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动漫国际交流问题反思

2023-08-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考察中国动漫的国际交流历程，下述几个问题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经过二十余年的发展，中国的动漫代工公司凭借娴熟的技术希望转型为原创制作公司，但杰出创意人才的缺失成为公司发展的一大阻碍。当然，重视国内市场并不意味着忽略国际市场。[4]人民网：《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十一五规划的建议（全文）》，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26/3780783.html。[6]人民网：《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1380/16017724.html。

考察中国动漫的国际交流历程，下述几个问题值得我们深入思考。

首先，作品走出去是否意味着文化走出去？

中国动漫不乏获得国际奖项的经典作品，但作品的走出去并不一定能够成功推进民族国家文化外向发展。这里以动画为例，“中国学派”的艺术影响力更多体现在动画领域内部，其美学范式的呈现与美学价值的彰显在艺术层面得到了国际认可，但若将落点归于文化，则中国动漫作品走出去的效果并不突出。作品的走出去可以带动和促进文化的走出去，但两者之间不存在必然的因果联系，前南斯拉夫萨格勒布学派的作品以及加拿大和俄罗斯的艺术动画短片均具有前卫的探索精神和较高的艺术价值，但其影响范围依然没能跳出动画领域，遑论民族文化传播功能的实现。即便就美国动画本身而言，与大众文化联系更加紧密的迪士尼动画较之风格化的UPA（美国联合制片公司）动画的传播效果也更为显著，观众熟知与认可的多为好莱坞动画的工业化文化产品。这些事实带给我们的启示是，中国动画若要出色地完成民族文化传播职能，就必须平衡好作品的流行性与艺术性之间的关系。一味追求极致艺术性的作品可能因不易解读而遭到大众拒绝，一味投入制作文化市场流行的“爆款”作品又可能抹杀其中的文化差异，而使中国动画笼罩在模仿与照搬的阴影之下。在今天中国文化发展与民族复兴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动画需要尊重流行文化市场，以符合大众文化传播规律的通俗性叙事作品应对国家间的文化竞争。

其次，国际合作是否一定奏效？

国际合作包括生产环节的联合制作，也包括流通环节的推广营销，在中国动漫面向市场的早期阶段，动漫生产体制与流通机制尚处于探索时期，动漫行业亟需面向外部学习成熟经验，此时的国际合作对于中国动漫来说是拉近与国际文化市场距离的有效方法。对于动漫创作而言，前期创意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在国际合作之初，中国动漫承担的往往是中期的代加工任务，这项工作虽然会对动漫成品的精细程度产生重大影响，长期担任此项工作也能够提升从业者的技术熟练水平，但缺少核心环节，即创意环节的训练与实践，中国动漫的生命源动力就有消耗殆尽的可能，成为只懂制作、不会创作的生产机器。经过二十余年的发展，中国的动漫代工公司凭借娴熟的技术希望转型为原创制作公司，但杰出创意人才的缺失成为公司发展的一大阻碍。动漫行业项目不稳定、人员流动性强，人才流失现象严重，即便技术含量偏低的上色环节也时常遭遇人员短缺的生产局面。为缓解人力与产能压力，中国动漫开始转向日本、韩国寻求代工，生产出《从前有座灵剑山》《银之守墓人》《一课一练》等较有影响力的作品。不过，制作流程差异与文化差异常会成为创作阻碍，以漫改动画《一人之下》为例，日方制作团队与中方导演编剧产生意见分歧，作品中一些日方无法理解的笑点被强行修改，成品回到中国后，中方制作组只好大力返修才保证了作品最终的质量和水平。可见，国际合作虽然能增加营销亮点但并非万能灵药，中国动漫只有同时提升自身原创水平和制作水准才能在实践中不断地为观众奉上优质的精神食粮。

第三，如何处理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的关系？

中国动漫一度被认为“重国内轻国际”，动漫作品通常瞄准国内市场，忽略了对国际市场的开发，因而走出国门的动漫作品数量微乎其微。这里，我们需要明确的是，相对于国际市场而言，国内市场容量与份额已相当可观，以国内市场为导向、满足国内观众的欣赏需求是中国动漫发展的根基，立足国内市场、重视国内市场是中国动漫产业取得长足发展的必要保证，对于国内市场重视到何种程度都不为过。当然，重视国内市场并不意味着忽略国际市场。从产业角度讲，中国动漫走出去有利于实现经济创收；从文化角度讲，走出去的中国动漫能够成为弘扬民族文化、彰显民族精神的重要舞台。中国动漫应采取全球化视角，在重视国内市场的基础上积极开发国际市场，争取国际市场的关键不仅在于作品质量，也在于推广策略。日本动画的经典之作《铁臂阿童木》在进入美国时也进行了一番修改，例如片名改为《原子小飞侠》、作品播出时长更适合美国电视系统等。这种文化策略能够快速打开目标国家相对闭合的文化市场，实现文化突围，中国动漫应借鉴相关经验，在进一步细分国际市场的同时积极化用这些行之有效的文化方略。

（作者简介：朱逸伦，上海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博士后）

【注释】

[1]凤凰网：《资料：江泽民在中共十四大上的报告全文》，http：//news.ifeng.com/mainland/special/zhonggong18da/content-4/detail_2012_11/04/18821874_0.shtml。

[2]人民网：《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建议》，http：//www.people.com.cn/GB/paper39/1716/277521.html。

[3]浙江省文化厅：《孙家正在全国文化厅局长会上提出以文化建设的新成就迎接党的十六大召开》，http：//wht.zj.gov.cn/dtxx/2007-12-11/30777.htm。

[4]人民网：《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十一五规划的建议（全文）》，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26/3780783.html。

[5]人民网：《国家“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全文）》，http：//culture.people.com.cn/GB/22226/4814171.html。

[6]人民网：《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1380/16017724.html。

[7]人民网：《关于〈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说明》，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024/16033350.html。

[8]光明网：《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http：//politics.gmw.cn/2017-10/27/content_26628091.htm。

[9]刘加吉：《论新世纪中国崛起与文化安全的关系》，《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2期。

[10]严隽琪：《文化“走出去”的三个问题》，http：//finance.sina.com.cn/hy/20110108/09479222477.shtml。

[11]万籁鸣口述、万国魂执笔：《我与孙悟空》，北岳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70页。

[12]万籁鸣口述、万国魂执笔：《我与孙悟空》，北岳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90页。

[13]鲍济贵：《美术电影改革之我见》，《电影通讯》1993年第4期。

[14]鲍济贵、梁苹：《中国美术电影69周年》，《电影艺术》1995年第6期。

[15]［美］约翰·A.兰特主编：《亚太动画》，张慧临译，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5页。

[16]金城：《中国漫画产业新观察，新思考》，《中国文化报》2013年4月10日。

[17]孙立军、张宇编：《世界动画艺术史》，海洋出版社2007年版，第90页。

[18]子文：《浙版漫画牵手日本NTT实现漫画“走出去”》，《出版发行研究》2011年第9期。

[19]周伟明：《国家形象传播研究论丛》，外文出版社2008年版，第109页。

[20]吕学武：《动画的“中国学派”研究：中国动画艺术对民族艺术的传承与创新》，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61页。

中国动漫国际交流问题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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