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民党改组与国民政府成立

原来南方的军政府，自中山于八年八月辞职赴上海以后，唐继尧以领职滇省，唐绍仪以议和沪上，都无力过问；于是政学系和桂系勾结，把持了两广的政局。直、皖战后，北方靳云鹏组阁，倡议和平统一，岑、陆乘机和北方妥协，表示愿意取消自主。九年三月，滇、桂军冲突以后^〔88〕，军政府内部政潮更烈：伍廷芳辞去总裁，离粤赴沪；在粤旧国会一部分议员又受粤督莫荣新压迫，也只好相率离粤，并于四月由两院议长林森、吴景濂领衔通电指斥岑氏阴与北方谋和及违背护法宗旨的举动，宣告另择地点开会。同时，伍廷芳、唐绍仪也通电军政府政务会议不足法定人数，不能成立。这时留粤议员，仍照常开会，并于五月四日补选熊克武、温宗尧、刘显世为总裁。其离粤议员，则移至云南开会，于七月十日，宣告成立，并于八月七日，撤去岑春煊总裁职务，补选刘显世为总裁。军政府至是，遂完全分裂。当军政府分裂时，自治运动的声浪，正普遍全国，于是“广东人的广东”一口号，也就盛倡于广东省，桂系陆、莫和岑氏都不自安。会援闽粤军陈炯明部^〔89〕奉中山密令于八月十七日率师返粤，宣言广东自治，驱逐陆、莫，以九月二十四日占领惠州。这样一来，岑、陆遂急谋与北方通款，竟于十月二十四日，用岑春煊、陆荣廷、林葆怿，温宗尧名义通电取消军政府，二十六日莫荣新又通电取消自主。旋莫为陈炯明所迫，于二十九退出广州，三十日陈氏入广州。三十一日，中山、伍廷芳、唐绍仪、唐继尧以军政府政务总裁名义，由沪通电，否认统一。十一月一日，陈炯明也通电否认岑、陆取消军政府及莫氏取消广东自主的通电。于是岑走上海，陆、莫回桂，中山与伍廷芳、唐绍仪相率返粤，于二十九日再开政务会议，执行军政府职权。留滇旧国会议员也先后返粤，于十年四月七日，再开非常会议，议决《中华民国政府组织大纲》，撤销军政府，票选中山为非常总统，中山于五月五日就职。同时中山宣言：如徐世昌肯舍弃其非法总统，则中山亦当同时下野。这时中山的权力，只能及于广东一省^〔90〕；就是广东，陈炯明也和中山不能合作，中山要集中大权，而陈倾向联省自治，以谋割据。桂系知孙、陈暗斗，而唐继尧又被顾品珍逐去，桂军无后顾之忧，遂乘机作卷土重来之想。六月十三日，粤桂战争开始，粤军因桂军刘震寰通款，于二十六日占领梧州。七月十日，桂军沈鸿英通电自治，与粤军一致行动，于是粤军进占昭平、平乐、桂林。七月十六日，广西护军使陈炳焜通电声明解职，所有军事统归督军谭浩明办理。及粤军占领贵县，谭氏不战而逃，陆荣廷也只好于十九日退出南宁，通电解除两广督办职务。后沈鸿英在桂林，与陆、谭暗通消息，至八月三日，粤军又把沈鸿英打败，沈率兵逃入湘境，于是广西全省底定。广西定后，中山即决计由桂林取道湖南，出师北伐。事先中山与陈炯明接洽，把两广交陈氏主持，请他对北伐不加阻碍，并切实接济饷械。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日，中山在桂林誓师，其先锋进至湘边，并与奉系联络，合倒直系。旋因入湘计划，不能成功^〔91〕；中山才决定潜师回粤，由赣北伐。四月中旬，中山统率的部队到了梧州，陈炯明才知道。这时陈氏主要部队都在南宁，知不能与中山抗，便电请辞职。二十一日，中山下令免陈粤军总司令及广东省长职，另任伍廷芳为广东省长，并裁撤粤军总司令一职，粤军悉归大本营直辖。陈氏退走惠州。二十二日，中山抵广州，决计继续北伐，命诸军集中韶关。五月六日，中山在韶关誓师，十三日，占领赣州；而陈部叶举所统粤军六十八营，欲于此时开拔回粤。二十日，叶举抵广州，向中山要求恢复陈炯明本兼各职。中山不得已，卒于二十七日命陈督办两广军务，所有两广军队，悉归节制调遣。但叶举所部以索饷为名，仍留广州，人心恐慌异常。中山因于六月一日，命胡汉民留守韶关，自率卫士回广州镇摄。