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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与英法联军之役

【摘要】:太平天国革命运动方炽之时,同时又有英、法联军之役。道光二十六年,英人至广州,欲入城,粤民群起反对。时英军以未奉本国政府命令,故不久即退。时法国正是拿破仑第三执政,颇愿与英联合。会法国天主教神父在广西西林县被杀,遂引为口实,和英国联军。十年三月,英、法致书中国政府,要求四事:一、中国道歉;二、公使驻京;三、赔偿兵费;四、进京换约。于是英、法联军北上,驶至北塘登岸,大败僧格林沁,进陷大沽,占领天津。

太平天国革命运动方炽之时,同时又有英、法联军之役。原来自《南京条约》成立后,五口遵约相继开为商港,英派领事至各港,管理商务。道光二十六年,英人至广州,欲入城,粤民群起反对。总督耆英恐酿大变,遂与香港总督达维斯约,请展期二年入城。至期,耆英内用,改以徐广缙为总督,叶名琛为巡抚。二十九年,香港新任总督文翰(Samuel George Bonham)率舰闯入粤河,请实行前约。广缙密召诸乡团练,结队示威;并亲至英舰,告以众怒不可犯。文翰至是始乞更定商约,而以英人不得入城之语载诸约中。咸丰二年,广缙调任湖广总督,名琛坐迁总督。名琛对外人傲慢自大,不屑与外人联络。会香港新任总督包冷(John Bowring)、广东领事巴夏礼(Harry S.Parker)也都刚愎自负,以不堪名琛的骄傲,屡欲借端寻衅,所以亚罗号(Arrow)事起,而战祸遂作。先是,沿海一带,常有海盗出入,中国商船,辄受其害,故多向香港政府注册,悬挂英国国旗,借其保护〔72〕。六年九月,有中国商船亚罗号,驶入粤河,桅张英旗。适值水师巡河,疑为奸民,即上船捕华人十二,并拔去英旗。于是巴夏礼向名琛提出抗议,要求礼还捕虏,并对毁旗事道歉。名琛遣一微员送所捕十二人至领事馆,巴夏礼拒绝不受,并乘机推翻前约,要求入城;并致书名琛,限二十四小时答复。名琛不答,但绝不准备战守。英舰因进攻黄埔炮台,名琛又下令勿与战。十月,广州城陷。时英军以未奉本国政府命令,故不久即退。广州人民见英军撤退,争起暴动,火焚英、美、法各国商馆及十三行;同时英兵亦在城外纵火焚烧沿濠诸民数千家。

亚罗号事件扩大之后,巴夏礼遂请示政府。英国会决议备战,并先遣特使至华要求改约,否则即诉诸武力以谋解决。时法国正是拿破仑第三执政,颇愿与英联合。会法国天主教神父在广西西林县被杀,遂引为口实,和英国联军。七年十一月,英使额尔金(Lord Elgin)、法使葛罗(Baron Gros)各率兵舰驶入白鹅潭,英要求开放广州,赔偿亚罗号事件损失以及修改条约诸端,法则要求惩办西林知县,赔偿损失,余略同于英。名琛逐条驳斥,于是二使致哀的美敦书于名琛,告以将攻广州,名琛既不答复,又不为备。联军遂登岸,陷广州,名琛被掳,送至印度孟加拉,后来就死在那里。名琛被掳以后,即改以黄宗汉为两广总督,从此广州被英、法军占领了三年,一切行政均受巴夏礼、额尔金的监督。联军既陷广州,遂乘势迫清廷改订约章,美使列卫廉(William B.Reed)、俄使布恬廷(Count Putiatin)也要求改订商约。四国使臣于咸丰八年二月联名致书两江总督何桂清,未有结果,遂决定联军北上。未几,四国兵舰先后抵集白河口,致书直隶总督谭廷襄,廷襄对英、法所提条款多予驳斥。四月初,英、法兵舰驶入大沽口,攻陷炮台,清廷大震,命僧格林沁驰赴天津防御,同时因美、俄二使愿出任调停,于是又派桂良、花沙纳赴天津议和,与英、法订立《天津条约》。《中英天津条约》五十六条,其中最重要的有:一、《南京条约》继续有效;二、英国公使大员等及其眷属得在北京自由居住;三、准英国自由传教;四、英国人民携带护照者得在中国内地游历;五、长江流域各口英国商船得自由通商;六、于五口之外,增开牛庄、登州、台湾、琼州、潮州为商埠,又长江一带,俟太平军平定后,许择三口通商〔73〕;七、英国人民讼案,皆归领事办理;八、赔偿英商损失银二百万两,英国军费二百万两;九、由双方派员协定新税则〔74〕,一经此次协定税则后,凡关于通商各款,每十年酌量修改一次。《中法天津条约》四十二条,其中最重要的有:一、赔偿法国军费二百万元;二、法国享有最惠国权利;三、于五口之外,增开琼州、潮州、淡水、台湾、登州、江宁为商埠,但江宁俟太平军平定后开放。其他条款,都和《中英天津条约》相同。还有美、俄两国,援最惠国条款,亦与中国订立条约。

