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园林发展简史-景观设计初步（第2版）

2023-08-2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现代园林界多以囿为中国园林之根。中国园林的优良传统便是由此起始的。到周朝，园林和城市规划已有了相当大的发展，各自具有鲜明的特色。在中国园林发展后期建筑密度过大的情况下，木结构建筑也并不让人感到过于压抑。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代。由此开始，中国园林发展变得缓慢，但也形成了独特的风格。所有这些对园林造成了消极影响，使之只能在唐宋文人写意山水园的基础上缓慢发展。

（一）商周时期园林

我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约有5000年。历史记载的最早的园林是3600年前商周之际的囿猎园。《诗经》中不少篇幅描绘了山川植物的美丽，并有了园林的概念——栽培农林作物的场所。由此可见，中国园林的起步离不开园圃、猎园的推动，其中猎园更被注重游乐的奴隶主阶层所重视。现代园林界多以囿为中国园林之根。商周时有“灵台”用以观天象，有“时台”用以观四时，有“囿台”用以观走兽鱼鳖。商周时期园林无明显轴线，以自然山水为主要欣赏对象，并被沿袭至今。中国园林的优良传统便是由此起始的。

商时有鹿台，方圆三里，高千尺，“七年而成”，可“临望云雨”，是历史上的名台。到周朝，园林和城市规划已有了相当大的发展，各自具有鲜明的特色。到战国时期，《周礼·考工记》中已经对城池的规格、模式做了严格规定，要求城池规整平直，而当时的园林并未受其影响，园林中木结构建筑已具有较高的水准。东方园林中建筑易于与自然融合而非对立，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木结构框架体系通透性强、体量精巧。在中国园林发展后期建筑密度过大的情况下，木结构建筑也并不让人感到过于压抑。

（二）秦朝宫苑

秦始皇统一中国，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为便于控制各地局势而大修道路（道旁每隔8 m植松，有人称之为中国最早的行道树），将各国贵族带到了咸阳。顿时，咸阳周围宫室林立，渭南上林苑中仅阿房宫便“覆压三百余里”。同时被带到秦国的还有各地的建筑风格。

秦咸阳地区宫苑分布如图2-1所示。

图2-1　秦咸阳地区宫苑分布

（三）汉朝宫苑

汉朝宫苑继承了秦朝宫苑宏大壮丽的特点，其著名的上林苑就是利用秦之旧址翻建而成的。和商周的囿一样，汉朝的苑力图创造一个包罗万象、生机勃勃的世界。

因景色需要，汉朝苑囿各建筑不再完全追求对称而开始有高低错落，是苑中有宫、宫中有苑的复杂综合体。汉朝私园也得到很大发展，名臣曹参、霍光均有私园，梁王刘武之园“延亘数十里”。至东汉，梁冀在洛阳筑园时，园景模仿附近崤山景色。由模仿仙山过渡到临摹自然景色，这对后世造园起了积极的引导作用。

（四）魏晋南北朝园林

魏晋南北朝时期，园林的发展趋势有了重大转变，人们开始推崇自然之美，不再向往高台巨宫，这种趋向变化被证明是正确的，这也许是战争给予人们的一种补偿。这一时期，人们在新路上摸索着，自然山水的壮丽激励着他们更深入地去探索。无论在艺术还是技术上，魏晋南北朝都为写意山水园的产生创造了条件。

（五）隋唐五代和两宋时期的写意山水园

隋朝著名的西苑为隋炀帝所建，苑中有十六院，每院以水渠贯穿和分隔，摒弃了以建筑穿插的方式，从而避免了密度过大的问题。苑中各院如同一幅幅连续的图画逐一展开，沿水流、地形有高低变化。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代。唐朝政治清明，物产丰富，为宫殿庭园的修建提供了可靠的保障。唐朝人不再仅仅满足于对自然的歌颂和亦步亦趋的模仿，开始追求超越自然。他们细心观察高山的巍峨险峻、流水的回环跌宕、鲜花的芬芳雅洁、绿树的青翠挺拔，将其精华提炼后布置在一块相对较小的园地中。唐朝园林最重要的特点是文人学士积极参与，这些文人学士代表着当时最高的文化阶层，他们的园林构想是统治者、方士和匠师难以比拟的。

唐朝山水园一般在自然风景区或城市附近营造而成，在自然风景区中的山水园成就尤为显著，为后世所推崇。著名的例子有王维的辋川别业、白居易的庐山草堂及唐朝长安附近的曲江池。王维辋川别业里的竹里馆如图2-2所示，空寂之中可见禅宗风骨。

宋朝建筑在唐朝的基础上有了改进和发展，并对唐朝建筑给予了理论上的总结。《营造法式》介绍了各式建筑的做法，是影响广泛的建筑学著作经典之一。宋朝建筑已开始追求纤巧秀丽，以模数衡量建筑，使建筑有比例地形成了一个整体，组合灵活，拆换方便。这些特点也部分体现在宋朝园林中。宋朝园林成就首推寿山艮岳，其平面布置如图2-3所示。

