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动漫走出去：国际传播时代的命题转变

2023-08-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然而人人平等的“地球村”只停留在现代技术神话的臆想层面，事实是，全球传播中的不平等与不民主现象随处可见，处于世界文化显要位置的依然是以美国文化为代表的西方文化，中心与边缘的非对称性、单向性信息传播特征在资金流、技术流、媒介流与意识形态的多重作用下愈加明显。

动漫文化能够参与国际竞争、成为国际传播中的文化高地，其原因首先在于动漫艺术地位的提升。动画的本质在于对运动的创造，这种虚拟性与数字文化同源，能够实现原子世界与比特世界间的自由切换，同时，动漫创作的技术依赖性也为动漫作品赋予了数字文化特征，动漫艺术的特殊性在数字时代成为其发展优势。

主体性的彰显为动漫艺术赋权，动漫艺术不再被边缘化，而是与其他艺术形式处于平等地位，这为动漫参与传播提供了可能性。然而，动漫参与国际传播更本质的原因在于，文化领域已成为国际竞争与交流的主要阵地。新世纪以来，经济一体化与文化全球化使得世界各个国家与地区之间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国际社会中仍存在众多不稳定因素，但和平与发展才是时代的主旋律，在此背景下，文化因素在国际传播中的重要性显著增强，提升软实力、建构国家形象等柔性政策成为各民族国家在国际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的首要策略。

1.全球化背景下的文化竞争

资本主义经济的全球扩张形成了世界经济一体化格局，经济的全球化使世界各民族国家在政治、文化、军事、科技等方面的联系日益紧密，伴随互联网技术的兴起，信息全球化与文化全球化程度加深，“地球村”时代宣告来临。

然而人人平等的“地球村”只停留在现代技术神话的臆想层面，事实是，全球传播中的不平等与不民主现象随处可见，处于世界文化显要位置的依然是以美国文化为代表的西方文化，中心与边缘的非对称性、单向性信息传播特征在资金流、技术流、媒介流与意识形态的多重作用下愈加明显。

随着世界各民族国家自身的发展壮大，“一家独大”的文化格局已无法适应当前国际局势，国家与国家之间、文化与文化之间需要借助传播技术与媒介力量，通过平等的对话与交流共建新的世界性文化体系。为确保本民族文化不被占据优势地位的美国文化同化与驯化，作为文化单元中心的民族国家需要进一步强化本民族文化的主体性，从而在世界文化体系中占据一席之地。

就生存层面而言，在世界范围内推行民族文化是为了抵抗西方文化霸权，但从发展层面看，文化是21世纪国际竞争的主战场，在文化领域拥有主动权与领导权就意味着民族国家在国际社会与国际关系中居于上风。文化是构成软实力的基础要素，在全球信息时代，软实力与军事实力、经济实力相比，其相对重要性显著提升。本质上讲，软实力是一种同化的力量，“它依靠的是共同价值观所产生的吸引力，以及实现这些价值观所需要的正义感和责任感”^[15]，能够在行为层面影响他人与他国，取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因此，如何制定相应的文化策略、积极推广民族文化，如何完成文化的软实力资源转化成为世界各民族国家共同关心并投入实践的重大议题。

在国际文化竞争中，大众文化产品的全球流通为民族国家的文化输出带来便利。动漫作品相较于影视作品真人实拍的艺术手段更具国际通约性，其意识形态色彩较为隐蔽，通常利用相对简单的叙事结构与角色形象将民族精神内核以更具现代性的表现手法传播出去，进而将世界市场纳入本国文化传播场域。以动漫作品为媒介能够有效地传递民族国家的精神文化内涵，扩大民族文化在国际社会的影响范围，进而在世界领域的文化竞争中抢占先机。

