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宗教与社会-杨东莼文集（上中下）

佛教以隋、唐为最盛，其后渐趋衰落，但其别派喇嘛教，却代之而起。喇嘛教的前身为真言宗，教祖为北印度巴特玛撒巴斡。天宝六年（747），吐蕃国王吃双提赞招巴特玛撒巴斡至，参酌真言宗，创出适合吐蕃国俗的密教，专以祈祷禁咒为事，擅吞刀吐火诸幻术，许娶妻传子，著红衣红冠。流行于吐蕃，遂成为吐蕃的国教。忽必烈平定吐蕃，即得力于喇嘛扮底达，封其侄八思巴为帝师大宝法王，使领其地，其命令得与元室诏敕并行，是为西藏政教合一之始。明兴，也尊喇嘛为帝师，优礼一如元代。喇嘛教叠承两朝的优遇，流于侈惰，其教遂日趋腐败。及宗喀巴出，始改革其教。宗喀巴以永乐十五年（1417）生于甘肃西宁卫，入雪山修行，以旧教衣冠尚红色，遂黄其衣冠以示别；故人称之为黄教，而名旧教为红教。红教不禁娶妻，其法王能生子袭衣钵，称萨迦胡图克图^〔336〕，黄教不娶妻，其法王承继，均遵宗喀巴遗言，命其两弟子达赖、班禅世世以呼毕勒罕^〔337〕，主持教务。明成化十四年（1478），宗喀巴死，达赖一世根敦珠巴继承衣钵。正德七年（1512），二世根敦错继位，才于寺内设兜率官，以兴文艺学术，又设第巴等官，以理兵刑赋税。三世锁南坚错，名益显著。嘉靖三十八年（1559），俺答亲入藏迎三世于青海，喇嘛教至是才由西藏广布于蒙古、青海。这时红教诸法王，也改从黄教，黄教势力，达于极点。四世云丹坚错以万历十七年转生于蒙古，其教遂布于漠北。后漠北以离西藏过远，遂自奉宗喀巴第三弟子哲布尊丹巴胡图克图，居于库伦，以总理蒙古教务，这就是今蒙古活佛之始。至五世罗卜坚错，始与满清发生关系。

道教自宋太宗崇奉道士陈抟赐号为希夷先生以后，真宗又赐张陵后裔正随为真静先生，徽宗尤崇道教，赐林灵素号通真达灵先生，其后更建道士学，置道学博士，修道史。元代虽奉喇嘛教，然亦优遇道士，太祖且使道士邱处机总领道教。当时所行道教，共有四派；一曰全真教。出于金时王名嚞，其徒有谭处端、刘处玄、马钰、邱处机诸人，而尤以处机为最有名。二曰正乙教，亦作正一教。始自张陵，其四代盛来，居龙虎山，传至三十六代宗演，受元世祖命，主领江南道教。其后子孙均袭领江南道教主，屡代不衰。三曰真大教。为金末道士刘德仁所立，五传至郦希诚，为元蒙哥所推崇，才赐以真大教之名，授希诚为太玄真人，领教事。四曰太一教，亦作太乙教。创自金时道士萧抱珍，四传至萧辅道，应元世祖之召，奏对称旨，留居官邸。其弟子李居寿为世祖所信仰，掌教事。到了明代，道教益盛。洪武间，张陵四十二代孙正常，改天师之名，受太祖所赐真人之号。宪宗尤崇道教，凡道士加号真人、高士的，布满京师。世宗时，道教气焰日张，赐道士邵元节为真人，使总天下道教，又举道士陶仲文。后元节仕至礼部尚书，仲文仕至少保礼部尚书。至穆宗痛抑道教，其势始衰。此外，又有回教。唐时，回教虽入中国，但唐末大乱，回教徒大抵死亡。宋初，其教又盛行于西域。元初用兵中国，其部下士兵便多有崇奉回教的，回教自是又渐入中国。元时又有斡脱，即犹太教，当时也颇流行。

元代颇重农业，世祖于中央立司农司，专掌农桑水利；各地置劝农使，又委所在亲民长官为提点，以督促农事。又立农社，其制：令县邑所属村疃每五十家立一社，选年高而通晓农事的人为社长，专以教劝农桑为务，有奖勤罚惰之权。明世也重农桑，屡颁重农劝耕之诏，而水利尤见重要。大抵宋、元以前，讲究西北水利，自是以后，西北水利不修，而南方圩田大兴，于是天下富力偏于南方。宋、元以来的经济变迁，可由此窥其一二。后来明洪武时命国子监生集吏民修治水利，也多及于东南地方，而西北水利依旧不修。元、明工业，政府均有专官管理，而民间工业，则独立作坊颇为发达，行会制度也和前代一样。两代工业，仍以磁器和纺织为主。元时有浮梁磁局，专掌景德镇磁器，民间所造的，则以宣州、临川、南丰诸窑为最有名。明代磁器，仍以官窑景德镇所产为最盛。宜兴陶器，亦始于明^〔338〕，其出品雅淡质素，与景德镇以浓彩胜者不同。纺织以木棉为最盛，而元时黄道婆教民以弹棉纺织之法^〔339〕，尤有功于民生。此外，明有宣德（宣宗年号）的铜炉，景泰（景帝年号）的发蓝器具，至今还驰名海外，而民间工业，如杨倭漆^〔340〕，上海顾氏的刺绣^〔341〕，也很有名。共他特种工艺，则以元代的宫漏为最有名，而明代治玉、治锡、治金、治铜，又各有专家，工事之精，可以想见。最后述商业。元的对外贸易，详见第三十八章，现在只述明的对外贸易。明洪武时于太仓黄渡镇^〔342〕、广州、泉州、宁波设市舶司，永乐时，又设云屯（即云南）市舶司，广州一处，于正德时又移至电白^〔343〕，嘉靖时又由电白移于澳门，并于乍浦设市舶司。明代对外贸易，颇含有怀柔外夷之意，凡归顺的国家，不但许其至中国贸易，且免其关税，其不归顺之国，则禁止或限制其贸易，而国内商人下番贸易的，则又采禁锢政策，以重国防，而杜边患。明代税法，和前代略有不同，即改抽分之法，为量船丈抽。并且其时征税，已改收银两。国内商业，则因会通河和通惠河的开通^〔344〕，于是南北的运河才联络成为一线，而江、淮的货物，可以直达北京。当时漕运之道，即通商之路，运河开通，商业自然随着发达，我们一观元代商人多造大船以运货物，即可推见其概。他如海运之通，虽因漕运而起，但于商业上，也当然有点影响，不过史书上没有明白的记载罢了。又元、明均建都北京，所以北京商业较前代更为发达。

元、明两代的人民，最为痛苦，元代除掉政府的聚敛、喇嘛的横暴和阶级的压迫已如前述外，还有土地的兼并和奴隶制度。土地兼并的原因：第一是由于兵士的占田，第二是由于僧侣的占田，第三是由于豪族的占田，而政府以官田赐臣下，人民以私田献诸王驸马，也和土地的兼并有关。至于奴隶的起源，则全由于元人掠夺良民以为私户，当时奴隶为主人所可随意处分的财产，奴隶子女婚嫁，亦必听命于主人，甚至主人对奴隶操有生杀之权。明代土地的兼并，仍旧一样，当时如奏乞、投献、赐地^〔345〕，都是土地兼并的原因，而皇庄之立，国家也就居然成为地主了。而江、浙田赋特重^〔346〕，尤为有明一代的弊政。他如矿税的骚扰和官吏的贪婪。固然使人民困苦，而末季加增岁赋，竟成为明代灭亡的原因之一。按明代加增岁赋，实始于武宗，因建造乾清宫，加征一百万。世宗因边用故，又加江南、浙江赋一百二十万。神宗因满洲事起，又岁加辽饷五百二十万，思宗又加辽饷一百六十万，合旧所增，岁共六百八十万。其后又加征练饷，“流寇”之起，又加征剿饷，合旧所增共计为一千六百七十万。这样一来，所以加饷愈多，而“流寇”益炽，弄到头来，明室的统治，也就不能不崩溃了。

婚葬之礼，大抵和前代相同，惟明有水葬之风，行诸民间，祭祀也多和前代无异，惟元武宗加号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则为孔子之膺“大成”之封所自始。明世宗又诏令两京国子监及国内学校，于孔子神位题称至圣先师。风尚方面，最关重要的，就是明太祖的尽革胡俗，以复汉族之旧，但自蒙古族入中国以后，因为改姓和联婚的关系，所谓蒙古及诸色目人也早就和汉族混合了。又诗社之立，自元季以来，也很盛行，至明而其风不衰，始则标榜风雅，交通声气，继则联结党朋，干预政事，所以到了明季的复社，竟以嗣东林为帜，这可以说是明代士子于书院和集会讲学之外的一种特殊活动。

【注释】

[1]即安世高。

[2]“《五经》《七书》”疑为“《武经七书》”之误。

【注释】

〔1〕卫虽至秦二世元年始亡，但早已不成为国了。

〔2〕《史记·始皇本纪》：“二十六年，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说文解字序》：“言语异声，文字异形。秦始皇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同之，罢其不与秦文合者。斯作《仓颉篇》，中库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按以上三篇，共三千三百字），皆取史籀大篆，或颇损改，所谓小篆者也。是时秦烧灭经书，涤除旧典，大发吏卒，兴戍役，官狱职务繁，初有隶书（按隶书系秦程邈所作），以趣约易，而古文由此绝矣。自尔秦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按秦统一文字，固为大一统政策的表征，但其影响后世文化者甚大，不可不知。

〔3〕秦以阴历十月为岁首，始于秦昭襄王，至始皇明定为制。

〔4〕《汉书·食货志》：“秦并天下，币为二等：黄金以溢（二十两为溢），为名上币；铜钱质如周钱，文曰半两。重如其文；而珠、玉、龟、贝、银、锡之属，为器饰宝藏，不为币，然各随时，而轻重无常。”

〔5〕《汉书·贾山传》：“秦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穷吴、楚，江湖之上，滨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

〔6〕《史记·始皇本纪》：“二十六年，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按咸阳为秦都。

〔7〕秦兴土木，除修驰道外，又广建宫室，筑长城。

〔8〕当时人民在始皇和二世之下，都苦于力役。计始皇二十六年，于咸阳北阪上营宫室；二十七年，又作极庙。二十八年，使刑徒三千人伐湘山树，赭其山；三十二年，使蒙恬发兵三十万，北击胡；明年，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略取陆梁地，三十四年，筑长城，戍南越地；三十五年，隐宫徒刑者七十余万人，分作阿房宫，或作骊山。二世复治阿房宫及骊山，又尽征材士五万人屯卫咸阳。《汉书·食货志》：“古者税民，不过什一，至秦则不然。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民得买卖，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邑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秦民月为更卒，已复为正一岁，屯戍一岁。力役三十倍于古，田租口赋盐铁之利，二十倍于古。或耕豪民之田，见税什五。（颜师古注云：‘下户贫人，自无田而耕垦富豪家田，十分之中，以五输本田主也。’）故贫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重以食暴之吏，刑戮妄加，民愁亡聊，亡逃山林，转为盗贼，赭衣半道。”

