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一特征，奠定了陕西筝派在筝界独树一帜的风格特征。“二变”的要妙在于fa、si，关键是处于“变”的状态中。这种以变为特征的“动态”之音，形成了秦声的独特韵味。大唐丰富的音乐，尤其是清商乐的充分发展，更进一步确定了“二变”在华夏音乐中的地位和作用。这是秦声的总体风格特点，又是秦筝自身的音律机制和演奏功能的完美结合，是高度统一的表现。......
2023-08-25
陕西筝曲:欢音苦音-古韵新声：魏军优秀学生论文集（上）
【摘要】：与陕西筝曲欢音、苦音相似的潮州筝乐轻、重三六相比，潮州筝曲往往会在乐曲的开头注明其调式、调性来帮助演奏者
一、欢音苦音的含义
欢音，也称“硬音”“花音”；苦音，也称“软音”“哭音”。欢音曲调明快活泼，富有生气，善于表达情绪积极向上、场面热闹欢快、气氛热闹愉悦的音乐情景；苦音曲调哀婉深沉，缠绵细腻，善于抒发凄苦忧愁、伤痛无助的心境。
二、欢音苦音的特征
欢音音阶和苦音音阶都是以七声音阶为基本结构的，但其二者在结构关系、骨干音级上都有着不同之处。这也决定了二者使用时在乐曲风格上、调性色彩上、音乐功能上，也各有差异。欢音音阶的骨干音为
五个音，其决定性的二音为3、6；苦音音阶的骨干音为
五个音，其决定性的二音为4、7。通常旋律围绕着3、6二音进行时，会带有欢音的色彩，闻之让人心情愉悦；而以4、7 为骨干音所构成的音阶，其音乐色彩则为苦音，闻之让人悲伤无奈。由此可见，起到决定性因素的特性音对乐曲的色彩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1.欢音特征
特性音，指的是对形成音乐的调式色彩起到至关作用的音。
在欢音音阶里，无论是以基本的七声音阶为基础的旋律，还是五声音阶、六声音阶的形式出现，除了让听者感到欢愉之外，更重要的是能让听者感到强烈的稳定感。3、6 二音便是欢音音阶里的特性音，以此二音为中心展开的旋律都有明快、爽朗之感，且3、6 二音与音阶里的任何音组合在一起都能产生较为肯定的音乐效果，这也是以欢音音阶为基础的旋律在调性色彩上积极向上的决定性因素。
在以欢音音阶为基础的曲目里，乐曲的旋律进行方式即旋法，是波浪式的。旋法指的是旋律进行的规律，以及作曲家在创作时的基本方法。在欢音里，旋律多围绕着它的特性音3、6 来进行，较少出现大跳及下行的音阶式级进。
《弦板调》快板片段谱例4：
在《弦板调》的谱例4 中可以看到，整行旋律都围绕着3 来进行，且在第5 小节到第8 小节中，旋律围绕着欢音的特性音
和
来进行波浪式前进，如同水波来回荡漾，音符之间环环相扣，又层层推进。
此种旋律的运动方式始终能够让听者产生积极向上的情绪，音乐上也十分明亮饱满。特性音在这种旋律中显得更为突出，特性音的反复出现，使得旋律中充满了大调明快的色彩，旋律也变得有棱有角，而表现活跃、热烈的气氛和洒脱、奔放的情绪也更加相得益彰。倘若旋律的旋法改变，像苦音音阶旋律中那样多下行的音阶式级进，音乐的棱角马上就会混沌不清，情绪也会由明快变得暗淡，特性音没有反复出现也便失去了支撑音乐色彩的力量。
《秋夜思》片段谱例5：
谱例5 为《秋夜思》的摇指片段，使用的是欢音音腔的五声音阶，并以骨干音6 作为片段的结束音。如果对乐曲最后两句的旋律
的波浪式旋法改
的音阶式下行级进的旋律，听者很快就能领会到旋律旋法即旋律进行方式对乐曲调性色彩的重要性了。
2.苦音特征
苦音音阶里的特性音是微升4、微降7 二音。
在以苦音音阶为基础的旋律中，我们在听到旋律之后都会产生悲伤、心酸、无奈的情绪，听者所感受到的隐隐的不安与忧伤，正是苦音音阶的特性音微升4、微降7 所带来的音乐感受。且此二音与音阶中的任意音组合在一起，都会让听者闻之心中微颤，难以释怀，这也是以苦音音阶为基础的旋律在调性色彩上哀婉缠绵的决定性因素。
在以苦音音阶为基础的曲目里，乐曲的旋律进行常是在一个跨度较大的大跳后紧接着音阶式的下行级进，而较少出现波浪式的旋律进行方式。
《五陵吟》慢板片段谱例6：
从谱例6 中可以看到，作曲家在乐句第5 小节处使用了摇指低音1到中间1 的七度大跳后，紧接着使用了音阶式的下行级进，使听者产生一种向下跌落的感受，在苦音音阶里，旋律这种连续音阶式下行级进的运动方式，削弱了乐音之间向上翻腾的力度，使得旋律和乐感的走向逐渐低迷，让听者感到失落凄凉。在旋律大跳之后做接踵而来的音阶式级进，仿佛想要“争取”却又“没有争到”，又似看到“希望”但“希望终究破灭”，二者相辅相成，大跳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使得这种跌落感更为突出。而此时加上微升4、微降7 在旋律中游移不定的特性，让旋律变得更加凄美缠绵。倘若旋律的旋法改变，采用欢音音阶那样波浪式的运动方式，音乐的情绪就会发生改变，旋律的棱角变得清晰后乐曲就会逐渐明快、活泼起来，那么也就失去了苦音音阶的意义了。
