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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新运动的思想家:谭嗣同与梁启超

【摘要】:维新运动的首脑,固属是康有为,但促成这运动者,却要推浏阳谭嗣同与新会梁启超两个思想家。嗣同的思想来源既已讲明,以下便分述嗣同思想的内容:嗣同与佛学第一,嗣同思想得力于佛教的唯识宗和华严宗,所以他主三界惟心,万法惟识,而力破一切的对待。启超思想的来源梁启超是康有为的弟子,他早年的思想,很受有为的影响;虽然他也治过戴、段、王之学。

维新运动的首脑,固属是康有为,但促成这运动者,却要推浏阳谭嗣同与新会梁启超两个思想家。他两个人的学术思想,在前清末叶,都有很大的影响,故略述之如下。至于有为弟子南海陈千秋,虽其思想颇多独到之处,然因千秋早死,其思想无甚影响,所以略而不述。

嗣同思想的来源

嗣同所处的时代,正和康有为一样。他思想的来源,也和康有为有些相同。第一,他得力于今文学,所以他说“汪、魏、龚、王始是才”。这于他以后绌荀申孟、提倡民权反对专制很有关系。第二,他得力于王夫之之学,所以他说:“五百年来学者,真通天人之故者,船山一人而已。”又得力于黄宗羲,所以他力赞宗羲的《明夷待访录》[13]。这于他以后提倡民主很有关系。第三,他得力于佛教的唯识宗和华严宗,他《仁学》之作,即受佛学影响很深。此外于格致算学之书,他亦有深造。他《仁学》一书,就是推以上这些思想,冶为一炉,故其界说二十五说:“凡为《仁学》者,于佛书当通华言及心宗相宗之书,于西籍当通《新约》及算学、格致、社会学之书,于中国当通《易》《春秋公羊传》《论语》《礼记》《孟子》《庄子》《墨子》《史记》及陶渊明、周茂叔、张横渠、陆子静、王阳明、王船山、黄梨洲之书。”这在一方面看来,便知道他的思想的驳杂,没有一贯的体系;但从别一方面看来,却又指导他思想的驳杂,正是他那一时代的反映,因为中国和列强的战争屡次失败以后,精进的学者都明白只是“抱残守阙”还是无补于时艰,而必得在学术上另找出路;这原是一般人的见解,不过没有嗣同那样敏锐罢了。

嗣同的思想来源既已讲明,以下便分述嗣同思想的内容:

嗣同与佛学

第一,嗣同思想得力于佛教的唯识宗和华严宗,所以他主三界惟心,万法惟识,而力破一切的对待。他说:“一多相容也,三世一时也,此下士所大笑不信也,乌知为天地万物、自然而固然之真理乎?真理之不知,乃……执妄为真……自愚自惑,遂为对待所瞒耳。对待生于彼此,彼此生于有我。我为一,对我者为人,则生二。人我之交,则生三。参之伍之,错之综之。……由是大小多寡长短久暂一切对待之名,一切对待之分别,淆然哄然。其瞒也,其自瞒也,不可以解矣。……虚空有无量之星日,星日有无量之虚空,可谓大矣;非彼大也,以我小也。人有不能见之微生物,有微生物不能见之微生物,可谓小矣;非彼小也,以我大也。何以有大?比例于我小而得之。何以有小?比例于我大而得之。然则但有我见,世间果无大小矣。多寡长短久暂,亦复如是。”又说:“暂者绵之永,短者引之长,涣者统之萃,绝者续之亘,有数者浑之而无,有迹者沟之而无迹,有间者强之而无间,有等级者通之而无等级。……可摄川于涓滴,涓滴所以汇而为川;可缩昼夜于瞬息,瞬息所以衍而为昼夜。”他抓住了这对待的融合,所以他对于生死、动静、善恶、奢俭、新旧、男女以及天理与人欲这些对待的问题,都能使之“各得其所”地消解起来。在《仁学》中,他处处用这方法以消解对待的问题;这里限于篇幅,恕不详细介绍,只好让读者自己去参看他的原著。不过我们在这里要特别提示的,就是以上所讲,乃是他治学的根本方法;他运用这方法异常灵活,所以数学上的正负,物理学上的运动与静止,生物学上的生灭,在他看来,都无不是极容易解决的问题。惟其如此,所以他才说“冲决网罗”,所以他才说“然既能冲决,亦自无网罗;真无网罗,乃可言冲决。故冲决网罗者,即是未尝冲决网罗;循环无端,道通为一”。

