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移民在台湾：分布与文化

2023-08-2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客家移民入垦台湾的地区，初期高屏溪东岸近山的平原和丘陵是最大的据点，此外南部的高雄、台南、嘉义等地，中部的彰化、云林、台中一带，北部的台北、桃园、新竹、苗栗地区，都遍满客家移民的足迹。乾隆之后，由于拓垦的延伸和在岛内二次移民等原因，台湾客家人的分布格局又有变化。至此，整个桃、竹、苗地区成为台湾客家人的最大居住地。族群包括闽南人、客家人、外省籍、原住民，而以闽、客人口最多且比例相当。

客家移民入垦台湾的地区，初期高屏溪东岸近山的平原和丘陵是最大的据点，此外南部的高雄、台南、嘉义等地，中部的彰化、云林、台中一带，北部的台北、桃园、新竹、苗栗地区，都遍满客家移民的足迹。后来因族群之间的分合，中部客家人的比例逐渐下降，闽南人的优势日益明显，及至乾隆末年，形成了如下的族群分布格局：“全台大势，漳泉之民居十分之六七，广民在三四之间。以南北论，则北淡水、南凤山多广民，诸、彰二邑多闽户；以内外论，则近海属漳、泉之土著，近山多广东之客庄。”^[29]当然，如前所述，所谓客庄，并非都是广东客家人，也有福建客家人。

乾隆之后，由于拓垦的延伸和在岛内二次移民等原因，台湾客家人的分布格局又有变化。近几十年来，则因客家人福佬化的加速进行，不少原来的客家聚居区变成了福佬人的住区，因此，台湾客家分布的历史的面貌与现实的状况有很大的差异。

据邱彦贵、吴中杰等学者的研究，历史上台湾客家人分布的大致轮廓是：

（一）台湾北部

1.北海岸

包括淡水、三芝、石门一带，这个区域的客家移民主要是来自汀州府，其中永定人数最多，武平、上杭也有一定数量，淡水鄞山寺以来自汀州原乡的定光佛作为主神，兼有汀州会馆的功能。

2.台北县市

台北县西部的中和、新店、新庄、泰山、五股、三重、八里、莺歌、土城、三峡等地，历史上都有客家人拓垦聚居，成分以汀州客、漳州客为多，也有一部分四县客和潮州大埔、饶平客；台北市内的内湖、松山、景美、北投、中山、士林等处也可以找到历史上的客踪。

3.兰阳平原

兰阳平原上的宜兰县，主要是漳州移民的分布地，漳浦县福佬人吴沙率领大批同乡入垦兰阳平原的事是人们熟知的。但吴沙率领的同乡有不少来自诏安、平和、南靖的客家人，所以留下了几个称为“客人城”的纯客家聚落。其他的“城”“结”（过去最小的垦荒单位）、“围”也有不少漳州客杂居其间。而兰阳溪以南罗东镇的北成，冬山乡的丸山、大兴、得安、顺安等地，则有粤籍移民入垦，至今这些村子的庄庙中，都有粤籍开拓先贤的牌位。

（二）桃、竹、苗地区

1.桃、竹、苗台地、河谷

历史上客家人是以泉州头家的雇工身份进入桃、竹、苗台地和河谷地区的。乾隆末年林爽文事件后，官方批准实行“番屯制”，客属可以直接从平埔族头家取得土地拓垦权，因而大批客家人来此垦荒、定居。到了19世纪末，苗栗、头份（今属苗栗县）、新埔（今属新竹县）、平镇（今属桃园县）成为客属人口分布的重心。

2.桃、竹、苗内山区

桃、竹、苗内山区原为原住民泰雅族和赛夏族的领域。19世纪初，居住桃、竹、苗河谷务农的客籍农民，受人口增加的压力，开始向各河川上游的内山区拓垦，经过艰苦努力，垦成北埔、宝山、峨眉等区，基本形成了今日新竹地区的客家人聚居格局。苗栗县的客家人则向中央山脉进军，垦成三湾、狮潭、大湖、卓兰一线内山客庄。至此，整个桃、竹、苗地区成为台湾客家人的最大居住地。

（三）台湾中部

这区域内的台中—丰原都会区，往昔是巴则海平埔族居住游耕之所。清雍正、乾隆时期，大埔人张达京在诏安客家人廖朝孔的帮助下，在此兴修水利，用水权换取巴则海的土地，招集汉人垦殖。其垦业遍及台中地区，西达海线的清水，南边直到彰化市、芬园乡。其佃户以大埔同乡为最多，因而使台中的丰原、东势地区成了全台湾大埔客家移民最密集、分布最广的区域，另外也掺杂一些丰顺客家人和诏安客家人。

东势以南上城、下城、大茅埔、软埤坑一带，也有客家人入垦，因为遭到泰雅人的武力抵抗，所以留下了当日客家人严密设防的“围屋”式民居建筑。

（四）西台湾平原

由浊水溪、北港溪、八掌溪等河川流域组成的西台湾大平原，现在被视为全无客家人的地区，历史上却有多种来源的客家人垦殖其间。如南彰化平原有饶平客，西螺七崁有诏安客，斗六地区曾建立“粤籍九庄”；云林、嘉义交界区域曾有西台湾平原上最大的客庄“五十三庄”，它是在不同时间内由不同来源（汀州武平、嘉应州、潮州饶平等）的客属汇集而成的；苯港周遭、嘉义城内以迄嘉义台南交界处，也处处有客踪可寻。所以旧时的文献曾记载说，“自下加冬（位于台南县后壁乡）至斗六门（今云林县斗六市），客庄、漳泉人相半”^[30]。

