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之勃兴与各汗国的创建

蒙古原属东胡族，是室韦的一部，唐时，其地在望建河（今黑龙江）南，后来徙居斡难河（今敖嫩河，即黑龙江上流）源的不尔罕山（今肯特山），役属于辽、金而总隶于靺鞨别部的鞑靼，故其人又自称为鞑靼^〔284〕。金熙宗时，蒙古时发兵寇金，金兀术往讨，连年不能克，才与蒙古讲和，封其酋长哈不勒（亦作合不勒）为朦辅国主，哈不勒不受，自称祖元皇帝，号大蒙古国。哈不勒死，再传至也速该，并吞诸部，国势始盛。也速该死，子铁木真立。时大漠南北，部落杂处，各据一方，不相统属，尤以泰赤乌（蒙古同族，沿贝加尔湖而居）、乃蛮（居科布多等地）、克烈（居华克穆、克穆齐克两河会流之处）、塔塔儿（居达里泊）为最强。铁木真先把泰赤乌降服，继灭塔塔儿、克烈，最后灭乃蛮，于是翁吉剌（居呼伦淖尔附近），蔑里乞（居鄂尔坤、色楞格两河流域）、汪古（居绥远归绥县北），都先后率众归服，铁木真遂一统大漠南北。宋宁宗开禧二年（1206），铁木真会诸部酋长于斡难河之源，被推为成吉思汗（即最大之意），这就是元代的太祖（1206—1228）。自是蒙古势力更盛，于是灭夏灭金，进而灭南宋，君临中国；同时征服各地，创立四个汗国。现在依次分述如下，并表列其世系于下：

②铁木真在位二十二年,其子拖雷监国一年,合计为二十三年。又铁木真亦作特穆津,又作忒没真,又作帖木真,姓奇渥温氏。

按元自世祖入主中国，至顺帝亡国，传六世，历主十（天顺帝除外），凡八十九年。若自太祖立国算起，则传八世，历主十四（天顺帝亦除外），凡一百六十二年。

蒙古初起时，天山南路为畏兀儿（即回纥的异译）所据，伊犁河、吹河流域为哈剌鲁（即西突厥葛逻禄）所据，及铁木真定乃蛮，便先后来降。而斡亦剌（即明的瓦剌，居西伯利亚南境）、吉利吉思（即唐代的黠戛斯，居额尔齐斯河）、失必儿（居鄂毕河流域）等部，又为铁木真的长子术赤所平。于是通西方之道大通，立国于吹河流域的还有西辽，自乃蛮为蒙古所灭后，其酋屈出律即合花剌子模（居今阿母河之西，里海之东）灭西辽，并进攻蒙古。铁木真因命哲別讨屈出律，屈出律为哲別所杀，于是西辽故地尽入于蒙古，而蒙古遂与花剌子模接境。未几，蒙古商人四百余，随西域商人西行，为花剌子模镇将所杀。铁木真因于宋宁宗嘉定十二年（1219）分四路西征；以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攻讹打剌（在锡尔河滨），以术赤扫荡西北一带，托海等扫荡东南一带，而铁木真则与其四子拖雷（亦作图类）进攻不花剌（即今布哈尔）。这年攻破讹打剌，明年，攻破不花剌、寻思干（即今撒马儿干城），其王阿拉哀丁·谟罕默德遁走，铁木真遣别将哲别、速不台追击，王辗转逃入里海中的小岛而死，其子札阑丁打算收拾余众，复为铁木真所破；铁木真恐夏乘虚造反，遂率军东归。至于哲别、速不台一军，则于迫花剌子模王入里海之后，又北伐钦察。钦察（在今乌拉岭之西，里海和黑海之北）遂和阿速（在今里海之西、黑海之北）、撒耳柯思（在高加索山北）合兵来御。蒙古军先打败阿速和撒耳柯思，旋又打败钦察。钦察酋长逃至阿罗思（即俄罗斯），阿罗思倾国来援，又为蒙古军所败。蒙古军不复深入，仅平康里（在花剌子模北）而还，时宋嘉定十七年（1224），是为蒙古第一次西征。