2.国际传播的目标之一是建构良好国家形象

“国际传播是信息出境和信息入境两个方向的信息传播活动的总和。”^[16]当人类社会从工业时代步入信息时代，跨国信息传播的密度与深度增加，国际间信息传播对于国际与国内生产生活的影响加剧。如何在国际范围内为本国发展创造有利的外部条件、传播本国声音、促进国际间的合作与交流是当前国际传播的紧要任务。

民族国家对内与对外信息交互产生的结果是形成国家形象，在形象主导话语权的现代社会，良好的国家形象不仅能够强化本国人民对于民族文化的信仰，更有利于发挥文化优势，为国家赢得来自国际社会的丰厚回报。

建构国家形象的核心在于建构国家文化形象。文化具有特殊性，为特定民族与国家存在的正当性与合法性提供确证。文化是物质与精神的共生物，它以相对稳定的形态维系与塑造着民族共同体。作为民族文化价值体系忠实的捍卫者，民族国家的兴衰成败与民族文化休戚相关。所以，某种程度上讲，国家形象是国家文化形象与民族形象的综合体，建构国家形象本质上就是塑造与控制国家文化形象的过程。

按照传播对象与传播效果作用场域不同，国家形象有对内形象与对外形象之分，它们分别由对内传播与对外传播建构，对内形象建构要求提升民族文化的传承性，对外形象建构要求提升民族文化的吸引力，两者虽侧重点不同，但本质而言都需要强化文化传播的互动能力。在全球化时代，国家对外形象建构在国际传播中更具战略意义，因此应充分利用大众传播、人际传播等多种传播渠道，通过树立良好的国家形象提升民族国家的影响力。随着世界各民族国家文明、民主与开放程度的加深，在互联网主导的信息传播时代，对内传播与对外传播的界限、原则与技术壁垒将被进一步打破，国家形象建构将更加倚重民族文化的有效传播。

以动漫作品、动漫文化参与国家形象建构实际上是将国家形象传播由政府主导的宣传行为转化为以经济体系为主导的文化市场营销活动，因此，应在尊重经济规律与市场规律的前提下，充分彰显动漫作品的民族文化价值，以作品流通带动文化传递，通过文化符号的凝炼与传播助力国家文化形象建构。

3.民族文化传播的实质是形成文化认同

认同原为心理学概念，指的是“自我与某一对象潜意识地视为等同”^[17]。人类社会的不断演进使认同问题成为现代社会的核心问题，认同理论亦被广泛应用于各学科领域。认同是多层级概念，包括自我认同、集体认同、民族认同、国际认同等，按照作用领域不同，认同又分为政治认同、社会认同、经济认同、文化认同等，其中，文化认同是根本性认同，对其他各类认同产生直接或间接影响。

文化认同是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群体之间的文化确认与共享，“使用相同的文化符号、遵循共同的文化理念、秉承共有的思维模式和行为规范，是文化认同的依据”^[18]。文化认同不等于文化趋同。作为一种关系，认同产生的前提是建立自身的主体性，通过自我与他者的异质性形成吸引力。而一旦产生文化趋同，自我与他者间的模糊边界终将导致文化生命力的消失殆尽。

在文化全球化趋势愈演愈烈的当今时代，寻求与制造文化认同是民族文化传播的核心任务。当文化认同发生积极作用，对内而言，能够形成民族向心力与凝聚力，对外而言，民族国家独特的文化魅力将吸引国际社会更多的关注与赞同，其所产生的驱动力有助于民族国家的建设与发展。文化认同最终需要落实到个体层面，这就要求文化主体尊重、了解与理解文化对象的心理特征与需求偏好，充分利用社会传播系统，策略性地输出民族文化信息，为民族国家的强盛赢得适宜的国际环境。

那动漫作品如何实现文化认同？只有确定自身的民族文化主体性，与境外动画作品形成分野，中国的动漫作品与动漫文化才能肩负起文化输出职责，以民族文化与动漫艺术的双重吸引力赢得世界观众与世界市场的接受与认可。

中国动漫走出去：国际传播时代的命题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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