嗣同与今文学

第二,嗣同思想得力于今文学,所以他也言“改制”言“三世”。他说:“古而可好,又何必为今之人哉?……夫孔子删《书》则断自唐虞,存《诗》则止乎三百,然犹早岁从周之制作也。晚而道不行,掩涕于获麟,默知非变法不可,于是发愤作《春秋》,悉废古学,而改今制,复何尝有好古之云云也。”又说:“孔虽当据乱之世,而黜古学,改今制,托词寄义于升平太平,未尝不三致意焉。”又说:“方孔之初立教也,黜古学,改今制,废君统,倡民主,变不平等为平等,亦汲汲然勤矣。岂谓为荀学者,乃尽亡其精意,而泥其粗迹,反授君主以莫大无限之权,使得挟持一孔教以制天下。”惟其如此,所以他主张变法,所以他绌荀申孟,所以他痛诋李斯叔孙通、刘歆、韩愈、孙复一班人,而反对君权提倡民权。至于他的理想社会,也和有为一样,同是归于世界大同主义,所以他说:“《春秋》大一统之义,不当有国也。”又说:“不可自言为某国人,当平视万国,皆其国,皆其民。”

嗣同与宗羲、夫之

第三,嗣同思想得力于黄宗羲与王夫之,所以他又主张民主主义——这一点,和他治今文学有关联——与排满。他说:“生民之初,本无所谓君臣,则皆民也。民不能相治,亦不暇治,于是共举一民以为君。夫曰共举之,则非君择民,而民择君也。……夫曰共举之,则因有民而后有君,君末也,民本也。……夫曰共举之,则且必可共废之。”——这便是他所倡道的民主主义。他说:“天下为君主囊橐中之私产,不始今日,固数千年以来矣。然而有知辽、金、元、清之罪,浮于前此之君主者乎?……一旦逞其凶残淫杀之威,以攫取中原之子女玉帛……乃犹以为未餍,峻死灰复然之防,为盗憎主人之计,锢其耳目,桎其手足,压制其心思,绝其利源,窘其生计,塞蔽其智术……方命之曰:此食毛践土之分然也。夫果谁食谁之毛,谁践谁之土,久假不归,乌知非有,人纵不言,己宁不愧于心乎?吾愿华人,勿复梦梦谬引以为同类也。”——这便是他的排满主张。

由上所讲看来,嗣同的学术思想,诚然驳杂;但驳杂之中,并非全无脉络可寻。他言今文学,同时又推尊黄宗羲与王夫之,其原因就在乎同是伸民权抑君权。他治佛学,同时又治西洋科学,其原因就在于能以佛理证科学。他崇孔教,同时又谈佛教与耶教,其原因就在于同是变教同主平等[14]。不认清他这个脉络,自然就只看见嗣同学术思想的矛盾,这样一来,岂不冤屈了嗣同么?

启超思想的来源

梁启超是康有为的弟子,他早年的思想,很受有为的影响;虽然他也治过戴、段、王之学。后来与夏曾佑、谭嗣同友善,又受了他们一些影响;而曾佑也是个治今文学而排荀最力的。当时正是“学问饥荒”之时,启超深感中国固有学问不足以拯救时艰,所以他对于西学异常留心。这一点于他以后努力介绍西洋学术思想很有关系。他又好华严宗,与嗣同同受当时佛学大家杨文会的影响很深。民国以后,启超尝讲学南京,又从欧阳竟无学大乘唯识宗的教理。他晚年对于佛学有浓厚的趣味,与这一点有关。——以上便是他学术思想的来源。

第一时期

启超的学术思想,可以分做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从他师事有为起至戊戌政变止。他在这个时期中,并没有他独自的思想,却完全以有为的思想为他的思想;有为倡保教尊孔,他也倡保教尊孔;有为斥伪经治今文学,他也斥伪经治今文学;有为言改制言“张三世”“通三统”,他也言改制言“张三世”“通三统”;有为绌荀申孟,他也绌荀申孟;有为主变法,他也主变法。总之在这个时期,他不过是有为底化身与走卒,在学术思想界中并无独立的地位。所以关于他这个时期,我们没有什么话讲。但在这个时期,他在上海创办《时务报》,却已出了名,而一般人便以康、梁并称。

