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吸取了先秦史传文学及诸子散文的艺术精华。在语言方面,《史记》和《汉书》呈现各自不同的风格。《史记》语言通俗晓畅、不避繁复、多散句,《汉书》语言整齐典雅、文笔凝练、多骈偶。[1]通过分析《史记》和《汉书》的叙事语言,我们不仅可以看出作者个性的不同,也可以从中看出汉代文学由散而骈的发展轨迹。......
2023-08-20
《易·系辞上》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60]《史记·乐书》云,“万物之理以类相动也”[61],类传形式更便于讨论“万物之理”。刘知几云:“史氏自迁、固作传,始以品汇相从。”[62]
所谓“类传”,就是按照社会职业和社会身份,把同一类型的人物放在一起传列,如刺客、游侠、循吏、酷吏、儒林、佞幸、滑稽、日者、龟策、货殖、外戚等,其中也有体现出褒贬倾向的归类,如循吏、酷吏、佞幸、滑稽等几类。《汉书》之类传比《史记》少《刺客》、《滑稽》、《日者》、《龟策》,这些类别以汉前人物为主,因此《汉书》之删传是合理的。《汉书》与《史记》相同名目之类传往往承袭《史记》,但对汉武以后有所补充。
类传形式,使人物以类相从,更有利于比照、映衬。《史记》、《汉书》中的《酷吏传》一篇是类传与附传的结合,陈仁锡云:“叙酷吏十人,错综联络。如《宁成传》附郅都事,《张汤传》附赵禹事,《义纵传》附宁成事,《杨仆传》附温舒事,总成一篇,文字奇绝。”[63]酷吏之间事迹相连,义纵为右内史时,王温舒为中尉,杨仆为主爵都尉,三人共事,杜周曾为义纵手下,后来又事张汤,彼此行事风格互相影响,将这些酷吏们总成一篇,使文章更为简练。清人牛运震《史记评注》评:“《酷吏传》以类传叙事,盖汉世之用刑本末具见焉。意在叙事,不专主为十人传。故自汉兴以来通叙用刑之事,略以年代之先后为次而十人之出身进用废黜死卒本末,分合错综,贯串穿插,总成一片文字,盖有不得不然者,非故为此勾连缨搭之奇也。”[64]类传不只是写几个人,而是侧重一个社会现象,《酷吏列传》就是借类传叙汉世之用刑本末。
类传中每篇常叙数人至十数人,若一一分段叙来,难免流于单调平凡,司马迁却能将人物作合理安排。《史记》的类传不仅体现在篇章内部,在篇章排列上也注意以类相从,如《孟尝君列传》、《平原君虞卿列传》、《魏公子列传》、《春申君列传》被称为“四君子传”。其中,《平原君虞卿列传》是合传,其他三篇虽为专传,但书中穿插了不少其他人的传记,如《魏公子列传》中的侯嬴,《春申君列传》中的朱英、李园,《孟尝君列传》中的冯谖。泷川资言评道:“四君以类叙列,以见当时风尚,不关年代先后。”[65]四传合在一起,反映了战国贵族养士的风气。《苏秦列传》和《张仪列传》也是以类编排。
不管合传还是类传,基本的结构都是人物一个接一个地出场,把它抽离出来,依然可以看作单传。但也有个别例外,在合传中,司马迁以其事相牵属的方式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传主集合在一起,如《张耳陈余列传》、《魏其武安侯列传》等等。在这类合传中,人物成了某事件的主角,不可剥离,像崔适所说的:“且张耳陈余合传,述张耳未毕,即出陈余;魏其武安合传,述魏其未毕,即出武安又出灌夫者,以其事相牵属,故错综其文以总叙之也。”[66]
在司马迁所创的体例中,本纪、世家亦是人物传记,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也是合传、类传、附传的结合,《陈涉世家》实则是陈涉与吴广的合传,《外戚世家》则是类传,通过叙述太后、皇后、妃子的命运,说明在帝王统治中“外戚之助”的作用。就连“书”这一体例,也是分类记载人物的,如《封禅书》记方士,《天官书》记天文学家,《平准书》记历代商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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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0
《史记》、《汉书》中的附传一般在本纪、世家、列传中主要人物之后,附传人物与传主往往有某种关联,篇末附传的人物,有时是传主的兄弟或子孙。专传、合传、类传、自传、附传等五种传记类型并非截然分开,而是互相渗透、互相结合,构成一个有机整体,《史记》、《汉书》在单篇布局上也重视整体性原则,每一篇都首尾贯通、有头有尾。......
2023-08-20
牛运震的《史记评注》也是较为出色的评本,全书十二卷,对《史记》各篇都有评语,多涉及叙事艺术。论者们将《史记》与小说比附的做法一方面深化了人们对《史记》叙事艺术的认识,另一方面提高了小说的地位,促进了小说自身的发展。......
2023-08-20
先秦文学中《尚书》、《春秋》等史书初步彰显了叙事文学的特质,《左传》、《国语》、《战国策》等则进一步推进了叙事艺术的发展。《左传》叙事详略得当,善于描述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和历史事件,能利用白描手法叙述事件的始末由来,长于将史实的记录与神话传说、历史传闻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使历史记叙故事化。[7]这一说法其实早已言明史著的叙事特征。中国的叙事研究即以中国文本为主的叙事研究以及对传统叙事理论的研究。......
2023-08-20
[62]《汉书·苏武传》写苏武出使匈奴,不肯投降—置大窖中—边地牧羊—倒叙李陵置酒劝降—李陵设酒作别—苏武回汉地,叙事场所随苏武一生行迹变换。史传作品注重事件发生的时间和空间,每书一事必定时间、地点确切,时空的自由切换是作者衡量叙事水平高超与否的一个重要标准。[30]杨义《中国叙事学》,第141页。......
2023-08-20
[6]在前贤的激励下,司马迁将自己的余生交付给了《史记》,终于写出《史记》这一煌煌巨著。兰台是皇家藏书之处,明帝命他将未完的《汉书》续写完毕。班固则出身儒学世家,班彪的《王命论》以及班固的《白虎通义》和《汉书·五行志》都借助经义附会出一套为刘氏政权辩护的符瑞天命说,这也是《汉书》比《史记》思想和文风更为正统的主要原因。......
2023-08-20
不过,人们对《史记》、《汉书》的研究多从史学角度着眼,从文学角度着眼主要是近半个世纪以来的事。目前还没有出现专门的《史》、《汉》叙事研究专著,重复研究大量存在,有必要对《史》、《汉》叙事进行研究和比较。《史记》、《汉书》的研究资料所在不少,然而,要对两书进行系统的比较研究,却又殊非易事,主要原因在于两书皆博大浩瀚。......
2023-08-20
天都外臣将《史记》视为演义,并将《水浒传》与《史记》比附,可见也是看到了《史记》蕴含的小说意味。[51]古今学者的评论都明确指出了《史记》的小说性质。要之,《史记》的小说性主要体现在:神话传说,英雄人物出生的神异性,志怪性,大量的奇闻轶事等。《史记》之所以体现出浓厚的小说性质,其原因大致有以下几点:(一)司马迁之尚奇。[61]《史记》丰富的故事性也是它具有小说意味的重要原因。(三)《史记》材料的民间色彩。......
2023-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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