〔9〕项氏世为楚将，项梁之父项燕，与秦王翦战，大败自杀死。楚亡，项梁偕其兄子项籍出走。又张良五世相韩，韩亡，思所以报之，令力士操铁椎击始皇于博浪沙（在今河南阳武县），不中。又有田儋、田市、田安、田都、田荣、田假、田广、魏咎、魏豹、韩公子成、赵歇，都是属于旧家贵族的集团。

〔10〕始皇长子名扶苏，以谏始皇得罪，被遣北监蒙恬军于上郡。始皇死，赵高诈为受始皇诏，立胡亥为太子，更为书赐扶苏，责以不能辟地立功，数上书直言诽谤，不得罢归为太子，将军蒙恬不矫正，知其谋，皆赐死。扶苏得书，即自杀。蒙恬不肯死，系诸阳周。

〔11〕鸿沟一作洪沟，今河南荥泽县东南二十里河之支流。

〔12〕公元前202年，即高祖五年，故从高祖元年算起，则前汉应为214年。史氏系宣帝祖母家。

〔13〕七国之外，又封赵佗为南粤王，勾践后无诸为闽粤王，摇为东海王。

〔14〕韩信夷三族，彭越亦夷三族，废张耳子敖，韩王信降匈奴，诛英布，卢绾亡入匈奴，只有吴芮得传，至文帝时因无后除国。

〔15〕肥传襄，襄传则，至文帝时因无子遂除国。文帝分齐地，立肥子将闾为齐王，都临淄；志为济北王，都卢（今山东长清县）；辟光为济南王，都东平陵（今山东历城县）；贤为菑川王，都剧（今山东寿光县）；雄渠为胶东王，都即墨；卬为胶西王，都密（今山东高密县）：叫做齐之六王。七国之乱，只有将闾与志未加入。

〔16〕按汉代封建，本质上和周代绝异。周代以自给自足的庄园制为封建的基础，领主所收的是地租，汉代则因商品经济已发达，王侯所收纳的，只是地税。前者纳租的是农奴，后者纳税的是耕地所有者，而耕地所有者又向佃户收租。前者直接取自农民，后者间接取自农民。

〔17〕封吕泽、吕禄、吕产、吕台为王，封诸吕六人为侯。

〔18〕参看第九章。

〔19〕《汉书·景帝本纪》：“三年春，正月，吴王濞、胶西王卬、楚王戊、赵王遂、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皆举兵反。大赦天下，遣太尉亚夫、大将军窦婴，将兵击之。斩御史大夫晁错，以谢七国。二月，诸将破七国，斩首十余万级，追斩吴王濞于丹途。胶西王卬、楚王戊、赵王遂、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皆自杀。”

〔20〕召举贤良，始于文帝，参看第六章。

〔21〕宦官之祸，不始于汉，如齐桓公时的寺人貂，详见《左传·僖公二年》，如晋文公时的寺人披，详见《左传·僖公五年》，如秦的赵高，都是宦官乱政的先例。汉武帝诏敕多出中官之手，又为汉代宦官与政之始。外戚之祸，始于周代申侯之召犬戎。而天子信任外戚，则始于汉宣帝。

〔22〕史氏系宣帝祖母家。

〔23〕莽系王太后之侄。

〔24〕莽用《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连率、大尹、属令、属长、州牧、部监，公氏作牧，侯氏卒正，伯氏连率，于氏属令，男氏属长，皆世其官，其无爵者为尹。分长安城旁为六乡，三辅（京兆、左冯翊、右扶风），众县为六尉，河内、河东、宏农、河南、颍川、南阳诸地为六队。又复天下为九州，取《诗·大雅·板》之章之文，置维城、维宁、维翰、维屏、维垣、维藩六服，以三公作甸侯，是为维城；诸在侯服，是为维宁；在甸服、任服诸侯，是为维翰；在宾服（即卫服），是为维屏；在揆文教，奋武卫，是为维垣；在九州之外，是为维藩。服定千八百诸侯，总六服为万国。

〔25〕《汉书·王莽传》：“莽策命群司，各以其职，如典诰之文。置大司马司允，大司徒司直，大司空司若：位皆孤卿。更名大司农曰羲和，后更为纳言，大理曰作士，太常曰秩宗，大鸿胪曰典乐，少府曰共工，水衡都尉曰予虞：与三公司卿凡九卿，分属三公。每一卿置大夫三人，一大夫置元士三人：凡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分主中都官诸职。更名光禄勋曰司中，太仆曰太御，卫尉曰太卫，执金吾曰奋武，中尉曰军正，又置大赘官，主乘舆服御物，后又典兵秩，位皆上卿：号曰六监。改郡太守曰大尹，都尉曰太尉，县令长曰宰，御史曰执法，公车司马曰王路。”

〔26〕王郎是卜者，诈称成帝子子舆，据邯郸，利用农民暴动，自立为帝，势甚盛。

〔27〕《后汉书·光武帝本纪》：“又别号诸贼铜马、大肜、高湖、重连、铁胫、大抢、尤来、上江、青犊、五校、檀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等，各领部曲，众合数百万人，所在寇掠。光武击铜马，大破之，受降未尽，而高湖、重连从东南来，与铜马余众合，光武复与大战，悉破降之。将降人分配诸将，众遂数十万，故关西号光武为铜马帝。光武北击尤来、大抢、五幡，大破灭之。于是诸议上尊号，行至鄗，即皇帝位。”

〔28〕详见《后汉书·逸民列传序》及《周党传》《王霸传》《严光传》。严光本为庄光，避明帝庄讳，改为严光。

〔29〕详见《后汉书·卓茂传》《谯玄传》《李业传》。

〔30〕窦太后系章帝后，无子，章帝贵人梁氏生子肇，立为和帝。

〔31〕邓太后系和帝后，邓禹之孙女，无子，立庶子隆，是为殇帝，太后临朝，隆没，立祜为安帝。

〔32〕梁太后系顺帝后，梁冀为太后弟。

〔33〕何氏系灵帝后，生子辩，美人王氏，生子协。灵帝没，属协于蹇硕，硕欲除何氏兄何进而立协，不成。辩得立，进用事，诛硕。

〔34〕《后汉书·朱儁传》：“自黄巾贼后，复有黑山、黄龙、白波、左校……之徒，并起山谷间，不可胜数。河北诸郡县并被其害。朝廷不能讨。”

〔35〕尚书、中书、门下，为少府属官。如孔安国、贡禹、夏侯胜、张禹均以明经为博士；眶弘、翟方进均以明经为议郎。郑崇父宾及薛宣均以明法为御史。又《汉书·艺文志》：“萧何草律曰：太史试学童，能讽书九千字以上，乃得为吏。又以六体试之。课最者以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

〔36〕前汉亦有太师、太傅、太保，但不常置。

〔37〕十三部名称：司隶校尉，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凉州、并州、冀州、幽州、扬州、荆州、益州、交州，两汉均同。司隶校尉在京畿，权较重。一说，谓有朔方，而司隶校尉不在十三部之列。

〔38〕古代封建制度下的赋税，按《孟子》所载，计有粟米之征，即汉之田赋；有布缕之征，即汉之口赋；有力役之征，即汉之更赋。

〔39〕《汉书·食货志》：“宏羊以诸官各自市相争，物以故腾跃，而天下赋输或不偿其僦费。乃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郡国，各往往置均输盐铁官。令远方各以其物，如异时商贾所贩者为赋，而相灌输。置平准于京师，都受天下委输，召工官治车诸器，皆仰给大农。大农诸官，尽笼天下之货物，贵则卖之，贱则买之。如此，富商大贾亡所牟利则反本，而万物不得腾跃。故抑天下物，名曰平准。”

〔40〕《汉书·武帝本纪》：“武帝初算缗钱。注：一贯千钱，出算二十也。师古曰：谓有储积钱者，计其缗贯而税之。”《汉书·食货志》：“三老北边骑士轺车一算，商贾人轺车二算，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边一岁。有能告者，以其半畀之。”

〔41〕南军调于郡国，掌于卫尉。守宫城；北军调于京畿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叫做三辅），属于中尉，保卫京师。

〔42〕《后汉书·光武本纪》注引《汉官仪》：“高祖命天下选能引关蹶张，材力武猛者，以为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常以秋后讲肄课武，各有员数，平地用车骑，山阻用材官，水泉用楼船，盖三者之兵，各随其地之所宜。”

〔43〕《汉书·高祖本纪》注师古曰：“传，著也，言著名籍给公家徭役也。”

〔44〕取从军死事之子孙养之，教以五兵，号曰羽林孤儿。

〔45〕如孔安国、贡禹、夏侯胜、张禹均以明经为博士；眶弘、翟方进均以明经为议郎。郑崇父宾及薛宣均以明法为御史。又《汉书·艺文志》：“萧何草律曰：太史试学童，能讽书九千字以上，乃得为吏。又以六体试之。课最者以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

〔46〕始于文帝。

〔47〕茂才异等始于武帝。孝悌力田始于惠帝。

〔48〕对策始于文帝，射策始于武帝。《汉书》注师古曰：“射策者，谓为问难疑义，书之于策，量其大小，置为甲乙之科；列而置之，不使彰显。有欲射者，随其所取而释之，以知优劣。射之言投射也。”

〔49〕《通考》卷二八《选举考》：“东汉时，选举辟召，皆可以入仕。以乡举里选，循序而进者，选举也。以高才重名，躐等而升者，辟召也。”

〔50〕父族、母族、妻族称为三族。磔谓张其尸。弃市谓杀之于市。髡是割发，钳是以铁束颈。完是不加肉刑，只髡须。旦起行治城，舂谓妇人不豫外徭，但舂作米，都是四岁刑。取薪给宗庙为鬼薪，坐择米使正白为白粲，都是三岁刑。凡罪不至于髡，完其耐鬓。罚作为一岁刑。笞先时笞背，景帝改笞臀。

〔51〕或入粟除罪，或以钱赎罪。

〔52〕殊死谓斩刑殊绝也。亡命是犯耐罪而背名逃者。右谓刖其右足。施读“弛”，谓有赦令，去其钳铁赭衣。女子犯徒，遣归家，每月出钱雇人，于山伐木，名曰雇山。

〔53〕参看吕思勉著《中国民族史》第六章。

〔54〕武帝时，唐蒙使南粤，南粤人食蜀枸酱，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牁江（今北盘江）上，出番禺城下。唐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独蜀出枸酱，出市夜郎，南粤以财物役属夜郎。蒙因谓通夜郎，以制南粤。

〔55〕塞种即闪族。

〔56〕月氏原居敦煌一带，为匈奴所破，走依大夏，号大月氏，其未去者，保南山，号小月氏。按亚历山大王死后，其部将Seloucus据叙利亚之地自立，是为条支，后来其东方又分裂为Parthia及Bactria两国，便是安息和大夏。案羌凡百五十种，其见于史者，只有旄牛种（越巂羌属之）、白马种（广汉羌属之）、参狼种（武都羌属之）、先零种、彡姐种、封养种、烧何种、当煎种、渒南种、当滇种、勒姐种、累姐种、发种、罕种、滇当种、沈氏种、牢种、五同种、钟种、虔人种、全无种、且冻傅难种、巩唐种二十三种。

〔57〕丁谦《汉书西域传地理考证》：“凡出阳关而西，必先经鄯善，次且末，又西南至精绝，又西至扞弥，至于阗，至皮山，而逾葱岭；至由莎车南行，则不经皮山，而经西夜，子合；皆会于岭西之乌秅，以至罽宾乌弋，至由莎车北行，则历蒲犁、无雷，而抵大月氏、安息等国。”