夏自乾顺与宋媾和后，即不复侵宋。宋徽宗宣和四年（1122），金破辽兵，夏将李良辅救辽，为金所败，自是夏臣属于金，不复与宋通使。直到遵琐（1211—1222）之时，为蒙古所侵，求救于金，金人不救，夏遂叛金，由是金、夏构兵凡十余年，一胜一负，两国俱敝。旋遵琐让位于子德旺（1223—1226），遂与金和，称为兄弟之国。这时夏屡受蒙古侵略，土地日削，宋理宗宝庆二年（1226），铁木真取夏西凉府，德旺惊悸而卒，国人立其弟。明年，再伐夏，被执降，夏亡。夏传九世，历十主，凡一百九十年。

原来自金主亮迁都燕京以来，金人便逐渐失其尚武之风，后来世宗虽打算挽回颓习，也无成效。所以新兴的蒙古军一到，就不免溃败决裂。当允济初立时，铁木真即数侵其西北部。宋嘉定四年，蒙古侵金西京，旋又进攻金桓（今察哈尔沽源县北），抚（今察哈尔张北县北）二州，金兵大败，蒙古兵遂入居庸关，大掠而去。六年，故辽人耶律留格取金辽东州郡，自立为大辽王，而山东群盗，又一时蜂起，于是金势日危。时金又內乱，允济被杀，璟庶兄珣得立，是为宣宗（1213—1223）。铁木真乘之，进攻金怀来（察哈尔今县），金兵大败，蒙古兵遂进围燕京（即金中都），高琪出战，又败。铁木真更分军攻河东及辽西，自将掠山东，所过之地，无不残破，金之河北遂不守。七年，铁木真还军，屯燕京城北，金不得已，以允济之女归蒙古，并给金帛与蒙古和，铁木真至是才退出居庸关。珣因河北残破，蒙古退兵后，就迁都汴京，蒙古见金迁都，便谓金人还有猜疑之心，于是又进围燕京。八年，燕京陷；明年，大辽王又降蒙古；又明年，蒙古复西侵潼关；自是金仅保河南。而西以潼关为界。这时，铁木真正决意西征，于是命木华黎经略中原，而己则亲率大军西征。金在这时财政竭蹶，盗贼蜂起，便已经是个苟延残喘的局面；等到哀宗守绪（1224—1234）继珣即位，便更加无法支持了。所幸木华黎攻金，未能大逞，到了嘉定十六年，木华黎也就病死了。这时铁木真已凯旋东归，宝庆三年，欲再伐金，病死于六盘山（今甘肃固原县南），第四子拖雷监国。理宗绍定二年（1229），库里尔泰^〔285〕推其第三子窝阔台为大汗，是为太宗（1229—1241）。明年，窝阔台伐金，又明年，下凤翔；时金人扼守潼关，不易攻破，蒙古遂遣使至宋，欲假道淮东以捣河南，宋杀其使者，拖雷就移兵攻宋，宋军民散走，于是拖雷得通过宋境，从汉中经襄阳而北。又明年，窝阔台渡河，命速不台围汴京，并遣人驰报拖雷以师来会。拖雷大败金兵于三峰山（在今河南禹县），金的健将锐卒至是役而尽。而金将又以潼关降蒙古，于是归德、洛阳均被围，金势日弱。会速不台攻汴京不下，遂退师河、洛间。未几，金又杀蒙古行人三十余人，于是再攻汴京。守绪走奔归德。窝阔台又遣王檝至宋，约共伐金，宋命邹伸之报聘，约事成以后，以河南地归宋。旋金将以汴京降蒙古，绍定六年，蒙古下洛阳，守绪奔蔡州（今河南汝南县），宋亦命孟珙出兵会蒙古合攻蔡州，明年，守绪自缢死，金亡。金六世，历九主，凡一百二十年。

