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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民族学院大学生涯,傈僳学史料丛刊

【摘要】:当时他们四个人带一所中学的学生,很辛苦。在那之后的第二年,我就考上了云南民族学院,那年我做了充分的复习,所以在1978 年高考中,我成功考上了大学,那年考大学的298 人当中只有3 个人考上本科:分别是侯光生,祝卫明还有我。大一、大二的时候对于我们政治系的同学来说,英语的学习任务更重。

我6岁时候离开了家,前往离村四公里的七登小学上学,因为那时候我们的村子还没有建学校,要想去读书就得走四公里的山路。我的小学教师是一个白族老师,那个年代不像现在一样,一个老师教一门课程,那个年代的老师就是数学、语文全部一起教。当时那个年代,我们傈僳族很少有自己的老师,我在七登小学读了四年,后来又去其他地方接着读了五年级、六年级,之后升到了初中。那时正处于“文革”初期,当时我们初中有四个教师张茂之、李贵福、侯宝福。当时他们四个人带一所中学的学生,很辛苦。我读的那所中学叫附色中学,初中在那里读了一年之后,学校要求合并到恩龙附属初中,我又在那里读了一年,在那里读了一年之后就上高中了。

奇怪的是,在此之前都是推荐上高中,但到我们那一年突然就要参加考试才可以上高中,我们班有48 个人,只考上3 个人。我经过严格的考试,考上了兰坪高中。当时,兰坪县城有十四万人口,但兰坪高中每年只招生100个人,而且只划分两个班,当时我考上了高九班。那个时候初中、高中都是两年制,小学五年制。在我高中毕业后就回到农村上工农兵大学,当时国家有规定,初中、高中毕业以后要到农村工作两年,经过大队盖章,才可以继续读大学。我1975年高中毕业,1976 年四人帮运动被粉碎之后,国家恢复了高考,当时我参加了两次高考,第一次是由于我准备不充分,所以我没有考上,但是可以读中专或者是师范类院校。然而我当时在大队担任干事,大队里只有我一个高中生,算是高知识分子,所以他们不让我去读师范或者中专类院校。到了第二年,办公室秘书侯俊清跟我说:“有本事就考大学,中专就不用考了,就算考上了,我们也不会放你走。”在那之后的第二年,我就考上了云南民族学院,那年我做了充分的复习,所以在1978 年高考中,我成功考上了大学,那年考大学的298 人当中只有3 个人考上本科:分别是侯光生,祝卫明还有我。还有两个人考上了师专,当时一共有五个人考上大学,这些事在《兰坪综合实力》那本书里也有记载。

到了云南民族学院之后,我因为在此之前都没有接触过英语,所以我的英语学得很吃力。当时英语分快班和慢班,读过英语的到快班学习,没有读过的到慢班去,当时我们政治系、中文系和历史系读慢班。那时候虽然年纪轻,但刚开始读起书来也是相当的费力,我们高中的时候才学的物理、化学,所以当时读着也很吃力,半年多以后才进入状态。我们那个年代读书很刻苦,每天到晚上十二点,点着蜡烛还在看书,有些同学甚至在蚊帐里点着蜡烛看,当时学院团委老师来检查宿舍灯有没有关,告诉学生可以关灯睡觉了,可大家还是在看书。因为看书看得厉害,那些刚进来貌美如花的女生,大学读了两年之后就都戴上了眼镜。有些同学甚至跑到路灯底下去看书,特别是快到考试的那段时间(什么原因呢?那是因为刚刚从农村出来,他们都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我还记得那个年代大学生是被称为天之骄子的,100名高中毕业生里面才有一名大学生,就和现在的公务员考试一样,读高中的时候还有国家补贴,国家给六块钱,我自己再出一块八,读初中的时候国家给粮食,自己出钱,一个月给20 斤米。那个年代,农民非常困难,一个农民一个月十斤米也吃不到。读大学的时候,参加工作五年以上的带薪上学,一个月十六块钱,参加工作没有在五年以上的工资有些低,我当了两年干事,国家每个月给我十八块钱伙食费,一天六角,国家还给六块奖助金,一个月一共24块钱。我们班有个文山州的女同学,后来分配到文山州检察院,她是单亲家庭,爸爸在她读大学的时候去世了。但是,不管怎么困难从来没有和别人借过一分钱,靠着24 块钱顺利地大学毕业了。我们大学四年一共有七个假期,我只回过两次家,因为穷没钱买车票回家。

在学校还有饭吃,平常一天三顿饭,假期的时候一天只吃两顿饭,好多同学都因为买不起车票回不了家,就都留了下来。我们当时做兼职,守学校的大门,一天给一块钱,看了三十天,赚了三十块钱。还有一次兼职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要搬地方,我们三四个同学一起去帮忙搬书。

大学读了四年,感觉很辛苦,同读高中一样。我们家六个兄弟姐妹:两个妹妹,三个弟弟,父母亲加上我一共八口人。那个年代还没有计划生育这种说法,八口人生活也是非常的困难,况且还要供我们读书,这就更是难上加难。我们家六个兄弟姐妹,我读了大学,老二师范毕业,老三初中毕业,老四读到了三年级,老五只读了一年级。当时兰坪县委书记和云发,还亲自来我们家慰问,走了两天的山路才到我家。但那时慰问只是精神慰问,那个年代穷,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开了个大会,号召村民向我父亲学习,号召村民就算怎么困难也要好好读书,为国家培养人才。我觉得读大学和读小学、初中、高中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是一个质的飞跃。

在大学,我收获最大的是我们宿舍10 个人的友情。当时给我们发借书卡,不像现在一样是智能卡,学校随时会来检查我们借书看书的情况,假期舍友就把借书卡留给我,每张借书卡可以借阅五本书,大学四年是我这一生中看书看得最多的四年,有的时候一边守大门一边在看书。大一、大二的时候对于我们政治系的同学来说,英语的学习任务更重。大二英语考试及格的就不用再学英语了,大三、大四的时候中文系开写作课,本来我们就是二本,所以我又在中文系那边读了两年的写作课程,中文系的课程主要是怎样写小说、怎样写诗歌。我们整个班都去听,有些同学坚持不下来,到后来我们政治系也开了写作课程,但是政治系的写作课程与中文系的写作课程差别有点大,我们政治系的写作课是怎样写公文,怎样写演讲稿这些东西,还有就是要写会议记录这些,中文系和政治系的课程我都去学习了,这些对于我日后的工作生活都极为有益。

当时民族学院的教授被邀请到云南大学去讲课,云南大学的教授被邀请到民族学院来讲课。讲课讲得好的老师就会被邀请来给学生讲课,那些老师讲一节课就是一块五毛钱,当然教授他们并不在乎那一块五毛钱,其他的学校请他们去讲课,他们才会去讲课,他们讲课讲得也特别精彩。当然我们政治系的世界哲学讲得也特别的好。我们学院的段老师、陈老师,这些人的写作课也讲得特别好。还有一位赵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说:“你们写情书,要写她的眼睛,写她的眼睛是如何变化的,男孩的眼睛是怎么变化的,女孩的眼睛是怎么变化的。你写的作品要像利剑一样穿透对方的心,那你就成功了,没有穿过去,那你就失败了。”还有那陈教授说:“世界的文明在东方,东方的文明在中国,中国的文明在安徽,安徽的文明在铜陵,而我是铜陵人。”陈教授是个特别幽默的老师,我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原本写作课是非常枯燥的,但陈教授把课程讲得生动活泼。我认为学习永远不能松懈,人好比一块电池,要不断地给它充电,灯才能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