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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东:抗日时期的沿山斗争

【摘要】:毛元仁沿山区的地理环境抗日战争时期,慈镇县所属的沿山区,沿着达蓬山脉向东南延伸,辖有原属庄桥区(慈东区)的汶溪、长石、骆驼三个乡和一个河头镇;在山脉的东南端,经邱王村,辖有原属龙山区的一个溜浦镇和清湖、觉度、通德、沙河、曲塘、福田、湾塘七个乡,全区共计十二个乡镇,面积约45平方公里。越河头镇的雁门岭,或由澥浦镇经邱王便进入龙山区的山北境内。

毛元仁

沿山区的地理环境

抗日战争时期,慈镇县所属的沿山区,沿着达蓬山脉向东南延伸,辖有原属庄桥区(慈东区)的汶溪、长石、骆驼三个乡和一个河头镇;在山脉的东南端,经邱王村,辖有原属龙山区的一个溜浦镇和清湖、觉度、通德、沙河、曲塘、福田、湾塘七个乡,全区共计十二个乡镇,面积约45平方公里。北面靠山,东面濒海,南面是一片平原,与庄市区毗连,西通庄桥、宁波。越河头镇的雁门岭,或由澥浦镇经邱王便进入龙山区的山北境内。山南山北还有一个通道,是河头镇的横溪岭,翻过岭,便是龙山区的黄泥岙、圣窖湖。河头、澥浦两地又都有河道通往宁波,每日有班船来往,水路交通便利。

沿山区靠山滨海,属鱼米之乡,山区又有竹木、狩猎之利,在抗日战争前,人民生活是比较温饱的。1941年4月,浙东沦陷后,这一地区,始则受国民党散兵游勇的骚扰,继则受敌、伪、顽敲骨吸髓的横征暴敛,民不聊生,特别是农民、山民和渔民,更是苦难深重。

沿山区建立后的工作

沿山区虽然敌情严重,环境险恶,但我们也具有一些有利条件,从地理上说,我们有山林作依托,特别是横溪岭上有个四五十户人家的山村,从雁门岭和邱王被伪军阻断后,那里就成为我们山南山北交通的要道。山上竹木茂密,石径陡峭,有利于隐蔽游击。横溪东侧山巅,有佛迹寺,也是我们宿营地之一。横溪群众基础较好,有我们民运同志长驻在那里工作,并设有我们的联络站和粮站,我们南来北往的工作人员,多在那里歇脚打尖,我们区委和区署,更常在那里开会、宿营。因此,横溪可算是我们沿山区的小根据地。由横溪南行过十字路,是一片平原,有多条道路可通往庄市区,我们可和庄市区署互相呼应。再从政治上来看,从1938年起,就有我们地下党在那里活动,以后又有我党控制的龙山区署在那里工作,1942年起,更有我军在那里显示威力,使伪军受到沉重打击、有所收敛。这样,我们在县委、县办事处的领导下,对沿山区的工作充满了信心。区署建立后的各项工作,简述于后:

(一)控制乡镇公所

区署建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张贴布告,宣告奉上级抗日民主政府的命令,成立沿山区署,并由县颁发委任状给各乡镇长。我们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打破他们对国民党政府的正统合法观念,树立我们抗日民主政权的合法地位和权威

当时乡镇长,一般都是由“士绅”之类人充当,是地主富商等上层势力的代表,他们在政治上都是两面派或多面派,对敌、伪、顽都是唯命是从,缴税兑纳粮,且多从中贪污。龙南八乡镇的乡镇长,基本上都是受姚华康控制,慈东四乡镇的乡镇长,则受宋清云控制,他们对于我方,慑于我们的威望,不得不也来应付。其中也有极少数比较好的,喑中倾向我们,如觉度乡的郑锡章,清湖乡的沈善根。我们对乡镇保长,采取利用和分别对待的策略,只要他们能给我们缴纳公粮,不破坏我们抗日工作,不过分为非作歹,鱼肉人民,就不作更动,对个别实在腐败的,通过民选办法,进行改选。对极端恶劣、破坏我们工作的坏蛋,则严厉惩办。如骆驼乡氏翁阿嘉,反动顽固,拒交公粮,我们曾以扣押;再如曲塘乡事务员朱白眼,作恶多端则加以镇压,期收杀一儆百之效。同时,我们也选择一些比较正直大胆的人当保长,作我们的耳目,监视乡镇长的行动,如福田乡的保长江永茂、楼阿文,骆驼乡的保长吴茂章,河头镇的保长杜迎春等“这里,我们再介绍两个特殊人物,一个是沙河头的陈仁祥,此人以士绅自居,实际上是地痞流氓头子,与姚华康结为兄弟,充任姚部的税务主任,收罗门徒,横行乡里。另一个是汶溪净园寺的皓明和尚,这是一个反动的政治和尚,他惯施小恩小惠,在群众中有很大的欺骗性,又善于结交地方官府和士绅,神通广大。对以上这两个人物,我们心里有底,但因影响较大,我们当时都不去触动他们。

我们区署区委机关每天流动,传移一个地方,就召集附近乡镇保长开会或谈话,对他们进行抗日形势教育,警告他们要保持民族气节,不要投靠敌伪。甚至居住在伪军据点里的乡镇长,我们也命令他们出来谈话,缴纳公粮。通过各种方式工作,我们也取得了对乡镇公所的部分控制权。

