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格声明：毓贤撤职成功，林树惠史学文集探讨

2023-08-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康格对毓贤的声明，丝毫不予考虑，他竟在12月5日照会总理衙门说：“我再叙述昨天晚间会上我所说的话，就是假若这位巡抚不能控制暴徒及保护这些人，他必定要撤职，并且要派来一位能做的来代替他的地位，假若他没有充足的武力来做的话，可以从天津把操练很好的军队调来协助他。”两天以后清统治者果然满足了康格的无理要求，用“起京陛见”的名义把毓贤撤换了。

1899年正是义和团展开反对帝国主义运动的前夕，特别是在山东省，声势更是浩大。在局面十分紧张的时候，清政府在光绪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日（1899年11月28日）下了一道上谕，说道：

近闻山东地方有大刀会红拳会各种名目，多系不逞之徒，借闹教为名，结党横行……巡抚毓贤，又固执成见，以为与教民为难者，即系良民，不免意存偏袒……^[1]

到了十一月初四日（12月6日）又下了一道上谕：

命山东巡抚毓贤，来京陛见，以工部右侍郎袁世凯署山东巡抚。

这个上谕，从表面上看来，是一个中国自己内政的事情，但是恰恰相反，这是早在五十多年以前，美帝用外交手段来压迫清政府的必然结果！现在让我们根据毓贤罢免一事美帝发表的外交档案加以分析。

我们知道毓贤是光绪二十五年二月初三日（1899年3月14日）张汝梅撤职以后到山东做巡抚的，他以前在曹州做知府时，曾杀死所谓“盗匪”两千余人，清政府认为他有功劳，任为巡抚，本想可以大举屠杀义和拳民，但是他每战必败，久而无功，于是又改变办法，他出告示改义和拳为“义和团”，因此全省大部农民通过了这个方式组织起来，反抗帝国主义，他们对于当时在中国横行的传教士及教徒的态度，不过是所谓“恐吓”“虐待”而加以抵制而已，但是当时的传教士们，仗着特殊的势力，鼓励教民和义和团发生冲突，而把事态的发展夸大其词，以便达到其侵略压迫中国人民的目的。

因此在11月11日美使馆秘书史逵斯（Squiers）根据接到的山东美国教会关于义和团暴动的报告以后，立即向总理衙门提出照会，请求发电给山东巡抚来“保护”住在受威胁区域的美国人的生命财产^[2]。五天以后，他又向总理衙门提出照会进一步要求“凡是从事扰乱秩序的人们，应当立加逮捕，予以审问及处罚”。

11月25日，美公使康格（Conger）接到美教士查平（Charpin）从山东临城来的电报说：“拳民袭击或威胁附近四区的基督徒，官吏拒绝保护他们，拳众威胁此地教会的产业，请予适当的帮助。”

他于是向总理衙门提出照会，认为“巡抚的态度是鼓励盗匪，显然要负现在行动的责任”。他要求当局“认清大局的重心，电谕巡抚及其他官吏，强压他们用这样的有效办法，消灭这些威胁的暴徒及保护这些人的生命财产，假若不做这些，而且不即刻做，那么生命财产是一定要被破坏的，而且有大的困难及引起烦恼的结果”。以后，他又在26、27日提出了相似的照会。

总理衙门接到康格不合理的抗议后，曾电询毓贤事件的经过，据毓贤回答说：“拳民经过庞庄，遇着基督徒，基督徒首先向他们开枪，并追捕他们，拳民予以还击，焚烧教堂一所。”他又说：“教会案件报告给我们颇多，立即加以处理，不论日夜，每种力气都使用了。”他并说：“教会听信无根据的谣言……希望康格不要听信教会一面之词，但应指示他们维持教民的秩序，这是重要的。”

总理衙门把这情形，转达到了美使。

可是12月2日康格给总理衙门照会说：“我再要求立刻再给山东一电，立即实行保护外人的计划，这是条约所规定的。”

12月3日总理衙门又复康格电说：“十一月三十日曾接到山东巡抚来电据称：‘拳民和基督徒并未在一块，我一再地劝诫他们彼此和好，拳民渐渐回到他们的家里，我听说当有些拳民回家的时候，经过禹城的韩庄，基督徒们在该处设伏，以快枪射击拳民，结果造成十个人以上的死亡，基督徒们并且偷了他们的小马，为证实这个传说起见，我正在调查情形时，我接到禹城项知县和我所听到的同样报告，这些人招致了坏的愿望，而情形日趋严重，从这时候起，拳民可以重新聚在一起，将来他们要报仇，这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在送达上述照会时，我们希望您指示上述地点的基督徒不要无事生非，如此他们才能互相尊重。”

康格对毓贤的声明，丝毫不予考虑，他竟在12月5日照会总理衙门说：“我再叙述昨天晚间会上我所说的话，就是假若这位巡抚不能控制暴徒及保护这些人，他必定要撤职，并且要派来一位能做的来代替他的地位，假若他没有充足的武力来做的话，可以从天津把操练很好的军队调来协助他。”他最后并说“除非中国政府采取立刻有效的措施，来镇压这些暴徒，那么外国将要证实这样的一个信念，就是中国意欲玩弄一个大的问题，不必要的引起杀害外人，而这些人是中国同意来保护的，这对他自己来说，是一个最严重的困难。”

我们现在看看这些史实，我们不知道康格有什么权力来要求清政府换巡抚？要求调有训练的军队来镇压中国人民反帝的运动？这充分表示了美帝的狰狞面目，因此，我们可以知道早在50年前美帝侵略中国就是非常凶狠，而且已居于主要的地位。

两天以后清统治者果然满足了康格的无理要求，用“起京陛见”的名义把毓贤撤换了。

康格得到了可耻的胜利以后，在12月7日给海约翰（John Hav）的报告上说：“一般都知道巡抚毓贤特别仇外，相信他能怎样做，就怎样做。您可以从给总理衙门的通告里看到，我曾建议（而非要求）更动他（毓贤）的必要性与合理性，我高兴地报告您，昨天御卫军袁世凯将军授命前来代理巡抚，他是一位能干勇敢的人，和外人交游甚繁，相信皇上给适当的谕旨以后，那么扰乱就可以停止，秩序就可恢复，我们希望如此。”

毓贤是为反动统治阶级服务的，撤职当然不足可惜，但是康格通过这个事实，达到了干涉中国内政的野心，以致引起了八个帝国主义危害中国人民的灾难，至于袁世凯借着这次事件能够窃据权势，更残酷地屠杀拳民，也是康格直接引起的结果。

（原载《新史学通讯》1951年第9期）

【注释】

[1]这两个上谕见于《清德宗实录》。

[2]以下弧括所引的话都是引自“美国对外关系文件”（Papers relating to the 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PP.77-84，1902 Washington）。

康格声明：毓贤撤职成功，林树惠史学文集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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