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之混乱：杨东莼文集（上中下）

2023-08-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自朱全忠篡唐以后，即入于五代混乱之局。这五代、十国，多半是唐代藩镇的变形，自公元907年全忠篡唐，至九五九年周恭帝为赵宋所代，其间凡经五十三年，都是混乱之局。魏博指挥使杨仁晸部兵皇甫晖乘之，杀仁晸奉赵在礼称乱邺都。又用任圜为相，不到一年，军民皆足，朝纲粗立，所以明宗之世，于五代号称小康。

自朱全忠篡唐以后，即入于五代混乱之局。所谓五代，就是指梁、唐、晋、汉、周而言，这是旧史纽于帝王易代而起的称呼，其实五代并未一统全国，而同时据地称王的，还有十国，但以五代所据之地都在中原，所以旧史就把五代列入于朝代的正统。这五代、十国，多半是唐代藩镇的变形，自公元907年全忠篡唐，至九五九年周恭帝为赵宋所代，其间凡经五十三年，都是混乱之局。及赵宋剪灭诸国，中国复归一统，于是自天宝以来的军阀政治，才告结束。

全忠篡唐以后，改国号为梁（史称后梁），是为梁太祖（907—912）。以汴州为东都，洛阳为西都，初以东都为都，继又都西都。原来唐天祐三年（906）时，全忠进兵围沧州，节度使刘仁恭乞援于晋王李克用，晋攻潞州（今山西长治县），以解沧州之围，潞州昭义节度使丁会降晋，明年，全忠即帝位，克用亦病没，子存勖袭晋王位。全忠以丁会降晋，遂攻潞州，为晋将周德威所败。自是晋势愈振，而梁就衰。时王镕（成德节度使王庭凑之后）据赵州（今河北赵县），太祖怕他和晋通好，遂进讨王镕，镕求救于克用。梁乾化元年（911），晋军与梁战，梁兵大败，精锐殆尽。明年，卢龙节度使刘守光自称燕帝，且欲离间赵、晋之交。乾化三年，晋命周德威攻燕，燕求救于梁，太祖自将往援，为晋军所败，晋军乘胜入幽州，把守光及其父仁恭斩了。旋太祖为其子友珪所害，而太祖子友贞又杀友珪，即帝位，是为末帝（913—922）。这时魏博节度使杨师厚势很强，末帝乘师厚死，分魏博为两镇。魏博新节度使贺德伦乞援于晋，晋军大败梁师，自是河北全归晋有，时梁贞明元年（915）。贞明四年，晋又败梁军。明年，晋筑德胜（今河北濮阳县）南北二城，与梁相持，梁屡攻魏州、德胜，均不下。未几，存勖称帝于魏州，改国号为唐（史称后唐），是为庄宗（923—925）又大败梁军，直入汴州，末帝被害，梁亡。梁传二世，历二主，凡十六年。

庄宗既灭梁，迁都洛阳，于同光三年（925），命郭崇韬平前蜀。崇韬素和宦官不合，至是宦官勾结皇后刘氏，以诛崇韬事言于庄宗，庄宗竟命宦官马彦珪至成都斩祟韬。于是中外惊骇，讹言四起。魏博指挥使杨仁晸部兵皇甫晖乘之，杀仁晸奉赵在礼称乱邺都。

庄宗命李嗣源^〔210〕往讨，进至邺都，嗣源兵忽鼓噪，打算奉嗣源称帝河北，嗣源以其婿石敬瑭^〔211〕之劝，遂回兵汴州。时庄宗在洛阳，闻警沮丧，伶人郭从谦乘乱起事，就杀了庄宗。嗣源入洛阳即位，是为明宗（929—933）。明宗以租庸使孔谦苛敛，遂下令斩谦，并尽除谦所立的苛法。又以庄宗亡于宦官，因命诸道尽杀其监军，自是诸道监军使亦废。又用任圜为相，不到一年，军民皆足，朝纲粗立，所以明宗之世，于五代号称小康。明宗没，子从厚立，是为闵帝（934），为潞王从珂^〔212〕所杀。后珂自立，是为废帝（935），素和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不睦，因移敬瑭镇天平（治郓州今山东东阿县）。敬瑭不受命，借兵契丹，进取洛阳，废帝自焚死，唐亡，唐传二世，历四主，凡十三年。

敬瑭既至洛阳，自即帝位，改国号为晋（史称后晋），是为高祖（936—942）。初都洛阳，后迁汴州。当高祖借兵契丹之时，曾奉表称臣，事以父礼，后又割燕、云十六州地^〔213〕，以酬其惠，是为中国割地与夷之始。天福二年（937），契丹改国号为辽，自是终高祖之世，事辽甚谨。七年，高祖没，兄子重贵立，是为出帝（943—946）。时辽卢龙节度使赵延寿阴欲代晋，而晋平阳节度使杨光远又叛晋，于是延寿说辽主德光南征。开运元年（944），辽攻晋不利而退，杨光远之叛，也为晋所讨平。明年，赵延寿遣使报晋，伪言身患北虏思归，约晋发兵为应，而辽将高牟翰又以瀛州诈降晋，出帝大喜。又明年，出帝命杜重威、李守贞出征辽，至瀛州，牟翰空城而去，晋军大败，重威降辽，于是辽兵攻入汴州，执出帝北去，晋亡。晋传二世，历二主，凡十一年。