时陈炯明已与赣督陈光远勾结，至十五日，陈部叶举、洪兆麟等竟统兵进攻总统府，中山蒙难，于十六日避居永丰舰^〔92〕。十七日，中山率永丰各舰轰击广州，不克。七月十日，中山乘永丰舰进至白鹅潭，仍在舰中执行总统职权。时北伐军许崇智、黄大伟、李福林、朱培德等深入赣境，闻广州事变，即回军攻粤，屡与陈部冲突，不能胜，许、黄、李诸部退闽南，朱部退至桂林。中山接北伐军败退消息，亦于八月九日至香港；十四日抵沪；十五日发表宣言，历述其年来护法的苦衷及陈炯明叛变的经过，并主张裁兵，实行工兵计划。同日，陈炯明入广州，任粤军总司令。中山在沪，仍想恢复广东，以作革命的根据地。时许崇智等在闽南，与皖系旅长王永泉联络，谋驱闽督李厚基。十月二日，徐树铮通电设立建国军政制置府，自任总领，尊奉中山、段祺瑞为领导，联合许、王部队，向福州进攻。十二日，黄大伟、李福林军占领福州，李厚基逃。十七日，徐、许、王同入福州，以闽省军政交王永泉，以民政交林森^〔93〕。中山至是，遂作入粤之想，于是以入闽各军，编为东路讨贼军，任许崇智为总司令兼第二军军长，黄大伟为第一军军长，李福林为第三军军长。陈炯明探知许等图粤的消息，也向闽边戒备，并任洪兆麟为援闽总司令。谁知福建方面还未发动，而广西早就发动了。原来中山于许、王取得福建后即派邹鲁等至香港，秘密结合在桂的滇、桂各军，由梧州进攻陈炯明。这时在桂的滇军原受中山指挥的，除朱培德部以外，还有杨希闵、范石生等部，桂军则有刘震寰、沈鸿英各部^〔94〕，而驻在梧州、肇庆一带的粤军陈济棠、莫雄等部，也允于滇、桂军东下时响应。十二月二十九日，刘震寰在梧州宣布独立，讨伐陈炯明。于是各军陆续分途东下，九日，滇、桂军占领肇庆，陈军败退三水；十日，滇、桂军进占三水；陈势穷力蹙，于十五日通电下野，率所部退惠州，滇、桂军入广州。洪兆麟在汕头，见大势已去，也于十五日宣告离陈独立，欢迎中山、许崇智回粤。十九日，广州各军设立海陆军警联合维持治安办事处，推粤军将领魏邦平为主任。二十六日，中山发表宣言，说明和平统一的方法，只有实行裁兵，化兵为工。二月二日，许崇智率粤军由闽返粤。二十一日，中山抵粤，即组织大元帅府，以大元帅名义统率在粤各军，三月二日，大元帅的大本营组织告成，下设四部、二局、一库、二处^〔95〕。曹、吴见中山回粤，于是打算利用沈鸿英来推倒中山，压迫国务总理张绍曾，任沈督理广东军务，并以军械军饷助沈。四月十六日，沈在新街就任北政府的广东军务督理，电请中山离粤，二十九日，中山命程潜、杨希闵率滇、粤、桂联军攻沈，沈军节节败退，率领余众走南雄。北江战事暂告结束，而东江陈炯明部又起。原来东江要地，在惠州、潮汕。当沈氏败退之日，陈部叶举即宣言反对中山，旋洪兆麟攻入潮州，林虎进占汕头，中山虽命刘震寰进围惠州，而陈部杨坤如坚守不下，且陈部熊略猛攻至石龙，于是惠州、博罗间的孙军，反有被包围之势。幸中山应付敏捷，得以无虞。十月下旬，孙军猛攻惠州，不克，而林虎、洪兆麟等已大举西上，解惠州之围。十一月初旬，陈军占领石龙、石滩，广州震动。幸得谭延闿、樊钟秀各率所部来援^〔96〕，合力击退陈军，解广州之围，孙军进占石龙，孙、陈两军遂成相持之局。

原来国民党自二年被袁世凯解散后，中山即于三年在日本东京组织中华革命党，把以前党中温和派淘汰出去。八年，仍定名为中国国民党。这时正是民众运动高涨新文化运动勃兴的时期，苏俄革命的成功，又予中国知识分子以新的刺戟；中山在这时期中，撰述《建国方略》，把国民党的建设理论建立起来了。十一年十二月一日，国民党发表宣言，提出具体的政策，并且重新将三民主义，为明白的解释。十二年十一月，中山决定将国民党改组，发布《改组宣言》，凡属党员都要重行登记，着手市党部区党部区分部的组织，统一宣传机关。十三年一月二十日，开全国代表大会于广州，由中山主席，说明此次改组的意思，采用革命的方法，重新造党以建国。