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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溪抗战回忆:党组织斗争史实

【摘要】:当时,特务大肆活动,许多人因读书会事而被秘密逮捕。但是,在国共合作、团结抗日的总的形势下,慈溪国民党当局也不再阻止、破坏群众抗日救亡活动,并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提倡,进而组织了县抗卫会、政工队等抗日组织。群众抗日情绪也日益高涨,热烈拥护我党团结抗日的主张。由于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有利形势,更由于群众高涨的抗日热情,“八一三”以及全国规模的抗日战争爆发后,慈溪的抗日救亡运动首先在慈东的晋群小学开始。

(1937~1939年)

金如山

洪塘镇的晋群小学,是慈溪县抗日救亡运动的发祥地。

早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宁波教育界进步人士在上海的影响下,就开展了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蒋介石不抵抗主义的救亡运动。特别是1935年“一二·九”学生运动后,小港蔚斗小学(时周朴农在该校任教)、宁波女中、鄞西佛教孤儿院(时我在该院任教)、浒山小学等学校,都组织了读书会,研究社会科学,反对内战,反对不抵抗主义,要求一致抗日。慈东晋群小学(时严式轮在该校任教)以及孙家宏达小学(时张名闻在该校任教)都受到了读书会的影响。上海出版的《大众生活》(邹韬奋编,后改名《永生》)等进步刊物也传播到了晋群等小学。晋群小学师生在此形势影响下,进一步开展了救亡宣传,发动民众抗日。

死抱住不抵抗主义的蒋介石反动派,当然不容许有读书会这样的组织。当时,特务大肆活动,许多人因读书会事而被秘密逮捕。

1936年西安事变后,在全国人民一致要求停止内战、枪口对外的压力下,国民党被迫同意国共合作、实行抗战。1937年七七事变后,群众性的抗日救亡运动随之在全国各地蓬勃开展起来。这时慈溪的形势是这样的:整个政治势力基本上仍属于国民党,县、区都有国民党党部(县党部书记长是周聘三),乡镇组织多数很坏,教育会、农会、妇女会等组织都受国民党控制,只有慈东教育会由于有严式轮等的参与,是倾向进步的。但是,在国共合作、团结抗日的总的形势下,慈溪国民党当局也不再阻止、破坏群众抗日救亡活动,并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提倡,进而组织了县抗卫会、政工队等抗日组织。

从广大群众的要求上看,则是迫切要求抗日的。慈溪本来比较富庶,慈溪人在上海经商的又多,所以原来生活条件比较好。自从七七事变、特别是“八一三”日本鬼子打进上海后,慈溪人民的生活陷入困境。许多在外经商的人失业回乡了;有土地的抽地加租,从而加重了农民的负担;当地奸商勾结国民党军政人员大量囤米发国难财,造成了缺粮现象,使得米价飞涨,一般群众买一升、二升,买一天吃一天,还有许多无钱的吃糠挨饿;苛捐杂税也多了,国民党借筹募抗日经费名义大肆搜刮,反动乡保长层层贪污,使人民负担很重,群众中流传着“乡长买田砌屋,保长吃鱼吃肉,甲长脚底跑薄,老百姓抱头大哭”的民谣

群众生活困苦,生命财产又得不到保障。宁波、镇海等地经常遭到敌机轰炸,慈溪也人心惶惶。国民党反动派乱抽壮丁,也使群众很恐慌,压力很大。抽签只是一个名义,实际上,真正抽到了,无钱无势的当然要去,有钱有势的向乡镇公所“运动”,可以出钱买壮丁来抵,一个几百元。这现象当时很普遍,真正志愿去当兵的很少。

在此情况下,群众恨日本鬼子的侵略,也恨国民党反动派的不抵抗主义和官吏的贪污腐败。群众抗日情绪也日益高涨,热烈拥护我党团结抗日的主张。

由于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有利形势,更由于群众高涨的抗日热情,“八一三”以及全国规模的抗日战争爆发后,慈溪的抗日救亡运动首先在慈东的晋群小学开始。晋群小学校长严式轮,教师虞玉成、金如山等把本校师生和上海失业回乡青年组织起来,成立了慈东青年抗日救亡宣传队,在洋墅、庄桥、费市、洪塘等地巡回,也去长石桥、慈城宣传,宣传形式有演戏、歌咏、墙报等等。晋群小学的宣传队,自编了许多抗日剧本。特别是自编的《公愤》和《生与死》(剧情是对日本鬼子、汉奸斗争者生,屈服者死)两剧出演后,轰动了全县,各地宣传队争着演这两出戏,几乎演遍了每个乡镇。在晋群小学的影响下,慈东各乡镇、各小学很快都组织了抗日宣传队,活动很热烈。