第二时期

第二个时期,是从戊戌政变以后至民国六年为止(1898至1917年)。在这时期中的前十四年(1898至1911年),他的思想言论几乎笼罩了全国的读书人,这时他才在学术思想界取得独立的地位。原来戊戌以后,有为的思想完全没有变化,启超亡命日本,读了些日译本的西洋社会政治的书籍,思想上便渐次地起了转变,而和有为立异;他在这时已绝口不谈伪经,也不甚谈“改制”,却谈孟德斯鸠、卢梭、伯伦知理;已经不谈保教尊孔,却“论保教非所以尊孔”。启超这时在日本前后办了三个报,从1898年10月至1901年叫做《清议报》,1902年以后叫做《新民丛报》,1901年以后叫做《国风报》。他这三种报的思想,前后虽有矛盾,但其一贯精神,却在于打破现状,所以他自己也说:“启超之在思想界,其破坏力不小。”第一,他反对当时拿近世新学新理以缘附孔子之教,其言曰:“今之言保教者,取近世新学新理而缘附之,曰:某某孔子所已知也,某某孔子所曾言也。……然则非以此新学新理厘然有当于吾心而从之也,不过以其暗合于我孔子,而从之耳。是所爱者仍在孔子,非在真理也;万一遍索诸四书六经而终无可比附者,则将明知为真理而亦不敢从矣;万一吾所比附者,有人剔之曰:孔子不如是,斯亦不敢不弃之矣;若是乎真理之终不能饷遗我国民也。故吾所恶乎舞文贱儒,动以西学缘附中学者,以其名为开新,实则保守,煽思想界之奴性而滋益之也。”(1902年《新民丛报》)又曰:“摭古书片词单语以傅会今义,最易发生两种流弊:一、倘所印证之义,其表里适相吻合,善已;若稍有牵合附会,则最易导国民以不正确之观念,而缘郢书燕说以滋弊。例如畴昔谈立宪谈共和者,偶见经典中某字某句与立宪共和等字略相近,辄摭拾以沾沾自喜,谓此制为我所固有;其实今世共和立宪制度之为物,即泰西亦不过起于近百年,求诸彼古代之希拉罗马且不可得,遑论我国。而比附之言,传播既广;则能使多数人之眼光之思想,见局见缚于所比附之文旬;以为所谓立宪共和者不过如是,而不复追求其真义之所在。……此等结习,最易为国民研究实学之魔障。二、劝人行此制,告之曰:吾先哲所尝行也;劝人治此学,告之曰:吾先哲所尝治也;其势较易入,固也。然频以此相诏,则人于先哲未尝行之制,辄疑其不可行,于先哲未尝治之学,辄疑其不当治。无形之中,恒足以增其故见自满之习,而障其择善服从之明。”(1915年《国风报》)启超认清了中国几千年来思想的痼疾,就在于“好依傍”与“名实混淆”,所以他力破这个痼疾,启发学者的思想向独立自由的路上走去。他这破坏现状的精神,的确很能影响当时的思想界。他为着要把西学还它一个本来面目,不可拿来和中国孔子这一些人的学说缘附,所以他又努力于移植工作,现在《饮冰室丛著》中所收集的《西哲学说一脔》等等,便是这工作的成果。他所移植过来的东西,虽然肤浅,虽然笼统,但当着那“学问饥荒”的时候,他这些著作却成为“甘露”而为一般学子所喜诵。这一点却不能不说是他的一种功绩。第二,他反对从容模棱之言,他说:“著书者,规久远明全义者也;报馆者,救一时明一义者也。故某以为业报馆者,既认定一定目的,则宜以极端之议论出之,虽稍偏稍激焉而不为病。何也?吾偏激于此端,则同时必有人焉偏激于彼端以矫我者,又必有人焉执两端之中以折衷我者,互相倚,互相纠,互相折衷,而真理必出焉。若相率为从容模棱之言,则举国之脑筋皆静,而群治必以沉滞矣。夫人之安于所习而骇所罕闻性也。故必变其所骇者而使之习焉,然后智力乃可以渐进。……不宁惟是,彼始焉骇甲也,吾则示之以倍可骇之乙,则能移其骇甲之心以骇乙,而甲反为习矣。及其骇乙也,吾又示之以倍可骇之丙,则又移其骇乙之心以骇丙,而乙又为习矣。如是相引,以至无穷,所骇者进一级,则所习者亦进一级,驯至举天下非常异义可怪之论,无足以相骇,而人智之程度乃达于极点。”(1902年《新民丛报·敬告我同业诸君》)他这篇文章,虽然是对报界同业诸君的敬告,但这是他立论的一种方法,其精神在于打破现状,他能在当时思想界握有权威,就在于他能用这种方法,更何况他笔端常常带着感情具有吸引一般读者的魔力呢?——以上所述两点,都是值得注意的,因为启超之所以能够支配当时的思想界就在这些处所;不过我们要认清楚:这也是时代的产物,当时学者都处在反动局势之下,又深感知识的饥荒,故此遇到启超那样偏激的言论与那种声情激越的文字,便不能不为启超的魔力所降伏了。不过从1905年同盟会成立发行《民报》以后,启超的《新民丛报》遇着《民报》章炳麟、汪精卫那些劲敌,他在言论界所占“独执牛耳”的地位,就渐被同盟会推翻了。