〔58〕李光廷《汉西域图考》：“鄯善当汉冲，出西域者胥由于此。自鄯而北至伊吾为今哈密地，自此而西，由狐胡至车师前庭，经危须、焉耆、龟兹、姑墨、温宿、尉头，以至疏勒。”

〔59〕详见《汉书·西域传序》：“自宛以西，不知铸铁器，及汉使亡卒降，乃教铸作兵器。”

〔60〕详见日人桥本增吉《东洋史辨》。

〔61〕据近人研究：山东嘉祥县紫云山发现的汉武梁祠石刻画像，其有飞舞形者，略带希腊美术色彩，或系汉代输入希腊美术的影响。至于输入的媒介，则为安息和大夏。

〔62〕犁轩一作黎轩，即埃及的亚历山大里亚城。善眩人即幻术师。

〔63〕六艺即六经，《乐经》既亡，只有五经，其后五经中，《礼》分为《周礼》《仪礼》《礼记》，便为七经。七经中，《春秋》分为《公羊》《穀梁》《左传》，便为九经。九经外，再加《论语》《孟子》《尔雅》《孝经》，便为十三经。

〔64〕《史记·扁鹊仓公传》：“上古之时，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醴洒，镵石挢引，案杭毒熨，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脏之输，乃割皮解肌，决脉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浣肠胃，漱涤五脏，练精易形。”

〔65〕详见《后汉书·蔡邕传》。

〔66〕《后汉书·蔡伦传》：“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肤、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105）奏上之。帝（和帝）善其能，自是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

〔67〕蒙恬作笔，以柘木为管，以鹿毛为柱，羊毛为被。然笔不始于恬，而秦以前早有作书之具，如楚之聿，吴之不律，燕之弗均是。汉人书中多言墨，惟不详其作于何人；以意推之，当起于战国之世。

〔68〕佛梵语作佛陀，亦作浮屠，为觉悟之意。释迦牟尼释言“能仁”，谓其德全道备，堪济万物。

〔69〕详见拙著《中国学术史讲话》211页。

〔70〕巴利（Paii）语即摩揭陀语。

〔71〕日本《史林》第三卷第四号载羽溪了谛《休屠王金人考》一文，言霍去病获金人时，当武帝元狩二年（B.C.121），其时印度尚无佛像的制作。

〔72〕详见《梁任公近著》第一集《佛教之初输入》。

〔73〕英好黄、老，为浮屠斋戒祭祖，事在公元65年。

〔74〕《后汉书·桓帝纪论》：“设华盖以祠浮屠、老子。”《释氏稽古略》：“桓帝永兴二年（154），帝铸黄金浮屠、老子像。”佛、老并重，无甚区别，由此可见。

〔75〕释慧皎《高僧传》：“王度称汉明（明帝）感梦，初传其道，惟听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汉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汉制，亦循前轨。”由此可见，汉代严禁汉人出家，此与清初禁内地人民信奉耶教相似。但按《历代三宝记》卷三年表中，于魏甘露五年（260）条下注云：“朱士行出家，汉地沙门之始。”则魏时确已许汉人出家。

〔76〕如卢生、伏生、叔孙通皆故秦博士。《三国志》裴注则云张陵为顺帝时人。

〔77〕《文献通考·经籍考》神仙类：“道家之说，杂而多端，清净，一说也；炼养（按即丹鼎派），一说也；服食，又一说也；符箓，又一说也；经典科教，又一说也；然皆欲冒老氏为之宗主而行其教。”按张角属符箓派。张陵一派，其后则集诸说之大成，而为道教的正宗。

〔78〕名田，即占田属己，和后世所谓认粮相同；汉时经战国、秦乱后，人民少，田野未尽辟，故得行名田之制。又当时有七科谪戍：一为吏有罪，二为亡人，三为赘婿，四为贾人，五为故有市籍，六为父母有市籍，七为大父母有市籍。七科之谪，而商人居其四，均所以重困商贾者。

〔79〕赵过改良农业技术：一为改良耕具，用二耜为耦以耕田。二为增进犁之使用，亩五顷用耦犁二牛三人，其无牛之农家，由官吏教以用人挽犁之法，使农人彼此相互雇用以挽犁，人多每日可犁三十亩，少则十三亩。三为行代田法，即划一亩为宽一尺深一尺的三甽，每年更换使用；播种于甽中，苗生叶，则耨陇田中高处草，取其土附苗根；及盛暑，陇尽根深，遂耐风旱。此种改良的技术，最初试行于宫廷外垣以内，其结果每亩所得较缦田（即不为甽之田）多一斛以上，善者倍之。由是推行于边城，河东、弘农、三辅一带。

〔80〕按常平仓之说，实创自战国时李悝。

〔81〕《汉书·食货志》董仲舒说武帝：“古井田法难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以赡不足，塞并兼之路。”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六：“汉董仲舒请限民名田，名田，占田也；名为立限，不使富者过制，贫乏之家可足也。”按仲舒之议，未见用。

〔82〕《汉书·食货志》：“诸侯王列侯皆得名田国中；列侯在长安公主名田县道及关内侯吏民名田，皆毋过三十顷。”

〔83〕武帝天汉二年（B.C.99），泰山琅琊徐勃之军，阻山攻城，断绝道路。征和元年（B.C.92），动乱起于阙下，大搜上林。次年，宫廷内亦有动乱，而卫太子死，详见《汉书·武帝本纪》。并且当时动乱，都以迷信的方式去煽动农民，如泰山大石自立，如上林仆柳突起，如刘氏将亡，民间将有受命为天子者之类。成帝时，农民骚动更时有所闻，详见《汉书·五行志》，也用宗教迷信作宣传。至新莽时，则有赤眉、绿林、铜马诸贼起事，详见第五章。

〔84〕《汉书·东方朔传》：“武帝姊馆陶公主寡居，宠重偃。十余年，主欲使偃见帝，乃献长门园地，帝喜，过主家，主亲引偃出，偃奏‘馆陶公主庖人偃昧死拜谒’，帝大欢乐，呼为主人翁。”又《汉书·霍光传》：“武帝女鄂邑盖公主寡居。昭帝初立，年八岁，主以长姊，入禁中供养，而主素通丁外人。帝与霍光闻之，不绝主欢，诏外人侍长公主。”

〔85〕《汉书·游侠传序》：“由是列国公子，魏有信陵，赵有平原，齐有孟尝，楚有春申，皆借三公之势，竞为游侠。……皆以取重诸侯，显名天下。……及至汉兴，禁网疏阔，未之匡改也。……布衣游侠剧孟、郭解之徒，驰骛于闾阎、权行州域，力折公侯；众庶荣其名迹，觊而慕之，虽陷于刑辟，死而不悔。”又《廿二史札记》卷五《东汉尚名节》：“自战国豫让、聂政、荆轲、侯嬴之徒，以意气相尚，一意孤行，能为人所不敢为，世竞慕之。其后贯高、田叔、朱家、郭解辈，徇人刻己，然诺不欺，以立名节。”

〔86〕秦州系魏新置，治上邽。

〔87〕郢州系吴新置，治江夏。

〔88〕蜀得武都、阴平二郡，置凉州。

〔89〕当刘备初没，益州郡番帅雍闿叛，又使郡人孟获诱扇诸夷，牂柯、越嶲均反，后为诸葛亮所平。

〔90〕匈奴五部：左部居今山西汾阳县；右部居今山西祁县；南部居今山西隰县东北八十里；北部居今山西定襄县西北；中部居今山西文水县东北。

〔91〕建康即建业，晋改业为邺，避愍帝讳，改为建康。又东晋、西晋均系后世史家所用的称号。

〔92〕谢安当国，使谢玄以精兵镇京口（在今江苏镇江县北一里），称北府，自是，北府为晋精兵所在。

〔93〕豫州刺史镇历阳，称西府。

〔94〕属氐族。世居巴西（今四川阆中县）。汉末，其族李虎依张鲁于汉中，魏克汉中，虎逃洛阳，号巴氐。虎孙特至晋初始入蜀，为成之始祖。成都成都，史称为前蜀。属鲜卑族。陇西有鲜卑纥干，莫知所出，养于乞伏部。晋武帝时，其后祐邻迁于夏绿（今宁夏宁夏县）。三传至述延，徙苑川（今甘肃靖远县）。至其孙国仁，始建国。都苑川。

〔95〕初都平阳，后都长安。

〔96〕属羯族。羯为匈奴别部，先世曰羌渠，既入中国，居上党羯室（在今山西辽县），因称羯胡。初都襄国（今河北邢台县），后徙邺（今河南临漳县）。

〔97〕都邺。

〔98〕属氐族。苻洪之父怀归，居略阳（今甘肃泰安县），号略阳氐。洪出，始以苻为氏，初仕刘曜，旋降石虎，都长安。

〔99〕属汉族。都酒泉。

〔100〕属烧当羌。都长安。

〔101〕属鲜卑族。都中山（今河北新乐县，一说在今河北定县）。

〔102〕按云本高句骊族。

〔103〕属鲜卑族。德为皝少子。都广固（今山东益都县西）。

〔104〕属鲜卑族。陇西有鲜卑纥干，莫知所出，养于乞伏部。晋武帝时，其后祐邻迁于夏绿（今宁夏宁夏县）。三传至述延，徙苑川（今甘肃靖远县）。至其孙国仁，始建国。都苑川。

〔105〕属鲜卑族。河西有鲜卑羌发氏，其始迁河西者为八世祖匹孤。都乐都（青海今县）。

〔106〕属匈奴族。号临松（今甘肃张掖县）卢水胡，为匈奴左沮渠，因以为氏。先都张掖，后都姑臧。

〔107〕属匈奴族。都统万（今陕西怀远县）。

〔108〕属氐族。其先世文和，于汉文帝时徙居略阳，父婆楼及光均仕苻坚。都姑臧。

〔109〕属汉族。都酒泉。

〔110〕属汉族。都龙城（今热河朝阳县）。

〔111〕属鲜卑族。初都长安，后都燕熙城（今山西闻喜县）。

〔112〕都盛乐（今绥远归绥县）。

〔113〕如石勒用张宾，苻坚用王猛，慕容廆用裴嶷等均是。

〔114〕元帝素与湘州刺史河东王誉（昭明太子统之子武帝之孙），常构兵，誉弟詧为雍州刺史，降于宇文泰，及元帝被害，魏立詧为皇帝，都江陵，其后詧没，子岿立，是为明帝；岿没，子琮立，是为后主。卒为隋所废，地并入隋。历主三，凡三十三年，史称后梁，又称西梁。

〔115〕节闵帝亦称前废帝，与后废帝同时并立。

〔116〕《周书·苏绰传》：“苏绰参典机密，自是宠遇日隆。绰始制文案程式，朱出墨入，及计账（课役之大数）户籍（户口之籍）之法。太祖（宇文泰）方欲革易时政，务弘强国富民之道，故绰得尽其智能，赞成其事；减官员，置二长，并置屯田，以资军国。又为六条诏书，奏施行之：其一先治心，其二敦教化，其三尽地利，其四擢贤良，其五恤狱讼，其六均赋役。太祖甚重之，常置诸座右；又令百司习诵之，其牧守令长，非通六条及计账者，不得居官。自有晋之季，文章竞为浮华，遂成风俗；太祖欲革其弊，因魏帝祭庙，群臣毕至，乃命绰为《大诰》，奏行之。自是之后，文策皆依此体。”《周书·卢辩传》：“初，太祖欲行《周官》，命苏绰专掌其事，未几而绰卒，乃令辩成之；于是依《周礼》建六官，置公卿大夫士，并撰次朝仪，车服器用，多依古礼，革汉、魏之法，事并施行。”

