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承认并尊重真实阅读的复杂性历次PISA测评框架文件,都有关于真实的阅读和阅读状态的描述。PISA基本采纳了这一组阅读素养分析维度,如图3-3[42]所示。总体来看,PISA通过强调阅读的复杂性,勾勒阅读素养的主要维度,并将每个维度酌情延展开,由此建构起了阅读素养的观察框架。......
2023-08-17
“NAEP阅读表现水平说明”和“PISA阅读精熟度水平描述”更大的贡献在于洞悉、描述了阅读素养可能的发展轨迹。基本的描述视角也是文本和认知过程及行为。
(一)文本类型和复杂度的变化
在上文关于阅读素养要素的横向解析中已经可以看出,能阅读什么样的文本,是描述阅读素养的一个重要角度。如果从PISA各级阅读精熟度描述文字中析出相关内容,可以看到如下复杂度渐变的文本类型(以PISA 2009中文翻译版为例,虚线为笔者所加)[28]:
6级中提及:他们能处理许多不同类型的阅读材料,他们的阅读面很广,不仅能阅读在结构和文本特征上典型的、熟悉的内容,而且能从以非典型格式呈现的不熟悉的内容中吸收信息。
5级中提及:能够处理在内容或形┈式┈上┈不┈熟┈悉┈的┈文┈本……
3级中提及:对熟悉的、与日常知识有关的文本表现出精细的理解……
1a级中提及:在熟悉主题的文章中,能确定文章的主要观点……
1b级中提及:能够在内容和风格熟悉的简单短文中找到明确表示的信息。
“NAEP阅读表现水平说明”的引导语中专门指出:“当不同的表现水平包括一些相似的阅读行为时,我们应当这么理解:这些技能是结合文本和试题难度的变化来描述的。”[29]也就是说,文本类型及其复杂度是调控测评难度和表征阅读素养水平的一个重要指标。
(二)能力要素的此消彼长和同一能力要素的深入发展
阅读素养纵向发展过程中,既可以观察到阅读素养要素的“此消彼长”,也可以观察到相同要素、关键要素的逐级“成长”。
1.能力要素的变化
“NAEP阅读表现水平说明”的引导语中指出:“当阅读过程和阅读行为从一个水平发展到下一个水平的时候,会涉及不同的、逐渐增长的认知需求,它们会被用于更具有挑战性的情境和处理更复杂的信息。”[30]
这里提到的“不同的、逐渐增长的认知需求”主要体现在:随着阅读素养的发展,“查找与回忆、整合与解释、批评与评价”三个认知环节在阅读过程中的地位、作用会有所变化,所以各年级认知目标的测试比例会不同,如表8-2[31]所示:
表8-2 NAEP各年级认知目标测试比例
相应地,“NAEP阅读表现水平说明”在描述各年级各个等级的阅读素养时,侧重点也会有些变化。最明显的是,“查找与回忆”在4年级描述最多,“批评与评价”在12年级描述最具体、深入。
2.相同能力要素表现水平逐级发展
阅读素养发展中更隐性的变化是那些关键能力要素的持续发展和变化。《PISA 2009技术报告》除了提供综合描述的“阅读精熟度水平表现量表”外,还提供了三个分项等级量表:“访问与检索精熟度水平表现量表”“整合与解释精熟度水平表现量表”“反思与评价精熟度水平表现量表”[32]。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访问与检索、整合与解释、反思与评价这三个认知方面各自可能的发展轨迹。
NAEP仅提供了整体描述的“阅读表现水平说明”,但如前所述,阅读认知过程是其基本的描述视角。从整体描述中提取关于各个认知环节的纵向逐级描述,可以大致看到各能力要素的发展轨迹。以下以“查找与回忆”的逐级描述为例加以说明。
关于“查找与回忆”,NAEP的要求是:识别文中明确陈述的信息和在文本内或跨文本进行简单的推论[33]。在其具体的能力表现水平描述中,基本不直接使用“查找”“回忆”这两个概念,会出现一些更具体的认知行为概念:定位、识别等。将NAEP 4、8、12三个年级共计九个等级的阅读素养表现水平[34]连起来看,大致可以从中析出“查找/回忆”从4—12年级可能的发展变化轨迹:
第一,识别的对象从显性到隐性,从简单到复杂。譬如:4年级的要求是“能够识别清晰的主要的观点,以及支持这些观点的相关信息”;8年级“基础”等级中的相关要求是“能够基于主要观点和支持性细节识别推论”;12年级“熟练”等级中的相关要求是“通过对文本内容和形式方面的复杂分析来定位和整合信息”。
第二,识别的信息从零散到有规模,从识别单文本内的信息到跨文本识别相关信息。譬如:4年级“基础”等级中有“识别主要的目的和一个明确陈述的主要观点”;12年级“高级”水平中有“能够识别和整合文本内或不同文本中的重要信息”。