与此同时,上海有许多进步刊物相继传播到慈溪,也有助于提高民众的抗日热情。我们还从《大众生活》中学习开展抗日宣传的经验。

抗日宣传演出,极受群众欢迎,场场挤满观众。群众抗日情绪越来越高,我们发动劳军很容易,捐钱、捐医药卫生用品、做鞋、做棉背心、写慰劳信,成了各阶层人民普遍的行动。上海驻军在抵抗日军时,说要把干粮送上去,各地群众马上纷纷做饼、炒米。当时我们还曾秘密地发起慰劳新四军的活动。这阶段的慰劳活动搞得是很热烈的。

1937年秋,延安抗大和陕北公学公开招生。11月时,我和洋墅镇回乡青年徐永绥、胡寄梅(两夫妻,徐在上海华成烟草公司当职员,“八一三”后回乡参加晋群小学的救亡宣传队)及晋群小学教师题玉成等4人,自愿组织去学习,途经武汉时,八路军办事处介绍我们去山西八路军学兵队学习。在那里,虞和我两人入了党。

受训结束后,学兵队派人陪结业学员到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在那里,正有国民党的军事委员会浙江省特种工作团的人在等着要干部,办事处就把我们4人分配到浙江。同时分配到浙江的还有邵明、朱兆祺(朱洪山)、孔平(湖南人,1938年暑期后回湖南)3人。在浙江,我们先在特种工作团工作(地点在松阳),徐永绥、胡寄梅两人可能是在这时入党的。1938年4月,特种工作团被解散,我们就去了丽水。经党的秘密机关介绍,虞玉成去省政工队到浙西工作,其余6人先后被分配到慈溪。当时周朴农已从陕北转武汉、丽水,先到了晋群小学。我们就在洋型徐永绥家客堂后面的小房间里,建立县工委,召开县工委第一次会议,选周朴农为书记。邵明、徐永绥和我3人为委员。5月底或是6月初,宁绍特委王文祥来到晋群小学,要我担任县委书记。在我担任县委书记之前,县工委已改为县委,周朴农是县委书记,县委委员是我和邵明、徐永绥。我任县委书记期间,又增加了朱洪山、孙乾坤两人为县委委员,农民党员滕阿梅(台州人,雇工)参加过县委会议,是不是县委委员,我记不清了。徐朝俊在我任县委书记时,不是县委委员,县委开会时他参加。

顾春林是上级派来的,待了不到3个月。因身体不好,他在晋群小学休息了20多天。身体好了后,他去过慈南、慈北,后来特委打电报要他回去。顾春林来时,担任县委组织部长,我把党的组织关系都交给他,名义上我是县委书记,实际是他全面负责。那时的分工是:慈北邵明,慈东金如山,慈西孙敏儒,城区朱兆祺(即朱洪山,那时他在县政府兵役科当科员),慈南开始由周朴农负责,后来是孙敏儒、徐朝俊。当时,特委邢子陶(尹阿根)、竺扬、陈明华等都来过慈溪。

当时,县工委(县委)机关设在晋群小学,为了便于活动,曾通过个别党员与国民党县长章驹的私人交情(时严式轮与章驹关系较好),推荐徐永绥做了洋墅镇镇长。镇里有武装警卫班,成了保卫县工委机关的武装力量。

县工委建立后,在开辟党的工作中正确运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广泛开展群众运动,大力培养积极分子,积极发展党员——主要对象是贫雇农和青年知识分子

当时发动群众的工作,是普遍组织农会、妇女会、教育会,联络各乡镇、各小学的宣传队,进行抗日宣传,募捐棉衣、鞋子等慰劳抗日部队,为慰劳新四军还特别开展过一次“一封信一角钱运动”。不久,为了更好地统一和加强党对各抗日团体的领导,进一步开展救亡运动,县委通过统战关系,联合慈东各乡镇群众抗日组织,成立慈东抗日卫国协进会,开展抗日活动。1938年底,为了进一步抗日,支援前线,我们对章驹做了统战工作,由县抗卫会出面,组织了3个战时任务大队。我们乘机向章驹推荐干部,使邵明、严式轮分别掌握了慈北、慈南两个任务大队的领导权;另一个任务大队,虽然大队长是方子长(国民党员),但在这个大队我们也插进去不少干部,杜秀白、蒋亦庭等都是。任务大队这个组织发挥了很大作用。在党中央提出的“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口号下,我们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广泛开展群众运动,巩固并扩大了党的组织。后来,由于国共关系逆转,同时也为了阻止我们在任务大队力量的发展,国民党慈溪县党部加强了对任务大队的控制,对任务大队的活动进行限制、破坏。章驹与他们妥协了,任务大队也被解散了。