〔117〕魏、晋、宋、齐、梁、陈、后魏、北齐均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北周的三公详见本文。晋时又有八公之制：三公之外，加以太宰（即太师，避司马师讳，故称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是谓八公，均为名义上的宰相。

〔118〕尚书省后汉叫做尚书台，又叫做中台，宋叫做尚书寺，又叫做内台。尚书省设尚书令一，为省主。又设左右仆射各一（左右仆射有时不置，有时仅置尚书仆射，尚书令阙，即以左仆射为省主）。又设列曹尚书，或五人，或六人，不定；晋太康时，有吏部、殿中、五兵、田曹、度支、左民六曹尚书，渡江后有吏部、祠部、五兵、左民、度支五曹尚书，宋有吏部、祠部、度支、左民、都官、五兵六曹尚书，齐梁与宋同，亦别有起部，但不常置；陈与梁同。

〔119〕天官府大冢宰、地官府大司徒、春官府大宗伯、夏官府大司马、秋官府大司寇、冬官府大司空：叫做六卿。

〔120〕刑名、户律、擅兴律、盗律、贼律、劫掠、诈伪、杂律、捕律、断狱、毁亡、告劾、系讯、请赇、惊事、偿赃、留律、免坐律，为《新律》十八篇。

〔121〕刑名、法例、盗律、贼律、诈伪、请赇、告劾、捕律、系讯、断狱、杂律、户律、擅兴律、毁亡、卫宫、水火、厩律、关市、违制、诸侯，为《晋律》二十篇。

〔122〕《梁律》二十篇，分厩律为厩律、仓库二篇，改盗律为盗劫，贼律为贼叛，改捕律为讨捕，请赇为受赇，无诸侯一篇，其余篇名同《晋律》。

〔123〕名例、禁卫、户婚、擅兴、违制、诈伪、斗讼、贼盗、捕断、毁损、厩牧、杂律，为《齐律》十二篇。

〔124〕反逆、大逆、叛、降、恶逆、不道、不敬、不孝、不义、内乱：叫做十恶。

〔125〕刑名、法例、祀享、朝会、婚姻、户禁、水火、兴缮、卫宫、市廛、斗竞、劫盗、贼叛、毁亡、违制、关津、诸侯、厩牧、杂犯、诈伪、请赇、告言、逃亡、系讯、断狱，为《大律》二十五篇。

〔126〕参看第十八章清谈一节。

〔127〕以前讲《左氏》的，都借用《公羊》、《穀梁》两家的条例，至杜预始就《左氏》自立条例，而和《公羊》《穀梁》脱离，范宁注《穀梁》，于三家均有驳难之辞，注其书而又驳其书，为前此所少见。

〔128〕平上去入为四声。沈约以双声叠韵分辨，作诗八病，即平头、上尾、蜂腰、鹤膝、大韵、小韵、傍纽、正纽是。

〔129〕斛律金《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130〕《通志·七音略》：“切韵之学，起自西域，旧所传十四字，贯一切音，文省而音博，谓之《婆罗门书》。其后又得三十六字母，而音韵之道始备。”观此，则我国切韵之学，颇受佛经的影响。

〔131〕江永《音学辨微》：“汉以前不知四声，但曰某字读如某字而已。四声起于江左：李登有《声类》，周颙有《四声切韵谱》，沈约有《四声》，皆今韵书之权舆。以诗韵读之，实有其声，此后人补前人未修之一端。前人以宫商角徵羽五字，状五音之大小高下。后人以平上去入四字，状四声之阴阳流转，皆随类偶举一字，知其意者，易以他字，各依四声之次，未尝不可。梁武帝问周舍曰：‘何为平上去入？’对曰：‘天子圣哲是也。’可谓敏捷而切当矣。”

〔132〕冲之圆周率等于一百十三除三百五十五，至公元1573年德人Valontin otto，始论及之。

〔133〕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摹写，叫做六法。

〔134〕参看《抱朴子外篇·诘鲍篇》，或参看拙编《中国学术史讲话》一七九页。

〔135〕《颜氏家训·后娶篇》：“江左不讳庶孽，丧室之后，多以妾媵终家事；疥癣蚊虻，或未能免，限以大分，故稀斗阋之耻。河北鄙于侧出，不预人流，是以必须重娶，至于三四。母年有少于子者，后母之弟，与前妇之兄，衣服饮食，爰及婚宦。至于士庶贵贱之隔，俗以为常。身没之后，辞讼盈公门，谤辱彰道路。子诬母为妾，弟黜兄为佣，播扬先人之辞迹，暴露祖考之长短，以求直己者，往往而有。”

〔136〕如从公元581年文帝受禅算起，则隋有国祚三十七年。

〔137〕只有梁师都至太宗时始定。

〔138〕十八学士：房玄龄、杜如晦、于志宁、薛收、苏世长、褚亮、姚思廉、陆德明、孔颖达、李玄道、李守素、虞世南、蔡允恭、颜相时、许敬宗、薛元敬、盖文达、苏勖。后薛收卒，又令刘孝孙补充。

〔139〕如狄仁杰、娄师德、宋璟诸名臣均在朝，而武氏更信任仁杰，后仁杰又尝荐张柬之及桓彦范、敬晖诸人，卒成反正之功。

〔140〕《唐书·上官昭容传》：“上官昭容者，名婉儿。（即上官婕妤）天性韶警，善文章。年十四，武后召见，有所制作，若素构。自通天（武后年号）以来，内掌诏命，掞丽可观。”

〔141〕如搜访遗书、选吏缮写，四年始成，得四万八千卷。如命张说修《五礼》，七年始成，均系维持教化之事。

〔142〕《通典·食货》：“开元八年，天下户口逃亡，邑役伪滥，朝廷深以为患。九年正月，监察御史宇文融陈便宜，奏检察伪滥兼逃户及籍外田。……所在检责田畴，招携户口。其新附客户，则免其六年赋调、但轻税入官。……使还得户八十余万，田亦称是。……至十三年，封泰山，米斗至十三文，青、齐谷斗至五文，自后天下无贵物，两京米斗不至二十文，面三十二文，绢一匹二百一十文。东至宋汴，西至岐州，夹路列店肆待客，酒馔丰溢。每店皆有驴赁客乘，倏忽数十里，谓之驿驴。南诣荆、襄，北至太原、范阳，西至蜀川、凉府，皆有店肆，以供商旅。远适数千里，不持寸刃。”观此又可知当时治绩之善。

〔143〕内外蒙古本匈奴故地，汉时匈奴西徙后，鲜卑即领有其地。晋时，鲜卑入主中原，其别部柔然，又起而代领其地。柔然一作蠕蠕，其始祖姓郁久闾氏。

〔144〕哒属藏族，在南北朝时为跨有葱岭东西的大国。契骨与突厥同族。

〔145〕可汗之妻的称呼。

〔146〕新罗朴氏十王，昔氏八王，全氏三十八王，共五十六王，凡九九二年。

〔147〕即回纥、薛延陀、拔野古、仆骨、同罗、浑、契苾、多览葛、阿跌、都播、骨利干、白霫、斛薛、奚结、思结十五都。

〔148〕仆骨怀恩为铁勒仆骨部人。

〔149〕赞普为君长的称呼。

〔150〕大论，官名，即大宰相。

〔151〕按南诏蒙氏传国至唐昭宗时，为其臣郑买赐所篡，改号大长和。后唐明宗时，又为其臣赵善政所篡，改号大天兴。寻又被篡于其臣杨义贞，改号大义宁。晋高祖时，段思平得共地，改号大理国。宋神宗时，其主连义，为其臣杨义所杀，义遂篡位；高升太起兵平定杨义，立段寿辉。传子正明，避位为僧。国人皆归心高氏，遂奉升太为王，时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改号大中。升太死，其子太明，又求段氏子正淳立之。于是段氏复兴，改号后理。宋理宗淳祐十二年（1252），元世祖伐后理；明年，兵临其国。其王兴智被虏，元于其地设大理都元帅府。后中原多故，段氏复据其地，传十一世，至明蓝玉始灭其国，以其地为大理府。

〔152〕在今巴大年、吉兰丹、丁加奴等部地。

〔153〕南北朝以来，统称南海诸国人为昆仑人。

〔154〕即后汉的粟弋，南北朝时的粟特，在今中央亚细亚，所谓九姓，即指安、曹、石、米、何、火寻、戊地、史、康而言，其壬并姓昭武，故称九姓昭武。祖先为月氏人。

〔155〕隋有五台，除正文所述三台外，还有殿内台主供奉车服，秘书台掌图书典籍。即名例、卫禁、职制、户婚、厩库、擅兴、贼盗、斗讼、诈伪、杂律、捕亡、断狱。

〔156〕玄宗时，翰林学士以时时接近天子，也就渐次代宰相而掌大权。又唐中叶后，又置枢密院以处宦官，末叶宦官用事，于是枢密使竟夺了宰相的实权。上述两点，都是唐代官制的特异处。

〔157〕中宗时，置十道巡察使；睿宗时，改为按察使；玄宗时，改为按察采访处置使；肃宗时，又使；肃宗时，又改为观察处置使。

〔158〕《唐书·兵志》：“自高宗永徽以后，都督带使持节者，始谓之节度使，然犹未以名官。景云（睿宗年号）二年，以贺拔延嗣为河西节度使。自此而后，接乎开元、朔方、陇右、河东、河西诸镇，皆置节度使。”其后，节度时兼都护、制置使、经略使、团练使，于是兵、民、财政三权集于一身。

〔159〕北周之制，凡人自十八至五十九，皆任于役，丰年不过三旬，中年则二旬，下年则一旬。

〔160〕唐代禁军的来源，据《唐书·兵志》所述如次：“初高祖以义兵起太原，已定天下，悉罢遣归，其愿留宿卫者三万人，高祖以渭北白渠旁所弃余田分给之，号元从禁军。后老不任事，以其子弟代，谓之父子军。太宗始置左右屯营于玄武门，领以诸卫将军，号飞骑。高宗置左右羽林军。”其后玄宗时有左右龙武军，肃宗时有左右神武军，代宗时有左右神策军，德宗时有左右神威军，都是禁军。

〔161〕《通典·选举》：“凡举司课试之法，帖经者以所习经，掩其两端，中间惟开一行，裁纸为帖，凡帖三字，随时增损，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者为通。”墨义则责人熟诵注疏。

〔162〕即名例、卫禁、职制、户婚、厩库、擅兴、盗贼、斗讼、诈伪、杂律、捕亡、断狱。

〔163〕即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

〔164〕即名例、卫宫、违制、请求、户、婚、擅兴、告劾、贼、盗、斗、捕亡、仓库、厩牧、关市、杂、诈伪、断狱。

〔165〕即名例、卫禁、职制、户婚、厩库、擅兴、贼盗、斗讼、诈伪、杂律、捕亡、断狱。

〔166〕律是问刑的科条，令是国家的制度，格是百官有司所治之事，式是守常之法。

〔167〕《唐书·食货志》，“宪宗时，商贾至京师，委钱诸道，进奏院及诸军诸使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乃取之，号飞钱”。

