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历观史册,自黄帝甲子,迄今四千三百五十余年,共三百一帝。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史论概以为酒色所致,此皆书生好为讥评,虽纯全净美之君,亦必抉摘瑕疵。至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饶余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
2023-11-02
有一个叫娄敬的人外貌很不起眼。他被征召去陇西当边防战士,行至洛阳时,他悄悄逃出来找他在洛阳的老朋友虞将军。
他有不少重要想法,想向皇上陈述。虞将军对他很了解,知道他肚子里有墨水,就向皇上进行了举荐。
去见皇上前,虞将军觉得他穿得太寒酸了,找了身新衣服让他换上。而娄敬执意不换,坚持穿他那身破羊皮袄。他对虞将军说:“如果我本来穿丝绸的话,就穿丝绸去拜见皇上。我现在穿着羊皮袄,就以这身衣服去见皇上,我不必换件新衣服,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
在虞将军的陪同之下,刘邦召见了他。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有如下记载:
娄敬开门见山地问:“皇上,您定都洛阳,难道是想跟周朝比谁强盛吗?”
刘邦说:“有这个意思。”
娄敬说:“皇上,您得天下的途径可与周朝完全不同。周朝的祖先从后稷被唐尧封于邰地开始,积累了善行德政十多代,到了太王、王季、文王、武王时期,各路诸侯都心甘情愿地归附,才灭掉了殷商。到了周成王继位时,周公辅佐他,才营建了洛邑,当时认为洛邑是天下的中心,各地的诸侯都来交纳赋税,所走的路程都差不多。无数事实证明,有德义就容易称王,无德义则易于灭亡。因此,周朝昌盛时,天下和顺融洽,各路诸侯没有不顺从的,贡品也献得很多。然而,到了周朝衰败时期,天下诸侯都不来朝贡,周朝对各路诸侯也失去了控制。不仅是德义丧失,而且国势也已衰弱,人心不定,怨声载道。”
娄敬看刘邦听得津津有味,就由远至近联系实际地说:“而今陛下从丰、沛起事,席卷蜀郡、汉中郡,平定秦地雍、塞、翟三国,与项羽在荥阳、成皋决战,大战七十次,小战四十多次,使天下百姓惨遭杀戮,老老少少的尸骨暴露荒野不计其数。哭泣之声还未停止,受伤之人仍在呻吟,而陛下却想与周朝兴盛时期相比,我认为汉朝与周朝不可同日而语、相提并论呀!”
娄敬毫不客气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后,进入主题:“陛下,秦国故地依山傍水,四周有险塞可供防守,假如突然出现危情,百万大军立即可召集。依靠秦国故地的原有基础,凭借它肥沃的土地,这是天然府库的优势啊。如果陛下入关在那儿建都,即使崤山以东都乱了,秦国的旧地仍可完整无缺地保住。这就好比一个人跟别人打架,不扼住对方的喉咙,不击中其要害,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如果陛下现在占据秦国故地,就如同既扼住天下的喉咙,又击中它的要害,何乐而不为?”
这位穿破羊皮袄的娄敬的谈话艺术,确实值得我们后人学习。他采取既讲历史,又讲现实;既讲道理,又举例子的方法吸引人、说服人,因此把刘邦说服了。
刘邦征求群臣的意见。由于许多人是崤山以东的人,他们赞成以洛阳为都,说:“周朝经历了几百年,而秦朝只经历两代就灭亡了。洛阳东边有成皋,西边有崤山、渑池,背靠黄河,面向伊、洛二河,其坚固程度毫无问题。”
刘邦最信任张良,问张良的意见是什么。
张良虽然没有一锤定音的行政权,但他有一锤定音的话语权。张良不慌不忙地说:“洛阳虽然有很多险要之地,但它的中心地区过于狭小,方圆不过几百里,土地贫瘠,一旦四面受敌,难以成为用武之地。而关中恰恰相反,它东有崤山、函谷关,西有陇山、岷山,肥沃的田野非常多,南有巴、蜀的丰富资源,北有草原可以放牧,可依靠三面险要地形进行防守,只用东方一面来控制诸侯。如果各诸侯安定,可通过黄河、渭河转运天下的粮食,向西供应京都;假如诸侯叛乱,可顺流而下,把军队转运出去作战。这是千里铜墙铁壁、天然府库一样的国家。臣认为娄敬的建言是很对的。”
还是张良说话有分量,刘邦立马决定把国都由洛阳迁移至长安。
由于娄敬有功,刘邦任命他为郎中,封号是奉春君,并赐他刘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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