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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动漫:突破教化思维创作突破局限

【摘要】:“什么事一到了中国,都被纳入了教化的轨道,连动画片那么充满灵气和生气的艺术都不例外。”虽然动画的喜剧传统在初创阶段便已经具备,但是长期的教化思维使其一直没有受到广大创作者的重视,比如经典的《过猴山》《三个和尚》,这些动画短片都天生具备中国式的讽刺幽默的特质。

动画电影在题材和主题上的局限,主要受到动画电影理念的影响,包括如何定位受众、如何界定动画电影的社会意义,基于这种认识,中国动画电影存在较多的道德禁忌,而许多道德禁忌是动画制作者自觉加在自己身上的,影响了中国动画电影的表达深度。“什么事一到了中国,都被纳入了教化的轨道,连动画片那么充满灵气和生气的艺术都不例外。”[9]

中国社会和文化中的伦理道德,使得各种艺术门类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要以“文以载道”为最终旨归,即便是面对动画片这样一个充满着自由、假定和创造精神的审美对象,其评价和执行标准,也往往取决于是否具备教育意义,尤其是当中国动画片在几十年的发展过程中,逐渐被定位为“给小孩子看的东西”的时候,家长意识的泛滥和“成教化、美人化”的目的,更使得中国动画片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都显得意义非凡。中国动画一直处于“戴着镣铐舞蹈”的状态之下:一方面,动画片本身对审美时空的无限延展和对幻想、游戏精神的张扬,使得创作者在构思和创作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放开想象力,向着极致和狂欢方向发展;而另一方面,创作者却又要无时无刻不用“是否具有教育意义”这一标准来检验自己的作品,因此,动画中狂欢精神的体现始终是局部的、有限的,很大程度上是表演性的,缺乏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尽情释放。

《狮子王》剧照

《冰河世纪》剧照

20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市场的逐步开放,更加注重趣味性、娱乐性的美国动画电影开始涌入国内,并受到观众的喜爱和追捧,这些影片不仅传达了成长励志的价值观念,同时也很好地兼顾了现代受众对于娱乐休闲的精神需求,幽默的语言、夸张的动作和表情以及让人捧腹大笑的桥段让原本就通俗易懂的动画电影变得更具亲和力,迅速俘获观众的“芳心”。《狮子王》通过卡通的形象来演绎哈姆雷特式的王子复仇故事,但是影片却没有因此显得沉重、呆板,其中特意加入了插科打诨的“丑角”彭彭和丁满,为影片营造了无处不在的喜剧氛围,最大限度降低了“复仇”这一主题带来的沉重感和崇高感。《冰河世纪》则是将一群性格各异的角色组成一个“团队”,整个故事在几位主角的嬉戏打闹中完成。

在国外动画的影响下,国产动画电影开始了动画娱乐性和喜剧性的有益尝试。虽然动画的喜剧传统在初创阶段便已经具备,但是长期的教化思维使其一直没有受到广大创作者的重视,比如经典的《过猴山》《三个和尚》,这些动画短片都天生具备中国式的讽刺幽默的特质。《宝莲灯》正式开始了国产动画电影商业化创作模式的探索,在保证影片思想主题正确的前提下,积极融入现代流行元素,比如人物形象更加写实、好看,在影片的配乐上采用流行歌曲,并邀请当红的歌手进行演唱,这些都无疑增加了影片的噱头和看点;《西游记大圣归来》中将传统的师徒组合改变成为更有喜剧性的老少组合,大圣身上的迷茫和暴躁与江流儿身上的天真、善良形成了强烈反差,影片中的一些喜剧桥段也让人印象深刻,大圣被巨石反复“碾压”以及强忍疼痛之后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白蛇:缘起》中的配角“肚兜”学习和借鉴了美国动画中“第三类角色”的做法,角色本身并不推动剧情的发展,而是为影片增加喜剧氛围,其中“肚兜”的台词颇具幽默色彩:“我怎么会说话?”“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宝莲灯》剧照

《白蛇:缘起》剧照

由此观之,教化功能并非动画的唯一旨归,观众审美趣味的转移和受众群体的多元化无疑给动画提出了更为全面、苛刻的要求,无论是教化功能还是娱乐功能都与动画创作本身并不冲突,甚至还会为好的动画故事加分添彩,因此,创作者真正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做到“教”与“乐”的平衡,挖掘中国喜剧传统中的有益元素,吸收借鉴外国动画电影的表现方法,同时又不折损影片的思想性、哲理性,做到真正的“形神兼备”“气韵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