图2-2　竹里馆　

图2-3　寿山艮岳平面布置图

中国写意山水园的组成素材在宋朝已得到较好发展，宋朝园林值得我们为之骄傲，园林艺术的博大精深在宋朝被发挥到了极致。

（六）元明清时期园林

元明清时期离我们最近，园林保存最多，给我们留下了古代造园的实例。元明清时期视继承重于创新，尽管小的改革并不曾停顿，大的风格上的突破却再难见到了。元明清时期园林只是宋朝园林的简单延续，没有保持住高速发展的势头。由此开始，中国园林发展变得缓慢，但也形成了独特的风格。

明清已是封建社会逐渐没落衰亡的时期，政治上的守旧导致了文化发展的停滞：文学上没有唐诗的博大雄浑和宋词的清新精巧；绘画上师承古人，越来越为宋朝山水画的形式所局限，且门派越来越鲜明，使得作品风格单一。所有这些对园林造成了消极影响，使之只能在唐宋文人写意山水园的基础上缓慢发展。虽然西洋画派和造园学者也曾在统治者面前展示新的艺术形式，但当时的社会如同一个垂暮老人，已难以消化接受新鲜事物了。

北海由辽代的瑶屿、金朝的金海和以后各朝的太液池演变而来，为北京最早的园林。

颐和园、圆明园和承德避暑山庄均是清朝修建的具有行宫性质的皇家园林。这些皇家园林靠近正门的地方均为宫区，宫区之后是开阔的水面。江南名胜频繁地“再现”于这些皇家园林中，大到仿西湖而设颐和园西堤，小到几块山石原样摹写或原物照搬。例如，长寿园狮子林（见图2-4）仿苏州狮子林而建；圆明园曲院风荷仿西湖曲院风荷而设。

被誉为“万园之园”的圆明园（见图2-5和图2-6），类似隋朝西苑，是以水为特点的山水建筑式宫苑。园中景观九州清晏紧接宫区，方形大湖四周分布着九块陆洲，取九州大地清平安定之意，九州景区后是寺庙、书阁等特殊功能建筑和水体无中心组合的自然布置，再之后是以福海为中心的江南名园仿制区，最后是乡村景物区。圆明园是以人工造景为主、兼有南北之长的范例，在皇家园林中有其独到之处。

图2-4　长春园狮子林

图2-5　圆明园平面图

图2-6　圆明园遗址

颐和园（见图2-7和图2-8）是在金朝金山、明朝瓮山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逾2 000 000 m2的水面与万寿山形成了强烈对照，万寿山南坡930 m的长廊与排云殿、佛香阁、智慧海的纵向轴线也形成了对比。各个景区和景点的创作更是精致多样，是北京皇家园林中的经典之作。

承德避暑山庄（见图2-9和图2-10）也是清朝开始修建的，它的布局较颐和园而言更为分散。整个山庄分为行宫区、湖洲区、草原区、山岭区四部分，以山为主，以水为辅，水面分散而不集中。各景点因地制宜，有塞北江南之称。

图2-7　颐和园平面图　

图2-8　颐和园景色

图2-9　承德避暑山庄平面图　

图2-10　承德避暑山庄雪景

相对而言，江南私家园林由于多在喧闹的城市里，注重的是与外界隔绝，采用抽象、精练、朴素的风格，创造出内向的曲折多变的空间，极大丰富了中国文化的内涵，成为皇家园林和其他园林类型的模仿对象。苏州园林（见图2-11）是典型的江南私家园林。

苏州自然条件优越，历史悠久，经济发达，文风兴盛，园林的艺术性和技术性在全国最为著名。极具代表性的苏州园林有拙政园（见图2-12和图2-13）、留园（见图2-14和图2-15）、狮子林、沧浪亭等。

拙政园的精华在于中、西两园。由中园的腰门入园，首先要经过长而窄的通道，门内是一个作为障景的假山。穿过狭窄黑暗的山洞，来到宽敞明亮的远香堂前，中园景观横向展开。西园和中园有墙相隔，西园墙边土山上可望两园景色。水流呈带状“之”字形，形成两条纵长幽深的透景线。全园做到了变化与统一相结合，步移景异，是苏州园林的代表作之一。

北方私家园林和同期的寺观园林、风景区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清朝园林总体上发展不大，虽也吸收采用了西方的先进工艺或元素，如喷泉、彩色玻璃等，但未能探究其本质的东西并加以消化。我们今天提倡的民族化不是一个空洞的概念，而是更为迫切地要求我们汲取世界园林的艺术成就和科技成果，紧紧地和民族传统结合起来。元明清时期园林为我们了解民族传统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图2-11　苏州园林

图2-12　拙政园平面图　

图2-13　拙政园风景

图2-14　苏州留园1　

图2-15　苏州留园2

中国古典园林发展简史-景观设计初步（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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