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莼文集·专著卷：隋唐之武功

突厥属回族，系匈奴别种，其始祖姓阿史那氏。北魏太武帝时，阿史那以五百家奔柔然^〔143〕，居金山（即今阿尔泰山）南，为柔然铁工。西魏大统十一年（545），其酋土门始通中国。十八年，土门灭柔然，自号伊利可汗。土门死，再传至木杆可汗，西破哒，东走契丹，北并契骨^〔144〕，其地东自大漠南北，西至亚洲边徼而与罗马为邻。木杆死，弟佗钵可汗立，时北周、北齐分争，都畏突厥强大，争相结纳，以为外援。隋初，佗钵死，分裂为四：佗钵之侄沙钵略可汗，居都斤山（今外蒙古杭爱山附近小山）；佗钵子菴罗可汗，居独洛水（今外蒙古土拉河）；木杆子阿波可汗，居金山；沙钵略从叔达头可汗，居千泉（今俄领中亚细亚特穆尔图泊近旁之地）。会文帝用离间之计，以乱突厥，诸可汗果自相猜贰：阿波为沙钵略所破，西奔达头，自是突厥分为东西。东突厥沙钵略死，弟莫何可汗立，西击西突厥，生擒阿波。莫何没，沙钵略子都蓝可汗立。时莫何子突利可汗，求婚于隋，隋妻以宗女安义公主；都蓝求婚不得，遂联合达头击败突利。突利降隋，隋号突利为启民可汗。时安义已死，又复妻以宗女义成公主。不久，都蓝为其部下所杀，达头自立为步迦可汗，其国内乱，文帝使启民分道招慰，突厥部众多降隋，步迦屡攻隋不胜，又不能制其下，于是铁勒等十余部都降启民，步迦西奔吐谷浑。启民遂尽有步迦之众，终其身，事隋甚谨。启民死，子始毕可立汗，复以义成公主为可贺敦^〔145〕。至炀帝末年，始毕始叛隋不朝。西突厥自阿波为处罗侯所擒后，别立泥利可汗。泥利卒，子泥撅处罗可立汗，始入朝降隋，隋妻以宗女信义公主。隋亡，处罗为突厥人所杀。隋、唐之际，东突厥势最盛，东自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都臣服始毕可汗，始毕没，再传至其弟颉利可汗，而以始毕子什钵苾为突利可汗。时太宗在位，与突利约为兄弟，贞观三年，又命李靖大败颉利兵。明年，生擒颉利，其部众或北附薛延陀，或西奔西域，余众归降唐室。后突利弟结社率作乱，旋即伏诛，太宗因命颉利族人阿史那思摩率其部众，北还旧部。后思摩从征辽东死。又突厥别部，有车鼻，也属阿史那族人，居于金山北，颉利可汗败后，被推为大可汗，贞观二十三年，为高宗所败，高宗永徽元年，偘获车鼻，送至京师，于是东突厥平，分置单于、瀚海二都护府。高宗调露元年（679），其酋泥孰匐又叛，为裴行俭所败，泥孰匐为部下所杀。高宗永淳元年（682），颉利疏族骨咄禄作乱，为薛仁贵所败，武氏天授元年（690），骨咄禄死，弟默啜立，屡为边患，而武氏不能平。玄宗开元四年，默啜被杀，兄墨棘连立，乞和于唐，玄宗许其互市。不久，默棘连为其部下所杀，国内大乱，势日弱，天宝三年，为回纥所灭。西突厥自隋末处罗入隋以后，其部众另立达头孙为射匮可汗。射匮没，弟统叶护可汗立。高祖时，统叶护为其伯父所杀而自立，是为莫贺咄候屈利俟毗可汗，部众不附，共推泥孰莫贺设为可汗，泥孰不受，改立统叶护之子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未几，肆叶护又败俟毗，统一诸部。肆叶护没，共推泥孰为咄陆可汗，泥孰没，弟沙钵罗咥利失立可汗。贞观十二年（638），西突厥分为东西，以伊列水（即伊犁河）为界，水以东属咥利失；以西属乙毗咄陆可汗。后乙毗咄陆战败咥利失，统一西突厥。十五年，太宗立俟毗子为乙毗射匮可汗，击乙毗咄陆，乙毗咄陆亡吐火罗，其属阿史那贺鲁招集亡散，又击破乙毗射匮，自称沙钵罗可汗。永徽四年（653），乙毗咄陆死，其部众为沙钵罗所并。高宗显庆二年（657），苏定方大败沙钵罗，沙钵罗为定方所擒，于其地置昆陵、濛池二都护府（昆陵居碎叶川西，濛池居碎叶川东，碎叶川即今俄领中亚细亚吹河）。唐之兵力，至是西尽波斯。

