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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汉书》的叙事比较:全局与体例

【摘要】:《史记》虽然开创了纪传体体例,但并没有拘泥于纪传各体的界限,而是高屋建瓴,从历史全局着眼,将个人命运放在与之相关的大事件中,侧重历史事件的完整,《汉书》则严格遵循纪传体体例,本着为个人立传的原则,将一个人的事迹完整地放在本传中。再如景帝斩晁错事,《史记》将之放在《吴王刘濞列传》中详写,《袁盎晁错列传》中仅简单叙述,《汉书》则将此事放在《袁盎晁错传》中详写,在刘濞传中略写。

一个大的历史事件往往有众多历史人物参与,人物在历史事件中的作用有大有小,事件对人物的影响也有大有小,如何安排这一历史事件,如何简洁清晰地叙述这一事件,往往体现出史家独到的见识。

史记》虽然开创了纪传体体例,但并没有拘泥于纪传各体的界限,而是高屋建瓴,从历史全局着眼,将个人命运放在与之相关的大事件中,侧重历史事件的完整,《汉书》则严格遵循纪传体体例,本着为个人立传的原则,将一个人的事迹完整地放在本传中。《淮阴侯列传》中蒯通劝韩信自立,《汉书》将之分离出来,放在蒯通传中,这种改动明显不如原文。因为蒯通劝立事在韩信传中有证实他清白的作用,在形势完全有利于他的时候,他没有听从蒯通的劝告,而是反复提及刘邦对他的恩德,这一情节更能证明后面造反事纯属莫须有。班固将之分离,只是为了成全蒯通这一个人的传记,破坏了原有的重要意义,未免束于成格,不如《史记》的“圆而神”。

再如景帝斩晁错事,《史记》将之放在《吴王刘濞列传》中详写,《袁盎晁错列传》中仅简单叙述,《汉书》则将此事放在《袁盎晁错传》中详写,在刘濞传中略写。从这里可以看出,司马迁的写法是从大局出发,把晁错放在七国之乱的大环境中,因为七国之乱是由晁错主张削藩引起,诸侯国以清君侧为借口,发动叛乱,最后景帝平定了叛乱,削弱了诸侯国的力量,加强了中央集权,却将晁错斩了,这一冤案与七国之乱息息相关,《汉书》将之分离,放在个人传中,成全了个人传记的完整,却脱离了社会大背景,《史记》“圆而神”与《汉书》“方以智”由此可见一斑。

《汉书》之改《史记》,为的是守纪传体例,这种改变往往为它招致讥评,林纾甚至称《史记》之文“一经班氏窜改,即索然无味。余故谓《史记》所既有者则可不读班书”[34],对《汉书》之改作林纾全部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