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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动漫探索:走出去动画创新

【摘要】:情节点在电影或电视剧的编剧术语中特指一个事变或事件,它被紧紧织入故事之中,并把故事转向另一方向。这些剧情模式为类型叙事提供了理论依据,也为创作者提供了重要参考,动画创作者应该更好地了解、掌握各类模式,最终实现创新突破。简单化、绝对化、公式化的描写,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真实,完全违反实际生活的情理,难免会招人反感。

1.叙事结构:自由变换视角、开放式的结局

首先,大胆尝试非传统的结构。美国理论家霍华德·劳逊在《戏剧电影的剧作理论与技巧》中提道:“一个故事可以有许多结构方式,自太古以来,人们就开始虚构和扮演各种关于他们自己和他们的生活环境的传说。”[12]影片的叙事结构是影片生命的骨骼和主干,是确立一部影片的基本面貌和风格特征的最重要方面,一部影片之所以能够给观众以某种新鲜的感受、心灵的触动和情感的激荡,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其叙事结构的架构别出心裁并恰当得体,富有叙述上的层次感、节奏感。在最近的动画作品中,一些具有创新意识的作者开始进行了大胆尝试,双线结构的《镇魂街》将兄弟二人的童年回忆与现实经历穿插起来,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人物的成长经历被逐渐揭示,行为动机逐渐明朗;《狐妖小红娘》则采用情景剧的板块式结构来进行叙事;而最近热播的《刺客伍六七》则采用了倒叙和小情节的叙事结构。

其次,善于使用灵活多变的叙述视角。热拉尔·热奈特在《叙事话语 新叙事话语》中提出了“聚焦”的概念,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叙事视角。内聚焦、外聚焦、零度聚焦,分别是指主观视角、客观视角、上帝视角。[13]灵活多变的视角可以为故事提供多种解释,比如日本电影大师黑泽明的代表作《罗生门》就是通过将多重视角结合起来,造成了故事本身的真相难测、扑朔迷离。

《白蛇:缘起》结尾处“狐妖老板在湖上会见神秘人”

最后,开放式的结局可以引发观众对人物命运的思考,充分调动起观众的情感和想象,同时也为续集的制作提供了契机。2019年上映的《白蛇:缘起》在结尾处留下了颇具悬念的一笔,许宣和白蛇在桥上相遇时,宝青坊的狐妖老板也乘船到了桥下,并会见了一位陌生人,而这个人尚未露面。影片到此便戛然而止,让观众忍不住猜测:这位神秘人物是谁?他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白娘子和许宣的命运又将发生怎样的转折?

2.情节设置:增加情节线索、开发情节模式

首先,增加情节点,加快叙事节奏。情节点(Plot Point)在电影或电视剧编剧术语中特指一个事变或事件,它被紧紧织入故事之中,并把故事转向另一方向。著名编剧教师悉德·菲尔德将理想的好莱坞电影剧本分成三幕,他认为在第一幕和第二幕的结尾各应有一个情节点的存在[14],将剧情发展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而为了产生跌宕起伏的效果,往往会将情节点的位置提前,让观众快速地进入故事,建立起相应的世界观。另外就是增加情节点的个数,从而将情节点与情节点之间的间隔缩短,强化情节密度,使观众始终处于兴奋和紧张状态。

悉德·菲尔德的经典“三幕剧”结构及情节点设置

其次,可以制造悬念和反转,增强故事感染力。《刺客伍六七》从一开始便为大家留下了悬念——刺客伍六七身世成谜,屡次遭到玄武国刺客梅花十三、斯坦国人的追杀;《白蛇:缘起》很好地运用了反转的情节产生了一波三折的效果,在决战场景中,白蛇与法师打斗被镇压,师父和小青前来救场,最终联手打败了法师,但是师父起了恶念,想要毁灭村子、杀害村民,白蛇转而与师父交手,最后许宣急中生智制服了师父,但是白蛇和许宣被困在了阵内,生死未卜。

挖掘更多的情节模式也是一个重要的方法。18世纪末期,意大利戏剧家卡洛·柯齐查阅了大量古代戏剧作品,得出结论:世界上的一切戏剧剧情,都可以归纳为36种模式。20世纪初期,法国戏剧家乔治·普罗第又作了一次有益的尝试,他研究了1200余部古今戏剧作品,找到并列出了36种剧情模式:求告、援救、复仇、骨肉间的报复、出逃、灾祸、不幸、革命、壮举、绑架、释谜、取求、骨肉间的仇视、骨肉间的竞争、奸杀、疯狂、鲁莽、无意中恋爱的罪恶、无意中伤残骨肉、为了理想牺牲自我、为了血亲牺牲自我、为了情欲的冲动而不顾一切、必须牺牲所爱的人、两个不同势力的竞争、奸淫、恋爱的罪恶、发现所爱之人的不荣誉、恋爱被阻碍、爱恋一个仇敌、野心、人和神的斗争、因为错误而心生嫉妒、错误的判断、悔恨、骨肉重逢、丧失所爱的人。这些剧情模式为类型叙事提供了理论依据,也为创作者提供了重要参考,动画创作者应该更好地了解、掌握各类模式,最终实现创新突破。

3.角色塑造:主要角色个性化、陪衬人物多样化

一是主人公性格个性化。中国古典美学历来讲求“传神”,而人物的“传神”就是要求写出人物的个性特点,写出社会实际生活的情理。所谓人物的“个性化”,也就是“和而不同”,即使都是正面人物,也要写得“各有派头,各有光景、各有家书,各有身份”。[15]以中国动画中经典的“侠客”形象为例,《秦时明月》中的天明是一个机灵活泼、爱调皮耍宝的搞笑侠客,盖聂则是武功盖世、心怀天下的英雄侠客;《刺客伍六七》中的伍六七是一个处处受气、处处挨打但仍然心怀正义的窝囊侠客。另外还要注意对人物的心理刻画,“性格源自行动”,人物内部的心理活动同样是进行角色性格描写的重要手段。

二是反面角色非脸谱化。实际生活中,人物的外形和性格千差万别,十分复杂,包含着很多侧面,坏人不一定就是贼眉鼠眼,好人也不见得十全十美。简单化、绝对化、公式化的描写,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真实,完全违反实际生活的情理,难免会招人反感。最近一些作品在“反面角色反脸谱化”方面做出了有益创新:比如《喜羊羊与灰太狼》中的灰太狼面对小羊们时是凶狠狡猾的坏人,面对红太狼时却成了软弱听话的丈夫,这一点还曾经引发了“要嫁就嫁灰太狼”的热门话题;而动画影片《哪吒之魔童降世》则直接将“坏孩子”打造成了故事的主角。当然,反面人物能够胜任主角的前提是他必须具备可爱与人性,具备相当的人格魅力,并且有转向主流价值观念的可能性。

《喜羊羊与灰太狼》剧照

《哪吒之魔童降世》剧照

三是陪衬角色多元化。艾伦·卡斯蒂在《电影的戏剧艺术》中这样提及,“角色与角色之间的关系越复杂,对角色的评价和判断就越有别于那种轮廓分明的‘好人坏人式电影’。观众需要随时准备对于每部影片所体现的伦理道德与心理体系调整自己的反应,甚至于放弃自己的某些预见。”[16]纵观一个世纪的动画创作,可以归纳出陪衬人物的两个突出变化:其一是数量上的增加,从衬托“红花”的零星“绿叶”到众多人物线索;其二是在关系复杂、主题层次多的情节中,“绿叶”承担的戏剧功能更多,性格塑造更复杂,甚至在某些时候,陪衬人物还会抢了主人公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