当《天津条约》告成,四国军舰相率南下时,广东团练又起反英运动,额尔金遂要求解散团练,并撤黄宗汉职,桂良都一一答应。时僧格林沁移军天津,防务甚备。原来《天津条约》有“本约调印后以一年为期,经两国皇帝批准,在北京交换”的规定,九年二月,桂良奏称英使额尔金之弟卜鲁士(Fredederick W.A.Bruce)将入北京换约。文宗饬桂良告英使:请其于上海换约,并谕僧格林沁严防。卜鲁士不听,遂于五月与法使布尔布隆(M.de.Bourboulon),美使华若翰(John E.Ward)率英、法兵舰至拦江沙外,直隶总督恒福告以奉旨请其改由北塘上岸入北京换约。卜鲁士等又不听,并驶入白河,开炮攻我大沽炮台,僧格林沁命炮台还击,敌兵舰沉四艘,伤六艘,兵士死伤四百余人,英领队官亦受重伤。余舰逸去,惟美使华若翰独至北塘,换约而去。大沽战役的消息传至伦敦之时,英政府颇主慎重,训令使臣,倘得中国之请,仍可北上换约。拿破仑第三亦因欧洲问题,与英不协,也愿意从速了结。奏上,文宗不置可否,拿破仑才决定与英合作。十年三月,英、法致书中国政府,要求四事:一、中国道歉;二、公使驻京;三、赔偿兵费;四、进京换约。文宗一一予以驳斥。于是英、法联军北上,驶至北塘登岸,大败僧格林沁,进陷大沽,占领天津。清廷派桂良、恒福至津议和,巴夏礼要求开放天津,驻兵大沽,及赔款还清,方能撤退。文宗严旨拒绝。联军遂进迫京师,文宗奔热河,命恭亲王奕留守京师,督僧格林沁、瑞麟二军驻海淀。僧格林沁以计擒巴夏礼,英人大愤,奋力攻城。海淀一战,僧军又败,于是联军火烧圆明园〔75〕,奕不得已,才把巴夏礼释放,并开放安天门,联军遂入京师。俄使依格那提夫(Ignatieff)出任调停,奕始与英、法二使订《北京条约》。《中英北京条约》最重要者有:一、《天津条约》继续有效;二、增开天津为商埠;三、割九龙之半为英领地;四、偿金改增为八百万两,由海关提出收入五分之一付交,恤金三十万两,立时付清。《中法北京条约》与英同,惟无割地一款,偿金亦改增为八百万两,只恤金少十万两。《北京条约》签订以后,并互换《天津条约》,和议既成,联军才尽离京师,文宗回京,诏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命奕、桂良主持,专司外国交涉事宜。明年,天津、广州联军,亦尽撤退,清命薛焕为办理广州、厦门、宁波、上海、福州、潮州、琼州、台湾通商大臣,崇厚为办理天津、牛庄、登州通商大臣。只有长江流域因太平军未平,除镇江于咸丰十一年开放外,其余九江、汉口直到同治元年始开放。

最后,关于《天津条约》和《北京条约》的影响,也得附带说说:第一,咸丰以后,中国始有厘金之创设,条约中规定外货只纳子口税以代替在内地市场所课的各种内地税收,于是外货得以免除厘金,而国货反处处受厘金局卡的剥削,结果外货充斥泛滥,而国货受其排挤。第二,五口通商只限于沿海各口岸,至是,内地各埠亦增开为商埠,外人取得内河航行权,便无异于中国全部对外开放,扩大了资本主义侵略中国的门路。第三,鸦片战争后,来华的教士渐多,其传教的区域,只限于五口,至是,教徒得至内地传教,此后接二连三的教案,遂由此发生。第四,鸦片至是弛禁,列为商品,在政府只知增加海关收入,而毒祸蔓延与深入,直至今日,依然不止。除上四项外,还有赔款、割地以及领事裁判权的规定,权利的丧失,可以想见;而《天津条约》未经双方的谈判,更为自古所无,故外人讥为无谈判的条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