第三时期

第三个时期,是从1917年到他死为止。启超在思想界最有权威的时期,严格地说,便只有从1898至1905年这个期间,过此以往,他在思想界的地位,便渐次为同盟会中一班人所夺取;等到辛亥革命以后至1917年这个期间,他全部精力与时间,差不多完全用在实际的政治活动上面,于学术思想界便没有什么力量。1914至1919年的世界大战,1917年的俄国革命,1919年的五四运动,这接二连三的大变动,冲荡着他的头脑,在他思想上也曾掀起些波浪,但是,因为这旧有的意识不曾克服,所以在这伟大的转变期中,他不能做英勇迈进的领导者,却反成为时代的尾巴主义者。他经过几次政治活动的尝试以后,深感在政治上找不到出路,于是他退而讲学,并从事著述事业[15]。在这个时期中,他赓续《新民丛报》时代整理国故的事业,前后著有《中国历史研究法》《墨子学案》《清代学术概论》《先秦政治思想史》诸书,又把这几年的讲演辑为《梁任公学术讲演集》三卷。他这些工作,多半是整理,而少有发明与特殊的见解,并且启超的最大毛病,就在“博而不精”四个字上面,所以他谈的方面愈多——艺术、文学、中国哲学、西洋哲学、佛学、历史、政治、法律经济诸方面,无不谈到——他的结果就愈不精彩。世界大战以后,他从欧洲游历归来,眼见欧洲战后的荒凉,刺戟他著了一部《欧游心影录》,便大倡西洋物质文明破产东方精神文明复兴之说,往年醉心西化的心理,到这时却回转头来倾倒东方文明,他不曾把握着世界大战的本质,反说西方物质文明制造出大战的恶果,于是他的思想一天一天地落后,更够不上做开路的先锋,而他要做“中国学术史的志愿”,也就在这时立定了。他在《清代学术概论》上曾说道:“识者谓启超若能永远绝意政治,且裁敛其学问欲,专精于一二点,则于将来之思想界当更有所贡献;否则亦适成为清代思想史之结束人物而已。”现在他已物故,并不曾做到“更有所贡献”一步,结局,启超真的做了“清代思想史之结束人物”。

总之:启超对中国学术思想界,有功亦有罪;这用不着我们去批评,最好是看他自己的批评,他在《清代学术概论》上说:“启超之在思想界,其破坏力确不小,而建设则未有闻。晚清思想界之粗率浅薄,启超与有罪焉。……彼尝言:‘我读到性本善,则教人以人之初而已’;殊不思‘性相近’以下尚未读通,恐并‘人之初’一句亦不能解;以此教人,安见其不为误人。……启超务广而荒,每一学稍涉其樊,便加论列;故其所述著,多模糊影响笼统之谈,甚者纯然错误;及其自发现而自谋矫正,则已前后矛盾矣。平心论之,以二十年前思想界之闭塞萎靡,非用此种卤莽疏阔手段,不能烈山泽以辟新局;就此点论,梁启超可谓新思想界之陈涉。”他这个自己批评,在我们今日看来,是很对的。