（五）台湾南部

南部台湾下淡水河畔的“六堆”组织，是台湾历史上最悠久的客庄，这一带也是仅次于桃、竹、苗地区的台湾第二大客家版图。此地的客家聚落保存至今，已见前述。历史与现状不同的是，位于台湾最南端的恒春半岛，旧名“瑯峤”，清代“居民尽是他乡客，一半漳泉一半潮”，来自潮州的客家人在车城建立了保力、统埔、射寮、四重溪等居民点，满州乡更是客家移民密集之处，今日著名的旅游休闲地“垦丁”也因来此开垦的客家壮丁而得名。^[31]

就现实状况来说，大致上可以分为五大板块，代表着五种类型，即：

1.桃园、新竹、苗栗地区

此区位于台湾北部，是目前台湾客家人聚居面积最大、人数最多的一个地区，区内区外“客”与“闽”界限分明，被称为“客家庄纵横又势众”的类型。区内桃、竹、苗三县的情况各有特点，简介如下：

（1）桃园县

桃园县现设13个乡、镇、市，除复兴乡为山地乡（原住民住区）外，其他12乡、镇、市可大致分为南北两区。北区以桃园市为中心，居民大多为闽南籍；南区包括中坜市、平镇、杨梅、龙潭、新屋、观音诸乡，以中坜市为中心，居民大多为客家籍。族群包括闽南人、客家人、外省籍、原住民，而以闽、客人口最多且比例相当。

（2）新竹县

1982年以前，新竹县的客家人远多于闽南人，县政主要由客家人掌握，县长由客家人担任，议长才由闽南人担任。1982年新竹市升格为省辖市，县、市分治后，新竹市成为闽南人为主的城市，客家人约占20%；新竹县则有86%的居民是客家人，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客家县。

（3）苗栗县

苗栗自1950年设县，共有18个乡、镇、市，其中客家人约占七成，闽南人约占三成，其余为外省籍和原住民。区内可分为山线、海线和中港溪三部分，海线闽南人多，中港溪和山线客家人占绝大多数。

桃、竹、苗地区客家人的原乡大都在广东，桃园南部和苗栗县（北部与新竹县毗邻的少数地点除外）的客家人基本来自清代的嘉应州，其中又以梅县（清代为嘉应州附郭）、镇平（今名蕉岭）特别是镇平籍者为多，所以桃园南部和苗栗县的客家人称为四县客，他们讲的话叫做四县话。新竹县（含苗栗县北部少数地点）的客家人则主要来自广东惠州的海丰、陆丰二县，所以他们被称为海陆客，讲的话叫做海陆话。

2.屏东、高雄境内的六堆地区

六堆地区包括屏东县的万峦、内埔、竹田、长治、麟洛、新埤、佳冬、高树八乡，以及高雄县的美浓、杉林、六龟一镇二乡。这是台湾客家人聚居的第二大板块，仅次于北部的桃、竹、苗地区。其中屏东县的客籍人口约占全县的十分之二，闽南人约占十分之七，闽、客之别成为县政的一个因素。高雄的美浓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客家乡镇，在地理环境、族群关系和产业经济的社会性质方面都相当封闭且自成一格。六堆客家人的原乡也多在广东嘉应州，但据说他们的开台祖本是明郑时代解甲归田的官兵，是最早前来台湾拓殖的客家人之一。

3.东台湾后山地带的花莲、台东地区

东台湾本来主要是原住民的地盘，这一地区的客家人大多是甲午战争后日据台湾时期（1895—1945）移入的，属于客家人在台湾的二次移民，移出地区八成以上是北部的桃、竹、苗地区，尤以苗栗的头份，新竹的竹东、竹北、新埔、关西，桃园的杨梅、中坜、湖口等地为多。在花莲县的人口结构中，闽南人、客家人、外省人、原住民各占大体相当的比例，族群互动关系很有典型性。其中客家人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学界尚有争议，现在比较流行的看法，认为大概在25%～40%之间。台东县的人口结构也是闽籍最多，客籍其次，但客籍占多大比例不详。本县客家移民中一部分来自六堆地区。

4.台北大都会区、高雄市都会区

台北大都会区包括中和、永和、板桥、新店市，至1994年止，约有50万客家人。台北县为台湾第一大县，至1993年为止，约有客家县民20万。台北市的客家居民散居在各个角落，约45万左右，客家人占全市人口近七分之一。一般认为，台北市的客家人多数是由桃、竹、苗和六堆前来的。此区客家人的特点是杂处散居在高度流动的都会区，客家意识薄弱，客家人的政治力量很难得到展现，是“客家族群被隐性化”的类型。

高雄市的客家人约有30万～40万人，也具有杂处散居的特点，但新兴的三民区成为客家人相对集中的住地。20世纪80年代以后，由于客家票源在选举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客家族群的政治力量日益受到重视。

5.其他地区

台湾其他各个县市，也都有客家人与福佬人混居杂处，尤以浊水溪下游两岸的大平原为最多。这些地区客家人的特点是客家方言流失、客家文化褪色、客家认同意识也相当淡化，是“客家族群福佬化”的类型。^[32]

客家移民在台湾：分布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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