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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30
《史记》之通俗晓畅还在于它的口语化倾向,书中常直接摘录人物的口头语,班固《汉书》则很少使用俗语方言,多用书面化的语言进行描写,多叙事语言,少变化和跳跃。典型的例子有:
《史记·陈涉世家》:“夥颐!涉之为王沈沈者!”[13]
《汉书·陈胜传》:“夥,涉之为王沈沈者!”[14]
《汉书》省却一个“颐”字,口语色彩大减,“夥颐”两字系楚语,夥,指多;颐,助词,加在一起即“好多啊!”《汉书》省却后,失去方言中原有情貌。
《史记》写人各有其口吻,多用能反映人物个性特征的语言。如吕不韦之“此奇货可居”反映他商人重利的本性,牛运震评“真贾人口吻!”[15]他又评《郦生陆贾列传》中陆贾的说辞:“最为情实恳到而能得大体,非徒以口舌见长,如战国纵横短长家言也,太史公推演其说妙得口吻神态。”[16]项羽、刘邦在看到秦始皇巡游的盛况时,都发出过感慨,项羽云:“彼可取而代也”[17],刘邦则叹:“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18]清代学者王鸣盛评价:“项之言悍而戾,刘之言则津津然不胜其歆羡矣。”[19]评论道出各自口吻和个性,言为心声,两句话展示出项羽之鲁莽直率和刘邦之艳羡向往。《留侯世家》刘邦之语:“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吕后真而主矣。”[20]这几句话将刘邦对吕后势力已成的无可奈何表达得淋漓尽致,吴见思评“只一句,悲切之至,宛是当时口角,不知何以体贴至此”。鸿门宴后,亚父范增“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21]。范增拔剑撞玉斗,加上他愤恨的语言,体现了大势已去时范增的愤懑与悲哀。一个“唉”字,将范增之失望表现得栩栩如生。钱钟书评:“始曰‘若属’,继曰‘吾属’,层次映带,神情语气之分寸缓急,盎现字里行间。不曰‘将’,而曰‘今’,极言其迫在目前。”[22]刘邦的“功人功狗”之论亦颇生动,在《萧相国世家》中,刘邦论功推萧何为第一,群臣不服,刘邦解释道:“诸君知猎乎?……夫猎,追逐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23]将萧何的功绩比喻为狩猎中“人”的作用,余人的功绩为“狗”的作用,比喻的粗俗形象反映出刘邦骨子里的流氓无赖本性。吴见思评“折服诸臣处,绝不用正语,而诸臣之心已服矣,写得神化”。《张丞相列传》描摹周昌口吃之状:“而周昌廷争之疆,上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虽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24]“期期”二字反复使用,形象地展示了一个口吃者的面貌,这种语言活化了人物,将周昌情急之状表现得淋漓尽致,突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使读者如亲临其境。吴曾祺《涵芬楼文谈》对于《史记》之善书他人口吻有过评论:
文有叙事事要,而必出于他人口吻,则不得不力求其肖;若一一务从典雅,则抵牾必多,刘子玄所谓“怯书今语,勇效昔言”是也。然此,太史公最为绝技,他人莫之及。观高祖本纪,屡曰乃公,又曰而公,使后人见之,必想见嫚骂人语气;令当日悉改为朕字,以符诏谕之体,岂不矞皇典重?然而语气全失。至陈涉世家云:“夥颐涉之为王沈沈者。”俨然是一村俗人语。“佳哉漆城荡荡,寇来不得上。”俨然是一滑稽人语,而当日并不以鄙俚为病。[25]
吴曾祺充分肯定了《史记》口语之运用绝妙,为他史所不及。此外,《史记》对史料中的口语化痕迹往往加以保留,如《十二诸侯年表》、《六国年表》以及先秦各世家的行文中,往往有“我”字,这是依据各国史记时的遗留,《史记》保留“我”字,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摘录原书,另一方面更显亲切,是原来史料的残存。
《汉书》语言雅正,很少口语化痕迹,《汉书》中大量诏书奏议以及政论文的引录加重了其典雅之气。即使写人物语言班固也多有加工,如《外戚传》中李夫人对姐妹们陈述病重时“不见武帝”的情由:“所以不欲见帝者,乃欲以深托兄弟也。我以容貌之好,得从微贱爱幸于上。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上所以挛挛顾念我者,乃以平生容貌也。今见我毁坏,颜色非故,必畏恶吐弃我,意尚肯复追思闵录其兄弟哉。”[26]“色衰而爱弛,爱驰而恩绝”,语言工整,虽然出自李夫人之口,却无一丝口语痕迹,倒似班固自己的总结。
《汉书》中也有少量口语化的语言,如《外戚传》:“皇后免身后,衍取附子并合大医大丸以饮皇后。有顷曰:‘我头岑岑也,药中得无有毒?’对曰:‘无有’。遂加烦懑,崩。”[27]“岑岑”二字生动形象,许后这一问可知她对被下毒未必没有感觉。《陆贾传》中陆贾经常向刘邦说诗书,刘邦颇不耐烦,说“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28]“乃公”一词将刘邦对儒生的轻慢与不耐表现得淋漓尽致。总的说来,《汉书》语言雅正,很少口语化特色。刘知几曾批评它“怯书今语,勇效昔言”,认为《汉书》刻意仿古,失去天然风味,这一批评是中肯的。
