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景观：理论与实践的重要外在表征与载体

2023-08-2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一）文化景观的概念文化景观是四种类型的世界遗产中最晚形成的概念。实际上，文化与自然密不可分，在经济、社会等因素的驱动下，产生持续的相互交替影响，创造出两者延续性的关联状态，文化景观即是这一状态的外在表征与载体。同样，即使在森林景观、草鱼景观、沙漠景观、江河景观、海洋景观中，生物因素仍然是文化景观中的鲜明要素。文化景观的这种特性可以明显反映区域特征。

（一）文化景观的概念

文化景观是四种类型的世界遗产（文化遗产、自然遗产、自然和文化双遗产文化景观）中最晚形成的概念。

联合国世界遗产中心对文化景观的定义如下：文化景观代表了《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第I款中的人与自然共同的作品。它们解释了人类社会和人居环境在物质条件的限制和自然环境提供的机会的影响之下，在来自外部和内部的持续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因素作用之下持续的进化。文化景观应在如此的基础上选出具备突出的普遍价值、能够代表一个清晰定义的文化地理区域，并因此具备解释该区域的本质的和独特的文化要素的能力。

（二）文化景观的类型

由于文化景观构成的复杂性，根据划分标准的差别，可以从多个维度对文化景观的类型结构进行划分。

1.世界遗产委员会的划分

根据世界遗产委员会公布的《实施世界遗产保护的操作导则》，文化景观被分为三个主要类别：

（1）人造景观

由人类设计并创造的景观，包括出于审美原因建设的花园和园林，且这些景观常与宗教等纪念性建筑或建筑群相联系。

（2）有机演变景观

源起于社会、经济、管理或宗教功能的历史景观，在不断演变回应自然、社会环境的过程中逐渐发展转变，形成了现在的形态。还可以细分为持续性景观和残存（或化石）景观，持续性景观既能在现代社会中发挥功能，又能体现传统的生活方式，且其演变过程仍在持续之中，如传统种植园；残存（或化石）景观是其演变过程早已突然终止或是经历了一段时期后终止了，然而其物态形式仍然可以展现其核心的独特面貌。

（3）关联性景观

也称复合景观，此类景观的文化意义取决于自然要素与人类宗教、艺术或历史文化的相互影响，多为经过人类改造的自然胜境，如风景区、宗教圣地等。

2.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划分

根据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所管辖文化景观的特征，其将文化景观划分为四种类型：

第一类：民族学景观，指人类与其生存的自然及文化环境共同构成的景观，如宗教圣地。

第二类：历史性人造景观，由建筑师、工程师等有意识地按照某一历史时期的设计法则建造，能够反映传统形式的人工景观，如历史园林。

第三类：历史性风土景观，经由人类活动或驻留而演化形成的景观，它反映了所属社区的文化和社会特征，功能在这种景观的形成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如历史村落。

第四类：历史性场所，联系着历史事件、人物、活动的遗存环境，如历史街区、历史遗址。

（三）文化景观的构成要素

一般学者认为，文化景观的形成离不开文化与自然两个因素：文化是催化剂，自然是媒介，文化景观则是所呈现的结果，从这个角度可以认为，文化景观由自然和人文两大类要素构成。此外，还有一种凌驾于各物质要素和非物质要素之上，可以感觉到但难以言表的气氛，它如同人的性情，是一种抽象的感觉，如人们在批评丽江古城“空心化”“商业化”的同时，仍然难以否认它独特的氛围。自然要素为人类的生存与发展提供了各种条件，是构成文化景观的基底，这类自然要素有：水文、地貌、气候和土壤，以及在此基础上繁衍出来的动植物等。与文化景观可以划分为物质文化景观和非物质文化景观相对应，构成文化景观的人文要素又可以分为两类，即物质要素和非物质要素。物质要素是文化景观最重要的构成要素，指具有具体形态、可以被人们肉眼感知、有形的人文因素，包括聚落、族群、民族服饰、街巷、传统工具、传统生产劳作场景等。非物质要素主要包括生产关系、生活方式、风俗习惯、宗教信仰、思想意识、审美观、道德观、政治因素等。

（四）文化景观的特性

1.体现文化与自然的共同创造

文化景观与自然景观是相互对应的概念。自然景观又称原始景观，是自然环境原来的地理事物，是一种自然综合体，如高山、河流、彩云、瀑布、沼泽、草原、沙漠等。文化景观是指人们利用自然物质加以创造，并附加在自然景观上的各种人类活动形态，而使自然面貌发生明显变化的景观，也称人文景观，如城市、村庄、园林、寺庙、农田、工厂、道路等。长期以来，文化遗产与自然遗产的概念相对独立，自然遗产强调人为干预越少越好；文化遗产的重点在于人类的文化创造，内容包括文物、建筑群、遗址等孤立的保护对象，较少考虑整体结构与景观本身。实际上，文化与自然密不可分，在经济、社会等因素的驱动下，产生持续的相互交替影响，创造出两者延续性的关联状态，文化景观即是这一状态的外在表征与载体。自然因素为文化景观的建立和发展提供了各种条件，自然环境往往具有地域特点，使文化景观的许多人文因素形成明显的地域特色。构成文化景观基底的自然因素包括地貌、动植物、水文、气候、土壤等，各种因素在文化景观中的作用各不相同，其中地貌因素常常对文化景观的宏观特征会产生巨大作用，影响景观的人文程度。同样，即使在森林景观、草鱼景观、沙漠景观、江河景观、海洋景观中，生物因素仍然是文化景观中的鲜明要素。