夏曾佑

谭、梁之外,关于钱塘夏曾佑,我们也得略为说说。曾佑亦治今文学,亦绌荀申孟,所著有《中国历史教科书》三卷[16]。其论孔子有云:“孔子一身,直为中国政教之原。中国之历史,即孔子一人之历史而已。故谈历史者,不可不知孔子。”[17]寥寥数语,颇具卓识。他如论“儒家与方士之糅合”、论“儒家与方士之分离即道教之原始”,都有特见,读者可以参看《中国历史教科书》,兹不赘述。

【注释】

[1]梁启超说:“方东树之《汉学商兑》,却为清代一极有价值之书。其书成于嘉庆间,正值正统派炙手可热之时,奋然与抗,亦一种革命事业也。其书为宋学辩护处,固多迂旧,其针砭汉学家处,却多切中其弊,就中指斥言‘汉易’者之矫诬,及言典章制度之莫衷一是,尤为知言。后此治汉学者颇欲调和汉宋,如阮元著《性命古训》。陈澧著《汉儒通义》,谓汉儒亦言理学,其《东塾读书记》中有《朱子》一卷,谓朱子亦言考证,盖颇受此书之反响云。”(《清代学术概论》一百十二页及一百十三页)——观此可知方氏《汉学商兑》的重要。

[2]按“阳湖派”实出于“桐城派”,由刘大櫆之徒钱伯坰称诵师说于恽、张二氏,于是二人遂舍其声韵训诂之学而习古文,而“阳湖派”之名以立。

[3]曾国藩作《圣哲画像赞》(见《曾文正公全集》),竟将姚鼐和周公、孔子并列,足见曾氏对于道德观念之深及其与理学相结合之迹。

[4]何休《公羊传注自序》:“其中多非常异义可怪之论”,即指“张三世”“通三统”诸义而言。

[5]梁启超说:“晚清思想之解放,自珍确与有功焉;光绪间所谓新学家者,大率人人皆经过崇拜龚氏之一时期。”(《清代学术概论》一百二十二页及一百二十三页)谭嗣同诗云:“汪、魏、龚、王始是才。”观此便知梁、谭诸人所受自珍的影响。

[6]《平均篇》说:“至极不祥之气,郁于天地之间。郁之久,乃必发为兵燹,为疫疠。……其始不过贫富不相齐之为之尔。小不相齐,渐至大不相齐;大不相齐,则至丧天下。”

[7]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康先生之治《公羊》治今文也,其源渊颇出自井研(廖平),不可诬也。”

[8]见《新学伪经考》的《重刻伪经考后序》。

[9]见《伪经考》卷一。

[10]见《伪经考》卷一。

[11]《伪经考》卷一《秦焚六经未尝亡缺考第一》:“按后世六经亡缺,归罪秦焚,秦始皇遂婴弥天之罪,不知此刘歆之伪说也。歆欲伪作诸经,不谓诸经残缺,则无以为作伪窜入之地;窥有秦焚之间,故一举而归之,一则曰‘书缺简脱’,一则曰‘学残文缺’,又曰‘秦焚《诗》《书》,六艺从此缺焉’,又曰:‘秦焚书,书散亡益多。’学者习而熟之,以为固然,未能精心考校其说之是非,故其伪经得乘虚而入;蔽掩天下,皆假校书之权为之也。……按焚书之令,但烧民间之书;若博士所职,则诗书百家自存。夫政、斯焚书之意,但欲愚民而自智,非欲自愚;若并秘府所藏博士所职而尽焚之,而仅存医药卜筮种树之书,是秦并自愚也,何以为国?”

[12]“告”当作余。

[13]《仁学》:“君统盛而唐、虞后无可观之政矣,孔教亡而三代下无可读之书矣。乃若区玉检于尘编,拾火齐于瓦砾,以冀万一有当于孔教者,则黄梨洲《明夷待访录》其庶几乎!其次为王船山之《遗书》,皆于君民之际,有隐恫焉。”

[14]《仁学》:“×××曰:‘三教教主一也,吾拜其一,则皆拜之矣。’斯言也,吾取之。”

[15]其实,当1915至1916年之交他办《大中华》杂志时,就已主张抛弃政治专从改造社会入手;但当时他却依然参加反帝制运动。

[16]《中国历史教科书》于1904年在商务印书馆出版,闻现已绝版。全书分三册,叙至隋代为止,以下并不曾赓续作去。

[17]《中国历史教科书》第一册八十四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