蒙古既灭金，即定都和林（即喀喇和林，在库伦西南）。这时窝阔台以西北部还未尽服，于是继续铁木真的遗志，实行第二次西征。宋理宗端平二年（1235），命拔都（术赤子）、皇子贵由、蒙哥（拖雷子）出征，其计五十万人，以拔都为元帅，速不台为先锋。明年，破不里阿耳（居里海之北、乌拉岭之西，其遗族即今之保加利亚人），又败钦察部，北上攻入阿罗思，破莫斯科城。这时分为二军，深入欧洲，拔都自率一军，攻破孛烈儿（即今波兰），败捏迷思（即今德意志）联军；速不台率一军，攻马札儿（即今匈牙利），进至秃纳河（即今多脑河），陷派斯特（今佩斯），直逼地中海滨的威尼斯。于是全欧震动，不知所措，会窝阔台讣音至，才班师，惟拔都自留其地，建钦察汗国，以领欧、亚的征服地，时宋理宗淳祐三年（1243），是为蒙古第二次西征。

淳祐元年，窝阔台卒，皇后乃马真氏临朝称制凡四年。六年，库里尔泰推贵由即位，是为定宗（1246—1248），在位三年而没，皇后斡兀立海迷失氏称制凡二年，诸王大臣不服，共推蒙哥即位，是为宪宗（1251—1259），即以其弟忽必烈经略漠南军事，旭烈兀率师西征。原来当蒙古二次西征时，西方未平服的，只有木剌夷和报答^〔286〕。淳祐十二年，旭烈兀出发西征，明年，灭木剌夷，于是波斯之地入于蒙古。更转军入今美索不达米亚，陷报答，进又取天方的麦地那，更西行，至密昔儿（今麦西），降其算滩（又作苏丹，即王之意），渡海，收富浪国（今赛普洛斯岛），旭烈兀自留其地，建伊儿汗国，以统治被征服各地，会蒙哥死，遂还，时理宗宝祐六年（1258），是为蒙古第三次西征。

忽必烈既受命经略漠南军事，遂于淳祐十二年进攻大理，平之，又分师征吐蕃。吐蕃自唐玄宗后，即奉喇嘛教，这时喇嘛扮底达的威令，行于全国；闻蒙古军至，遂与其酋唆火脱同出降。吐蕃既降，忽必烈又与兀良合台伐安南，其主陈日煚^〔287〕逃入海岛，遂班师。这时蒙古势力日盛，而南宋却内乱频仍，权臣专政，毫无抵御外侮的准备，所以蒙古军一到，南宋也就不得不亡。原来南宋自杀掉韩侂胄之后，又用史弥远为相。宁宗病没，弥远矫诏立太祖十世孙贵诚为帝，更名昀，是为理宗（1225—1264）。端平元年（1234），宋与蒙古联合灭金以后，赵范、赵葵就建议收复三京^〔288〕，宰相郑清之于是命全子才攻汴，赵葵的偏将杨谊攻洛阳，两城均为宋所收复；蒙古闻信，即率师南下，陷汴京、洛阳，并责宋败盟，进军攻陷襄阳、成都各地。幸这时蒙古方有事于西域、高丽，并未以全力对宋，所以襄阳、成都各地，孟珙还能乘机恢复，宋人也就在这种局势之下偷安了好几年。等到蒙哥即位、西域平定以后，蒙古就大举入寇。这时宋室朝政更坏，前有史嵩之，后有董宋臣，都在理宗之世，窃弄大权^〔289〕。及蒙哥南侵，宰相贾似道又握大权，而原来蒙哥伐宋，是分两路进军的，西路蒙哥于理宗宝祐六年（1258）从四川进围合州（今四川合川县钓鱼山上），东路忽必烈渡江进攻鄂州（今湖北武昌县）。合州坚守不下，蒙哥为飞矢所中，卒于城下，于是西路之兵退。东路得兀良合台从安南由广西、湖南来会，形势吃紧。宋因命贾似道援鄂，似道不敢与蒙古交兵，因向忽必烈求和，约以岁奉银绢各二十万两匹，划江为界。会其时蒙哥已死，忽必烈想争夺汗位，急欲北归，遂与似道媾和退兵。似道私定和约，及蒙古兵退，反以大捷闻于朝，而理宗尚不知其内幕。忽必烈归至开平（今察哈尔多伦县，后来以为上都），自即帝位，是为世祖（1260—1294），时理宗景定元年（1260）。世祖命郝经至宋索取岁币，似道恐和议事泄，把郝经拘留起来。拘了郝经之后，复不作守计，反忌沿边诸将，时刘整为潼川安抚使，与似道不合，便降了蒙古。蒙古既得整，因尽知宋的虚实，而南伐之谋益决。五年，世祖迁都燕京，以为中都。是年，理宗没，太子禥立，是为度宗（1265—1274）。度宗咸淳四年（1268），蒙古进围襄阳，而宋坐视不救。七年，蒙古建国号曰元，又二年，元陷樊城，吕文焕守襄阳六年，孤城无援，至是只得降元。明年，度宗卒，子立，是为恭宗（1275）。时元已命伯颜从长江上游东下，陷鄂州，并分兵平定两湖、江西，伯颜自将大兵败似道于芜湖，直趋建康。又明年，伯颜陷临安，执恭宗及皇太后北去。临安既陷，陈宜中等奉恭宗兄益王昰于福州，是为端宗（1276—1278）。端宗景炎元年，元进逼福州，端宗走潮州，旋奔惠州。明年，文天祥、张世杰等力谋恢复，旋败还。又明年（1278），端宗退至州（今广东吴川县南海中），因舟覆溺水，惊悸得病而死。于是陆秀夫与众共立端宗兄弟卫王昺（1278—1279）于崖山（今广东新会县南海中）。又明年，元张弘范来袭，文天祥被执，陆秀夫奉卫王蹈海死，世杰复收兵至海陵山（今广东潮安县），舟覆而死。天祥幽囚数年，始终不屈，卒为元所杀。宋亡。

