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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慈东晋群小学与中共慈溪县工委

【摘要】:抗日战争初期,它是中共开展慈东工作的秘密联络点,是中共慈溪县工委机关所在地,又是培养革命干部的摇篮。当时党的工作活动尚处于秘密状态,县工委领导对外以晋群小学校长、教师的教学职业为掩护做党的工作。晋群小学创办于辛亥革命前后,当时慈东地区学生的教育还是以私蛰为主。5月,中共慈溪县工委在晋群小学附近的徐永绥家成立,先后担任书记的就是晋群小学教师周朴农和金如山。

慈溪县的洪塘南面下沈村(今江北区洪塘街道下沈村)有一所慈东区立学校——晋群小学。抗日战争初期,它是中共开展慈东工作的秘密联络点,是中共慈溪县工委机关所在地,又是培养革命干部的摇篮。当时党的工作活动尚处于秘密状态,县工委领导对外以晋群小学校长、教师的教学职业为掩护做党的工作。晋群小学的历史虽短,但在党的领导下,培养了一批出色的青年抗日干部。

晋群小学创办于辛亥革命前后,当时慈东地区学生的教育还是以私蛰为主。慈东学者孙莘墅等受戊戌变法影响,联合当地士绅筹资办学,校舍与教室参照浙江四中从日本早稻田大学仿来的图样,建成一座朝新的教育楼,定名为区立晋群小学。1929年,大革命时加入中国共产党的阎季平(即严式轮)来此任教,并担任教务主任,在校任教一年,教学颇有建树。1933年下半年,校董孙莘墅考虑学校的建设与发展,急需要一名优秀的校长,他考虑到了已经离开学校一年多的严式轮,邀请他回晋群小学担任校长,并授权他聘请教师。严就聘来周鸣宇(即周朴农)、慈东晋群小学师生合影(后排右三为严式轮)邬月亭、邬承儒等革命教师,以杨贤江著的《新教育大纲》为指针,明确教育为革命服务,把晋群小学办成抗日的学校,革命的熔炉。

晋群小学教师全心全意办学,不管是教学质量、运动成绩,还是音乐比赛等都在全县名列前茅。这些老师即使在假期,也留在学校工作,把学校当做革命大家庭。他们无烟、酒、麻将等嗜好,作风正派,以身作则,言行一致,受到学生及家长的尊敬。他们不但办好学校,还办起农民夜校。

严式轮、郎月亭在大革命时期搞过农民运动,从实践中体会到办夜校是发动农民、教育农民的一个好办法。周朴农在沪杭一带搞过青年团及工运工作,对办夜校也有经验。他们早想把夜校办起来,但因严曾被通缉、邬坐过牢、周又是“红得发紫”的人,恐引起国民党顽固派注目,所以只有打算没有行动,办农民夜校之事就这样暂时搁置下来了。

1933年秋,慈溪县教育科的督学来校视察说:“省里有通令,要县里办些农民夜校,但许多学校认为既无收入又增加麻烦,不肯接受任务。晋群小学肯办吗?汽油灯费、火油费可发,语文课本也可发……”校长严式轮听了非常高兴,这真是“天赐良机”,就满口答应下来。夜校很快办起来了。学生以男、女贫雇农为主,兼收失学的超龄生。夜校每半年农闲时办2个月,上半年与小学开学差不多时间办到清明,下半年从11月中旬开学办到放寒假,课程设语文、珠算、常识3门。语文课本虽是上面发的,但自己可增删,每夜1小时;常识课以政治时事为主,由教师每周订大纲,常识、珠算隔夜教1小时。招生办法以学生分头宣传动员为主,也贴招生广告。初开学时,报名的人数不多,教室中只有一半位子坐着学生,而在教室外参观的倒不少。因为办夜校在当地来说还是件新鲜事,待上过三五夜课后,站在外面的“观察派”都来“落户”了。他们最感兴趣的是常识,开头几课就讲过去大家为什么不能读书,这就触及他们被压迫被剥削的苦难历史。通过夜校学习,学生与教师建立了感情,有空常到教师处闲谈,有的还提出个人的切身问题来商讨,要求帮助解决。

1934年下半年,省教育厅社教处知道晋群夜校的学生多,特地到晋群小学放电影,这一夜人山人海,操场上挤满了人。晋群办夜校的影响越来越大,附近洋墅、西邵等村都办起分校,大讲抗日道理,大教革命歌曲,不但教室里坐满人,外面站的也不少。抗日战争初期,夜校成为抗日救亡宣传的好阵地,还为学校发动学生组织抗日救亡宣传队创造了条件。

