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流媒体引领纪录片产业变革

2023-08-2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2018 年，新媒体集体发力于纪录片。2017年，B站在纪录片板块进行了跨步式的发展。2018年，B站更加重视纪录片板块发展，结合2017年底推出的“纪录片寻找计划”，更加大了对纪录片发展的潜能挖掘。短视频《活着》获得 2017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优秀国产纪录片推优作品。2018年初，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发布的《如果国宝会说话》由100集每集5分钟的短小精悍的短纪录构成。

——以B站为例

王羚丽

据《2019 年纪录片内容及用户报告》数据显示，2018年纪录片生产总投入超过39亿元，总点击量90.5亿次，年生产总值为60亿元，2018 年预计生产总投入达到45亿，直接经济效益规模超过100亿。以《人民日报》为代表的主流媒体指出，近几年最受观众欢迎的纪录片都是基于新媒体的产出，如《极地》《我在故宫修文物》《人生一串》。

2018 年，新媒体集体发力于纪录片。腾讯视频与 BBC 进行深度合作，引进《地球脉动》《蓝色星球2》，并出现爆款作品《风味人间》。由陈晓卿带领《舌尖上的中国》原班人马进军新媒体领域的第一部作品《风味人间》，一经推出便得到了观众的高度认可，开播当晚一个小时播放量破亿，豆瓣评分稳居 9.0。优酷注重版权的买入，于年底与五洲国际传播中心共同推出纪实真人秀《挑战外太空》。芒果TV继续发扬了“纪实+娱乐”的特点，相继推出了几部纪实真人秀及娱乐节目的衍生纪录片。

除去上述几大网站视频外，哔哩哔哩（bilibili，以下简称B站）的发展尤其可圈可点。B站关于纪录片发展可以追溯到 2016 年开始。2016年，B站的纪录片还没有成为一个正式的板块，是寄于“科技”板块下面，其中还有一些小的衍生纪录片协会，里面做的内容是一些非纪实性的东西。直到《我在故宫修文物》在B站迅速蹿红，事件起初是纪录片工作人员作为UP主把片子进行上传，后来在B站火起来之后，B站联系到导演萧寒，参与到大电影中。2016年纪录片在B站的突然蹿红，算是唤醒B站纪录片发展的 “星星之火”。

2017年，B站在纪录片板块进行了跨步式的发展。随着《寻找手艺》的爆款现象出现，B站借助了自己的平台优势，将用户与创作直接勾连，形成了密切的反馈机制。B站起家的最大吸引力在于分享和弹幕。弹幕起初是一种游戏，后被引入视频行业中，故国内的弹幕鼻祖非B站莫属。在《寻找手艺》中，有一个讲述傣族造纸的老奶奶，她们在纪录片里谈道：“这个片子放了以后我们的名字到北京了，照片也到北京了，即使照片到不了，名字到了北京也好啊！”这个片段感动了非常多的B站用户，视频的弹幕纷纷显示“到广州了”“到江西了”“到河北了”“到湖南了”，这种由弹幕造成一种情感的共鸣，会感染并震撼到其他观众，形成蝴蝶效应。

2018年，B站更加重视纪录片板块发展，结合2017年底推出的“纪录片寻找计划”，更加大了对纪录片发展的潜能挖掘。与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同步播出的《国宝会说话》成功地使文物成为网红，将原本晦涩的历史文物变成口耳相传的表情包。B站也相继推出自制原创纪录片《人生一串》《历史那些事》《生命里》，成功地打造出B站纪录片的品牌特点与文化情怀，将B站的忠实用户需求与内容选题制作紧密结合。

B站纪录片板块的迅速发展，是纪录片由小众转向大众的一种现象，是一个极其精湛的缩影，从B站纪录片的发展可以一窥纪录片发展格局之于今日的巨大变化。

截至2017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7.72亿，全民新增网民4074万人，手机网民规模达7.53亿人，全体网民比例攀升至 97.5%，用户付费能力明显提升，付费比例达到 42.9%，且用户满意度达到 55.8%。 ^[1]

中国的人口基数大，对于互联网的开发程度与依赖程度要远远超过西方国家。因此，流媒体发展迅速，不断推陈出新。在这种利好情况下，纪录片板块在2018年呈现出的跨步式的发展，离不开对于新纪实的探索延伸。新纪实让用户成为故事主角，深度参与内容创作，提升情感的关联和共鸣。