高丽属貉族，前汉元帝建昭二年（B.C.37），朱蒙弃扶余东南走，才建立高句丽国，以高为氏，定都平壤。传至山上王，迁都九都（故城在今辽宁辑安县）。山上王卒，子东川王立，为魏毋丘俭所败。至故国原王，为燕慕容皝所败，迁都平壤。至长寿王，与北魏和亲，北魏始省称之为高丽。五传至平原王，正当隋文帝代周之时，高丽遣使朝贡于隋。子婴阳王（即高元）嗣立，进寇辽西，文帝遣师征讨，婴阳王恐惧，上书自称“辽东粪土臣”，隋始罢兵。炀帝即位，于大业八年亲征高丽，大败而归。九年，十年，又两次出征，都无结果而还。唐兴，时婴阳王已死，异母弟建武立，是为荣留王，遣使入朝。太宗贞观十六年，高丽西部大人泉盖苏文专国政，杀建武，立其侄藏为王，是为宝藏王。时高丽正与新罗构兵，新罗请唐救营。十九年，太宗亲征高丽；明年，拔盖牟城（今辽宁盖平县）和卑沙城（今辽宁海城县南）又进拔辽东城。旋又下白崖城（今辽阳县东北），进攻安市城（今盖平县东北），攻两月不下，而太宗旋没。高宗时，高丽又结百济侵新罗，新罗求救于唐，于是唐先平百济，然后进图高丽。时盖苏文已死，其子男生代执国政，与其弟男建、男产不睦，不久，男生为二弟所逐，降唐。高宗总章元年（668），李连下高丽诸城，进围平壤，宝藏王降，唐置安东都护府于平壤以统其地，后又徙都护府于辽东城。于是自隋以来所不能征服的高丽，至是全定。

百济始祖温祚王，系朱蒙的次子，居汉山（今朝鲜京畿道广州），灭马韩诸部，于前汉成帝鸿嘉三年（B.C.18）建国，以扶余为氏。传至近肖古王始朝贡于晋，迁都北汉山（今汉城）。至文周王时，为高丽所败，迁都熊津（今朝鲜忠清南道公州）。九传至义慈王，正唐高宗时，义慈王与高丽结合，绝新罗朝贡于唐之路，新罗因求救于唐高宗。显庆五年（660），苏定方进讨百济，生擒义慈王，于其地置熊津、马韩、东明、金涟、德安五都督府。明年，百济故将迎义慈王之弟丰璋于日本，立以为王，并乞援日本，以图复国。又明年，刘仁轨、孙仁师等，大破百济余众，又败日本兵于白江口（即锦江口），百济全定。

新罗出自辰韩，始祖为朴赫居世，建国于前汉宣帝五凤元年（B.C.57），都金城（今朝鲜庆尚北道庆州）。至昔脱解王（57—79）改国号为鸡林，至金智证王（500—513）^〔146〕，又称新罗王。唐灭高丽、百济以后，新罗文武王（即金法敏）又勾结高丽叛众，据有百济故地。高宗上元二年（675），刘仁轨进讨，新罗大败，谢罪乞降，唐复以法敏为新罗王。唐对朝鲜半岛用兵，至是结束。