《史记》之所以呈现口语化倾向与司马迁的经历分不开,司马迁二十岁那年开始全国性的漫游,《太史公自序》里记载,“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戹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于是迁仕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还报命”[29],足迹遍及中国。行文中,有关于他游历的记载比比皆是,如《魏世家》载他“适故大梁之墟”[30];《孔子世家》载他“适鲁,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31];《孟尝君列传》云:“吾尝过薛”[32];《屈原贾生列传》记载司马迁“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33]。在漫游中,司马迁考察了各地的风俗民情,访问了古老传说,扩大了视野,开阔了心胸。
因此《史记》不全是纸上功夫,而是古籍资料与实际考察相结合的成果,《史记》中时有对古老传说的记载。宋代的马存曾对司马迁之壮游对《史记》的影响作过中肯评述:
子长平生喜游,方少年自负之时,足迹不肯一日休。非直为景物役也,将以尽天下大观,以助吾气,然后吐而为书。观之,则平生所尝游者皆在焉。南浮长淮,溯大江,见狂澜惊波,阴风怒号,逆走而横击,故其文奔放而浩漫;望云梦、洞庭之险,彭蠡之渚,含混太虚,呼吸万壑,而不见介量,故其文停蓄而渊深;见九疑之芊绵,巫山之嵯峨,阳台朝云,苍梧暮烟,态度无定,靡曼绰约,春妆如浓,秋饰如薄,故其文妍媚而蔚郁……凡天地之间,万物之变,可惊可愕,可以娱心,使人忧,使人悲者,子长尽取而为文章,是以变化出没,如万象供四时而无穷。[34]
唐代司马贞《史记索隐后序》里说“太史公之书,既上序轩辕,中述战国,或得之于名山坏壁,或取之以旧俗风谣”,又说《史记》“或博采古文传记诸子,其间残缺盖多,或旁搜异闻,以成其说”[35],司马贞指出《史记》多采集民间流传的故事和民俗谣谚。班固缺少司马迁的实践经历,他的出身、经历以及时代都将他局限在书本知识中,他只能做一个宫廷史家,这也是班固《汉书》更重文献,多收典雅之文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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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30
唐代及之前的学者们注重注释,着重在疏通《史记》、《汉书》的音义,在对两书的注释上分别取得了集大成的研究成果,唐代司马贞的《史记索隐》、张守节的《史记正义》与刘宋时期裴骃的《史记集解》一起合称“三家注”,为后世研读《史记》提供了重要参考。......
2023-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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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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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0
史部古籍是《西域图志》引用量最大的古籍文献。(一)“正史”类古籍《史记》,原名《太史公书》,后世通称《史记》,是西汉时期历史学家司马迁编写的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西域图志》有7卷10次引用该书,考证民族、地理和史事。如,《西域图志》四十七《杂录一》,引《北史·高车传》:“高车属今准部境,旧与匈奴接壤,故语言略同。即今准部与蒙古语言相似之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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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叙事在总体上采取全知视角,但偶尔也会采取限知视角,以达到全知叙事无法达到的效果。“于序事中寓论断”,即叙事者限制自己的视角,通过人物言语彰显他人或自己的品性。《史记索隐》注曰:“孔子言我欲立空言,设褒贬,则不如附见于当时所因之事。人臣有僭侈篡逆,因就此笔削以褒贬,深切著明而书之,以为将来之诫者也。”......
2023-08-20
《史记》、《汉书》中的附传一般在本纪、世家、列传中主要人物之后,附传人物与传主往往有某种关联,篇末附传的人物,有时是传主的兄弟或子孙。专传、合传、类传、自传、附传等五种传记类型并非截然分开,而是互相渗透、互相结合,构成一个有机整体,《史记》、《汉书》在单篇布局上也重视整体性原则,每一篇都首尾贯通、有头有尾。......
2023-08-20
史传著作中,无论材料来自传闻,还是来自宫廷档案,无论材料本身是真实还是虚构,都在全知视角的笼罩下得以展示。[8]《史记》、《汉书》等历史著作绝大部分都是史家以全知视角来描述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田叔者,赵陘城人也。《史记》、《汉书》中常用“是时”、“当是时”、“于是”等将笔墨指向另一个场景,同一时刻不同人物的活动不同地方发生的事都在叙事者的掌握之中。全知视角能产生一种“拟客观”效果。......
2023-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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