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中国动漫发展:向走出去探索

中国动漫发展:向走出去探索

【摘要】:在重新探索阶段,重申中国动漫的民族化创作是尤为重要的,民族化是中国动漫发展的必由之路。回顾中国动漫近百年的发展历程,其盛衰荣辱与民族化紧密相关,对于中国动漫发展而言,民族化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再次,民族化创作吸收中国传统戏剧艺术。

在重新探索阶段,重申中国动漫的民族化创作是尤为重要的,民族化是中国动漫发展的必由之路。回顾中国动漫近百年的发展历程,其盛衰荣辱与民族化紧密相关,对于中国动漫发展而言,民族化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一、民族化带来了中国动漫创作的繁荣局面

历史看,正是“民族化”概念明确提出之后,中国开始发展自己的动漫教育,建立专门的生产组织和创作团队。一大批学贯中西、精通传统文学艺术的大师集结在一起,为中国动漫的繁荣出谋划策,动漫创作开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向心力”,并形成了规模化的创作模式和相对稳定的艺术风格。

首先是上海美影厂的诞生。1957年4月,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成立,中国最重要的动画电影生产基地自此诞生,极力提倡“民族化”创作的特伟成为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第一任厂长。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宗旨是“明确少年儿童为主要服务对象,但在题材和形式上也考虑到成年人的欣赏趣味,力求做到‘老少皆宜’”。在此后六十多年的时间里,美影厂始终是中国规模最大的美术电影制片基地。

其次是相对稳定的创作团队。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聚集了一大批当时国内最好的动画人才,如特伟、万籁鸣、万古蟾、万超尘、钱家骏、虞哲光、章超群、雷雨、金近、马国良、包蕾,这些艺术大师不仅有深厚的文艺素养和极高的审美水平,同时也具有广阔的国际视野,真正做到动漫艺术的中西融合,他们广泛开展电影理论学习、钻研电影制作技术、重视人才培养,为动漫的民族化创作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支撑和人才保证。

最后是大批“美术片”的出现。随着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成立和专门创作队伍的形成,中国动漫经历了“十七年”(1949—1966)和新时期(1976—1994)两个创作高峰期,不仅创作了一大批如《大闹天宫》《小蝌蚪找妈妈》《哪吒闹海》《三个和尚》等在国内外产生重大影响的美术电影作品,还开创了如剪纸片、折纸片、水墨动画片等中国独创的美术电影制作工艺,由此“中国学派”得到世界电影史论界的广泛认可和赞誉。

二、民族化造就了中国动画理论的高光时刻

中国动画理论伴随着民族化创作的繁荣达到了研究的高峰,其中,“十七年”时期和新时期呈现出不同的理论研究走向,前者以研究动画的宣传作用为主,后者以研究动画的艺术表达为主。

“十七年”时期,中国动画理论研究基本围绕创作实践展开,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对美术电影宣传作用方面的研究;二是对美术电影题材、表现手法、美术设计等艺术方面的研究;三是对中国动画历史的梳理;四是对捷克、苏联等国外动画理论的学习。这个时期最重要的一次理论盛会,是1960年1、2月由中国电影工作者联谊会、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联合在北京举办的“美术电影制作展览会”,展览期间组织了文艺界部分同志的座谈会,后称为“座谈美术电影”,座谈具体分析了当时美术电影在制作和创作上的成功经验,同时也针对当时存在的一些问题进行了有益的理论探索,其发言内容经整理后发表于1960年2月的《电影艺术》上。

文化大革命”后的新时期,对于动画的宣传教化作用基本不再提及,主要是从艺术技巧、美学思想等角度进行研究。张松林发表的《美术电影艺术规律的探索》,是针对过去几十年中国美术片创作理论的整理和总结;特伟的《美术电影创作放谈》,阐述的是美术片的文化内涵和艺术再造;靳夕的《搞些美术小品》针对当时美术长篇的创作,提出美术短片的创作新思路;沙子风主编的《科教电影动画》以及严定宪编写的《美术电影动画技法》,则主要是对动画的制作技术方面进行总结。[21]