在群众运动中,党注意为各群众团体培养领导骨干,积极发展党的组织,尤其注意发展贫雇农和男女青年知识分子入党。到1939年上半年,全县有党员百余名。对晋群小学周围农民,党组织很早就通过办识字班、夜校与他们接近。夜里周朴农常和农民谈话,从中培养积极分子吸收入党。那时,还曾派了一个雇工党员王阿东去皖南新四军军部受训。

1938年夏,由慈东抗日卫国协进会出面,举办了慈东青年抗日训练班,有计划地训练积极分子发展党员,充实各群众团体的骨干力量。这次训练班在长石桥植本小学开办,受训的共70余人,选的都是比较纯洁的青年小学教师和群众团体中的流亡皆年。通过对章驹做统战工作,从县抗卫会得到100元补助费。训练班是县委直接领导的,由孔平、严式轮、金如山等具体主持,为期1个月。训练方法仿照八路军、新四军的做法,上大课,训练内容有政治、军事。我们讲课的内容主要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持久战,政治常识,批判妥协、恐日思想。新四军军部也派人来上军事课,讲游击战术。为了团结抗日,搞好统战关系,也请国民党县长章驹作精神讲话,洪塘镇镇长讲兵役法、乡镇组织法。这次训练,扩大了党的政治影响,培养发展了朱昭、李月梅等10多个党员,这些党员后来成了青年会、妇女会、任务大队等群众组织的骨干力量。

当时,慈东党组织情况大体是:西经堂学校有个支部,书记是蒋亦庭(校长),他的爱人徐宛如是党员,教员吕名锵等也是党员。洪塘有个支部,书记是洪楚善。孙家支部书记是孙乾坤。洋墅支部是李月梅、徐德娓、孙翠英。晋群小学附近还有个农民支部,我记得书记是滕阿梅,滕信根、吴大康都是党员,滕信根是晋群小学烧饭的。庄桥也有个支部,蒋子瑛是书记,邵立之、杨照诚都是党员。河头市单级小学教员是党员,我记得曾到他那里开过会。慈东区委开始不明确,后来由蒋子瑛负责。

在开辟工作的初期,为发动组织广大群众,我们到处想办法、找门路。那时,国民党县政府组织政治工作队,招考人员,县委就布置进步青年报考,方乃喆(当时是党员)是参加政工队最早的一个(第一期考入)。在政工队里,我们物色对象培养入党,不断增强政工队里的进步力量。第二批入党的有余瑾(即余也萍)、姚寒君、邵儒珍(朱洪山爱人,现名徐建)、洪文涛(洪塘人,现在上海)等。在政工队里有了党员,就有了耳目,政工队的活动情况我们能了解,党决定做什么,政工队里的党员就宣传什么。

政工队由省主席黄绍竑领导。县里由章驹直接领导,刚开始与县党部关系并不密切,人员公开招考,内部领导人民主选举,队员生活清苦,每人每月只有12元。后来,国共关系逆转,国民党方面有些人消极抗日,而我们坚持抗日到底。同时,我们在政工队里力量增强了,掌握了一部分权力,引起了县党部的注意,而对政工队加强控制,使反动势力逐步扩大,进步力量的活动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

10月,为了张贴党中央《为抗战两周年纪念对时局宣言》,县委决定,为防止意外,各地在同一个晚上同时行动,并规定领导干部不要参加这项工作,贴的人身边不要带笔记本之类的东西,去贴时两人一组,只贴两三张。那时慈城一组,没有做到县委决定的“同时贴,身边不带笔记本”,以致方乃喆被捕。经过这一事件,我们在政工队里的进步力量暴露了。后来,国共关系转坏,我们党员在政工队里站不住了。同时,我们党员也想离开政工队,因为一方面,我们党员打入政工队是为了抗日,而这时候国民党积极反共、消极抗日;另一方面,国民党要政工队队员集体加入国民党,进步青年和我党党员以信仰自由为理由,拒绝参加国民党,退出了政工队。从此,政工队越变越坏,队员工资多、生活不正派。到1940年政工队也被解散了。

国共关系恶化后,党即采取隐蔽政策,把暴露面目的同志陆续调离原岗位,党的组织分散隐蔽,以保存力量。由于采取了这个正确的措施,为后来新四军开辟浙东敌后根据地打下了基础。1939年冬,我调离慈溪去宁波。接任县委书记的是陈卓,他来时我已经离开了。

(根据1961年12月、1982年3月访问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