《望秦川》片段谱例7：
在谱例7 的旋律中可以看到，如果将
的旋律音阶式级进的运动方式改为
的波浪式运动方式，就不难看出旋律的旋法及特性音对乐曲色彩的影响了。
三、如何把握筝曲中的欢音苦音
对于陕西筝曲而言，无论是演奏者还是聆听者，都会为其独特的音乐魅力和艺术风格所感染。而形成这一风格的，除了其特有的旋律旋法、调式音阶外，更重要的是二变之音微升4、微降7 在使用时所产生的艺术效果，这是听者在听觉上引起情绪变化和思想共鸣的重要因素，也成为陕西筝曲最具代表性的艺术特征。
很多演奏者在演奏陕西筝曲时都会自然地考虑到对于微升4 和微降7 的特殊处理，但在演奏的过程中，对此二变之音的处理方法需要考虑具体环境，毕竟关于陕西筝曲的许多的因素，并不简单的是微升4、微降7 二音，而调式音阶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欢音音阶”“苦音音阶”。对此二变之音的处理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欢音音阶里，特性音为3、6 二音，而在苦音音阶里，特性音为微升4、微降7 二音。在以苦音音阶为基础的旋律里，微升4、微降7 二音让人产生悲凉之感，但在欢音音阶的旋律里出现4、7 二音时，却丝毫不会影响音乐的旋律色彩和情绪。因为4、7 二音出现在不同的音腔里，使用的处理方法不同，音高也就不同了。当4、7 二音出现在苦音音腔里时，应做微升4、微降7 的处理，并带有一定的游移性，此时此二音与其他音之间的音程关系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调性色彩也随之改变，故将此二音称为“二变之音”；当4、7 二音出现在欢音音腔里时，其二者的音高是没有变化的，再者，欢音音阶有自己的特性音和骨干音级，因此，即使在欢音音腔里使用到了4、7 二音，也丝毫不会影响欢音音腔的调性色彩。
欢音、苦音此两种音腔在长期的演出实践过程中，多为老艺术家们口传心授和演奏者们的耳濡目染，并没有固定的理论要求，在乐曲的曲谱上也不会做出标示。与陕西筝曲欢音、苦音相似的潮州筝乐轻、重三六相比，潮州筝曲往往会在乐曲的开头注明其调式、调性来帮助演奏者进行演奏。[15]
《柳青娘》活五调谱例8：
《柳青娘》轻六调谱例9：
《柳青娘》重八调谱例10：
从以上三个谱例可以看出，潮州筝曲在乐曲的开头部分会将演奏该曲使用的调式、调性明确地标示出来，演奏者就可有依据地根据其调式音阶特点进行演奏。而在陕西筝曲的演奏过程里，曲谱上不会对欢音、苦音做出标示。这样，演奏者在演奏陕西筝曲的过程中，在极大程度上依靠的是自己对乐曲清晰的概念和以往长期演奏中累积的经验。由此可见，对于陕西筝曲中欢音苦音的把握，是一个长期学习积累的过程。
《百花引》快板片段谱例11：
《百花引》慢板片段谱例12：
《百花引》是周延甲先生根据眉户音乐《采花》《滚南瓜》的曲牌创编而成的，谱例11 是《百花引》的快板部分，从谱面可以看出，作曲家已经在微降7 上做出了标示，即弹奏时按照微降7 来处理，整个快板部分使用的是苦音音阶。谱例12 是乐曲的慢板部分，使用的是欢音音阶。在慢板的旋律里，即使是欢音调式，虽然频率较少，但仍然出现了4、7 二音。而此处的4、7 二音在欢音的调式音阶里，要按照原位来处理。
《乡音》快板片段谱例13：
《乡音》是一首筝三重奏作品，谱例13 是《乡音》的快板部分，作曲家在这首乐曲里采用的是平调的创作手法，没有欢音音腔那样直接明了的热烈，也不像苦音音腔那样凄婉悲凉，仿佛在欢音、苦音之间游移，但仍然不改陕西筝曲的风格韵味。在这首作品中，4、7 二音与原位音基本保持一致，通过巧妙安排旋律走向等创作手法，将陕西筝曲的特色展现出来。乐曲“不似秦腔，胜似秦腔”，是作曲家基于对陕西风土人情的理解和认知，将陕西地方音乐风格特色融入筝曲后自创的作曲手法。演奏者在演奏此曲时，应充分了解乐曲的创作背景和创作手法，否则对风格的把握很难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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