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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俄界会议报告与结论

【摘要】:毛泽东同志首先作报告:今天议事日程是今后行动方针,应考虑几个重要问题。张到阿坝后,便不愿意北上,要右路军南下,政治局七个同志在周副主席处开了一个非正式会议,决定致电张国焘北上。将来是不可避免重做组织结论的。会议最后,毛泽东同志作了结论:(一)对四方面军的总结,这是今天做出来的。俄界会议还根据毛泽东的报告,做出了《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决定》。

(1935年9月12日)

毛泽东同志首先作报告:

今天议事日程是今后行动方针,应考虑几个重要问题。向北行动问题,常委会已有决议……要求政治局批准……

我们在两河口会议上,根据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形势,中央于六月二十八日作出决议[1]北上,现在中央坚持这个方针。有同志反对这个方针,有他机会主义的方针,这方针的代表是张国焘、陈昌浩[2]。中央已经与他们经过许多联系,但至今尚未达到。四方面军起初是按兵不动,七月十七日要集中第一地点未实现。张到芦花[3],政治局决定他为总政委,张才把四方面军调动,但未到毛尔盖即动摇。张一到毛尔盖,又完全推翻这一决定,而把主力调去阿坝,右路去班佑。张到阿坝后,便不愿意北上,要右路军南下,政治局七个同志在周副主席处开了一个非正式会议,决定致电张国焘北上。陈当时表示,要走回草地不好,但北上有王均、毛炳文[4],走草地没有王均、毛炳文。这是他的机会主义观点。所以,张国焘坚决要他回去,他便主张回去。

政治局决议说:四方面军的领导一般是正确的,是说他在鄂豫皖、通南巴时期,从通南巴出来便不正确了。他退出通南巴,是在中央红军退出中央苏区之后,那时他觉得通南巴孤立,决定到宁夏,又觉得宁夏有敌人骑兵,所以决定到西藏。四方面军退出通南巴,是不正确的,打了胜仗为什么要退出?有什么理由呢?我想主要原因是因为中央苏区变为游击区,中央红军退出中央苏区。我们背靠一个可靠的地区是对的,但不应靠前面无出路、后面无战略退路、没有粮食、没有群众的地方,……所以我们应到甘肃才对,张国焘抵抗中央的决议是不对的。

一、四方面军继续配合作战,这是过去的方针;现在不能共同向北,而应该单独向北,一方面军主力单独向北。

向南是没有出路的,一二月间或者有出路。……我们估计他南下后……不一定全部被敌消灭,但大部可能被消灭。同时,这支红军会变色……军阀习气会增长,所以有可能走上军阀主义的道路。中央已估计及此,想了许多办法与他们的干部接近,纠正其军阀主义倾向,但没有结果。现在中央与一、三军是否南下?南下在政治上是没有出路的,中央不能把一、三军带去走这条绝路变更北进方针。

中央坚持过去的方针,即继续向北的基本方针。补充决议上说的是向黄河以东,但这个方针现在应该有些不同,目前是经过游击战争,打到苏联边界去,这个方针是目前的基本方针。……一、四方面军会合后,应该在陕、甘、川创造苏区,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只有一方面军主力一、三军,所以应该明确地指出这个问题,经过游击战争打通国际联系,得到国际的指示与帮助,整顿休养兵力,扩大队伍。

这个方针是否可能?是可能的。在地形上、敌情上,加上正确[的]领导,加上克服困难的精神,无疑是可能的。在地形上说,河流在冬天对我们无困难……在敌情上,我们应该严格地估计,现在敌人有三十个团在这一带(朱绍良十二团、毛炳文六团、王均十二团),阎锡山[5]可出二十团,马步芳[6]可出十多团,马鸿逵[7]可出五团,一共七十五团,这是我们应估计到的。我们由现地到苏联边境只有五千里。……在居民条件上,少数民族经过我们的工作,是可以争取的。向北是汉人地区,内蒙古是汉蒙杂居区,外蒙古是我们的兄弟。二十六军领导上不一定正确,尚能驻足与发展,我们更加可能。向南则是番民地区……。所以在居民关系上,一方面军应向北,不能向南。……我们估计到运动战还是有可能的,但相应受限制,所以我们也应该准备阵地战、堡垒战的工具——飞机、大炮,使运动战与阵地战配合。这一问题,很尖锐的提到我们的面前。……我们是可以求人的……我们是国际的一个支部,我们中国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我们可以首先在苏联边境创造一个根据地,来向东发展。不然,我们就永远打游击战争。……中央不能打到箭庐[8]去,中央要到能够指挥全国革命的地区去,即使不能到达目的地,我们也不致做瓮中之鳖。我们可以到各处去打游击,即使被敌人打散,我们也可以做白区工作,我们可以去领导义勇军。而且我们估计,经过游击战争,我们可以打通国际关系,可以得到帮助,而克服敌人的堡垒主义。