（一）“讲”好故事与讲“好”故事

如何讲和什么是好故事，成为新纪实传播发展的一个关键的制胜法宝。《舌尖上的中国》开播以来，开创了中国美食纪录片的先河，引发了国人对于民族文化的认同感，以及国内外华人对于民族的归属感。通过一道道食物，探究中国传统文化的艺术，以食物为载体，讲的是人和情。后来，陈晓卿从中央电视台转战腾讯视频，组建原班人马，以美食纪录片《风味人间》重登流媒体平台，首播当晚破亿成为2018年纪录片的大事件。《风味人间》运用了更加电影化的镜头和叙事，打通了“世界村”的概念，打破单一地点空间的叙事方法，在主题表达上更加集中和精湛，通过美食展现了一个个鲜活的普通人的故事。

另外一档颇受欢迎的美食纪录片是由B站自制原创的美食纪录片《人生一串》。该片在豆瓣评分稳居 9.0，在B站评分9.8，B站点击量超过4500万次。纪录片《人生一串》将普罗大众的街头美食——“烧烤”作为一种构思和物象载体，带着摄影机穿梭于街头巷尾、市井小巷寻找“人间的烟火气”。摄影指导彭源、徐天淳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希望融入一些更随性的手持风格，以及食客、老板、服务员等被摄者的第一视角，把拍摄对象更真实、更生活的一面表现出来。”^[2]《人生一串》所追寻的现实美学、现实题材及大众化的表达方式，更容易被观众接受。在“烧烤”这一具象的刻画上更加极致，将祖国大地不同地域不同民族对于“烧烤”的情怀一一展现。尤其是在第二集《比夜更黑》中，编导借鉴了《神探夏洛克》的剪辑风格，为“烧烤”设计悬念，将“烧烤”黑化，另辟蹊径地满足观众的猎奇心理，同时本集也成为点击率和话题度最高的一集。

不论是《风味人间》用食物之美刻画鲜活人物，还是《人生一串》用“烧烤”展示“江湖侠义”，流媒体呈现的作品内容更新颖和独特，具有创意的表达，采用更加“顽皮”的解说词进行调侃，将与观众的情感共鸣推向高潮。通过有温度、有态度的故事，架起品牌与消费者之间的沟通桥梁，展现人文情怀。

（二）短小精悍与厂牌IP

互联网时代的蓬勃发展，致使新媒体平台成为纪录片口碑和影响力的生长沃土。短视频作为新媒体孕育出来的新产品，在纪录片范畴内的发展也不容小觑。短视频作为新媒体纪录片主要形式之一，受到了行业的广泛认可。短小精悍的特点依旧被诸多新媒体所效仿和发力。短视频《活着》获得 2017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优秀国产纪录片推优作品。

2018年初，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发布的《如果国宝会说话》由100集每集5分钟的短小精悍的短纪录构成。该片在B站同步进行播出，播出后迅速蹿红，在社交圈形成了一股“国宝热”。一时之间，国宝文物不再是高冷地被安置在玻璃橱窗内的静态物品，纪录片由此告别了大众对其“高冷”的刻板印象。

（三）用户黏性与网络安利

B站不同于其他视频媒体，如爱奇艺、优酷、腾讯的最大优势，在于它独一无二的用户群培植下的乌托邦式的文化基因。B站从本质上来讲，更像是一个文化社群，一直深耕小众文化圈，培养了一批高忠诚度的用户。^[3]由此造就了B站平台与其他网站的文化氛围不太一样，在B站会有弹幕反馈，用户安利能力比较强，“自来水”能力显著，年轻用户推动着优秀纪录片内容在市场上产生“逆袭”，所以 B 站纪录片的“黑马”层出不穷。

良好的社区氛围和弹幕文化成为B站与优秀纪录片产生化学反应的重要因素。弹幕将原来单向的信息输入与输出转变为双向的传递，观众变成纪录片内容文本的二次创作者和分享者，将纪录片本身所要传递的内容边界进行了外延扩展。

在B站的文化社群中，真正的主人其实是每一位UP主。UP主可以自由地凭借个人喜好将自己喜欢的东西进行上传分享，无论是普通用户，还是公司机构、媒体公司，在B站最受欢迎的诀窍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UP主，与用户进行直接的、真诚的互动，坚持更新，为用户不断更新优秀内容，累计好的作品口碑。