〔168〕太宗私幸端门，见新进士缀行而出，喜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见王定保《唐摭言》。

〔169〕元、明戏剧盛行，往往取唐人小说所述之事被之管弦，也叫做传奇。

〔170〕自汉盛行《相和歌》（乐府中之一），与之并行的，还有《鼓吹曲》和《横吹曲》。《相和歌》虽非雅乐，但所用乐器，还是中国的乐器，所采歌辞，还是中国人所作。《鼓吹曲》和《横吹曲》，却全用外国乐器，前者用于朝会、道路，传自北狄，如《朱□曲》等是；后者用于军中，来自西域，如张骞由西域传入的《摩诃兜勒曲》等是。南朝江左，又有吴歌杂曲等，都是俚俗之乐，于是取前代遗制，杂以江左新声，而成《清商曲》；这样看来，可见《清商曲》即系由《相和歌》和《吴歌》化合而成的，后北魏用兵淮、汉得南音，便叫做《清商乐》。

〔171〕《文康》出于晋太尉庾亮家。

〔172〕净土宗属大乘教，其印度开山祖师为弥陀。慧远开本宗的先声，至北魏时，菩提流支来中国，本宗始确立。隋有道绰，唐有善导，均为本宗大师。本宗又称弥陀教，至今不衰。现今世俗所称佛教，大抵都是本宗的末流。又佛有释迦佛、大日如来佛、弥陀佛三身，实一佛之总所流出的三体。大日是释迦的法身，释迦是大日的化身。故后世学者综别诸宗，亦分为释迦教、大日教、弥陀教三类。正文所述十宗，只有真言宗属大日教，净土宗属弥陀教，其他八宗都属释迦教。

〔173〕成实宗属小乘教，其印度开山祖师为诃梨跋摩。以宗《成实论》，故名。《成实论》本与《三论》并译，其传法者多两者俱习，故本宗又名三论宗的附宗，至唐中叶寖衰。

〔174〕三论宗属权大乘教，其印度开山祖师为龙树、提婆二大师。宗《十二门论》《中论》《百论》，故名。鸠摩罗什译《三论》，至隋嘉祥始确立本宗，至唐中叶寖衰。

〔175〕禅宗属大乘教，宗禅那，以不著语言、不立文字，直指本心，见性成佛为教义。其印度开山祖师为摩诃伽叶，本宗至宋、明最盛。

〔176〕俱舍宗属小乘教，宗《俱舍论》，故名。其印度开山祖师为世亲。本宗为法相宗的初步，故又称法相宗的附宗，至晚唐寖衰。

〔177〕天台宗属大乘教，因初祖智居于天台山，故名。北齐惠文开其端，至智始立宗。本宗在印度未立宗，智为本宗初祖。本宗宗《法华经》，故又名法华宗。至晚唐寖衰。

〔178〕律宗属权大乘教，宗《四分律》，故名，其印度开山祖师为昙无德，曹魏时，昙摩柯罗始传入中国。本宗分南山、相部、东塔三派，南山一派，至元代不衰，其余均不光大。

〔179〕华严宗属大乘教，宗《华严经》，故名。其印度开山祖师为龙树。东晋时，跋陀罗始译《华严经》，至陈、隋间，杜顺始立宗名。本宗在印度未立宗，杜顺实为本宗初祖，至晚唐寖衰。

〔180〕本宗属权大乘教，以《唯识论》为据，故又名唯识宗；又因中国开祖为慈恩，故又名慈恩宗。本宗在印度以弥勒为初祖，无著、世亲二大师始弘布之。玄奘至印度，问教戒贤，尽受其学。玄奘又授慈恩，本宗始立。至晚唐寖衰。

〔181〕佛教有三大义，即经藏、律藏、论藏。经为佛所说；论为菩萨所著，以阐明佛义；律记戒规威仪，为僧家所共守。

〔182〕密宗属大乘教，宗秘密之真言，故又名密宗。其印度开山祖师为大日如来。唐时，善无畏来中国，译《大日经》以授金刚智，金刚智与其弟子不空为本宗初祖。本宗不盛行于中国本部，但在蒙、藏、日本、暹罗颇流行。又佛教有显教密教之别。密教即真言宗，以《大日经》《金刚顶经》为主，立十住心，统摄诸教，建立曼荼罗，三密（身、口、意）相应，即凡成圣，其不思议力用，惟佛能知，非因位所能测度，故称密教；自余法门，叫做显教。

〔183〕撒哈八为阿剌伯语，即大宗师之意。

〔184〕此碑至明熹宗天启三年（1923）始于长安出土。

〔185〕陶弘景隐于勾容，修道业，辟谷导引，尤明五行、阴阳、星算、医术、本草等学。梁武帝代齐，弘景援引图谶，数处皆成梁字以献之，由是为武帝所礼敬，有事辄咨访，时称为山中宰相。景尝以为神丹可成，而苦无药物，武帝因给黄金、朱砂、曾青、雄黄等后，合飞丹，色如霜雪，服之体轻。武帝服之有验，益崇敬景。寇谦之少修张鲁之术，自言尝遇老子，命道陵为天师，授以辟谷轻身之术，使清整道教。又遇神人李谱文，云老子之玄孙，授以国学真经，使之辅佐北方太平真君，由是深为北魏太武帝所尊敬。

〔186〕三国时代，建国江南之吴，虽已灭亡；但其后在江南建国的宋、齐、梁、陈，三韩之人，依旧称之为吴，故日本也随之而称吴。

〔187〕大化是孝德天皇的年号，大化元年即贞观十九年，日本有年号始此。

〔188〕如胡饼，即现今最流行的烧品，或许是西域人或波斯人或北族人在胡店中所制之饼，其他胡食，散见于唐人笔记中。除胡衣之外，尚有胡帽、胡屐，或系来自西域，或系来自北族。又古时席地而坐，凭则有几，卧则有床。赵武灵王作胡床，实为高坐之始，但未通行，故至汉世依旧席地而坐。至后汉宋，始作坐具，或称为床，或称为塌，至是始通行高坐，惟坐法仍与跪类，未曾垂直坐。梁时，侯景染胡风，始踞胡床，垂脚而坐。隋代以后，垂脚坐乃始通行，至唐改以木榻，而穿以绳，称为绳床，仍旧垂脚坐。详见应劭《风俗通》。可见坐具，亦受胡人影响而作，至宋代始有椅子之名。

〔189〕《旧唐书·张说传》：“则天末年，季冬为泼寒胡戏。……泼寒胡未闻典故，裸体足。”

〔190〕程大昌《演繁露》：“军中打毬之戏，则以杖拂毬，使之驰走，而用快马逐之，尚存鞠域之法。”

〔191〕《花间集》中收有李珣的词，舜弦有《鸳鸯瓦上》一首。据近人陈垣的推测，以为李珣兄弟即唐代波斯人李苏沙之后，世业香药。

〔192〕即杨贵妃。

〔193〕治襄州，今湖北襄阳县。

〔194〕按淮泗又称淮宁，后改为彰义，又称奉国。安、史乱后，唐即以禄山降将董奉为淮西节度使，赐姓名李忠臣，至是李希烈代奉为节度使。

〔195〕泾原节度使姚令言（治泾州，今甘肃泾川县）将兵五千至京师入援，军士冒雨，寒甚，既至，一无所赐。发至渠水（陕西长安县东），仅粝食菜，众还京师，兵变。后姚令言降朱泚。

〔196〕治蒲州，今山西永济县。

〔197〕治太原府，今山西阳曲县。

〔198〕按即河北三镇。卢龙初为范阳，后改名幽州，至穆宗时，朱泚从孙朱克融为众拥立，寻授节度使王武俊养子王庭凑，于穆宗时，杀田弘正，自称留后，寻授节度使，魏博田布（弘正子）于穆宗时，为其将史宪诚所杀，宪诚自称留后，寻授节度使。

〔199〕李训、郑注初因王守澄而进，既又引宦官仇士良以分守澄权，训又出注为凤翔节度使，专决国事，谋除宦官。太和九年（886）十一月，约其党郭行余、王璠、罗立言、韩约谋杀宦官。及期，文宗御紫宸殿，韩约奏金吾左仗院石榴树，夜来有甘露，因蹈舞再拜。文宗命宦官仇士良等往观，训又欲于其往观时一网打尽，事泄，宫中流血，训等均为宦官所杀，史称甘露之变。

〔200〕隋文帝时，户数为四百十万，因休养生息的结果，至炀帝大业二年，竟增至八百九十万。隋末大乱，至太宗贞观中，不满三百万。其后承平日久，至玄宗天宝十四年又加至八百九十一万。安、史乱后，户数锐减，故至肃宗乾元三年，便只有一百九十三万。后至文宗开成四年，始又增至四百九十九万。

〔201〕原来唐制：贵族占田，均有制限。但在事实上，却不如此。太宗赐裴寂田千顷；张长贵、赵士达为泽州刺史，占部中腴田数十顷；高宗时，贾敦颐为洛州刺史，举没籍外所占田三千余顷；观此足见当时兼并之风的厉害。这种土地的集中，多由于王公百官富豪寺观的兼并，他们置有庄园，庄园里面，有地主的住宅，有耕地，有客坊、有碾硙。唐中叶以后，因为旧农村的荒废，于是自耕农失其地位，而降为佃户和庄客，住于客坊里面，专替地主耕作。所以土地愈加集中，自耕农就愈加贫困。

〔202〕饮茶之习，始见于三国，至唐始尚茶成风。《唐书·陆羽传》：“羽嗜茶，著《茶经》三篇，言茶之原、茶之法、茶之具尤备，天下益知饮茶矣。时鬻茶者至陶羽形，置炀突间，祀为茶神。其后尚茶成风。回纥入朝，始驱马市茶。”唐时产茶之地以江、淮为最有名，而茶市最大的，则首推浮梁（江西今县）。

〔203〕《续通志·食货略》：“唐德宗时，军用不给，乃税间架，算除陌。其间架法：座二架为间，上间钱二千，中间一千，下间五百。吏执笔握算，入人家计其数。除陌法者，公私给与及买卖，每缗官留五十钱，给他物及相贸易者，约钱为率算之。”按前者为家屋税，后者为移转税。《唐书·食货志》：“大历元年诏：天下苗一亩，税钱十五，以国用急不及秋，方苗青即征之，号青苗钱。又有地头钱，每亩二十，通名为青苗钱。”按此都是在租庸调以外的剥削。

〔204〕行会制度起于隋代以前，详见北魏杨衒之所撰《洛阳伽蓝记》。不过隋唐时的行会，多工商不分，而且以商业行会占优势。

〔205〕五代初，吴越钱镠有秘色瓷，蜀王建有金棱碗，可见其时瓷器着色的进步。至周世宗创柴窑（在今河南郑县），其所烧瓷器，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制造技术，至是益精。

〔206〕《隋书·杨素传》：“素造大舰，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层，高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高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又隋代精于技巧的，以何稠、宇文恺为最，详见《隋书》本传。《唐书·李密传》：“命护军将军田茂广，造云旝三百具，以机发石，为攻城械，号将军炮。”《旧唐书·李皋传》：“李皋常运心巧思为战舰，挟二轮蹈之，翔风鼓疾，若挂帆席，所造省易而久固。”