薛延陀和回纥均属突厥族，散居碛北，其部落有十五^〔147〕，北魏时，总称为高车，或称为敕勒，又讹为铁勒。突厥盛时，诸部都臣服突厥。自突厥颉利势衰以后，北荒多叛，共推薛延陀部长夷男为可汗，太宗又册封为真珠毗伽可汗。建牙于大漠郁都军山（外蒙古喀尔喀地），其势日盛，并数击东突厥。贞观十五年，夷男攻唐所立阿史那思摩，唐因命李世等分道往讨，薛延陀战败。夷男死，子拔灼立，部众不附，为回纥所攻，拔灼被杀。其余众西走，立夷男兄子咄摩支，太宗命世等进讨，咄摩支降，遂灭其国，时贞观二十一年。明年，回纥诸部来朝请吏，诏置燕然都护府（在今归绥西），北荒全定。

回纥一作回鹘，在薛延陀北境，初附东突厥。其部人有时健俟斤者，材勇有谋，众始推为酋长。子菩萨继立，附于薛延陀，仍朝贡于唐。菩萨没，其酋帅吐迷度大破拔灼，并薛延陀故地，自称可汗。吐迷度没，唐遂以其子婆闰为瀚海都督。高宗时，婆闰死，其侄比粟毒主领回纥，率众犯边，为唐将郑仁泰、薛仁贵所平，玄宗天宝初，其酋骨力裴罗立，时唐正有事于东突厥，会裴罗定其地，唐因封为怀仁可汗，据东突厥故地，建牙于乌德山、昆河（外蒙古鄂尔坤河）之间。怀仁死，子葛勒立；时安禄山反，葛勒以兵助肃宗，收复两京，唐因以帝女宁国公主下嫁葛勒。葛勒死，次子牟羽立，唐以仆固怀恩女妻之^〔148〕。后牟羽助唐平定史朝义之乱，回纥益骄，所过杀掠，而代宗不能问，并以崇阳公主下嫁。代宗广德二年（764），怀恩反；明年，怀恩引回纥、吐蕃入寇，幸怀恩道死，郭子仪出镇泾阳（陕西今县），严为守备，回纥恐惧，才与子仪共约合击吐蕃而退。德宗时，其宰相顿莫贺达干杀牟羽而自立，是为合骨咄禄毗伽可汗，遣使入朝，唐妻以咸安公主。自是回纥多内乱，渐衰弱，自顿莫贺传十世至阖特勒可汗，为黠戛斯所败，可汗死，诸部皆溃（840）。

吐蕃在吐谷浑西，当今西藏地，属藏族，自来不通中国。贞观八年，其^〔149〕赞普弃宗弄始遣使朝贡，并求尚公主，唐不许。弄疑吐谷浑从中离间，发兵击败吐谷浑，破党项诸羌，并进攻松州（今四川松潘县），太宗命侯君集进讨，败吐蕃于松州城下，弄恐惧，遣使谢罪，因请婚，唐遂以宗女文成公主下嫁。高宗时，以弄为西海郡王。弄死，国事决于大论禄东赞^〔150〕。禄东赞死，子钦陵专国政，战败吐谷浑。高宗咸亨元年（670），命薛仁贵往讨，为吐蕃所败。自是吐蕃连岁犯边，党项诸羌又尽为吐蕃所并。后弄曾孙器弩悉弄立，武氏长寿元年（692），王孝杰始大破吐蕃兵，克复西域龟兹、于阗、疏勒、碎叶（即焉耆）四镇，并于龟兹置安西都护府，以备吐蕃。器弩悉弄死，子弃隶蹜赞立，请婚于唐，中宗以宗女金城公主下嫁，自是连岁贡献。睿宗时，吐蕃请河西九曲（今甘肃临夏县边外一带）地，以为公主汤沐之地，唐许其请。代宗时，仆固怀恩反，引吐蕃入长安，赖郭子仪与回纥合盟攻吐蕃，吐蕃始退。弃隶蹜赞死，弟达磨立，政治始乱。武宗时，达磨死，无子，以妃氏兄子为嗣，于是国内大乱，宣宗乘之，收复河、湟诸地，自此吐蕃益衰，其事不复见于史乘。