大会通过《中国国民党党章》，规定以创行三民主义、五权宪法的中山为总理，同时发布《宣言》^〔97〕，规定最小限度的政纲以为目前对内对外施政的标准，又通过组织国民政府案。并且联俄容共的政策，也在大会中明白表示出来了^〔98〕。大会闭幕后，各地党部逐渐成立，对民众作有系统有组织的宣传，于是国民党的主义才逐渐普及于民众。同年五月，蒋中正筹设的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99〕正式开学，并任蒋为校长，以训练革命的基本队伍。七月，改用青天白日满地红为国旗。国民党改组不久，中山迫于情势^〔100〕，又于九月十三日，发表讨曹宣言，把大元帅职务，交胡汉民代行，亲率谭延闿部湘军、朱培德部滇军及樊钟秀部豫军北伐，移驻韶关。在北伐进行的时期中，广州就发生了商团事变。原来广州商民，对大元帅府早就不满，他们认为杨希闵、刘震寰的剥削蹂躏，都是政府赐给他们的。香港英国政府，自国民党改组聘用苏俄顾问后，与苏俄冲突，日益厉害，因此乘着广州商民的不满，也就暗中操纵，打算推翻广州政府。陈炯明素以“粤人治粤”为号召，反对北伐，他这种说法，正迎合广州商民的心理，因此他受了英国的指使，也在勾结商民，进行推翻政府的工作。他如杨希闵、刘震寰，表面上虽服从中山，但心理上别有怀抱，也在勾结商民，排斥中山。有了这些原因，于是商团事变发生了。八月一日，商团团长陈廉伯（英国汇丰银行买办）由粤汉铁路总理许崇浩介绍向大元帅府领到一张买枪的执照。不到数天，九千余杆枪械，便已由丹麦船哈佛号运载入口。中山得讯，即命蒋中正把全部枪支扣留在黄埔军校^〔101〕。商团不服，遂以罢市相要挟。二十七日，英国总领事竟出面干涉，谓华军如轰击商团，英国海军也将炮轰华军。中山并不示弱，亦向英国政府提出抗议。但这时广州政府以所处环境太恶，很愿与商团和平解决。到十月初旬，政府酌定折中办法，发还长短枪五千杆，以商团缴纳二十万元并抽收广州全市房捐一月，及商店开市为条件。商团答应了，遂定于十月十日将枪五千杆由黄埔运出，交给商团。这一天因为是双十节，广州有学生农民工人集会庆祝游行，与商团发生冲突，打死游行群众多人。次日，商团宣言非俟枪支全数发还，决不开市；并派团兵巡街，借口维持治安。同时煽动北江民团准备应援，谋断广州与韶关的交通。十四日晚，政府调许崇智所部粤军、李福林所部福军、吴铁城所部警卫军及黄埔军校的学生，至十五日，才把商团包围，全部缴械。商团事变，至是完全解决。后黄埔军校，把这些枪械成立了一个教导团，所谓党军，也至是才稍有基础。

中山的北伐，因受商团事变的牵制，所以没有结果。但那时直系已倒，段祺瑞执政，北方政局已起了很大的变化。中山以段祺瑞、张作霖、冯玉祥的公请，遂决计北上，谋与北方民众接近，以便宣传他对时局的主张。十一月十日，中山发表一篇对时局的宣言，首叙国民革命的目的，对内在扫除军阀，对外在取消一切不平等条约；最后主张召集国民会议，解决国事，在召集国民会议以前，主张先召集一预备会议。宣言发表后，中山于十三日离粤，十七日抵沪，在沪对新闻记者发表谈话，说明此次北上目的，一为召集国民会议，以消灭军阀干政；一为废除不平等条约，以打倒帝国主义。二十二日，离沪赴日，十二月四日，到了天津。这时段祺瑞已经看见十日中山对时局的宣言，他为着表示与中山主张一致起见，于二十一日入京就职时，也通电主张于一个月内召集善后会议，三个月内召集国民代表会议。不过段氏的主张，全系敷衍中山掩饰国人耳目的工具，和中山的主旨完全相反。并且段氏恐怕外交团不承认执政府，还声明尊重不平等条约。十四日，段氏派许世英、叶恭绰至津，欢迎中山入京，中山询问许、叶，得知段氏已接受外交团尊重不平等条约的通牒，便表示异常的愤慨。这时中山因感冒风寒触动肝病，正在调养中，及许、叶来津，才扶病于三十一日入京，受民众热烈的欢迎。