辽主德光既入汴州，遂纵酒取乐，又遣“打草谷军”，四出剽掠；又括借京城及诸州人民丝帛；于是内外怨愤，人思逐辽。辽主见势不佳，就弃众北归。时晋河东节度使刘知远（沙陀人）固守晋阳，等到辽入汴州，知远才称帝；及辽主北归，知远乃乘间下洛阳，入汴州，改国号为汉（史称后汉），是为高祖（947）。高祖没，子承祐立，是为隐帝（948—950）。这时杨邠总机政，史弘肇典宿卫，王章掌财赋，郭威^〔214〕掌征伐，国赖以粗安。后隐帝信任群小，杀邠、弘肇、章诸人，朝政始乱。隐帝又遣使杀郭威，威将兵至汴州自诉，帝遣兵拒威，官军或降于威，或不战而退，帝遂为乱兵所害。威因迎立河东节度使知远弟崇之子赟为嗣，会辽兵南侵，威将兵拒辽，行至澶州（今河北濮阳县），将士大躁，裂黄旗加威身，群呼万岁，拥之南行。威遂入汴州，即帝位，改国号为周（史称后周），是为太祖（951—953），汉亡。汉传二世，历二主，凡四年。

周太祖即位后，即遣人杀刘赟，时赟父崇在太原，闻耗，遂称帝，是为北汉；遣使称侄于辽，辽册之为帝。太祖没，养子柴荣^〔215〕继立，是为世宗（954—959）。北汉乘丧，借辽兵伐周，为世宗所败。时北汉、南唐、后蜀，都想凭借辽的兵力，以震动中原；所以世宗要想伐辽，就不得不用兵于南唐、后蜀。周显德三年（956），世宗伐蜀，连取阶（今甘肃武都县）、成（甘肃今县）、秦（今甘肃天水县）三州；明年，自将伐唐，尽取江北之地；又明年，沿舟师入江，唐割江北地以和。六年，世宗亲征辽，取瀛、莫、易（河北今县）三州，瓦桥关（在今河北雄县）以南之地，尽为周所恢复，于是周以瓦桥关为雄州，益津关（在今河北文安县）为霸州。世宗打算直趋幽州，以病卒而罢，子宗训立，是为恭帝。这时讹言北汉和辽兵入寇，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率军拒战，行至陈桥驿（在今河南开封县北），夜深将士以黄袍加匡胤身，群呼万岁，拥之还汴州。匡胤因即位，奉恭帝为郑王，周亡。周传世三，历主三，凡九年。

自唐末至宋初，其间据地称强的，还有吴、南唐、前蜀、后蜀、南汉、北汉、楚、吴越、闽、南平十国，又有岐、燕二国，不在十国之内，今分述其兴亡于下，惟燕事附述于后梁，岐事散见于前蜀。

一曰吴的兴亡。吴杨行密，唐昭宗时，拜为淮南节度使，败秦宗权党孙儒，建府扬州，全有淮南。其后又并有濠（今安徽凤阳县）、泗^〔216〕、苏、杭四州，屡败全忠军，于是尽有江南地。昭宗因以行密为行营部都统，赐爵吴王。行密没，子渥代为淮南节度使，唐封为弘农郡王。全忠篡唐之时，渥为其下张颢所害，行密第三子隆演继立，与徐温谋，诛张颢，隆演改称吴王。后梁末帝时，隆演没，弟溥立，徙都金陵。后唐明宗时，称帝，国号吴。这时徐温养子知诰专政，位至齐王。后晋高祖时，知诰遂篡吴。

二曰南唐的兴亡。南唐李昇，原系行密的养子，因不为杨氏诸子所容，才赐给徐温，冒姓徐氏，名知诰。及篡吴，又复姓李氏，更名昇。昇自谓唐宪宗之后，改国号为唐（史称南唐），仍都金陵。后晋出帝时，昇没，子璟立。璟灭闽灭楚，势最盛，辖地也最广。及后周世宗来伐，才屡为后周所败，并尽失江北地，去帝号，称国主，迁都洪州，留其子煜于金陵。宋初，璟没，煜立，为宋所擒，南唐亡。

三曰前蜀的兴亡。前蜀王建，本系田令孜的养子，唐僖宗时，拜为利州（今四川广元县）刺史，旋陷成都，自称西川留后，昭宗时，李茂贞谋劫迁车驾，建起兵勤王，因取山南西道诸州镇，于是茂贞之地，半入于蜀。这时茂贞称岐王，势仍盛。不久，建也自称蜀王。全忠篡唐，建才称帝，国号蜀（史称前蜀），都成都。后梁末帝时，建没，子衍立，至后唐庄宗时，为郭崇韬所灭。