元代对东方的高丽、日本和南方的暹罗、缅甸，也都用过兵，而其事多在世祖之世，兹分述如下：一曰征高丽。今朝鲜半岛，唐时一统于新罗。唐昭宗时，新罗国势日衰，于是将军甄萱自立为王，据有半岛南部地，国号后百济。未几，新罗宪康王庶子弓裔，也自立为王，国号摩震，旋改国号为泰封。五代后梁末帝贞明三年（918），弓裔将王建又自立为王，攻破弓裔，尽有其地，国号后高丽。至五代后唐废帝末年（935），新罗末主敬顺王降王建，旋又灭后百济，于是半岛之地，一统于后高丽。自是历五代唐、晋、汉、周及宋太祖，高丽均受中国封爵。宋太宗以后，契丹勃兴，高丽遂臣服于辽；辽灭，又臣服于金；对中国朝贡遂绝。金末，故辽人耶律留格领众窜入其国，不久，金布希万奴又据辽东，僭称东夏。铁木真欲肃清辽东，遂与高丽结好。及耶律留格平定之后，高丽杀蒙古使者，窝阔台才兴师征讨，高丽降，蒙古于其地置达鲁花赤（州县长官名）以监之。不久，高丽权臣崔瑀，尽杀达鲁花赤以叛，于是兵衅再起。理宗绍定五年（1232），窝阔台平定了布希万奴，于是再征高丽，高丽王王出降。自是经贵由、蒙哥两世，四次出征高丽，共拔其城十有四。王卒，元世祖以其子倎为高丽国王。咸淳六年（1270），元以高丽西京（即平壤）为东宁府，置安抚使，率兵戍之。十年，元以皇女下嫁于倎子愖，是年倎卒，愖袭位。世祖至元二十年（1283），立高丽为征东行中书省，自是一切内政，均为元人所操持，直至元亡，始脱羁绊。二曰征日本。唐时日本遣使至中国朝贡不绝，五代及宋，使聘中断。咸淳四年，元世祖遣使至对马岛，日人拒而不纳；七年，世祖又命赵良弼至日本，日始遣弥四郎入朝。明年，高丽王又以书往，劝其通好于元，日本不报；又明年，元命良弼再往，也无结果而返。至是世祖才绝意东征。十年，命忻都征日本，攻破对马岛，陷壹岐，掠肥前沿海诸郡邑，以矢尽而还。元至元十八年（1281），命范文虎、忻都再征日本，忻都发合浦，文虎发江南，约会于壹岐、平壶二岛。忻都兵先至对马，进攻壹岐，至宗像洋，与文虎兵会。泊于能古、志驾二岛。元将多苦航海，士气不振，不肯即行进攻，于是移泊五龙山（即鹰岛），遇飓风，文虎等弃军而逃。于是十万余人，落在岛上，遭日人袭击，遂致惨败，所余二三万人，为日人掳去。世祖欲谋再举，群臣多谏阻，又适用兵于安南，遂不果。三曰征缅甸。缅甸通中国最早，汉名掸国，唐名骠国，宋始名缅，其国之部落称甸，有大甸、中甸等名，所以称为缅甸，于汉、唐、宋时，均遣使至中国入贡。元初，缅甸势甚强，西并阿剌干（今孟加拉湾沿海地），南并摆古（今仰光北境地），进略暹罗。