第三,从识别和定位信息本身,到连带识别特定信息的支撑性信息。后者如8年级“熟练”等级中的表现:“学生应该能够定位和指明那些支撑主要观点的事实和相关信息。”又如12年级“基础”等级的表现:“定位文件中的相关信息,并说明为什么是这些信息。”
第四,从根据任务识别文本内容方面的信息,到基于一定的理论识别文本形式方面的关键信息。后者如8年级“熟练”等级中出现的“能够识别比喻性语言是如何使用的”“识别修辞手法”;12年级“高级”水平中出现的“识别文本的结构和文本的组织”……
第五,从根据外在任务识别信息,到为了特定的目的自觉地定位相关信息。后者如8年级“基础”等级中有“能够基于文本信息,定位和提供一些相关事实来建构一般性结论”;12年级“熟练”等级中有“能够为了特定的目的理解文本的细节,定位相关的信息”。
……
从上述解析中可以看出,阅读素养的发展过程虽然隐性、复杂,但还是有些规律和轨迹是可以探寻并加以描述的。
阅读素养有一些可观察、可测量的方面;阅读素养的逐级发展中,有一些重要的质性变化。阅读测评目标、任务设计要能聚焦阅读素养的关键方面与阅读素养发展的关键点,评分标准和最后的表现报告要能反映学生在阅读素养关键方面和关键发展点上的具体表现。写作测评亦如此。测评项目的内在一致性可由此得到强化。
【注释】
[1]American Educational Research Association,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National Council on Measurment in Education.Standards for Educational and Psychological Testing[S].Washington,DC:American Educational Research Association,2014:79.
[2]阿特,麦克塔尔.课堂教学评分规则——用表现性评价准则提高学生成绩[M].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促进教师发展与学生成长的评价研究”项目组,译.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5.
[3]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基础技能评估写作评分标准[EB/OL].[2020-04-18].https://www2.gov.bc.ca/assets/gov/education/kindergarten-to-grade-12/teach/pdfs/assessment/13_scoring_guide.pdf.
[4]姚琴宜,祁宗海,席仲恩.作文整体评分与分项评分结果的质量比对[J].外语研究,2008(5):70.
[5]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Assessment and Item Specifications for the 200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www.nagb.org/,2011:31.
[6]丹奈尔·D.史蒂文斯,安东尼娅·J.利维.评价量表:快捷有效的教学评价工具[M].2版.陈定刚,译.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14:7.
[7]White,E.M.Teaching and Assessing Writing[M].SFO:Jossey-Bass Inc.,1985:17.
[8]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Assessment and Item Specifications for the 200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4-18].https://www.nagb.gov/naep-frameworks/reading/2009-reading-specification.html,2009:30-31.
[9]阿特,麦克塔尔.课堂教学评分规则——用表现性评价准则提高学生成绩[M].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促进教师发展与学生成长的评价研究”项目组,译.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5:30-31.