2.体现时间与空间的相互作用

文化景观的产生、发展，既离不开时间，也离不开空间。在时间方面，同一地区的人类共同体，因生活环境的变化和文化自身运动规律的不同，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形成了不同形态的文化景观；在空间方面，不同地区的人群共同体，在不同的生存环境中，逐渐形成了各具风格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培育了各种类型的文化景观。文化景观的这种特性可以明显反映区域特征。文化景观的分布特征，就是在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在时间上不断出现、演化、替换、消长，在空间上不断产生、交流、扩散、整合的结果。因此，必须回溯漫长的历史，探究不同历史时期中人们在某一地区的文化贡献，以明确该地区文化景观的发展过程；也必须放眼广阔的地域，探究不同地理环境中人们在某一时代的文化贡献，以明确该时代文化景观的历史创造。上述时间过程和空间过程相互作用的结果，使文化景观在一定区域范围内，产生了具有不同功能的文化景观类型，这些不同类型的文化景观又相互联系，构成了总的文化景观体系。

3.体现物质与非物质的联合互动

文化景观的构成元素比较复杂，不仅包括形象生动的物质实体，往往还包含着文化的起源、扩散、发展等方面的非物质的文明成果。因此，构成文化景观的人文因素可以分成两类，即物质因素和非物质因素，物质因素主要包括聚落、街道、房屋、人物、服饰及交通工具、栽培植物、驯化动物等有形的人文因素。非物质因素主要包括思想意识、生活方式、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审美观念、道德标准、生产关系等无形的人文因素。“文化景观也可以分为技术体系的景观和价值体系的景观两大组成部分。技术体系的景观（具象景观）是指人类加工自然而产生的技术的、器物的、非人格的、客观的东西在地球表层形成的地理实体，如聚落、农业、工业、公共事业等；而价值体系的景观（非具象景观）则是指人类在加工自然、塑造自我的过程中形成的规范的、精神的、人格的、主观的东西在地表构成的具有地域差异的意象事物，如民俗、语言、宗教等。但二者没有绝对的界限。”^[5]文化景观通常具有一定的空间性、时代性和功能性，传统、艺术、宗教的积淀，赋予了文化景观丰富的文化内涵。因此，文化景观不但是人类的物质创造经过时间和空间的积淀而形成的一种文化成果，也是能够集中反映民族特色、信仰传承、文化融合等非物质现象的物质载体。

4.体现系统与整体的综合价值

文化景观反映不同区域独特的文化内涵，往往出于社会、文化、宗教上的要求，并受环境影响，与环境共同形成独特的系统，特别是与文化多样性相联系，越来越显现出丰富多彩的内涵和博大精深的底蕴。文化景观区别于其他文化遗产类别之处在于其能够充分代表和反映其所体现的文化区域所特有的文化要素的整体。文化景观作为一个完整的系统，体现了一种整体性，它超越了各组成部分之和，这就意味着文化景观中的每一个要素，由于自己的场所位置，以及与其他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而被整体有意义地接受。即使其中每一处景观要素并不出众，但是加以整体性、系统性创造，就是一处无与伦比的文化景观。因此，对于文化景观的考察和评价，不能就某一地点论某一地点，就具体景观论具体景观，只有从系统的、整体的角度来看待和认识文化景观，才能使其经典的地位和突出的价值彰显出来。同样，文化景观中的某一地点或具体景观，一旦脱离了系统和整体，其价值就会大大降低。系统性与整体性也并不意味着完全相同或雷同，文化景观系统的复杂构成必然表现出局部微观的多样性，系统性与整体性应该和多样性与协调性相统一，共同展示文化景观特征的主旋律。

5.体现连续与互动的长期结合

由于不同人群具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社会需求，因此，所创造的文化景观也各有明显的特征。纵观每一部文化景观的历史，都是一部和人类活动相伴相生的漫长历史。文化景观的概念将过去、现在及可以预见的未来联系在一起。文化景观的价值也是在人类与自然的不断协调、呼应和互动中得到体现，成为不断变化的、始终鲜活的文化形态。文化景观虽然在一定状态下保持一定的平衡和稳定状态，但是由于所研究的局部区域及具体事物大多属于开放性系统。在这样的系统中，物质和能量能进能出，在不断发生变化，随着旧的平衡被打破，又出现了新的平衡，即处于动态平衡之中，因此，不能把文化景观看作是静止的、固定的，它们有着自己的形成发展过程，受到种种外界力量的干扰。文化景观所赖以维系的这种互动的关系，不仅在过去发挥着重大作用，而且现在和未来仍应发挥重大作用。文化景观不仅是在一定的文化理念的指导下，在自然环境中发现、提炼、创造而成，反映出文化的进程和人类对自然的态度是文化的起源、传播和发展及存在价值的证据，同时，它也是一面镜子，折射出一个国家、地区和民族的发展历程和文明水平。文化景观随着历史的演进，体现出不同的时代特征。对于前人文化创造的业绩和所作出的贡献，后人应怀有感恩之心与敬畏之情，悉心加以保护，使历史与现代之间具有世代传承性。

文化景观：理论与实践的重要外在表征与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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