〔207〕按晋杜预造连机水碓，南齐祖冲之又造水碓磨，可见用水力以代人力，自晋即已通行。不过当时用的是碓，唐代用的是碾硙，在技术上却大有进步。

〔208〕《隋书·裴蕴传》：“括天下周、齐、梁、陈乐家子弟，皆为乐户。”

〔209〕赐姓始于汉代。汉高祖灭项籍，封项伯等为侯，赐姓刘氏；娄敬以劝都关中，亦赐姓刘氏。北周杨忠本汉杨震后，以随宇文泰起事有功，赐姓普六茹氏；唐兴，杜伏威、徐勣，皆以效顺唐室，赐姓李氏。凡此都是因宠其功而赐姓，至安、史乱后，其风遂大盛，重臣、藩将、降虏，亦往往赐姓李氏。如安息人李元谅，其初养于中官骆奉先，冒姓骆，以战功赐姓李氏，靺鞨人李怀光本姓茹，李叔明本姓鲜于，李抱玉本姓安，李忠臣本姓董名秦，李光进本姓阿跌，朱茂勋本回鹘阿布思之族，沙陀人李国昌本姓朱邪，朱思敬本姓拓跋。均以功赐姓李氏。五代后唐时，其风更甚，如赐梁降将段凝姓名为李绍钦，朱友谦姓名为李继麟，康延孝姓名为李绍琛，温韬姓名为李绍冲均是。后汉宦官滥膺封爵，无人承袭，于是相率养子以袭爵。至唐安、史乱后，藩镇跋扈，自身又往往为部众所拥立，故亦择其骁者养为义儿，以为维持地位之计，久之遂成风气。至唐末以中官典兵，更多养军中壮士为子以自大。如昭宗时杨复恭养宦官子六百，皆出为监军，即其著者。由是诸将仿效，而以前蜀后唐为最多。前蜀王建义儿多至百二十人，后唐李克用更置有义儿军，嗣源、存孝均其义儿。又周郭威，亦以柴荣为嗣。

〔210〕嗣源本胡人，名邈佶烈，为克用养子。

〔211〕敬塘先世出于西夷，从朱邪氏归唐。

〔212〕从珂本姓王，汉人，为明宗养子。

〔213〕燕、云十六州：幽州治蓟，今河北北平。蓟州治渔阳，今河北蓟县。瀛洲治河间县，今河北河间县。莫州治庸（今河北庸宁县）。涿州治范阳，今河北涿县。檀州治燕乐，今河北密云县。顺州寄治营州，今河北顺义县。新州治永兴，今察哈尔涿鹿县。妫州治怀戎，今察哈尔怀来县。儒州治缙山，今察哈尔延武县。武州治文德，今察哈尔宣化县。蔚州治灵丘，今察哈尔蔚县。云州治定襄，今山西大同县。应州治金城，今山西应县。寰州治寰清，今山西朔县东。朔州治善阳，今山西朔县。

〔214〕郭威父死后，依潞州常氏，或云：本常氏子，母改适郭氏，因姓郭。

〔215〕郭威无子，以妻兄柴守礼之子荣为养子。

〔216〕唐置泗州，明属凤阳府，清初因之，其故城于康熙时沦入洪泽湖，后移置旧虹县地，民国改为泗县。

〔217〕继恩本姓薛氏，父钊，为兵，刘崇妻以女，生继恩；钊后与妻不睦自裁，崇女再适何氏，生子即继元。

〔218〕《宋史·石守信传》：“乾德（太祖年号）初，帝（太祖）因晚朝，与守信等饮酒，酒酣，帝曰：‘我非尔曹不及此，然吾为天子，殊不若为节度使之乐。吾终夕未尝安枕而卧。’守信等顿首曰：‘今天命已定，谁复敢有异心，陛下何为出此言邪？’……明日，皆称病，乞解兵权。帝从之，皆以散官就第，赏赉甚厚。”

〔219〕诸将与太祖共饮酒，太祖亦以酒酣谕以解兵意，次日均罢镇，奉朝请。

〔220〕以郭进、武守琪、李谦溥、李继勋御北汉，实以扼辽；以赵赞、姚内斌、董遵诲、王彦升、冯继业御西夏；其在东北，又以李汉超、马仁瑀、韩令坤、贺惟忠、何继筠以扼辽师的南下。

〔221〕《宋史·王安石传》：“保马之法，凡五路义保，愿养马者，户一匹，以监牧见马给之，或官与其值，使自市，岁一阅其肥瘠死病者补偿。”

〔222〕《宋史·王安石传》：“保马之法，凡五路义保，愿养马者，户一匹，以监牧见马给之，或官与其值，使自市，岁一阅其肥瘠死病者补偿。”

〔223〕《宋史·兵志》：“（熙宁）六年，始置军器监，总内外军器之政。先是，军器领于三司，至是罢之，一总于监，凡产材州置都作院。凡知军器监利害者，听诣监陈述，于是吏民献器械法式者甚众。”

〔224〕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庆历党议篇》：“仁宗景祐三年，范仲淹以吕夷简执政，进用多出其门。上百官图，指其次第。又为四论以献，大抵讥切时弊。夷简诉仲淹越职言事，离间君臣，引用朋党。仲淹对益切，由是落职。余靖请改前命，坐落职。尹洙上疏，自承是仲淹之党，夷简怒，斥监郢州酒税。欧阳修责司谏高若讷不能谏，若讷怒，上其书，修坐贬夷陵令。蔡襄作《四贤一不肖诗》，以誉仲淹、靖、洙、修而讥若讷。都人士相传写，鬻书者市之，得厚利。……御史韩缜，希夷简旨，请以仲淹朋党榜朝堂，戒百官越职言事者，从之。”又修有《朋党论》，可参看。

〔225〕英宗本濮王允让子，濮王死后，诏群臣集议迫封濮王典礼，于是王珪、吕诲、范纯仁、吕大防、司马光等为一派，左仁宗而右濮王；韩琦、欧阳修、曾公亮、赵槩等为一派，右仁宗而左濮王，结果后一派得势，而前一派诸人均遭斥贬。

〔226〕《宋史·童贯传》：“方腊托左道以惑众。时吴中困于朱勔花石之扰，比屋致怨；腊因民不忍，阴聚贫乏游手之徒，宣和二年十月起为乱。不旬日聚众至数万。徽宗遣童贯、谭稹为宣抚制置使，率禁旅及秦、晋、番、汉兵十五万以东。三年四月，生擒腊及妻邵子毫，杀贼七万。四年三月，余党悉平。”

〔227〕《宋史·侯留传》：“宋江寇京东，蒙上书言：‘江以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其才必过人。今青溪盗起（方腊青溪人，故云），不若赦江，使讨方腊以自赎。’帝命知东平府，未赴而卒。”又《宋史·张叔夜传》载叔夜平宋江事，亦可参看。

〔228〕韩延徽本刘守光参军，守光末年衰困，遣延徽求援于契丹，契丹因留延徽，至是用为宰相。

〔229〕《五代史·四夷附录一》：“初，阿保机死，长子东丹王突欲（即托允）当立，其母述律，遣其幼子安端少君之扶余（是时归东丹王镇守）代之，将立以为嗣。然述律尤爱德光。德光有智勇，素已服其诸部。安端已去，而诸部希述律意，共立德光，突欲不得立。长兴元年（后唐明宗年号），自扶余泛海，奔于唐。明宗因赐其姓为东丹，而更其名曰慕华，以其来自辽东，乃以瑞州为怀化军，拜慕华怀化军节度、瑞慎等州观察处置等使，其部曲五人，皆赐姓名。”按李慕华后为废帝从珂所杀。

〔230〕按拓跋氏本鲜卑种，系在党项中为酋长。

〔231〕宋初以凉州为西凉府，即今甘肃武威县。

〔232〕《金史·太祖纪》：“收国元年（阿古达年号，即宋徽宗政和五年）正月壬申朔，群臣奉上尊号，是日即皇帝，上曰：‘辽以镔铁为号，取其坚也。镔铁虽坚，终亦变坏；惟金不变不坏。金之色白，完颜部色尚白。’于是国号大金，改元收国。”

〔233〕深州今河北深县。邢州今河北邢台县。德州今山东陵县。

〔234〕耶律淳为宗真次子耶鲁斡之子。

〔235〕辽五京：一上京临潢府，本名皇都，在今热河林西县；一东京辽阳府，本名南京，在今辽宁辽阳县；一中京大定府，在今热河平泉县东北；一南京析津府，亦称燕京，在今北平；一西京大同府，在今大同县。

〔236〕十八州有今甘、陕北境及绥远、宁夏南部。

〔237〕甘肃陇西县以西岷县、临潭县沿洮河一带之地，均属河湟地，唐中叶后，为吐蕃所陷，后来虽经收回，但蕃族留居其地的很多。

〔238〕熙河路本唐熙州、河州地，熙州在今甘肃临洮河县，河州在今甘肃临夏县。

〔239〕景州为辽所置，在今河北遵化县。亶本名合剌。

〔240〕平州在今河北卢龙县。滦州为辽所置，在今河北滦县。

〔241〕斡离不，太祖之次子。粘罕，太祖之侄。

〔242〕二帝被掳，金封徽宗为昏德公，钦宗为重昏侯，幽之五国城（今吉林依兰县）。绍兴五年，徽宗卒于五国城，钦宗则金主亮时，以骑兵蹙毙之。或言今黑龙江鱼皮鞑子即二帝的后人，鱼皮亦名黑津，即徽钦的音转云。

〔243〕高宗以后为南宋，以前为北宋，均后来史家的称呼。

〔244〕兀术是太祖之第四子。江南呼为四太子。

〔245〕原来宗泽守汴京，泽死，以杜充代泽，旋汴京为金所陷。至是又以充守建康。

〔246〕高宗升杭州为临安府。

〔247〕胜果系太祖之子，熙宗之父。

〔248〕挞懒，系穆宗之子。

〔249〕亶本名合剌。

〔250〕宗隽，太祖之子。

〔251〕宗磐系太宗长子。

〔252〕亮本名迪古乃，世宗立，追废为海陵庶人。

〔253〕雍本名乌禄。

〔254〕璟本名麻达葛。

〔255〕详见《宋史·韩侂胄传》及钱士升《南宋书·宁宗纪》。

〔256〕允济亦作永济，本名兴胜。

〔257〕金初取辽五京，袭其旧称，仍都金源（即安出虎水之源）之地，号会宁府。熙宗时，升会宁为上京，改辽上京为北京。亮时，迁都于燕，削上京、北京之号，改燕京为中都大兴府，以中京为北京，汴京为南京，而东京、西京仍旧。

〔258〕金十四路：河北东、河北西、河东南、河东北、山东东、山东西、京兆、中都、鄜延、庆原、大名、咸平、凰翔、临洮；合上京、北京、南京、西京、东京五路，亦称十九路。

〔259〕理学家说“释氏本心，吾徒本天”，而他们所谓天，即是理，所以其学称为理学，又他们以为直接孔、孟的道统，故又称为道学。

〔260〕宋初如孙复讲经，便已不遵前人的传注，后来欧阳修、王安石、刘敞、苏轼、苏辙、李觏、司马光、吴棫、王柏诸人，竟群趋于疑古疑经的一途。到了程颢，就进而舍经专言心性，所以说理学是和经学对抗的。不过当时的理学家，往往也是由于贯通经籍而来，只是他们对于经的看法和汉、唐人不同罢了。大抵汉人重师传，渊源有自；自宋儒尚心悟，研索易深；汉儒过于信传，宋儒勇于改经。

