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暖化对意识体系与资本的影响

2023-08-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齐泽克的意识形态理论给我们照亮了月球的另一面——意识形态的“有意识的无意识”过程。“有意识的无意识过程”除了上述的绿色消费主义以外，这样的“故意无知”还体现在对当今周遭世界“变化中的不变性”的冷漠与麻木。“有意识的无意识”过程充分展现了与“无意识的有意识”过程同样复杂的社会状态，在这两种情景下，资本都是剧中的重要主角。

对于绿色意识形态，前文在分析意识形态的生态系统时，就已经指出了不同的意识形态产物有各自不同的特点，并不是每一种意识形态都可以被轻易地识别出来，尤其是那些进化成为具有话语能量的意识形态，它们的隐蔽性更强。在这一点上，齐泽克似乎高估了人们对意识形态识别的能力。他认为：

人们很清楚那个虚假性，知道意识形态普遍性下面掩藏着特定的利益，但是他们拒不与之断绝关系。（齐泽克，2002：40）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众的形象就变得顽固、执拗，丧失了那仅存的天真与可爱。至少在齐泽克这个判断的否命题下，人们不过是“受了蒙蔽的无辜者”，或者按本书的逻辑，大众不过是无意识的历史缔造者，他们还能卸去责任，博得一番同情。第六章说明了在绿色意识形态的实践中，如果谁低估了资本与绿色意识形态共舞的能力，就未免过于幼稚。无论“虚”“实”，资本都能胜任为“绿色时代”的开拓者。

“大型跨国公司在2000年与联合国秘书长经过讨价还价后签订的合同中，保证承担遵守环境标准的义务，作为回报，它们可以使用联合国的绿色标志”（贝克，2004a：108）。不仅仅是以上对“绿色标志”的使用，全球化的今天，资本的无孔不入以及进化为具有高度适应性、灵活性的变体，使得资本的扩张增值以更完美的形态实现。以资本利益为导向的绿色意识形态难以为大众所破解，更谈不上大众“明知故犯”式的顽固之举。后者，低估了资本统治绿色意识形态的隐蔽性与狡猾手段，并且从道义上彻底贬低了绿色运动参与者的朴素动机。在这里，最初的绿色价值观已经被资本所俘获，绿色意识形态演化为便利于全球资本扩张的利器。这样的后果也就是上一节所谓的“无意识的有意识”过程的一个演示。

齐泽克的意识形态理论给我们照亮了月球的另一面——意识形态的“有意识的无意识”过程。齐泽克理论的逻辑出口就在于对资本统制下的绿色意识形态何以流行进行提问。人们以绿色符号的象征意义漂洗、印染了自己物质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涂上了一层流行的绿色。如果从这层意义上来说，齐泽克评论大众“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们依然我行我素”的判断（齐泽克，2002：45），才能在现实中找到立足的支撑依据。

波德里亚很早就发现，消费社会的消费逻辑被定义为符号操纵，大众不过在符号编码和无意识驯化间投射自己的镜像。“有意识的无意识”过程表现为人们通过自己的消费活动来表达自己的价值选择，表面上公众确实是对自己的消费主义生活方式“一清二楚”，但就是不作改变。似乎也根本就没有这样做的必要，绿色符号成为这个时代新的进步象征，通过各种绿色仪式性的浪费、加速淘汰与更新，消费者以扩张性的购买活动来展示自己的环保态度。大众消费的是“绿色产品”，符合“绿色潮流”，是在为“绿色社会”贡献着自己的“微薄之力”——购买炫耀性的绿色奢侈品、追逐前卫时尚、浪费式消费。如果对绿色的追求可以通过消费主义欲望的满足来实现，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在新潮、令人羡慕、奢华的消费实践中，绿色价值观得到了表达。

“有意识的无意识过程”除了上述的绿色消费主义以外，这样的“故意无知”还体现在对当今周遭世界“变化中的不变性”的冷漠与麻木。看一看，在绿色意识形态兴起以后我们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除了在媒体报道和日常词汇中，“绿色”“环保”“生态”“减碳”似乎被越来越多地使用以外，除了政治家将绿色作为政治资本运作的伎俩外，除了轰轰烈烈的抗议游行等环保运动以外，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资源正在被加速耗竭，只是这次使用了“绿色”的名义；全球资本在世界范围内游转奔波，丝毫没有停顿无限增值扩张的步伐；“绿色”只不过是一个时髦的词语，人们对它意义的理解相当肤浅，常常做着“绿色盲点”的行为；消费主义继续支配着这个社会、支配着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异化了的大众；原有的国际分工体系没有变化，发展中国家的工人在环境恶劣的产业链条下生产着“绿色”订单中的商品。这就是经历着风风火火的绿色浪潮的当代社会，“变化中的不变性”沉淀着历史光辉灿烂、激动人心事件背后的另一面。

“有意识的无意识”过程充分展现了与“无意识的有意识”过程同样复杂的社会状态，在这两种情景下，资本都是剧中的重要主角。阿明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全球化时代资本积累的伪善：

统治阶级提供的意识形态和战略也是试图管理紧急的体系危机时采用的手段。他们的管理模式主要依赖于互不相干的优美修辞的拼凑，偶尔也得到不同程度上有效论点的支持。其中，绝大多数讲述道德表象，全部都被反复用于维护现有社会制度……在环境保护的名义下，处于中心地位的社会谴责外围国家的浪费现象，自身却在强化其获取全球资源的垄断权，并重申他们有权浪费这些资源。（阿明，2005：132）

当代世界的境况难道比这更好吗？许多国家的人民从来不曾有机会使用某些生活资源，而在一些习惯了奢侈浪费的国家中，人们稍稍表现出一丁点儿的“节约”精神，就被不断夸大性地宣扬报道，“故意的无知”正是伴随着绿色意识形态高调宣传后的鬼魂。

气候暖化对意识体系与资本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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