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资本与商业资本：为何不能替代？重农抑商政策的探析

2023-08-1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但是，商业资本既生出这样重大的效力，却为什么不能代替土地资本，而走入到另一个阶段——即中国的产业革命——上面去呢？关于这个问题的解答，且待讲完重农抑商的政策之后再说。由这段话看来，便可以知道商鞅重农抑商政策之所自来。产业没有发达，所以即令有势力雄厚的商业资本，其力量也止足以摇动封建社会的秩序[10]，却不能代替土地资本，而使中国的经济结构与社会结构走到另一个阶段上面去。

到了战国时代，商业更加发达，各国的大都会，都成为商业的中心^[4]。在这个时候，商业资本益形重要，如猗顿以贩盐起家，郭纵以冶铁为业，都无不与王侯埒富，至于魏国的白圭，却更以商人而兼政治家。《史记·苏秦列传》上说：“周人之俗，治产业，力工商，逐什二以为务。”《史记·游侠列传》上说：“周人以商贾为资。”《史记·货殖列传》上说：“鲁俗好儒，及其衰，好贾趋利，甚于周人。”《汉书·地理志》上说：“周人之失，巧伪趋利，贵财贱义，贵富下贫，喜为商贾，不好仕宦。”由这几段话看来，足见当时经商的风气是很厉害的。但是，商业资本既生出这样重大的效力，却为什么不能代替土地资本，而走入到另一个阶段——即中国的产业革命——上面去呢？关于这个问题的解答，且待讲完重农抑商的政策之后再说。

重农抑商政策的首倡者，大约就是秦国的商鞅。《通典·食货·田制》上说：“秦孝公用商鞅，制辕田，开阡陌。鞅以三晋地狭人贫，秦地广人寡，故草不尽垦，地利不尽出；于是诱三晋之人，利其田宅，复三代，无知兵事，而务本于内……任其所耕，不限多少，数年之间，国富兵强。”由这段话看来，便可以知道商鞅重农抑商政策之所自来。所以《史记·商君列传》说：“大小戮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5]到了汉代，商人阶级的气焰，更有不可一世之概^[6]。所以汉高祖既定天下之后，就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又重租税以困辱之”；惠帝则令“市井子孙，不得仕宦为吏”；至于武帝，却更用盐铁榷酤之法，王莽则设六筦之令^[7]以实现国家专卖政策，而防止商人的垄断。自此以后，抑商政策，几乎代代皆有，如晋代政府“欲使力农，故重征商税”，隋高祖禁工商不得仕进，唐高祖定工商杂类与于仕伍，明代更颁布贱商之令^[8]，清代则以重税病商——凡此，都是一脉相承的重农抑商政策。

重农抑商政策，就是代表土地资本的统治阶级，用以维持封建势力的唯一方法。中国历史，自秦汉以至民国成立，其间每当更迭朝代的时候，便有所谓“群雄并起”，这种“群雄”，就是封建的割据之代表人物，他们都是些狡黠者，利用朝代更迭人民骚动的时机，来攫取统治阶级的地位，以保持地主阶级宰割天下的局势。所以朝代只管更迭，却依旧不曾脱离封建社会，而走入到另一个阶段上面去。但是，为什么不能脱离封建社会呢？最简单的答案，就是：因为中国的产业没有发达^[9]。产业没有发达，所以即令有势力雄厚的商业资本，其力量也止足以摇动封建社会的秩序^[10]，却不能代替土地资本，而使中国的经济结构与社会结构走到另一个阶段上面去。一部二十四史的政权推移，翻来覆去，都不能跳出封建社会的圈子外面，其根本原因，即在于此。

土地资本与商业资本：为何不能替代？重农抑商政策的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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