党项属羌种，在今四川西北边外，自周、隋以来，或叛，或朝，屡为边患。唐太宗时，其酋细封步赖内附，但其大酋拓拔赤辞仍臣属吐谷浑，唐屡遣使谕诱，赤辞才率众内属，唐拜为西戎州都督，赐姓李氏。后吐蕃强盛，党项故地尽为吐蕃所据，党项诸部徙居庆州（今甘肃庆阳县），其留于故地的，均役属于吐蕃，吐蕃称为弭药。

吐谷浑属东胡族，有今青海地。其始祖为鲜卑慕容廆之兄，名吐谷浑，与廆不和，率众止于洮水之西，后遂以吐谷浑为国名；北魏、北周之际，始称可汗。其主吕夸，在北周屡为边患。隋文帝时，为元楷所败。吕夸卒，子伏立，奉表称藩，隋以宗女光化公主妻伏。旋国内乱作，国人杀伏，立其弟伏允。炀帝时，伏允遣其子顺来朝，遂留中国。后炀帝又命宇文述等大破其众，伏允遁逃，隋遂领有其地。隋末，伏允又复其故地，时为边患。唐高祖时，遣使与伏允连和，使击李轨，并送顺还其国。太宗时，吐谷浑又寇边，为李靖、侯君集所平，其部众杀伏允，立顺为可汗，诏以为西平郡王，顺又为其部众所杀，其子诺曷钵继为可汗，诏以为河源郡王。贞观十三年，诺曷钵入朝，唐以宗女弘化公主下嫁。又二年，其丞相宣王专权，唐出师进讨，吐谷浑全定。

奚为东胡别种，北魏时，自号库真奚；至隋，改称奚，在契丹西南，当今辽宁西部地。唐高祖时，遣使朝贡。贞观三年，又来朝贡；二十二年，其酋可度者内属，唐因置饶乐（今热河赤峰县）都督府，以可度者为都督，赐姓李氏。高宗时，可度者死。唐发兵进讨，奚降。

契丹属东胡族，北魏时，自号契丹，国于潢水（西喇木伦河）南，酋长姓大贺氏。唐高祖时，遣使入贡。太宗时，其酋摩会降唐。贞观二十二年，窟哥等部又内属，唐置松汉（今热河围场县一带）都督府，以窟哥为都督，赐姓李氏。高宗时，阿卜固继为都督，始叛唐，唐发兵进讨，执阿卜固。武氏时，窟哥孙李尽忠反，陷营州，后尽忠死，契丹人孙万荣代领其众，势颇强；旋为突厥所乘，契丹军溃，万荣被杀；其余党又为武氏所平，自是契丹遂附于突厥。

天竺即汉身毒，今印度。当时其国有五天竺，以东南西北中为识，而中天竺居四天竺之会。隋炀帝时，遣裴矩应接西蕃，诸国多入朝，只有天竺不通。唐高祖时，中天竺王尸罗逸多势最强大，四天竺均臣服。时唐玄奘至天竺，尸罗逸多因知有唐，遂遣使朝贡。贞观二十一年，王玄策至天竺，其四天竺都遣使朝贡。旋尸罗逸多死，其臣阿罗那顺自立，攻玄策，玄策败，逃至吐蕃，发精锐一千二百人并泥婆罗国七十余骑以从，进至中天竺，阿罗那顺被擒，五天竺均来朝。