这个时期中国动画理论的最伟大成就,是“中国学派”的创立并得到世界的广泛认同。“中国学派”这个词的中文说法最早见于张松林在1985年发表的《寻觅美术电影民族化的足迹》,“达到世界第一流水平,在艺术风格上形成独树一帜的中国学派”。1988年尹岩发表在《当代电影》上的文章《动画电影中的“中国学派”》,找到了“中国学派”的理论源头,实际上就是中国民族化的动画电影;而1989年发表的《“中国学派”的发展》,则继续夯实了“中国学派”定义的内涵和外延。

三、民族化传承和发扬了中国传统文学艺术

民族化创作不仅强调要善于运用民族特色的文艺形式,更强调要深入挖掘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涵。在此基础上,动漫不再是简单的艺术作品,而成为传递文化的重要载体。当代中国动漫的民族化创作有力地强化了动漫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使之成为民族精神文化的集中体现和传统艺术“活的化石”。

首先,民族化创作从传统文学中汲取灵感。中国动漫作品近一半以上都取材于传统文学典籍,侧面体现出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大闹天宫》《金猴降妖》《铁扇公主》《西游记大圣归来》均取材于古典名著《西游记》;《哪吒闹海》《哪吒之魔童降世》节选了神话小说《封神演义》中的精彩片段;电视动画《八仙过海》脱胎于中国民间故事;《骄傲的将军》《愚公移山》则是对古代成语或者民间谚语的重新演绎。

其次,民族化创作善于借鉴中国传统美术。中国传统绘画的线条和西方的再现风格不同,强调抒情表意功能,线条富于节奏感和韵律感;中国水墨画十分注重环境设置以及空间的留白,力求创造出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意境壁画年画、剪纸等民间美术则为动漫艺术提供了色彩浓重的民族角色造型。

再次,民族化创作吸收中国传统戏剧艺术。民族化创作善于借鉴戏曲艺术脸谱化的角色功能和程式化的动作特征,由此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动漫表演风格。[22]《骄傲的将军》中将军的出场“亮相”是典型的戏曲程式动作;《天书奇谭》中的很多角色形象来自戏曲造型,生旦净末丑俱全,如狐女的斜眼和腮红,吸取了京剧旦角脸谱的造型特点;《京剧猫》把“唱”“念”“做”“打”等演绎成猫土上的门派,把京剧的元素化作炫酷的技能,在“猫土”中展开正邪相斗的冒险故事。

最后,民族化创作继承发扬了中国传统音乐。得益于吴应炬、金复载、陆春龄等老一辈音乐人深厚的民族音乐文化素养以及他们对中华民族传统音乐文化的重视与发掘,从角色配音、音响效果到背景音乐、主题曲的动漫音乐美学体系得以形成。[23]《大闹天宫》《哪吒闹海》《山水情》等作品都是积极践行民族音乐风格的代表,通过采用古琴、琵琶、二胡、三弦、高胡、箫、笛子、锣、鼓等民族乐器,体现出独有的民族审美情趣。

四、民族化促进了动漫文化的国际交流

20世纪,《大闹天宫》《小蝌蚪找妈妈》等脍炙人口的中国动漫作品走入国际市场,在世界舞台崭露头角。在动画风格上,坚持自成体系,探索属于中国特色的民族化美学道路是其成功之道。[24]它们“走出去”并受到欢迎的关键便是融入中华文化,体现出鲜明的中国元素、浓郁的地方特色,让国外观众从中认识和了解了中国。

近几年,民族化动漫佳作进一步走出国门,凭借精良的制作和“既不美式,也不日式”的动漫风格赢得了国际观众的认可的喜爱。《刺客伍六七》入围具有“动画界奥斯卡”之称的法国昂西国际动画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它是原创网络动画的精品,也是民族化创作的典范,用小人物的视角重新演绎了中国古典文学中的侠客精神,描写了中国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和精神现象;2019年9月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映的《继园台七号》改编自杨凡的短篇小说春风沉醉的夜晚》《青春梦里人》《金屋泪》,准确地再现了中国香港六七十年代独特的历史风貌;国产3D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登陆澳洲、北美等国际院线,并顺利入围2020年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