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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赏罚英明,善听成全

【摘要】:但汉武帝在汲黯病危时,还派人看望他,并说:“古代有与社稷共存亡之臣,汲黯就是这种忠臣。”汉武帝返回皇宫后,召见了老板娘,赐给她黄金千两,还任命她丈夫做了羽林郎。汉武帝不仅没让东方朔死,而且奖给他黄金一百斤。汉武帝接受了司马相如的意见,从此不在危险的地区打猎。高明的君主是那些善于从四面八方听取不同意见的君主。

在上一篇文章中,老夫说武帝不仅是政治家、战略家,还是诗人。他写过什么诗?一般人还真不知道。现在老夫抄一首公元前113年秋,汉武帝写的一首被鲁迅评为“缠绵流丽,虽词人不能过也”的作品,名曰《秋风辞》: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可见汉武帝刘彻的天赋是很高的。但他还向有智慧的人“借脑子”。他经常选拔天下精英,与他们谈天说地,寻求治国之道。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说,有位名叫庄助的人最早被汉武帝看中选用,吴人枚皋、济南人终军、蜀人司马相如、平原人东方朔等,也因才华出众而受到汉武帝厚爱。这些人在皇上面前说话尖刻,不讲礼节,汉武帝有时虽然也很生气,但也能谅解和容忍。例如,有个名叫汲黯的人,当面批评汉武帝:“陛下内心个人欲望太多,对外却满口仁义道德,您这样怎么能效法尧舜呢?”这话让汉武帝不高兴。但汉武帝在汲黯病危时,还派人看望他,并说:“古代有与社稷共存亡之臣,汲黯就是这种忠臣。”这个评价相当高。

虽说人人都想当皇帝,但是你真当了皇帝,未必比当普通人舒服。一是全国不管哪儿发生了大的天灾人祸,你都要关心,甚至半夜三更有人会把你叫醒;二是整天有些人变着法吹捧你,弄得你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三是有仇人千方百计地想用一切手段暗害你,让你提心吊胆、防不胜防;四是你想出去随便走走,却被管得严严实实,憋得心里直发慌。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说:公元前138年,汉武帝经常偷偷出皇宫游玩。他偷偷改换装束,带几个人离宫外出,向北去池阳县,向南去长扬宫,向西去黄山宫,向东去宜春宫,不是打猎,就是游山玩水。百姓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当今皇上。一次,汉武帝和他的亲随住在一家店里,店主怀疑这些人像强盗,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准备收拾他们,幸好被老板娘劝阻。汉武帝返回皇宫后,召见了老板娘,赐给她黄金千两,还任命她丈夫做了羽林郎。

后来,汉武帝想把终南山附近的一片土地圈起来作为自己的猎场。在武帝身边的东方朔批评汉武帝:“终南山是国家的天然屏障,它附近的这一片土地是像大海一样富饶的陆上之地,每亩土地价值千金。陛下若把这片土地划为猎场,既断绝了财富来源,又剥夺了百姓的肥沃土地。陛下要接受之前的君王因劳民伤财而垮台的沉痛教训啊!我这个地位卑下之人,如冒犯陛下,罪该万死!”汉武帝不仅没让东方朔死,而且奖给他黄金一百斤。

老夫先给大家抄录一段《资治通鉴》的原文:

上又好自击熊、豕,驰逐野兽。司马相如上疏谏曰:“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捷言庆忌,勇期贲、育,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险,射猛兽,卒然遇逸材之兽,骇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巧,虽有乌获、逄蒙之技不得用,枯木朽株,尽为难矣。是胡、越起于毂下而羌、夷接轸也,岂不殆哉!虽万全而无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驰,犹时有衔橛之变;况乎涉丰草,骋丘墟,前有利兽之乐而内无存变之意,其为害也不难矣。夫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乐出万有一危之涂以为娱,臣窃为陛下不取。盖明者远见于未萌而知者避危于无形,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谚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此言虽小,可以谕大。”上善之。

这段原文大意是说,汉武帝喜欢猎杀熊、野猪,喜欢追捕野兽。有位名叫司马相如的人上书汉武帝:“臣听说万物之中有的东西虽类别相同,但能力不一样,所以论力气大家都称赞乌获,论行动敏捷大家都称赞庆忌,论勇气大家都称赞孟贲、夏育。依臣的愚见,人既然有这种不同,那野兽也会有这种不同。现在陛下喜欢去险要之地,射杀凶猛野兽,如果突然遇到厉害的野兽冲撞了陛下的马车,陛下来不及施展应变的巧计,那么枯树朽木也会成为祸害了。陛下有如此高贵的龙体,不去做安全的事情,偏偏要进出危险的地区,臣私下认为不可取。聪明的人是在灾祸还没发生时,就有了预见;而有智慧的人在危险还未来时都会躲避,因为灾难大多隐藏在小地方,一般人看不出来。因此有句谚语说,家中积累有千金的家产,就不能坐在堂屋的边缘。这句话虽普通,然含义深刻。”

汉武帝接受了司马相如的意见,从此不在危险的地区打猎。

高明君主是那些善于从四面八方听取不同意见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