世祖灭大理以后，遂与缅甸接界，遣使招其王内附，不应。至元十九年，命相答吾儿进讨，明年，破其江头城（或即今八莫），陷其首都忙乃甸（即蛮得勒），缅王请降。二十四年，缅王为其庶子所囚，元又出师征讨，进至蒲甘，缅王奔白古，泛海至锡兰，元兵以粮尽班师，缅王还都，也遣使请降。自是直到顺帝时，始于蒲甘置邦牙宣慰使，干预兵民各政，遂为中国土司。四曰征爪哇。至元二十九年，世祖命史弼、高兴等从泉州出发，进至爪哇，会其王为葛郎国（今谏义里）所攻杀，爪哇举国降，于是元移军伐葛郎，既而爪哇又叛，弼等与爪哇军力战，死三千余人，惟葛郎为元所攻下，遂取葛郎王妻子官属百余人以归，而爪哇终未平定。五曰征瑠求。瑠求即琉求，隋时，为陈稜等所破。至元二十八年，命杨祥往使瑠求，祥至彭湖而还。至成宗时，高兴始以兵至瑠求擒其民一百三十余人而还，其酋终不至。六曰征安南。世祖亲征安南，已如前述。后陈日煚传国于长子光昺，世祖封他为安南国王，并置达鲁花赤以统治其地。光昺卒，国人立其世子日烜，世祖以其不前来请命，就改立其叔遗爱代为安南国王。会元征占城，于是又与安南构兵；原来占城即林邑，其地当今安南平顺城。隋、唐时，入贡不绝。至元十七年，其国王遣使贡方物。十九年，元命唆都就其地设立行省，而其王子掌握国权，负固不服。唆都进讨，为占城兵所扼，不能胜。二十一年，诏封皇子脱欢为镇南王，会唆都兵往讨。会这时安南与占城通谋，其王日烜且遣兵分道扼守边境，脱欢遂与安南交战。安南兵大败，转战至富良江，日烜逃遁，其弟益稷乞降。脱欢以军疲粮尽，而还。途中为安南兵所追袭，唆都战死，时至元二十二年。明年，元立征交趾行省；又明年，命脱欢出征安南，日烜又逃入海，会天热粮尽，脱欢引军还。日烜见元兵将归，复入国集散兵断元归路，元兵且战且行，诸将中安南兵毒矢死者甚多，脱欢由间道始得归国。后世祖谋再举，会日烜死，子日燇立，奉表请降，未几，世祖卒，成宗立，始罢安南之征，日燇也奉职称臣，占城亦内附。

由上所述，总计自铁木真至世祖，其历代武功，除征日本、爪哇、安南不利外，其他每到一处，都势如破竹。而南洋诸国如马八儿（即今麻打拉萨）、马兰丹（麻剌甲）以及暹罗^〔290〕等也都遣使贡方物。至世祖时，元之辖境，除北亚南亚两小部分外，实已横绝亚洲大陆而跨有欧洲，当时于各地置有四汗国，而世祖居中国为大汗，兼领四汗国，是为蒙古大帝国。兹将四汗国的国名及其辖地，表列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