我们需要团结,现在团结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目前与四方面军的关系,是党内斗争……在今天说来,是两条路线的斗争。将来或者是拥护中央,或者是反对中央。最后组织结论是必要的,但是否马上做出结论,是否发哀的美敦书[9],不应该的。我们现在还有两个军[10],还有很多干部在那里,我们还要尽可能做工作,争取他们。将来是不可避免重做组织结论的。我们还要打电报,要他们来,用党中央名义打电报,要他们来。因为我估计,他还有来的可能,自然也有不来的可能。

会议最后,毛泽东同志作了结论:

(一)对四方面军的总结,这是今天做出来的。这个斗争是两条路线的分歧,是布尔什维克主义与军阀主义倾向的斗争。张国焘是发展着的军阀主义倾向,将来可能发展到叛变革命,这是党内空前未有的。通南巴时的错误是萌芽,是部分的严重的错误;退出通南巴以后,便形成了另一条错误路线,将来可能发展为军阀主义,苏维埃运动中的陈独秀主义。

(二)目前战略方针,川陕甘计划要有变更,因为一、四方面军已分开。张国焘南下,使中国革命受到相当严重的损失,但我们并不是走向低落,而是走向大张旗鼓,以游击战争打过去,更大规模、更大力量打过去。一省数省首先胜利,是不能否认的,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不过不在江西,而是陕甘……

(三)组织上的问题,司令部是需要的,政治部只要一个很小的。组织上指定几个同志来负责讨论,由彭德怀同志负责,剑英、邓发[11]、树藩四人。

(此件原载红四方面军长征时期《战史资料选编》,本书收录时参照其他材料作了一些文字上的校正)

★毛泽东在报告中说:“打到苏联边界去”是“目前的基本方针”;我们“打通国际关系,可以得到(苏联的)帮助,而克服敌人的堡垒主义”,“在苏联边境创造一个根据地,来向东发展,不然,我们就永远打游击战争”。俄界会议还根据毛泽东的报告,做出了《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决定》。

注释:

[1]六月二十八日决议:指1935年6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两河口会议作出的《关于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战略方针的决定》。

[2]陈昌浩(1906—1967),湖北汉阳人,1925年参加革命,1927年受党派遣去苏联留学,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30年10月回到上海,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共青团中央委员、中共江苏省委常委兼宣传部长,1931年4月被派往鄂豫皖苏区工作,历任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委员、军委委员、共青团中央分局书记、红四军政治委员、红四方面军政治委员,参与指挥了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数次反“围剿”战役战斗。1932年10月,率领红四方面军主力西征入川,参与领导了创建川陕根据地的斗争。1935年3月,与红一方面军会师后,任红军前敌总指挥部政治委员兼红军总政治部主任,补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1936年7月任中共中央西北局常委,率部北上,同年10月,奉中共中央之命率红四方面军一部西渡黄河,转战河西走廊。西路军失败后,辗转返回延安。

[3]芦花:地名,即今四川省黑水县政府所在地芦花镇。

[4]毛炳文(1891—1970),湖南湘乡人,时任国民党西北“剿总”第三十七军军长。

[5]阎锡山(1883—1960),山西五台人,时任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兼太原绥靖公署主任,晋军首领。

[6]马步芳(1903—1975),甘肃临夏人,时任国民党西北“剿总”第五纵队司令兼第二防守区司令、新二军军长。

[7]马鸿逵(1892—1970),甘肃临夏人,宁夏地方军阀,时任国民党军第十五路军总指挥兼新编第七师师长、西北“剿总”第一防守区司令。

[8]箭庐:应为箭炉,指今四川省西北部之汶川、宝兴(古箭州)、理县(箭岭)、炉霍一带。

[9]哀的美敦书:英语ultimatum的音译,意译为“最后通牒”。

[10]两个军:指随红四方面军南下的原属红一方面军的第五军(原第五军团)、第三十三军(原第九军团)。

[11]邓发(1906—1946),广东云浮人,原任中央政治保卫局局长,时任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西北办事处粮食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