四曰后蜀的兴亡。后蜀孟知祥，初事克用、存勖，为太原尹，崇韬平蜀，荐为西川节度使，后唐另以董璋为东川节度使。明宗时，知祥、璋同反，后唐发兵进讨，不克。后来璋又袭取西川，为知祥所败死，知祥就领有全蜀。闵帝时，知祥称帝，国号蜀（史称后蜀），仍都成都。知祥没，子昶立，当后晋为辽所灭时，昶乘间取秦、凤、成、阶四州。后周世宗时，昶遣使至北汉、南唐约同出兵伐后周。二国兵未出，后周师已取秦、成、阶诸州。至宋太祖时，昶降宋，后蜀亡。

五曰南汉的兴亡，南汉刘隐，唐哀帝时，为广州节度使。全忠篡唐，封南平王，旋进爵南海王。隐没，弟龚立，遂称帝号，国名大越，又更号为汉（史称南汉），都广州。后晋高祖时，龚没，子玢立，旋其弟晟杀玢而代立。至后周世宗时，晟没，子 pagenumber_ebook=847,pagenumber_book=816 立。宋太宗即位，先使李煜谕称臣，而不从，乃遣潘美进讨，降，南汉亡。

六曰楚的兴亡。楚马殷本是秦宗权的部下，从孙儒剽掠江、淮以南，儒死，殷和刘建锋共有其众，推建锋为帅。唐昭宗时，建锋取潭州（今湖南长沙县），自称武安留后，旋建锋为部下所杀，众推张佶，佶转推殷为主，昭宗因以殷为武安留后，全定湖南地。全忠篡唐，封楚王，改潭州为长沙府，以为楚都。后唐明宗时殷没，子希声立，希声没，弟希范立，拓地日广。后汉高祖时，希范没，弟希广立。这时希广弟希萼为朗州（今湖南常德县）节度使，通款南唐，旋攻破潭州，杀希广，自立为楚王，尽以军政委其弟希崇。希崇作乱，缚希萼，自立为武安留后，遣彭师暠等幽希萼于衡山，师暠奉希萼为衡山王。于是楚势日衰；东境时为南唐所侵，而岭南一带又尽没于南汉，后卒为南唐所并，南唐封希萼为楚王，居洪州；希崇领舒州节度使，居扬州，楚亡。

七曰南平的兴亡。南平高季兴，本全忠将，为荆南留后，居荆州（今湖北江陵县）。后唐时，封南平王，旋与后唐通好，又称臣于吴。后唐明宗时，季兴没，子从诲立，乃进赎罪银三千两于后唐，得复南平王封，后汉隐帝时，从诲没，子保融立，悉以政事委弟保勖，宋兴，保融没，保勖立，入贡于宋。保勖没，子继冲立，降宋。

八曰吴越的兴亡。吴越钱镠，事杭州刺史董昌。昌遣镠取越州，昌遂移镇越州，而以镠知杭州事，其后下常州、润州、苏州：镠以功进至镇海节度使，治杭州。未几昌作乱称帝，为镠所平，镠就领有渐东西地。昭宗时。封为越王，旋又进封吴王，全忠代唐，改封吴越王。后唐代梁，镠遂以镇海节度使授其子元瓘，自称吴越国王，以杭州为都。后唐明宗时，镠没，元瓘立。元瓘没，子佐立，败南唐兵。后汉髙祖时，佐没，弟倧立，为其将胡进思所废，弟俶立。宋兴，俶臣于宋，吴越亡。

九曰闽的兴亡。闽王潮，于唐僖宗时，与其弟审知随屠者王绪作乱于光州（今河南潢川县）。后王绪附秦宗权，渡江转掠入闽，部众杀绪，推潮为主，攻陷泉州，唐以潮为泉州刺史。昭宗时，自称留后，诏以为威武节度使。潮没，审知立，治福州，颇有善政。全忠代唐，封闽王。后唐庄宗时，审知没，子延翰立，自号闽国王。不久，延翰为其弟延钧所杀，延钧称帝。后晋高祖时，延钧为其臣李傲所杀，其子昶继立，昶又为其臣朱文进所杀，立审知少子曦。曦素与其弟延政不合，时延政为建州（今福建建瓯县）节度使，屡与曦构兵，互有胜负。旋延政称帝，国号殷，曦也自称大闽皇。后晋出帝时，文进又杀曦，部众推文进为主，称藩于后晋，封闽国王。未几，闽人杀文进，延政也改殷号闽，而其将李仁达又作乱。后南唐来伐，仁达败，降吴越，建州又为南唐所陷，延政降，闽亡。

十曰北汉的兴亡。北汉刘崇（即刘旻），为后汉高祖同母弟，仕高祖为河东节度使，镇太原，及郭威害其子赟，才称帝晋阳。国号汉（史称北汉）。崇没，子承钧立，困于辽。后周世宗时，承钧没，养子继恩立，为侯霸荣所害，继元代立^〔217〕。宋兴，继元降，北汉亡。

五代之混乱：杨东莼文集（上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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