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暖化、资本与环保意识

2023-08-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环保作为时尚，也许可以引起人们更多地对这一主题的关注。但同时，其中潜伏着资本借助绿色价值观扩张的企图，也就是表现为前文所述的披着绿色外衣的消费主义。绿色作为时尚所引起的疯狂，一点也不输于历史上曾演出过的对教条主义的狂热。在时尚主义的引领下，绿色环保固然能够在某些方面得到推动，但是它所期待的是一种大众反思能力的下降，跟随着时尚主义潮流的从众，继续扩张自己的消费主义欲望。

当环保成为一种时尚，悲喜交加四个字才能最好地描摹此番心情。环保作为时尚，也许可以引起人们更多地对这一主题的关注。但同时，其中潜伏着资本借助绿色价值观扩张的企图，也就是表现为前文所述的披着绿色外衣的消费主义。由于资本的统制，绿色宣言有可能演变成为纯粹为资本的利益而服务，其间还产生了种种扭曲，如“有绿色之名而无绿色之实”的状况。Anya那款“I am not a plastic bag”环保袋（见图7-2），一经推出，就成为了明星Keira Knightley、Reese Witherspoon、Alicia Silverstone、Lily Cole和Lilly Allen的挚爱，明星的时尚示范效应导致了全球着魔般地追捧这款限量发行的环保袋，而互联网上的拍卖价比原价高出几十倍。此时，环保与时尚好像已经分不开，“鸠占鹊巢”的后果违背了原初的理想，就连一些环保人士也对此表示遗憾。绿色作为时尚所引起的疯狂，一点也不输于历史上曾演出过的对教条主义的狂热。然而，“狂热也同抛向空中的石子一样，肯定是会落下地来的。教条主义的结束使我们有权正确地重新估价我们自己，坦率承认我们的优点与缺点，公开提出和思考我们的问题，并一丝不苟地进行真正的研究”（阿尔都塞，1984：11）。庆幸的是时尚终究短暂，时尚风潮过后，环保的利用价值也就消失殆尽了，那时的环保可能才能真正复归其本真意涵。那么，人们对“绿色”的重估和反思，又该何时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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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2　时尚环保包

台湾地区歌手王力宏2007年7月13日发行了一张关注全球气候暖化的新专辑《改变自己》（见图7-3），主打歌歌词有一段是：

……

今早起床了，

觉得头有点痛，

可能是二氧化碳太多，

氧气不够，

一点点改变，

有很大的差别，

你我的热情，

也能改变世界……

这首以环保为主题的主打歌问世以来，曾在各类音乐排行榜上高居前3名，据称该专辑发行不到两个月，销量即突破百万，“在全亚洲都取得了骄人的销售成绩”。唱片发行公司对如此好的销售量甚为欣喜，专门为歌手举办了庆功记者会。歌手王力宏本人这样说

“这张专辑大家都在挑战新的突破，环保主题得到很好的市场反应，我很开心，觉得音乐除了爱情以外还可以有其他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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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3　歌手的环保行专辑推活动广告

歌手对环保的热情让人感动，不过这不是本书要讨论的内容。无论歌手唱什么主题，公司关注的只是能否带来利润，在音乐市场上各公司间的竞争关系是资本寻求出路的外在压力。整个事件的结果就是，这张如此成功的“绿色环保”专辑大大增加了唱片发行公司的利润。从专辑的宣传过程中，也可以看到资本对绿色意识形态成功的运作。根据媒体报道，这张专辑在中国大陆地区的发行得到了歌迷们的热情支持，由于这张专辑提倡环保主题，在中国内地13个城市举行了“支持力宏，支持环保”的系列活动。这样，事件背后的资本逻辑就展开了：购买这张专辑，也就是“支持力宏”，“支持力宏”也就是“支持环保”。在时尚主义的引领下，绿色环保固然能够在某些方面得到推动，但是它所期待的是一种大众反思能力的下降，跟随着时尚主义潮流的从众，继续扩张自己的消费主义欲望。故而，尼采才会偏执地喊道：

思想启蒙运动（注重号为原作者所加），是一种必要的手段，使人变得更无主见、更无意志、更需要成帮结伙。简言之，在人们中间促进群畜的发展。这也就是过去一切伟大的统治艺术家（中国的孔夫子、罗马皇帝、拿破仑、教皇，当这些人同时将目光扫向世界，并且毫不掩饰地追求权力的时候），在以往统治本能的极盛时期，他们也利用过思想启蒙的原因。——或者，起码允许人有行动自由。民众在这一点上的自我蒙蔽，譬如在历次民主运动中，是很有研究价值的。在“进步”的幌子下，会使人们变得卑贱，使人变得更顺从统治！（尼采，2000：36）

幕布背后作为驯化者的资本，它最大的话语力量“在于它无形中将消费中的新款同一个时代中最有魅力的词汇‘进步’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似乎这就是历史的必由之路。即使你不能推动时代的进步，加入消费也就是参与到进步的潮流中”（郑也夫，2007：25）。这个时代，绿色符号是新的进步象征，消费者通过扩张性的购买活动来展示自己的环保态度。只要披上“绿色”的外衣，通过纵情满足自己的消费主义欲望，大众自豪地加入了时代的“进步”行列之中。当我们的价值观念，只有通过消费、购买才能展示表达时，这意味着什么呢？

气候暖化、资本与环保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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