南诏属濮族，其先渠帅有六，称为六诏：蒙嶲诏，在今四川西昌县；越析诏，在今云南丽江县；浪穹诏，在今云南洱源县；邆赕诏，在今云南邓川县；施浪诏，在洱源县东；蒙舍诏又称南诏，在今云南蒙化县。六诏均以蒙为氏，唐初，南诏酋长细奴达，遣使朝贡。玄宗时，其曾孙皮逻阁继立，唐诏封为云南王，赐名曰归义。时五诏均为归义所并，并徙居太和城（今云南大理县）。归义卒，诏立其子阁罗凤为云南王。时鲜于仲通为剑南节度使，以非礼待阁罗凤，南诏遂反，击败仲通，自是阁罗凤臣事吐蕃，屡为边患。杨国忠当国，进讨南诏，大败。安禄山反，南诏又入寇，唐不能御。代宗时，阁罗风卒，孙异牟寻立，以吐蕃苛敛为苦，降唐，并大败吐蕃，文宗时，异牟寻曾孙丰祐在位，乘唐边备废弛，攻入成都，劫略而去。宣宗时，丰祐卒，子酋龙立，自称皇帝，国号大理，陷播州（今贵州遵义县）。懿宗时，陷安南都护府，又陷邕州（今广西邕宁县）。唐以高骈为都护，败南诏，安南始定。僖宗时，又攻西川，复为高骈所平。旋酋龙卒，子法立，国势日衰，遂与唐和；后中国乱，不复通^〔151〕。

以上所述诸民族，系隋、唐两代经营域外耗力最多之处，此外还有许多民族，或未用征伐而即朝贡，或略事征讨而即内属，今分述如下：北方有流鬼（在今贝加尔湖北）和黠戛斯（在今唐努乌梁海之地），均朝贡于唐。西方有高昌（今新疆吐鲁番县），太宗时，为侯君集所平，于其地置安西都护府。又有龟兹（今新疆库车县），唐高祖时来朝，太宗时，臣于西突厥，遂绝，贞观二十年讨降之。又有焉耆（新疆今县），疏勒（新疆今县），于阗（新疆今县）和罽宾（今印度克什米尔），均于太宗时遣使来贡方物。又有康国（今俄属中亚细亚中部），于高祖时，遣使来贡名马，自是朝贡岁至。又有波斯，高宗时，为突厥所迫，朝于唐，唐置波斯都护府，自是朝贡不绝。又有大食（在今阿剌伯半岛），玄宗时，遣使来朝。又有拂菻（即东罗马帝国），太宗时，遣使来贡方物。又有泥婆罗（即尼泊尔国），高宗时，遣使来贡方物。又有石国（在今俄属中亚细亚北部），高祖时，数献方物；玄宗时，封其君长为石国王。东方有日本，其与隋、唐两代的关系，详见第二十二章和第二十六章。又有琉球（今台湾），炀帝时，为陈稜所破，杀其王，虏其民万余口而还。东北方有靺鞨（在今黑龙江境及吉林以东地），高祖时，遣使来朝，自是不绝。又有霫（在今辽宁西部），太宗时，遣使来贡方物。又有室韦（在今黑龙江西部地），高祖、太宗两朝，均遣使朝贡。西南方有林邑（今安南广和地），隋文帝时，遣使来贡方物；炀帝又命刘方定林邑，自是朝贡不绝；唐高祖、太宗两朝，时来朝贡。又有骠国（即今缅甸），唐德宗时，来朝献方物。又有真腊（今柬埔寨地），自唐高祖至玄宗时，均屡遣使来贡方物。又有东谢蛮（在贵州西部），唐德宗时，其酋谢元琛入朝，以其地为应州。又有南平獠（在四川东南部），遣使内附，唐以其地隶于渝州（今四川巴县）。又有牂牁蛮（在贵州南），高祖时，遣使来贡方物，自是不绝。又有婆利（即今峇厘），陁洹（在林邑西南大海中），诃陵（在婆利之西），堕和罗（在真腊之西），堕婆登（在林邑南大海中），均于太宗时，遣使来贡方物。

观上所述，可知隋、唐武功远在秦、汉之上，而唐更逾于隋。唐在极盛时代，其威力所届，东跨辽海，北逾大碛，西被达昌水（即底格里斯河），南包天竺。四方异族，竟尊太宗为天可汗。唐代辖地既广，于是除国内置十道外，又于被征服的各部落境内，分置州府，大凡八百五十六，叫做羁縻。州府长官大抵选各部落首长充任，而受辖于都护府。当时都护府分并置罢，往往不常，现将其最重要的六都护府表列如次：

睿宗时，始置节度使，玄宗细之，于是延边有十节度使之设，今表列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