淞沪会战后,由于上海处于日寇的铁蹄下,由沪杭回家乡的晋群学校的历届毕业生近百人,都先后参加晋群学校组织的“慈东青年抗日救亡宣传队”。这支宣传队活跃在慈东各乡村,宣传抗日救亡道理,唤醒民众,深受群众欢迎,显示了强大的宣传力量。宣传队分为图书组、演出组和墙报、标语组。图书组把学校原来的图书及教师的图书收集到一起,又发动教师每人又出了些钱,新购买了几百本进步书刊,其中有马列主义理论书、宣传资料、文艺书报等。图书组指定专人负责介绍书刊内容、学习心得,并将宣传所急需的歌曲、小演唱和剧本等介绍给演出组和墙报、标语组作参考;演出组最需要的是剧本,没有剧本就发动学校教师及文化水平较高的队员分工编写。如金且安(即金如山)编的剧本《两条路》,把先进、中间、落后的三种人物对待抗战的态度是抗日还是投降刻画出来。中间人物在抗战初期,他们既不积极参加抗战,也不当汉奸,走一条中间道路,随着全民抗战的兴起,他们或向先进转化,或向落后方向倒退,而落后的又有少数人甚至堕落为汉奸败类,为群众所不齿。《两条路》很形象地说明中间道路是走不通的。这样自编的剧本有10多个,他们还在书刊中找出10多篇宣传资料,用蜡纸刻印,供大家学习排练,然后上台演出;口头宣传、标语、墙报等稿件也都经过详细勘酌、细致评选才定稿。宣传队员常常自带中饭,早出晚归,自制自带道具布景。虽生活艰苦,工作辛苦,但其乐无穷。宣传队员的足迹遍及慈东各地,有时也去慈东周边地区演出。这样多次活动后,不但对群众有教育作用,提高了抗日救亡的认识,而且对队员的自我教育也很大。

同年11月,大家从报刊上得知陕北抗大招收学员消息,纷纷打算到抗大去学习。同为宣传队员的学校教师金如山、虞玉成、徐永绥、胡寄梅等4人经组织同意决定到抗大学习。出发前一天,宣传队举行队员大会,百余人团聚一堂相欢送。大家都表示了抗日救亡的决心,井悚慨激昂地互致鼓励之词。第二天离别时,大家直送他们到洪塘火车站还不忍分离。他们去了一个多月即来了信,讲到在山西临汾八路军学兵队学习的情况。大家争相传阅,最后贴在墙上,再三细看,对大家鼓舞极大,并提出学习、学习、再学习,宣传、宣传、再宣传的响亮口号,对抗日救亡的工作更热心更起劲了。

1938年5月,去山西学习的金如山、徐永绥、胡寄梅回到晋群小学,虞玉成被分配到浙江省战时政治工作队工作。邵明、朱兆祺(洪山)、孔平(孔令嘉)也从山西来到晋群小学。5月,中共慈溪县工委(后改为县委)在晋群小学附近的徐永绥家成立,先后担任书记的就是晋群小学教师周朴农和金如山。中共宁绍特委王文祥、邢子陶、顾春林、竺扬、陈明华等同志也来过晋群小学。这样,从1938年5月到1941年4月,晋群小学就成为县委机关所在地和中心联络点,慈东也成为宁属特委的活动重点地区及特委机关所在地之一。

县工委成立后,决定把慈东教育分会(会长为严式轮)改组为慈东抗日卫国协进会,不定期地出版铅印刊物《慈东抗卫》,会员扩大到全慈东的各小学。后在县城及慈北、慈西也建立了分会。协进会由会长严式轮向国民党县党部备案,成为党秘密领导下的抗日救亡群众团体,因此,晋群小学就公开成为抗日救亡的中心了。

1938年暑期,严式轮征得县长兼抗日后援会会长章驹同意,由慈东抗卫协进会主办了慈东抗日青年训练班,地点设在长石桥植本小学,时间1个月,受训者达70余人,其对象是抗协会员、小学教师、学生、宣传队员等抗日青年。曾在八路军学兵队受过训的朱洪山等都是训练班老师,训练方式和课程设施大都参照八路军学兵队教学大纲,时间不长,收获很大,受训者后来很多成为抗日骨干。抗卫协进会各分会成立后,还举行了一次武装游行示威宣传,约定时间、地点,各会员都背了背包,插上大刀,手持稻叉、龙刀等,从东南西北各区列队汇集慈城,在体育场上请县抗日后援会的负责人章驹、周聘三等检阅。事后,周聘三怕了,认为这样打法、背法的背包像八路军,插上大刀、持了龙刀,更像了,他要国民党县党部的人员加以注意。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共慈溪县委研究决定将抗卫会会长职务有意识地让洪塘小学校长许丹生担任,严式轮任副会长。以后,国民党反共面目日益暴露,斗争日益尖锐,连刊物《慈东抗卫》他们也要审查了。

1939年,国民党秘密制定了反动的《防止异党活动办法》,接着又密订《共产党问题处置办法》。国民党慈溪县党部经常派特务到晋群小学“走动”,并采用笨拙的手段进行监视活动,学校师生经常发现面目生疏的“小贩”在晋群小学大门前的凉亭里摆摊。根据这种形势,金如山请示特委后离开了晋群小学。

