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惠史学文集：太原战役及华军溃散

2023-08-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年轻的旅团长已经沿着谅山公路出发，波里也将军接到命令追击在北宁溃散向太原方面逃走的华军。太原位于一个3英里宽的平原的北缘。法军在山西所熟知的喇叭吹响了，从平原传过来。他们因为携带武器反抗法国的保护权被判处死刑。很明显的，华军未曾想到法军会到太原去。纵队急速向北宁及河内撤退，四天后到达。中国军在法军撤出后立即重踞太原。给养的困难又使该法军部队撤出太原。

年轻的旅团长已经沿着谅山公路出发，波里也将军接到命令追击在北宁溃散向太原（ThaiNguyan）方面逃走的华军。3月15日，他带着2000人的别动队及由炮口装弹的铜制的轻炮炮队出发，沿着北宁西北的路线前进……

太原位于一个3英里宽的平原的北缘。平原从布满青草的、突出的严角伸展到林木葱蔚的大山的低脊脈那边去。这座城是在这个平原的最低的部分。六头江在它的西面流过。这支法国军队就在它的南方。他们所能看到的太原几乎只是一片树林，树林后边突起一座奇异的灰石山，又有树勉强地长在它的多岩石的山坡上。

先锋队停了一会，等着炮队及其余的队伍上来。当他们等候着的时候，从城的南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蓝旗子，上面只有一个白字，然后又出来一个旗子，他们一定是黑旗军，因为和在山西所看到的样子完全相同。1分钟后，没有疑问是黑旗军了。风吹旗子，看出了是中国字“义”字。这是刘永福的标帜。法军在山西所熟知的喇叭吹响了，从平原传过来。喇叭声是够野蛮的，但是英勇的。这两个坚固的黑旗后面，来了一连串别的旗子，有红的和白的，有红的和蓝的，有白的带着红色中国字的，又有条纹的和交叉纹的旗帜。很奇怪，其中有两个正像德国的皇家旗子。

看着中国兵从山边展开，像从剧院里包厢出来一样；这是一个绮丽的、差不多是戏剧性的场面：54面大旗，又有三面黑旗在后面，像是在保持全队使不能逃跑。这最多有六百人。法军的安南冲锋兵为中路前进，非洲游击兵居右，殖民地步兵居左。非洲游击兵带着他们的“快发”（枪）首先开火。他们在1300码处放枪，什么也伤不着。相反的，黑旗军侮蔑地吹着喇叭，奔跑前来。他们很快地走近这个地方，因为炮队不是5分钟时间便可安排就绪的。在没有放第一声炮之前，黑旗军已到仅离开600码的地方了，子弹在参谋官员们的耳边嘶嘶地响。第一个榴弹落在前来队伍的中间，这对中国人及安南人是太厉害了，他们快速转过身来便跑。然而有20名黑旗兵撑着两面军旗，坚持他们的阵地站得挺直，不屑掩护自己开枪射击。但是不久冲锋兵发出一阵一阵的排枪，击倒其中一个旗手，于是退却开始了。这个受伤的人像其他倒下的人一样被抬走了。旗子被撕成碎片，刘永福的人们跑得像他们来的时候那样快，仅偶尔发射“巴尔德式（Parthian）的最后的一矢”（指逃遁时乘敌人无备给他一箭）而已，因为他们距主力队伍足足一英里半路。

事情实际上是结束了。黑旗军企图在城门口集合，因为我们又听见喇叭沙沙的声，实际上他们已前进数分钟了。可是一个打得很准的炮弹把这事解决了。整个法军前线向前推进，炮队开始轰城。一个钟头内法国旗帜便悬在城砦的望楼上。这望楼是一个普通村庄样式高的、木制的建筑物。在城堡里有一些小战斗。有一些中国兵因为要把他们自己的或是别人的财产带走所以落在后面。一颗子弹从一个安南狙击兵的胳膊和肋腹之间飞过，一个非洲游击兵的头盔被打掉。一个运气更坏的中国人肩上中了一枪，因该枪打得太近，所以他的衣服起火，后来烧到他的肌肉，他就在城堡的大路旁冒烟两三个钟头，直到下午很晚的时候，有一个军官让人把他打死，拉到远一点儿的地方去。

靠近这个人倒下的地方捉到了3个安南的官绅。他们当中1人手里有1个火枪，另一人在臂上挂着一个竹子编的盾牌，他们里面的第3人是一个大夫。他们在特别痛苦的情况下被枪杀。第一个，瘦小身材，面目很凶狠，是顺化朝廷的密使，来组织太原的募兵工作的；他辩说他对法国保护权之事一无所知，但这辩说是无用的。第二个是带着无用的旧式火枪的人，他身材魁伟，作为东京上部的人，还得称为异常健壮。他是巡抚，是这省里的主要官吏。他说他拿着这杆枪是因为他怕那二十来个落在后面的中国兵要劫去东西。库里钱不多，但经常有一大堆。假若巡抚说出这些“财宝”藏在什么地方的话，法军答应不杀他。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位顺化的人沉默而高傲。那位大夫是个圆脸，看来是好脾气的人。他说钱财不是他分内所能知道的事，但是假若有的话，也是黑旗军之所有，由他们带走了。他们因为携带武器反抗法国的保护权被判处死刑。用丝带把他们绑在一起走出城堡，巡抚可怜地呼喊，在他的卫队面前匍匐而行。他爬行的样子，要不是由绝望因而现出卑怯的话，真是让人悲伤。城堡某处发现一箱爆炸的手枪弹。爆炸的手枪弹是比较不常见的。一位军官把他的手枪给了一个法国上等兵，叫他去试验这些子弹对于俘虏的效果。恰当他们走到郊外，这个兵当着他们仍然走路的时候，把手枪放在这个大夫耳后开了枪，打去了他脑袋四分之三。另外两个人作了最后的挣扎，撕开把他们与死尸绑在一块的丝带逃跑。巡抚肩上中了一枪倒在地下，嘴鼻流血。但是那位老是安静地带着轻视态度的朝廷密使，这时闪避了开头的一些子弹，跳至转角到了河边。后面有12人追赶着他，一枪又一枪地打他，但是他太灵活了，曲折地跑，像一只鹬鸟一样。不幸在他前面有一条河。河岸在他跑到的地方有数英尺高。他在跳下以前停顿了一秒钟，一个预计到这点的法国兵把他打了下来，向水里又放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于是他们回到巡抚所在的地方。他仍然活着在路上抽筋挣扎着。开了5枪才把他打死。5分钟后，司令部来了一位传令兵，说司令愿意再看一下俘虏并问他们一些问题……

很明显的，华军未曾想到法军会到太原去。当法军到达的时候，街道满是妇女，但她们不久便晓得还是越早跑掉越好。两个钟头以后，一个也看不见，连男人和小孩也无影踪。……没有在太原留一些法军驻守是错误的，波里也将军愿意这样做，但他接到明白的命令要由该处撤出。……纵队急速向北宁及河内撤退，四天后到达。中国军在法军撤出后立即重踞太原。4月末，法方又派兵800人把他们逐出，并未遇到任何抵抗。给养的困难又使该法军部队撤出太原。不久以后，法方又派一个支队再去驱逐中国军，但天朝军队纵火把城市化为灰烬。

林树惠史学文集：太原战役及华军溃散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