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汉广》中的游女：审美文化与汉江游女的意象

2023-08-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作为审美文化形象，《诗经·汉广》中的游女在实质上就是“游女意象”。从审美文化的源流来看，游女意象应该源自汉江游女。作为审美文化创造的产物，《诗经》游女是情感的、诗意的、想象的形象，是诗性智慧的结晶。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是先通过文学艺术作品知道游女（意象），然后根据艺术与现实生活的某种逻辑关系去反推，认为古代汉江流域出现过游女，甚至有人再依据这样的结论认为古代汉江流域确实出现过游女。

不管古代汉江流域是否真的现实地培育了游女其人其事，也不管谁创造或传唱了有关游女的歌谣，《诗经·周南·汉广》所描述的游女形象，却是文学事实。这首诗以“乔木”起兴，以“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的反复吟唱加以烘托，宗旨在于表明“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的核心意味。

针对此诗所提到的游女，人们可能会从互不相同的学科方法与社会需要去加以考虑。比如，有人认识到游女是古代汉江流域的重要社会生活现象；有人认识到它所描述的男女恋情方式是与《诗经·关雎》一诗截然不同的恋情类型；有人看出诗中的游女蕴含着深层的道德意识与需求，就像汉代《毛诗序》曾经说的，这是反映周王施行德政的隐喻诗；也有人说这其实是对汉江女神的描述，等等。无论人们怎么解释这首诗所写游女的性质与形象特点，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必须将诗中的游女首先理解成审美意象，而不是实际生活中的人。这里的游女首先是一个审美文化的符号或形象，然后才有可能与古代汉江流域建立某种历史文化的、现实生活的联系。

作为审美文化形象，《诗经·汉广》中的游女在实质上就是“游女意象”。游女意象是一个美学概念，是在历史发展进程中被创造出来的审美文化对象。而游女这个术语可能有多种含义，它既可以被看成是文学艺术领域中的人物形象，亦即游女意象；也可以被看成是古代汉江流域现实社会生活中曾经出现过一类实际人物，即现实生活中的女性人物，或可称作“汉江游女”“汉江美女”之类。如果不加以严格区分，“游女”一词既可以指称游女意象，也可以指称汉江游女或汉江美女。

从审美文化的源流来看，游女意象应该源自汉江游女。但“应该源自”并不等于确实就是如此。要知道，《诗经》游女首先表现为审美文化创造的产物，而不是首先表现为历史人物的生活记录。作为审美文化创造的产物，《诗经》游女是情感的、诗意的、想象的形象，是诗性智慧的结晶。这样的形象既可能源自古代汉江流域的真实社会生活，也可能是借助非汉江流域的审美文化现象来指称汉江流域的社会生活实际。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是先通过文学艺术作品知道游女（意象），然后根据艺术与现实生活的某种逻辑关系去反推，认为古代汉江流域出现过游女，甚至有人再依据这样的结论认为古代汉江流域确实出现过游女。这显然严重忽略了审美创造与文化建构的特殊性，当然也误解了艺术与现实生活的基本关系。艺术与现实生活的关系并非单一的线性关系，如艺术形象的创造，它既可能直接源自现实生活形象，也可能针对现实生活形象加以变形处理，还可能借助现实生活形象之外的其他事物形象来隐喻现实生活形象所具有的某些特质。

因此，谈及“游女意象”甚至“游女”这个文化概念，其渊源在更科学、更准确的意义上说应该首先依据《诗经》文本，然后才能小心地推及汉江流域。

《诗经·汉广》中的游女：审美文化与汉江游女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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