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和时机：社会科学中的时间观念

2023-08-1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定量方法兴起之后，时间在社会科学中似乎已经被淡忘。当今许多社会科学的研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没有时间的”。长久以来，社会科学的研究好像忘记了时间。[3]然而定量研究的逻辑在社会科学研究中确立了统治地位之后，这种原本对于时间的关注度也不断地下降。而本章的主要目的也正是要在方法论的意义上重新唤醒“时间意识”，即在社会科学研究中引入时间的维度。

在定量方法兴起之后，时间在社会科学中似乎已经被淡忘。当今许多社会科学的研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没有时间的”。批判性地建立在保罗·皮尔森（Paul Pierson）“时间中的政治”论述的基础上，本章试图提供更精细的理解，关于时间（主要是“时序”和“时机”）在型塑特定社会结果方面的关键作用。以“现代早期西方国家的崛起”这一问题为例，我们将提出一些基于时间维度的新理论假设，并且以西方几个典型国家的发展经验来佐证这些假设。

长久以来，社会科学的研究好像忘记了时间。比如在“行为主义革命”之后，一些政治科学的文献所寻求的是“普适理论”抑或是“涵括性法则”（covering laws）。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类似物理定律的研究结论是“超越时间背景”的——它既能用于解释古代的现象，又能解释现代的现象。而在定量研究兴起之后，社会科学的研究则似乎更是变成了一种在大规模的个案（large N）中找寻普适因果解释的过程。这种过程意在通过统计技术（主要是控制变量）挖掘与某种特定“结果”所相对应的单个或多个“原因”。这种研究虽然可以在纷繁复杂的资料中厘清并解释特定的社会现象，但是这种研究的最大问题依然在于缺乏“时间”维度。换言之，这种研究假定每一个因素在时间维度上是无差异的。举例来说，一般的回归模型可以表达为：Y=a1X1+a2X2+……anXn+e，其中在解释回归模型的时候，X1、X2……Xn常被视作Y的“原因”^[2]；在这种模型中，每一个“原因”都同时对Y的变异起作用的。它们出现的先后顺序或出现的特定时间点是无足轻重的。

相反，早期的一些定性研究，尤其是传统的比较历史研究作品则非常注重时间的重要性，它们往往能够梳理出时间维度上（主要是时序）的差异所导致的结果上的差异。^[3]然而定量研究的逻辑在社会科学研究中确立了统治地位之后，这种原本对于时间的关注度也不断地下降。因此当今很多所谓的“历史”分析其实都是在非常“肤浅”地来理解“历史”（Pierson，2004），有时甚至是在忽视“历史”。正如赵鼎新（2011）指出的那样，忽视时间是一些运用了比较历史分析方法的作品所共同存在的缺憾。

我们认为，不论是考察政治还是经济都需要了解它们特定的时间情境。而本章的主要目的也正是要在方法论的意义上重新唤醒“时间意识”，即在社会科学研究中引入时间的维度。在此基础上，本章还将指出，社会科学的研究不仅应该关注导致特定结果的原因（cause of the effect），而且还要关注原因在时间维度上的组合与特定结果之间的关系。

本章的结构如下：第二部分首先根据保罗·皮尔森有关“时间”的阐述，分析“皮尔森命题”的内容与意义；在第三部分中我们将以经典的“现代早期西方国家的崛起”为例提出一个基于时间维度的理论假设。然后，我们选取了西方几个典型国家的发展之路来对我们前述的假设进行佐证。最后一部分则是结论。

时序和时机：社会科学中的时间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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