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稻田大学日本史第七卷：日本与明朝外交往来

2023-08-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林贤一案开始审理后，林贤与日本来往之事被揭露，明太祖大怒，日本和明朝的外交关系暂时中断。标榜大义名分的人将足利义满称作国贼，认为这是日本外交史上的一大污点。明朝国书中将足利义满称作日本国王，足利义满原封不动地使用这一称呼，给明朝回信。而且足利义持派元容西堂再次劝说明朝使节，希望中断日本和明朝的外交往来。足利义满投其所好，从与明朝的交往中获得了物质利益。足利义持以此为由，拒绝接见明朝使节。

（一）足利义满时期

胡惟庸造反后，派明州卫指挥官林贤向日本征西将军求援。因此，日本镇西府派僧人如瑶率领精兵四百余人，以纳贡为名到明州援助林贤。由于阴谋败露，胡惟庸伏诛。林贤一案开始审理后，林贤与日本来往之事被揭露，明太祖大怒，日本和明朝的外交关系暂时中断。

明成祖

应永四年（1397年），室町幕府开始遣使至明朝。应永八年（1401年），室町幕府又派僧人祖阿、商人肥富到明朝修好。这时，明朝发生靖难之役。建文帝朱允炆模仿汉朝的政策，要削藩。朱允炆的叔叔燕王朱棣不服，率兵占领山东、江淮之地，进而占领金陵，定都北京。足利义满听说了这场战乱，让祖阿等携带两份国书前往明朝。祖阿等出发时，燕王朱棣已经即位，朱棣就是明成祖。明成祖看到日本的国书，非常高兴，热情款待了日本使节。应永九年（1402年，明朝建文四年），明朝派道彝一如跟随日本使节前往日本。足利义满将明朝使节道彝一如请到自己的北山别业，热情款待，场面十分隆重。明朝使节呈上国书，国书中写道：

兹尔日本国王源道义心存王室，怀爱君之诚……

足利义满在回信中写道：

日本国王臣源道义……

回信中使用了明朝的年号。因为此事，足利义满在后世受到日本人的诟病。从此时开始，足利义满与明朝约定，每十年纳贡一次，人员限于二百人。不在这一期限内向明朝纳贡或者船上载有兵器，可以以海盗论处。然而，从应永十年（1403年）开始，明朝使节每年前往日本，日明两国互派使者，交流不断。足利义满去世一年后，明朝皇帝给足利义满赐谥号“恭献”。

标榜大义名分的人将足利义满称作国贼，认为这是日本外交史上的一大污点。在日本，征夷大将军之上还有天皇。而足利义满罔顾这一点，自称日本国王，这个罪过实难宽恕。明朝国书中将足利义满称作日本国王，足利义满原封不动地使用这一称呼，给明朝回信。这件事在当时已经议论纷纷。时人对足利义满的批判算得上是真知灼见。然而，足利义满对外自称日本国王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在江户时期，新井白石认为德川氏征夷大将军在接见朝鲜使节时自称日本国王无可厚非。同时，足利义满是日本朝廷的臣，而不是明朝朝廷的臣，日本古今以来的学者都指出了这一点，标榜大义名分的学者就此批判足利义满并非没有道理。需要指出的是，明朝皇帝只是在国书中称足利义满为“日本国王”，并未正式册封。

新井白石

实际上，与明朝进行贸易对于足利义满来说是非常必要的。也就是说，为了与明朝进行贸易，足利义满才回复了明朝的国书。足利义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提高日本的国际地位。因此，时人和后世人对足利义满的评价也有不公允的地方。此外，在评价足利义满外交政策的是与非时，要考虑到起草国书的人是五山僧侣。五山僧侣为了学习禅宗的教义到明朝游学，非常了解明朝的情况。五山僧侣实际上是足利义满的秘书和外交官。足利义满的外交文书都是由五山僧侣起草的。五山僧侣中的义堂周信、绝海中津就是专门为足利义满起草国书的。起草国书的五山僧侣大多不知大义名分为何物，这导致足利义满受到世人的诟病。有鉴于此，过度批判足利义满也是有失公允的。

绝海中津

（二）足利义持时期

与父亲足利义满不同，足利义持不喜欢和明朝交往。据《宪章录》记载，应永二十五年（1418年），明朝使节吕渊来到日本。吕渊刚回国，足利义持就遣使到明朝上表谢罪。而日本史料中没有针对这件事的记载。或许足利义持没有接受明朝国书，也没有接见明朝使节，就打发明朝使节回国了。吕渊没有完成使命，唯恐被明成祖责怪，便伪造日本国书，欺骗明成祖说完成了使命。应永二十六年（1419年），明朝使节徐千户、郭千户、翻译周肇带来的国书中写道：