〔261〕先天之偈：“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遂四时雕。”

〔262〕五端谓仁、义、礼、智、信。汉儒五行之说，以仁配木，礼配火，信配土，义配金，智配水。

〔263〕朱熹说：“程子（伊川）以为明理一而分殊，可谓一言以蔽之矣。盖以乾为父，以坤为母，有生之类，无物不然，所谓理一也。而人物之生，血派之属，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则其分亦安得而不殊哉？一统万殊，则虽天下一家，中国一人，而不流于兼爱之弊。万殊而一贯，则虽亲疏异情，贵贱异等，而不梏于为我之私。此《西铭》之大指也。”

〔264〕敦颐濂溪人，称濂派；张载关中人，称关派；二程洛阳人，称洛派；朱熹侨居闽，称闽派。

〔265〕吕祖谦婺州金华人，薛季宣、叶适均温州永嘉人，陈傅良温州瑞安人，陈亮婺州永康人，都属浙江东路，所以称为浙学，又称为浙东派。专以叶适和陈亮为首领，便分永嘉和永康二派。

〔266〕吕居仁作《江西诗社宗派图》，共二十五人，以黄为祖；因黄为江西人，故称江西诗派。

〔267〕陶宗仪《辍耕录》：“江南李后主命徐铉以所藏古今法帖入石，名《昇（李昇年号）元帖》者，则在淳化（宋太宗年号）之前，当为法帖之祖。”

〔268〕合户部、盐铁使、度支使，称为三司使。唐开元时，改集贤殿修书所为集贤殿书院。这是修书之所，非士子肄业的学校。

〔269〕如户部职权划归三司，兵部职权划归枢密院，礼部职权划归太常寺、礼仪院，工部职权分属军器监和文思院。

〔270〕知事之名始于唐，唐制县令阙，佐官摄令的便称知事。宋以差遣治事，便仍其制，其以大官兼小官的，就称为判。

〔271〕宋初官卖的茶，本是除掉本钱，再加上利息，卖给商人的。例如罗原县的茶，每斤官给园户本钱二十五文，卖给商人的价，是五十六文，则三十一文就是息。现在把这三十一文的半数，均赋园户，就称为租钱。

〔272〕《宋史·食货志》：“产茶州、军，许其民赴场输息，量限斤数，给短引，于旁近郡县便鬻，余悉听商人于榷货务入纳金、银、缗钱，或并边粮草，即本务给钞，取便算，请于场别给长引，从所指州军鬻之。四年（即崇宁四年即一一〇五年），京复议更革，遂罢官置场，商旅并即所在州、县或京师，给长、短引，自买于园户。”按所谓引，即买茶的许可证，后来的盐引即仿此。

〔273〕《通考·征榷考》：“税契始于东晋，历代相承，史文简略，不能尽考。宋太祖开宝二年（969）始收民印契钱，令民典卖田宅，输钱印税，税契限两月。”

〔274〕和买及和籴，都是官厅和人民的交易。和买所买的是布帛，其预先由官给钱而人民随后输布帛的，便称为预买。和籴是于丰收之处，由官去增价籴谷，原来是借此以备边，但以后却推行于内地了。这两种都不是税收，后来却发生了抑价勒买之事，甚或不即给价，即给价也不给足，而所给的东西或者又是“官告”、“度牒”；他如和籴则每石取“耗”，预买则按户硬派，或外加名目收钱，或预买的帛令折输钱，或预付的钱重取其息：这样一来，竟成为厉民之政。南渡后，把和买改为每匹折输钱二千，称为“折帛钱”，就成为一种赋税了。

〔275〕刺配之法系既杖其脊，又配其人，而且刺其面，是一人之身一事之犯而兼受三刑。

〔276〕安石于太学置八十斋，斋容三十人，计外舍生二千人，内舍生三百人，上舍生一百人，共二千四百人。初入学的为外舍生，月一私试，岁一公试，及格的补内舍生。间岁一舍试，内舍生及格的，补上舍生。上舍生得免礼部试，特授以官。称为三舍升试之法。

〔277〕参看周予同《中国学校制度》八十三页。

〔278〕唐开元时，改集贤殿修书所为集贤殿书院。这是修书之所，非士子肄业的学校。

〔279〕白鹿洞书院在今江西九江庐山，南唐时，因洞建学馆，置田以给诸生，以李善道为洞主，掌教授，当时称为白鹿洞书庠。宋太宗时，知江州周述言：白鹿洞学徒数千百人，乞赐九经肄习。诏从之。岳麓书院在今湖南长沙，宋太祖末年，潭州守朱洞所创。应天府书院在今河南商丘，宋真宗时，应天府民曹诚所创。嵩阳书院在今河南登封，建于五代时。石鼓书院在今湖南衡阳，唐宪宗时，李宽所建。

〔280〕按唐士及第的，未能便入仕途，尚有试吏部一关。宋则殿试及第之后，即行除官。

〔281〕宋于农业，甚为注重，太祖、神宗、哲宗尝诏民植树造林；太宗又于县补明树艺之法者一人为农师，以指导农事，又因牛不敷用，改制踏犁，运以人力，又诏各地交植谷种；太宗、仁宗、英宗、神宗又奖励扑除害虫。真宗下诏限制火田，又于诸路、州置农官以督农；而兴修水利，则以神宗为最，计修水利田三十六万余顷。

〔282〕南宋处州（今浙江丽水县）有章生一、生二兄弟，各主一窑，生一所主称哥窑，生二所主称龙泉窑。

〔283〕板桥，镇名，即今青岛，宋时属密州，密州即今山东诸城县。

〔284〕鞑靼因其距汉的远近，而有“生”“熟”之分，生鞑靼又因其文野的不同，而有“白”“黑”之分。铁木真的祖先，本来是黑鞑靼人，十传至孛儿只吉歹，娶蒙古部女为妻，才和蒙古部合为一部，其后竟以蒙古二字为其部族名。

〔285〕库里尔泰亦作忽烈而台，译言大会，凡大汗之立，均由此大会公推，到会的是宗室诸王，驸马和将军，会址为斡难河畔。

〔286〕木剌夷是回教徒所立的国家，在里海南山谷中，木剌夷汉译即舍正义入迷途之意。报答系东大食帝国都城。

〔287〕安南即古交州地，自唐以前，原属中国版图，唐于其地置安南都护府。其南即史称之缴外蛮夷，亦即后汉末年建林邑国的占婆。至五代后梁末帝贞明时，安南土豪曲承美据有安南地，通款后梁，为南汉所灭，以杨廷艺领其地。廷艺旋为部下所杀，牙将吴权自立为王，传至昌文，国内大乱，并于州刺史丁部领，建国号为瞿越。其子琏继立，遣使于宋，宋太祖以为静海军节度使，封交阯郡王。太宗时，为其大将黎桓所篡，太宗遣兵征之，桓遣使谢罪，受宋封为南平郡王。真宗时封为南平王。桓再传，为其将李公蕴所篡，真宗仍以南平王封之，至英宗时，改封为安南国王。公蕴四传至乾德，始改国号为大越，时当宋神宗、哲宗之世。乾德又四传至旵，无子传位于女佛金，佛金嫁陈炬（即陈日煚），即让位于炬，时南宋理宗时。于是李氏之安南亡（1010—1236），而陈氏之安南兴。

〔288〕宋以汴京为东京，洛阳为西京，宋州为南京，大名为北京。至是议收复三京，遂以赵范为东京留守，赵葵为南京留守，全子才为西京留守。

〔289〕嵩之为相，一时正人如杜范等均以不合而去，太学生黄恺伯等百余人叩阍上书，请罢嵩之，后嵩之知不为众论所容，始上疏去职。董宋臣以宦者而握大权，与丁大全勾结作恶，太学生陈宜中、黄镛、林则祖、曾唯、刘黼、陈宗六人上书攻其失，大全怒，削六人籍，编管远州，时人称为六君子。而宁宗时太学生杨宏中、林仲麟、徐范、张衟、蒋傅、周端朝以赵汝为被劾，上书为汝为辩诬，被罪编管，时人亦称为六君子。以宁宗时事在先，故杨宏中等为前六君子，而陈宜中等称后六君子。

〔290〕这时暹与罗斛为二国，世祖时入贡的为罗斛，成宗时入贡的为暹国，顺帝至正间，暹始降于罗斛，因合为暹罗国。

〔291〕阿剌伯人称火药的主要成分即硝石为中国雪（Thelg as Sin），称火箭为中国兵（Sahm Khatai），观此可知阿剌伯人关于火药的知识，确系得自中国。

〔292〕或云元顺帝六年（1346），英军大破法兵，始用大炮。

〔293〕陆深《河汾燕间录》：“隋文帝开皇十三年十二月，勅废像遗经，悉今雕造。”

〔294〕《国史志》：“唐末，益州始有墨板，多术数小学字书。”

〔295〕孙毓修《中国雕板源流考》引张萱《疑耀》：“秘阁中所藏宋板书，皆如今制乡会进呈试录，谓之蝴蝶装，其糊经数百年不脱落。”孙毓修曰：“按清季发内阁藏书，宋本多作蝴蝶装，直立架中，如西书式，糊浆极坚牢。”

〔296〕《梦溪笔谈》：“庆历中，有布衣毕昇为活板：其法用胶泥刻字，薄如线脣，每字为一印，火烧令坚。先设一铁板，其上以松脂、蜡和纸灰之类冒之。欲印，则以一铁范直铁板上，乃密布字印满铁范为一板，持就火炀之。药稍熔，则以一平面按其面，则字平如砥。若止印一二本，未为简易。若印数十百千本，则极为神速。”

〔297〕德国人则谓始于德人葛登堡（Gutenburg）。其实，葛登堡系由访问可斯特的工场，见其木板，于1438年始改良而为木制活字，1452年又改用金属活字板。

〔298〕此外还有意大利人拍果罗谛（Pegolotti）于元顺帝至元六年（1340）著有一部《旅行指南》，书中详记中西交通路线及东方各重要都会的情形，但拍氏是否到过东方，却不敢断定。又顺帝至正二年（1342），非洲人伊本拨都他（Ibn Batntta）也到过中国，于至正九年归故乡，著有《游记》。

〔299〕五户出丝一斤，系诸王、后妃、公主、功臣诸人的收入，但不得私征，仍由地方官代行征收拾与，所以称为输本位。

〔300〕按唐时试明经令帖《孝经》《论语》，而《孟子》不立于学。至宋神宗熙宁中，更以经义试进士，才叫专经的人兼治《论语》《孟子》。自二程子出，表章《大学》《中庸》，朱子又为《大学中庸章句》《论语孟子集注》，于是有《四书》之名。后来理学日盛，到了元代仁宗开科，遂以《四书》立于学官。

〔301〕蒙古风俗，称幼子为“斡赤斤”，义谓“守灶”，就是承继家产之意。拖雷便是铁木真的斡赤斤，所以当分封时，他所得的部兵最多（当时的观念，把部兵也当作财产）。又其时功臣宿将，也大半是他的旧部。拖雷死后，蒙哥及其兄弟均年幼，一切均由唆鲁禾帖尼主持，她很有才智，所以为部下所归向。这些都是拖雷之后获得大汗之位的最好条件。