(二)征收公粮,设卡收税

征收公粮,是保证我们部队和党、政、民运工作人员给养的主要来源,因而成为各级政权——特别是区一级政权的重要任务。区署建立后,就把这项工作作为中心任务来抓。

沿山区敌伪据点林立,敌、伪、顽苛捐杂税繁多,且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根据现在的一些老农民回忆,当时敌、伪、顽方面征收的粮食,计有日寇20斤(每亩征额,下同),伪姚部8斤(1945年起改为18斤),伪宋部15斤,伪第10师8斤,国民党龙山区长姚鹏程8斤,翁南生等匪部12斤,乡镇公所20至30斤,合计一百余斤,全部要农民负担。当时每亩田早晚两季的收获量约三四百斤,农民除了缴纳地租外,要负担这么多敌、伪、顽征收的派谷,终年辛勤,还难得一饱。此外,还有酒捐、筵席捐、屠宰税、牌照税、烟税、耕牛税、壮丁税、碉堡费等数不尽的捐税,群众生活的苦难,可以想见。

我们怎么办呢?可以不收公粮吗?不行!抗日军队的给养必须保证供应。为此,我们按照浙东敌后临时行政委员会和新四军浙东纵队司令部的规定,并考虑当地群众生活的实际情况,每亩征收12斤公粮。我们向乡镇保长和农民群众反复宣传,说明我军是真正抗日救国的军队.是人民的子弟兵,他们的给养必须保证,抗日公粮一定要缴。而群众也目睹我军和我们党政工作人员艰苦朴素的生活,和敌伪军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相比,有天壤之别。所以,农民们都能自觉自愿地向我们缴纳公粮。而每到秋收前,我们区署又配合农会,召集佃业双方开会议租,宣传并实行我党减租减息的政策,做到既减轻农民的负担,又适当照顾地主的利益。同时,我们又规定我方征收的公粮和乡镇公所为敌、伪、顽代征收的派谷,由佃业双方各负担一半。这样就大大减轻了农民的负担,改善了其生活。

公粮的征收,在靠山地段,一般都征收谷物,由农民运输到横溪粮站;靠近敌伪据点之处,则折收现款,对少数拖延不缴的乡镇,除派员催征外,必要时将乡镇长传唤到区署,进行教育、训斥,责令限期缴清。在1945年10月我部队北撤时,我们基本上完成了征粮的任务。

设卡收税。当沿山区成立时,浙东敌后的抗战形势已大为好转,抗日民主政权日益巩固,部队扩大,党、政和民运工作人员不断增加,我们的财政开支也随之而激增。为了多辟财源,保证供给,我区也奉命设立税卡,征收商品的过境税。设立税卡的有骆驼桥、湾塘、汶溪、孔圣桥四处,由财经指导员统一管理。税率规定为烟、酒、茶千分之五,木材为千分之二,棉花为千分之五,生活用品为千分之一。征收对象为成批贩运的商人,对肩挑背负的小商贩,一般都免征。征收时,采取凭发票查点商品数量,和自报自估的办法。收税后,开给税单,以后经过我方税卡时,不再重征。当时伪宋部、伪姚部也在各交通要隘设卡收税,他们敲诈勒索,无所不为,大小商人都怨声载道,对比之下,商人们对我方收税,没有什么意见,并知我们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收税是合法合理的。

(三)常备队工作

当时各区署的武装力量都称为常备队。员额多寡不一,多的约有一二个排,少的只有一个班。沿山区署建立时,常备队的战士和枪支都是从庄桥区调拨过来的,只有十来个人,以后陆续补充,连侦察员、通讯员在内,不超过20人。武器更为低劣,约有十来条汉阳造的七九步枪,还有一条独拉响。短枪只有五六支驳壳枪和手枪。但每个战士都有三四颗手榴,弹。武器实在太蹩脚了,我们想尽办法,将其中几支老旧不堪的步枪枪筒锯掉,装上枪套,假充冲锋枪,以此迷惑、威慑敌人。

常备队的任务,主要是保卫区署,侦察敌情,狙击(或袭击)敌人,锄奸捉特,护送公粮公款。

沿山区建立前,姚华康、宋清云两股伪军都遭受过我军多次沉重的打击,畏我如虎,龟缩于据点碉堡里,不敢出来惹我们;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变得老实了,他们一有机会,还是要来袭击我们的。在沿山区署建立后,尽管当时敌伪据点林立,我们的武装力量十分薄弱,但我们依靠群众支持,有群众作耳目,还是能够在区内回旋,坚持斗争。一年来,在我们区内虽没有发生过较大的战斗,但零星的战斗倒也不少,如捉拿敌特汉奸、缴夺伪军枪支、狙击小股伪军等等。

注释

[1]抗日战争时期的慈镇县所属的慈东区(又名庄桥区),位于宁波与慈溪县城之间,南临姚江与鄞西地区对望,北跨小灵峰与镇北龙山区相依,东连镇海庄市区,西接慈溪丈亭区。下辖洋墅、裘市、庄桥、洪塘、狮山、费市、灵汉、长石桥、骆驼桥、河头市、汶溪、乍浦、黄思、江中等14个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