《寻找手艺》的导演张景最初作为UP主，将纪录片主动上传。片子拍完后，传统媒体认为这个片子存在诸多制作问题，张景无路可寻，于是上传到B站，却没想到大受欢迎。原因之一是因为导演本身作为UP主上传自己的作品，拉近了制作与观看的距离；另一个原因是导演张景会在评论区与观众进行第一时间的互动，讲述拍摄制作背后的故事，与观众的距离更加接近。

B 站的另外一个特色就是用户之间的互相安利，形成“自来水”式的传播模式。 UP 主是平台的真正主宰者，平台是为UP主服务的机构。在B站与《极地》合作的过程中，将网站中年轻人的观看习惯及内容需求与《极地》制作团队在内容创作方面进行了沟通，更加提炼出年轻观众所期待的两点，而B站也极大地给予了全流量的支持。

2018年，流媒体在纪录片的爆发式的增长，带动了年轻人对于纪录片的观众，纪录片由小众视野转向大众传播。

（一）流媒体对电视台的反向输出

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寻找手艺》在B站受到用户大量好评后，迅速传播扩散至社交媒体和主流公共媒体，可以说，B站推动着优秀纪录片形成了口碑传播和“逆袭”效应。除了B站，优酷在 2016 年开播的《了不起的匠人》每一季的播放量都有数千万次，2016年播出的第三季更是达到了1.1亿次。2017年，《了不起的匠人》精编版登陆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成为网红纪录片向国家电视台反向输出内容的先例。

年轻人扎堆观看纪录片的现象是对内容的严峻考验，同时也是纪录片繁荣发展不可跨越的重要台阶。内容为王成为纪录片传播发展的核心竞争力。腾讯推出的《风味人间》与浙江卫视同步播出，同样收获了较高的收视率。流媒体纪录片对内容的把控及对良好口碑的积累，使其拥有一群固定的粉丝群体，对于反向电视台的传播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无论是腾讯与 BBC 的密切合作，还是B站与Discovery探索频道达成合作建立Discovery专区，流媒体在纪录片领域的野心越来越大，从播放平台的推广直接参与到出品制作环节。

（二）打破传统纪录片的边界

“纪录片是没有边界的。”截至2018年6月，29岁以下的网民已经达到了49.7%，学生占据1/4，而B站的用户中，18—35岁的人占到了78%。正是网络的日趋“年轻化”推动了纪录片的“年轻化”，这种“年轻化”的特征也在推动着纪录创新模式的转变。B站于2018年秋季推出实验纪录片《历史那些事》，此片一经推出褒贬不一，这是接档《人生一串》的“非主流”“实验性”纪录片。“本片为实验纪录片，所有人物、故事均有古籍记载，历史小剧场是以喜闻乐见的形式讲述历史，内容均有史料支撑，不恶搞，非虚构。”^[4]

与其他大多数的纪录片所不同的地方在于，《历史那些事》是一个“网感十足”的纪录片，里面含有多种元素。既有漫画出现，也有小剧场的出现，还有穿越剧、情景剧的影子；既像真人秀，又本着非虚构的底线，片中多次出现网络热词、网络段子、嘻哈说唱。此片前 6 集的播放量已经接近 1000 万，而且1/6的人会进行评论、收藏、转发、点播。有人抨击这不能称为一部纪录片，颠覆了对传统纪录片的模式认知。但纪录片年轻化的浪潮，正极力地督促创作者生产更多“陌生化”视听效果的作品。网络年轻化的浪潮正是对纪录片边界的不断探索。

当前，社会纪实题材依然是国产纪录片的主要类型，随着网络年轻化的发展，纪录片正在遭遇着受众年轻化的问题。在满足年轻化需求的同时，对内容的创新探索和对主题叙事的陌生化表达，使流媒体纪录片的发展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纪录片发展的新格局、新变化、新趋势。

[1]张同道，胡智锋. 中国纪录片发展研究报告（2018）［R］. 北京：中国广播影视出版社，2018：128.

[2]何苗，成宇迪. 烟火浸染的尘世百味：对话美食纪录片《人生一串》摄影指导彭源、徐天淳［J］. 数码影像时代，2017（6）：8

[3]朱萌. 哔哩哔哩弹幕网站的商业模式分析［J］. 发展改革理论与实践， 2018（5）：29.

[4]引自纪录片《历史那些事》第一季。

2018年流媒体引领纪录片产业变革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