西周考古遗址，我们就已经看到后来延续两千年之久的中国宫室建筑标准的空间安排，包括其方位走向，各个建筑主体联络，转弯的方式，以及所围出来的空间形状。这套规范最晚到西周就已告确立。

中国的宫室建筑从夏朝开始奠定基础，有些根本元素一直没有发生巨大改变。从出土的门轴石，我们确认当时已经有门，而且不是推拉门，是有门轴的转动门。那时也有完整的承溜^[1]设计用来排放雨水。

【注释】

[1]承溜，屋檐下承接雨水的槽，亦称“承霤”“承落”。《礼记·檀弓上》记有“池视重霤”。

夯土技术与宫室建筑的发展及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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