〔302〕当时只有伊儿汗国的阿八哈（旭烈兀之子），以和世祖同为拖雷的后人，所以不附海都。

〔303〕笃哇亦作都斡，系察哈台之后，为海都所立，即察合台汗位。

〔304〕按天顺帝在位仅月余，明宗在位也只有八月，宁宗在位又只有月余，所以天历二年，至顺三年，共五年，用的都是文宗的年号。

〔305〕金字圆符本为边防报警时所用，至是无边警，喇嘛僧亦佩之。

〔306〕《元史·河渠志》：“至正十一年，命鲁为总治河防使。发汴梁大名十有三路民十五万人，庐州等戍十有八翼军二万人，供役一切。先是河南北童谣云：‘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及鲁治河，果于黄陵冈得石人一眼，而汝、颍之妖寇乘时而起。”议者往往以为天下之乱皆由贾鲁治河之役劳民动众之所致。

〔307〕按白莲教出于佛教的白莲宗。先是晋沙门慧远结白莲社，以皈依净土为宗。后之白莲宗，本此而出。到了元代，其教更盛。顺帝荒淫乱政，于是刘福通等，遂假借白莲教首先发难。又《元史类编·韩林儿传》：“韩林儿，父山童，自其先以白莲会烧香惑众。”

〔308〕陈友定据闽，何真据粤，均为元璋所定。

〔309〕太祖一代，文字狱最多，其被杀原因：或因则字音嫌于贼，或以生字音嫌于僧，或以帝扉音嫌于帝非，或以法坤音嫌于发髠，或以有道音嫌于有盗，或以藻饰太平音嫌于早失太平，或以光字嫌近薙发，或以殊字为我歹朱。盖太祖初为僧，后投郭子兴，所以凡有涉及僧盗之事的，便犯了他的忌讳。太祖法令既如是之严，故其时京官每旦入朝，都必与妻子诀别，及暮无事，则相庆以为又活一日。

〔310〕成祖命孝孺草登极诏，孝孺不肯，成祖以诛九族要胁他，他竟说；“便十族奈我何！”成祖强授以笔札，他大书“燕贼篡位”四字。成祖因诛方字九族，并连及其门生而诛之，故曰诛十族。

〔311〕泰宁卫在元海西的台州站，海西为元代行政区域之名，就是后来扈伦四部之地。朵颜卫，在今吉林永吉县北珠家城子附近。福余卫在今吉林农安县附近。

〔312〕瓦剌入寇，京师震动，那时侍讲徐有贞等主迁都，为于谦所斥，有贞由是怨谦。又石亨本谦部下，以御瓦剌有功，颇骄恣，素为谦所裁抑，亨由是亦怨谦。等到景帝病重之时，有贞、亨就勾结宦官曹吉祥等，设计共迫太上皇所居的南宫城，毁垣坏门而入，拥太上皇即位，于是英宗得以复辟：这便叫做夺门之变。事成之后，有贞和亨就诬劾于谦谋迎外藩入继大统（指襄王瞻墡言，仁宗之子）之罪，于是于谦被杀，而吉祥、有贞、亨俱得握大权，后来有贞为亨所排挤，贬死。亨和吉祥又以谋反伏诛。

〔313〕又阿鲁台被杀后，其众徙居奥安岭下，是为后来内蒙古科尔沁部之所自始。又瓦剌之后也先远孙乌林台巴丹率众西徙，是为漠西蒙古准噶尔部之所自始。

〔314〕按三佛齐与旧港自元末已非一国，故本书分述之。

〔315〕那督华言为尊官之意。

〔316〕按史书所载，林道乾、林凤、李马奔三人事迹均相同，西文林道乾作Limahong，与林凤、李马奔之音相近，或系一人之误。

〔317〕甲必丹系荷人委任华人治理华侨的官名。

〔318〕殿指中极、建极、文华、武英四殿。阁指文渊阁及东阁，以其授餐大内，常在天子殿阁之下，故亦曰内阁。

〔319〕起草诏诰，在唐时本属中书舍人之事。后来翰林学士越俎代庖，本是件越职侵权的事情。明初既废相职，故殿阁学士起而承此职之乏，其势亦极自然。

〔320〕倭寇和鞑靼之祸见前。至于内乱：则青州有矿盗王堂之乱，后为俞谏所平；又有大同军之乱，后为蔡天祐所平；又有田州指挥岑猛之叛，后为姚镆所平；又有猛党卢苏、王受之乱，后为王守仁所抚降；又有断藤峡瑶人之叛，为王守仁所平；又有辽东军之乱，为曾铣所平。以上均为嘉靖十四年以前事。

〔321〕三案就是梃击、红丸、移宫。常洛既立为太子，至万历四十三年，忽有不知姓名男子，持梃闯入常洛所居之慈庆宫（东宫），击伤守门内侍。刑部王之寀把他拘来审讯。他自说姓张名差，是郑贵妃宫中太监刘成、庞保主使他的。于是众论大哗，都攻击郑贵妃。后来把张差、刘成、庞保三人杀掉才算了结。常洛即位，不数日即病痢，阁臣方从哲言鸿胪寺丞李可灼有红丸，常洛服二粒，即崩。礼部尚书孙慎行等请罪从哲，结果，可灼遣戍，而从哲不罪。常洛宠选侍李氏（郑贵妃所进），欲立为后，因群臣力争，未果。常洛卒，李氏与魏忠贤谋挟熹宗居乾清宫。于是杨涟、左光斗就奏言李氏将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熹宗以其言为然，李氏不得已才移居哕鸾宫。这三案如此处理，可以说是东林党得了胜利。后来忠贤专政，尽翻三案。王之寀下狱死，孙慎行遣戊，李可灼召还。

〔322〕本谥怀宗，又称庄烈帝，又称毅宗。

〔323〕按段氏据云南，为元所灭，元于其地设大理都元帅府，至至元十三年，立云南等处行中书省，是为云南立省之始。段氏虽亡，然元复设大理路军民总管府，以段氏子孙世守其职。到了明代洪武时，元遗臣梁王及段氏，均为明所定，明始于其地置云南等处承宣布政使司。贵州一地，元时曾置八番顺元等处宣慰使司都元帅府，隶四川行中书省，后改隶湖广行中书省。明初以其地分隶四川、湖广、云南三布政司，到洪武十五年，才设贵州都指挥使司。永乐十一年，始建贵州等处承宣布政使司。

〔324〕黄册的编造，始于洪武十四年。其法：以一百十户为一里，推丁粮多的十户为里长，余百户为十甲，甲凡十人。岁役里长一人，甲首一人，董一里之事。先后以丁粮多少为序，凡十年一周，叫做排年。里编为册，每十年，有司更定其册，以丁粮增减而升降之。册凡四：一上户部，其三则布政司、府、县各存一册，上户部的册面为黄纸，所以叫做黄册。

〔325〕也有只设行都司或都司而不设布政使司的，如九边（辽东、蓟州、宣府、大同、榆林、宁夏、甘肃、太原、固原），各置有行都司；如北平行都司统福余、泰宁、朵颜三卫、如乌斯藏都司统今西藏、西康一带，如奴儿干都司统今吉林一部分及黑龙江，东北至库页岛，均无布政使司。

〔326〕八股之文，虽本于宋之经义；但古代人语气为文，则始于明太祖与刘基，又八股即对偶之名，始于明宪宗成化以后。

〔327〕明制以三法司掌刑狱，然其后权归于厂卫，厂即指东西厂，卫即指锦衣卫。锦衣卫狱，世称诏狱，始于太祖时。

〔328〕薛，山西河津人，河津在河东，故称河东学派。

〔329〕吴，抚州崇仁人，故称崇仁学派。

〔330〕陈，广东新会白沙里人，故称白沙学派。

〔331〕姚江在余姚南，故称姚江学派。

〔332〕按心即理说，得力于象山，而阳明言之尤精。按致知见于《大学》，而不言良知。良知见于《孟子》，而不言致知。阳明兼而取之，遂有致良知之说。

〔333〕科段是作剧者在剧本中对于表演者说明应该如何动作的文句。

〔334〕关汉卿的作品有《拜月亭》《救风尘》《窦娥冤》《单刀会》等。王实甫有《西厢记》等。马致远有《汉宫秋》《青衫泪》等。白朴有《梧桐雨》等。

〔335〕高则诚撰有《琵琶记》。汤显祖的作品有《南柯记》《邯郸记》《紫钗记》《还魂记》《紫箫记》五种。

〔336〕萨迦即释迦的音转，胡图克图是大喇嘛的尊称，蒙古语“再来人”之意，位次达赖、班禅两喇嘛。亦作胡土克图，又作呼图克图。元末，张士诚据吴中，尽有元代在吴中的官田。明太祖平定士诚之后，尽籍其子弟功臣庄田入官，又恶富土豪，并坐罪没入田产，都叫做官田。按其家租（私租）簿征之，故苏赋比他处特重。当时官民田租共二百七十七万石，而官田之租为二百六十二万石，其重可知。

〔337〕呼毕勒罕，蒙古语化身之义。

〔338〕今江苏宜兴县。以产茶壶著名，始于明万历间。

〔339〕陶宗仪《辍耕录》：“松江乌泥泾，土田硗瘠，谋食不给，乃觅木棉种于闽、广。初无踏车椎弓之制，率用手去其子，线弦竹弧，按掉而成。其功甚艰。有黄道婆（亦作黄婆）自崖州来，教以纺织，人遂大获其利。未几，道婆卒，乃立祠祀之。三十年祠毁，乡人赵愚轩重立云。”

〔340〕天顺间，吴中杨埙习倭法而加以己意，作五色金细缥霞的山水人物，神气飞动，称杨倭漆。他如高深甫、蒋回、方信川，均精此法。

〔341〕指松江顾兰玉。此外还有夏永，也精刺绣。

〔342〕太仓市舶司，旋置旋废，其地在今江苏昆山县治东南三十六里的娄江。

〔343〕广东今县。

〔344〕元、明都北京，政府用费，全赖东南，故漕运为当时大事，所以两代均开会通河。会通河即今山东运河，于元至元二十六年开始开凿，起须城县（今山东东平县），安山（东平县西南）西南，由寿张西北至东昌，又西北到临清，引汶水以达御河（即天津以南之运河），长二百五十余里。明永乐时复修。通惠河即今大通河，元郭守敬所修，导昌平县（河北今县）白浮村神山水（昌平县东北），过双塔河（昌平县西北）、榆河（双塔河附近），引一亩泉（昌平县西南）、玉泉（今宛平县西北玉泉山下）诸水入城，汇于积水潭（宛平县西北），从东折而南入于金水河。自是江、淮之粟，直达北京。

〔345〕奏乞是勋旧假势力向政府要求土地。投献是小地主依靠权势豪族以求倖全的一种贡献。赐地是由皇帝赐给勋旧贵族，称为庄田。

〔346〕元末，张士诚据吴中，尽有元代在吴中的官田。明太祖平定士诚之后，尽籍其子弟功臣庄田入官，又恶富土豪，并坐罪没入田产，都叫做官田。按其家租（私租）簿征之，故苏赋比他处特重。当时官民田租共二百七十七万石，而官田之租为二百六十二万石，其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