使臣吕渊去岁奉国命下敕书，立刻带倭人来。问倭人日本遣使的目的。日本国王命古幢长老到海滨，未曾审详来意。长老旋车后，一向信息不闻。以此捧敕书回京师。

从国书的意思来看，日本的古幢长老举止非常奇怪。这大概是吕渊等伪造的国书，称古幢长老为日本使节。足利义持对日本和明朝的外交往来非常冷淡，不可能派遣使节。而且足利义持派元容西堂再次劝说明朝使节，希望中断日本和明朝的外交往来。

中国古代很多帝王好大喜功，喜欢四方来朝，歌功颂德，明朝皇帝也不例外。足利义满投其所好，从与明朝的交往中获得了物质利益。与父亲足利义满的做法相反，足利义持强调大义名分，假托卜筮，宣称：

足利义满向明朝称臣，并接受明朝的册封和印信，这些做法触怒了神灵。

足利义持以此为由，拒绝接见明朝使节。后世的日本人认为足利义持能够维持日本的国威，值得称颂。之后，九州的大内氏或者其他领主遣使至明朝，进行交往，但足利义持从未遣使至明朝。

（三）足利义教时期

明仁宗

明宣宗

与足利义持对明朝的冷淡态度完全不同，足利义教与明朝交往密切。永享四年（1432年）八月，足利义教遣使到明朝。明成祖朱棣去世后，明仁宗朱高炽即位后不到一年也去世了，之后明宣宗朱瞻基即位。据《武备志》记载，很长时间日本没有遣使到明朝，所以足利义教派僧人道渊为使节。这时，室町幕府命令岛津忠国准备硫黄十五万斤，又命少贰满贞和对马国人做好出使明朝使节的警备工作。在道渊出发之际，足利义教亲自到兵库送行。永享六年（1434年），足利义教又遣使到明朝。永享六年五月，日本的五艘使节船回到日本。五艘明朝船一起来到日本，明朝使节雷春也在船上。室町幕府安排雷春住在法华堂。永享六年六月五日，足利义教在幕府官邸接见雷春。在雷春前往室町幕府的途中，鼓乐喧天。雷春拜见足利义教，献上明朝特产，向室町幕府提出了三点要求：其一，严厉取缔海盗、海盗船；其二，对明朝取缔海盗的行为予以谅解；其三，释放被海盗船抓获的明朝人。雷春表示将于永享六年八月回国，在此之前希望室町幕府做出答复。室町幕府答应了明朝的要求，责成赤松满祐处理详细事宜。之后，日中两国交往不断。嘉吉二年（1442年），室町幕府派九艘船到明朝，人数达上千人，超过了规定的人数，但明朝皇帝对此表示认可。

起初，足利义满非常尊重明朝使节，在征夷大将军的营中接见明朝使节，并接受国书，仪式非常隆重。斯波义将对此颇有微词。然而，这一先例一旦形成，以后就很难改变。永享六年（1443年）五月，明朝使节来日本时，足利义教在幕府接待明朝使节。时人对此有所诟病。因此，满济建议足利义教让明朝使节将国书放在寝殿的桌子上，不必像足利义满那样，燃香并跪拜三次之后再展开明朝国书翻阅。永享六年六月三日，室町幕府就这一改变与明朝使节进行商议。室町幕府向明朝使节提议：

明朝使节到达幕府官邸时，足利义教带着管领细川持之、赤松满祐、伶人、公卿一起到四脚门迎接明朝使节，足利义教不再跪拜明朝国书。

明朝使节根据足利义满时的先例，要求足利义教到四脚门迎接，还要跪拜明朝国书。对此，室町幕府主张足利义教不必到四脚门迎接明朝使节，只对国书燃香、跪拜两次，明朝使节同意了这一提议。永享六年六月五日，明朝使节前往幕府官邸，由各领主负责路上的警戒，两个公卿在四脚门迎接，伶人在大门迎接，公卿中的殿上人^[1]在中外门迎接。足利义教坐在主殿的东侧座位上，明朝使节坐在西侧下垂手的座位上。国书放在足利义教前面的高脚椅上，足利义教燃香、跪拜两次，展开国书后回到座位上，明朝使节献上贡品。以上就是室町幕府接待明朝使节的概况。

早稻田大学日本史第七卷：日本与明朝外交往来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