[10]阿特,麦克塔尔.课堂教学评分规则——用表现性评价准则提高学生成绩[M].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促进教师发展与学生成长的评价研究”项目组,译.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5:30-31.
[11]关丹丹,陈睿,张开,等.两种评分量表的评分效应比较研究[J].教育研究与实验,2011(4):96.
[12]NAEP样题的评分标准[EB/OL].[2017-08-14].https://nces.ed.gov/NationsReportCard/nqt/Search.
[13]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Assessment and Item Specifications for the 200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17 0814].https://www.nagb.gov/naep-frameworks/reading/2009-reading-specification.html,2011:63.
[14]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Writing Framework for the 2017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s://www.nagb.gov/content/nagb/assets/documents/publications/frameworks/writing/2017-writing-framework.pdf,2017:36.
[15]参见第六章第三节NAEP劝说类写作评分标准的具体内容。
[16]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Assessment and Item Specifications for the 200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17-08-14].https://www.nagb.gov/naep-frameworks/reading/2009-reading-specification.html,2009:64.
[17]可参看第六章第三节中的写作评分标准。
[18]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Assessment and Item Specifications for the 200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17-08-14].https://www.nagb.gov/naep-frameworks/reading/2009-reading-specification.html,2011:49.
[19]陆璟.PISA测评的理论和实践[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80.
[20]2000、2009、2018年度的PISA测评,阅读都是主测领域,会同时提供综合性总体量表和子量表,子量表分别报告阅读认知过程各维度和各主要文本类型方面的表现情况。2003、2006、2012、2015这几个年份,阅读非主测领域,只提供综合性总体量表。本节主要分析综合性总体量表的内容和结构。
[21]OECD.PISA 2009 Assessment Framework:Key Competencies in Reading,Mathematics and Science[EB/OL].[2016-02-05].https://doi.org/10.1787/9789264062658-en,2009:34.
[22]OECD.PISA 2009 Assessment Framework:Key Competencies in Reading,Mathematics and Science[EB/OL].[2016-02-05].https://doi.org/10.1787/9789264062658-en,2009:34.
[23]参阅第三章第三节。
[24]OECD.PISA 2018 Assessment and Analytical Frameworks[EB/OL].[2020-05-20].https://doi.org/10.1787/b25efab8-en,2019:55.
[25]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Framework for the 201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s://www.nagb.gov/content/nagb/assets/documents/publications/frameworks/reading/2019-reading-framework.pdf,2019:64.
[26]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Framework for the 201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s://www.nagb.gov/content/nagb/assets/documents/publications/frameworks/reading/2019-reading-framework.pdf,2019:69.
[27]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Framework for the 201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s://www.nagb.gov/content/nagb/assets/documents/publications/frameworks/reading/2019-reading-framework.pdf,2019:40 42.
[28]陆璟.PISA测评的理论和实践[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81-82.
[29]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NAEP 2013 Reading Framework[EB/OL].[2016-02-05].http://www.nagb.org/,2013:63.
[30]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Framework for the 201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s://www.nagb.gov/content/nagb/assets/documents/publications/frameworks/reading/2019-reading-framework.pdf,2019:64,44.
[31]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Framework for the 201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s://www.nagb.gov/content/nagb/assets/documents/publications/frameworks/reading/2019-reading-framework.pdf,2019:64,44.
[32]OECD.PISA 2009 Technical Report[EB/OL].[2016-02-05].http://dx.doi.org/10.1787/9789264167872-en,2012:268-270.
[33]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Framework for the 201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s://www.nagb.gov/content/nagb/assets/documents/publications/frameworks/reading/2019-reading-framework.pdf,2019:43,64-68.
[34]National Assessment Governing Board.Reading Framework for the 2019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EB/OL].[2020-05-20].https://www.nagb.gov/content/nagb/assets/documents/publications/frameworks/reading/2019-reading-framework.pdf,2019:43,6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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