十四年一月十七日，中山为委曲求全计，提出关于参加段氏所主持的善后会议的条件：一、须加入现代实业团体、商会、教育会、大学学生联合会、农会、工会诸代表。二、善后会议讨论军事财政诸问题，其最后解决之权，当还诸国民会议。二十九日，执政府答复中山，很为敷衍；中山认定与段已无合作可能，遂于三十日决定不参加善后会议。二月一日，善后会议开会；二日，国民党通电全国各公团，表示对善后会议不能赞同。十日，又通电主张国民自制《国民会议组织法》，声明善后会议非以人民团体为主，不能由此产生国民会议。自是国民党对于执政府的行动，遂取反对态度。这时中山病已沉重，卒于三月十二日逝世，在京举行隆重的丧仪，北京民众，群起参加；中山的主张，虽未实现，但其主义，却由此深入民众了。其在广东方面，则自中山北上后，其大元帅职务，仍由胡汉民代理。那时陈炯明见中山离粤，便认为时机已至，于是勾结广州近郊的滇、桂军作内应，于十四年一月七日向潮、汕出发，会同林虎等，分三路进攻广州。二十四日，东江战事开始。广州方面，以黄埔教导团及许崇智部粤军任右路攻淡水，桂军任中路攻惠州，滇军任左路攻河源。右路黄埔教导团于二月一日以后，以次克复东莞、石龙、淡水等地，至三月十九日遂占领五华、兴宁，粤军亦于此时占领梅县、大埔到达蕉岭。而中左两路，因与陈有联络，却始终未动，幸右路行动迅速，在两个月之内，即将陈军驱逐于潮、汕以外，广州才未动摇：这便是第一次东征的成功。在右路军克复兴宁时，发现了杨希闵与林虎等私通的密电；接着又发现了刘震寰暗约云南唐继尧^〔102〕派兵由桂攻粤的秘密。这样一来，蒋中正、许崇智、谭延闿、朱培德等才决计讨伐杨、刘。六月十三日，蒋中正等大败杨、刘，把杨、刘所部滇、桂军二万余人，在广州近郊，完全缴械。八月间，廖仲恺被刺，陈炯明又以时机可乘，遂于九月一日，由刘志陆发动，占领潮、汕，洪兆麟响应，惠州仍为陈有。广州危急，蒋中正遂决计作第二次东征。随发觉川军熊克武^〔103〕有通陈嫌疑，蒋氏即拘禁熊氏，把所部川军完全解散。十月十一日，国民政府发表《东征宣言》，决定扫除陈军，统一广东。十四日，蒋中正率黄埔教导团攻下惠州。十一月初旬，进占潮、汕；陈氏残部，退走闽边：东征之役至是结束。当第二次东征时，陈炯明又勾结粤南邓本殷进窥肇庆，以谋牵制东征军。十一月十日，陈铭枢击败邓军，旋东征军又抽调大军援助陈铭枢，邓势益不支，退走桂边。至十五年春间，琼、崖亦被肃清，广东全省至是完全一统。广西方面，自中山重建大元帅府后，因为广东内部多故，所以不暇西顾，陆荣廷乘机，遂谋恢复桂省地盘。十三年一月三十日，陆氏受曹锟任命为广西军务督办，在桂林就职。时广西内部的实力派，计有自赣回桂的沈鸿英和李宗仁、黄绍雄的桂军。李、黄倾向中山，沈虽中山叛徒，但亦不愿受陆氏宰制。六月中旬，沈氏投降中山，进攻桂林，北政府因命马济会同湘军叶琪旅入桂援陆。当沈、陆相持于桂林时，李宗仁又奉中山命进攻南宁，援助沈氏。二十六日，李宗仁占领南宁，沈、陆至是又停战媾和。七月十六日，李氏通电请陆荣廷下野，自称定桂讨贼联军总指挥。八月七日，李军占领柳州，沈鸿英见李、黄势盛，又与李、黄联合反陆。二十四日，沈军占领桂林，陆氏败退全州，旋即下野，所部入湘，由马济改编，同时湘军亦由全州退去。十月二十二日，李、黄、沈三氏在浔州开全省善后会议，李、沈两派相持，无法妥协。十一月初旬，中山遂命驻粤桂军领袖刘震寰为广西省长，令率所部回桂。沈、李两派，恐刘回桂于双方不利，遂一致拒绝刘氏返桂，并公推李为广西善后督办，黄为会办兼省长。十一月下旬，大元帅府任命李为广西绥靖处督办，黄为会办。沈见李、黄以广东为奥援，于己不便，遂于十四年一月再与李、黄开衅，李、黄得驻扎西江的粤军李济琛援助，于二月七日占领柳州，十四日占领桂林，沈氏残部退入湘、粤边境，广西全省，遂入于李、黄之手。然其时又有唐继尧入桂与李、黄冲突之事。原来唐抱大云南主义，很想向两广发展，当中山于十三年秋间北伐时，曾任唐为副元帅，而唐未就职。