金如山离开晋群小学后,严式轮以晋群小学校长为掩护在党内负责统战工作,以争取中共地方组织活动的合法地位,与国民党的党政人员开展既联合又斗争的策略。当时,国民党慈溪县政府要组织战时服务大队,县工委研究决定要努力做好县长章驹的工作,争取在3个战时服务大队里取得2个大队的领导权。严还被章驹临时调去任慈南任务大队大队长,周朴农任中队长。他们与由慈东及镇海调人慈南任务大队的10余个干部开展艰苦工作,在1938年12月到1939年1月的两个月里,组织训练了1000多慈南区山民,提高了他们的抗日觉悟,为以后开展抗日斗争初步打下了群众基础。

抗战初期,为了控制地方局势,国民党建立保甲制,学校所在地的下沈村也不例外。有一次下沈村开保民大会时,年老的保长控制不了会场,讲话时群众不大要听,10多分钟后,群众带着椅子三三两两回去了,大会开得不欢而散。保长急得没法,就来学校邀请严式轮参加保民大会,并要严在会上讲话,严就利用这个机会宣传政治时事,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发言,很受群众欢迎。这样,每次保民大会都成为宣传政治时事(重点是抗日救亡)的讲台,也使学校与群众的关系更加密切。国民党建立保甲制度的目的是为了防共反共,这样一来,保甲制度反而成为中共地方组织防汉奸、防特务的工具了,严式轮也同时成了“保长顾问”。

国民党慈溪县政府要在洪塘镇办预征壮丁训练班,被指名参加的壮丁有些不敢去,怕在训练时被抽去当兵。严式轮也以壮丁身份去参加训练,这样可进一步了解这次训练的内情,更可接近预征壮丁。严穿上灰色军装,背上背包到洪塘报到。有趣的是严竟被聘为“保甲组织”政治课的那天上课时,一个县里派来的军事值日教官主持课堂,本来值日教官每次要向上课的教官敬礼、报告人数。但这次严就只向队员们说:“大家要听好,他虽是同学,而现在是教官,要听好!”严反而向他敬礼,值日教官高兴地走了。这样,讲台又回到中共地方组织手里了。

严可不照保甲组织法讲,重点讲团结抗日,用一根稻草无力量,千万根稻草搓成绳,能拖动上海轮船的生动例子,宣传只有团结,才能使抗日必胜的道理。

最后一天,县长章驹在洪塘小学操场检阅。列队后,章突然指名问:“严式轮,你为什么也来训练? ”严不慌不忙回答:“外面传说要抽壮丁,我为壮他们的胆,使他们安心受训!”章驹听了不断点头。严通过这次训练,熟悉了一些壮丁情况,进一步与镇公所及来上政治课的县科长级人员搞好了统战关系。后来,邻近的狮山乡训练壮丁时,也来请他上课。

县工委成立后,慈东党的组织发展很快。一些慈东抗日卫国协进会会员、慈东青年抗日训练班的学员及政工队、战时任务大队队员纷纷参加了党组织。这些成员又有许多是晋群小学学生、农民夜校学生。光是晋群小学附近的孙家一个小村,就先后发展了10多个党员,洋墅、洪塘、庄桥等成立了党支部。离晋群小学较远的党员,为便于经常来校与县委联系,就将其子女、弟妹等送来寄宿读书,以作掩护。如杨根石把史祥寺的小和尚,柳剑青、蒋子瑛、方乃喆分别把他们的妹妹,宁属特委委员竺扬把儿子送到晋群小学读书。晋群小学所在地下沈村只有百来户人家,出门经商的又多,本村只有三四十个儿童入学,但晋群小学学生经常在200人以上,主要是附近几个村子来的。这是由于晋群小学教学质量高,家长喜欢把三年级以上学生转到这里来读书。如洪塘医院院长孙吟月(后来成为党员)将她的独子、表侄、堂妹、外甥都送到晋群小学读书。她自己说:“洪塘医院与洪塘最大的小学——洪塘小学,仅隔一个操场,为什么我不送他们到洪塘小学,而送到离洪塘四里路开外的晋群小学寄宿读书呢?因为晋群小学老师生活艰苦、教学认真,学生学习紧张,所以送到晋群小学培养。以后,他们都参加革命了!”在晋群小学读过书的学生,以后很多参军、参干,投入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毕业生工作范围分布很广,有远在云南、贵州、吉林、辽宁、北京、南京、青岛等地的,也有近在本省的杭州、温州、萧山、金华、奉化宁波等地的,其中一些学生为革命光荣地牺牲了,成了革命烈士。晋群小学在日军侵占宁波后被迫停办。此后,严式轮上四明山打游击,学校也一直没有恢复过。在严式轮担任晋群小学校长的八年中,在党的领导下,教师们积极工作,学生们努力学习,取得了十分显著的成绩。

晋群小学作为慈东地区抗日救亡中心、中共慈溪县委机关驻地和党的地下工作中心联络点达三年之久,国民党顽固派视之为眼中钉,千方百计想破坏而不成,这主要原因是党的统一战线政策的胜利,教师们办学的目的性明确,学校办得出色,学生成绩好,在全县有一定的威望。此外,教育为革命,办夜校开展社会活动,使学校在群众中深深地扎下了根,也是顽固派不能下毒手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