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莼文集·专著卷（上中下）让你了解文行先生的世外放旷之言

2023-08-1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邓牧字牧心，钱塘人，学者称文行先生，所著有《大涤洞天记》，归入《道藏》，又有《伯牙琴》，仅存文二十九篇，诗十三首。文行目击亡国之痛，忧郁不能自释，所以激而为世外放旷之言，世人不明其意，遂目文行为释、道之流；今观文行《君道》《吏道》二篇，却大不然。文行之言，很明立君置官的原理；知专制之不可为治，故归本于民之自为治。后二百年，黄宗羲本其说作《原君》《原臣》，然后民贵君轻之旨始大昌。

以上言宋代理学竟，然宋季有邓牧者，其学不明其所自承，以其影响于后世者深，故别为一节述之。

邓牧字牧心，钱塘人，学者称文行先生，所著有《大涤洞天记》，归入《道藏》，又有《伯牙琴》，仅存文二十九篇，诗十三首。文行目击亡国之痛，忧郁不能自释，所以激而为世外放旷之言，世人不明其意，遂目文行为释、道之流；今观文行《君道》《吏道》二篇，却大不然。

君道

吏道

其《君道篇》曰：“古之有天下者，以为大不得已；而后世以为乐，此天下所以难有也。生民之初，固无乐乎为君，不可得拒者。天下有求于我，我无求于天下也。……不幸而天下为秦，坏古封建……筑长城万里，凡所以固位而养尊者，无所不至，而君益孤。惴惴焉若匹夫怀一金，惧人之夺其后，亦已危矣。天生民而立之君，非为君也。奈何以四海之广，足一夫之用耶？故凡为饮食之侈，宫室之美者，非尧、舜也，秦也；为分而严，为位而尊者，非尧、舜也，亦秦也。后世为君者，歌颂功德，动称尧、舜，而所以自为，乃不过如秦，何哉？……彼所谓君者，非有四目两喙鳞头而羽臂也，状貌咸与人同，则夫人固可为也，今夺人之所好。聚人之所争，慢藏诲盗，治容诲淫，欲长治久安，得乎？……夫惧人夺其位者，甲兵弧矢以待盗贼，乱世之事也，恶有圣人在位，天下之人，戴之如父母，而日以盗贼为忧，以甲兵弧矢自卫耶？”

其《吏道篇》曰：“古者军民间相安无事，固不得无吏，而为员不多。……唐虞建官……择才且贤者，才且贤者又不屑为，是以上世之士，高隐大山深谷，上之人求之，切切然恐不至也。故为吏者，常出不得已，而天下阴受其赐。后世以所以害民者牧民，而惧其乱，周防不得不至，禁制不得不详，然后大小之吏布于天下。取民愈广，害民愈深。才且贤者愈不肯至，天下愈不可为矣。今一吏，大者至食邑数万，小者虽无禄养，则亦并缘为食以代其耕。数十农夫力有不能奉者，使不肖游手，往往入于其间，率虎狼牧羊豕，而望其蕃息，岂可得也。……夫夺其食不得不怒，竭其力不得不怨，人之乱也，由夺其食，人之危也，由夺其力。而号为理民者，竭之而使危，夺之而使乱。……天之生斯民也，为业不同，皆所以食力也；今之为民，不能自食，以日夜窃人货殖，攫而取之，不亦盗贼之心乎？盗贼害民，随起随仆，不至甚焉，有避忌故也。吏无避忌，白昼肆行，使天下敢怨而不敢言，敢怒而不敢诛。岂上天不仁，崇淫长奸，使与虎豹蛇虺均为民害耶？然则如之何？曰：得才且贤者用之。若犹未也；废有司，去县令，听天下自为治乱安危，不犹愈乎？”

文行之言，很明立君置官的原理；知专制之不可为治，故归本于民之自为治。后二百年，黄宗羲本其说作《原君》《原臣》，然后民贵君轻之旨始大昌。

杨东莼文集·专著卷（上中下）让你了解文行先生的世外放旷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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