及中山北上，唐便勾结在粤滇军将领刘震寰、杨希闵为内应，乘李、黄与沈在桂林决战时，于二月二十三日派兵入桂占领南宁，并分兵由梧州向粤境出动。及中山逝世，唐便于三月十七日通电就副元帅职，打算独霸西南。二十日，国民党中委执行委员会通电讨唐，并命驻粤滇军范石生部会同李、黄部队进攻唐军。四月一日，唐、范两军在南宁附近接触，而沈鸿英残部又乘机在桂林、柳州复起。至五月十二日，经李、黄、范奋力抵抗，才把唐军阻住；就在这一天，唐以副元帅名义任命刘震寰为广西全省军务督办兼省长，刘部滇军拟由广东北江回桂，幸为朱培德部滇军所截阻。六月十三日，刘部在广州完全被解决，于是唐军在南宁亦失势。七月七日，唐军大败，回滇，沈的残部，也陆续平定，广西全省至是才真正统一。至十五年正月，李、黄与汪兆铭等在梧州会议，会商两广统一办法；三月十五日，国民政府政治委员会通过两广统一案，两广由是成为国民革命的根据地。

原来当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时，曾通过组织国民政府案，采用委员制，其时因杨、刘盘踞广东，倘若改组，则杨、刘以军队在握，当然列为委员，这样一来，国民政府便难免不被军阀所操纵。所以虽经决议，并未即时组织。中山逝世后，党内无总理，推之以党治国的理论，则国家亦不复有元首了，这时本应成立国民政府，采用委员制，取消大元帅独裁制，但仍以杨、刘尚未铲除，故未成为事实。直到十四年六月十三日，杨、刘势力被铲除后，接着因为二十三日发生沙基惨案，外交棘手，胡汉民等为应付时艰计，才于二十五日发表改组国民政府宣言。七月一日，国民政府成立，采委员合议制，以汪兆铭、胡汉民、孙科、许崇智、伍朝枢、徐谦、张继、谭延闿、戴传贤、林森、张静江、程潜、廖仲恺、古应芬、朱培德、于右任十六人为委员，主持政务，并推汪兆铭为主席委员，许崇智为军事部长，胡汉民为外交部长，廖仲恺为财政部长。三日，改组广东省政府，设军事、民政、财政、建设、商务、教育、农工七厅，以许崇智、古应芬、廖仲恺、孙科、宋子文、许崇清、陈公博分任厅长，推许崇智任省务会议主席；另设广州市政厅，以伍朝枢为委员长。又国民政府成立以后，即实行整理军政和财政。关于军政方面，在国民政府之下设立军事委员会，以汪兆铭任主席，旋取消主席，设常务委员三人，以汪兆铭、蒋中正、谭延闿任常务委员，一切命令，由三人连署负责，并规定常务委员，有节制调遣军队之权。陈、杨、刘平定后，许崇智任粤军总司令，谭延闿任湘军总司令，朱培德任滇军总司令，程潜任攻鄂军总司令，及军事委员会成立，遂取消地域名称，一律改为国民革命军，以蒋中正任第一军军长，谭延闿任第二军军长，朱培德任第三军军长，李济琛任第四军军长，李福林任第五军军长^〔104〕。又设海军局和航空局，统归军事委员会节制。后又新编第六军，以程潜任军长。广西统一后，又将桂军编为第七军，以李宗仁任军长。各军设党代表，以监督军官，又设政治部，专司宣传训练工作。国民政府的军权，至是统一。其财政方面，则广东自军兴以来，财政紊乱，达于极点。各军均于防地截留税款，或设局筹饷，而防地又有肥瘠的不同，致使各军收入无法平衡，于是此争彼夺，时局益陷于纠纷而不可收拾。十四年六月初间，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决议整顿财政，军需独立，而以杨、刘尚未肃清，无法进行。杨、刘平定后，廖仲恺为财政部长，锐意整理财政，然不久被刺^〔105〕。后来宋子文继任部长，召集财政委员会议，决定统一全省财政办法，划分国家税与地方税权限，分别征收。又禁止赌捐，以革弊政。及广西统一后，广西财政亦受国民政府指挥监督。国民政府的财政至是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