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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木偶戏:文字记载揭示的珍贵遗产

【摘要】:由于杂剧占据了中心位置,其他艺术样式都有不同程度的式微,木偶戏的演出似乎也淡出了都市。元代正史中对木偶戏没有详细记载,仅有几处提及木偶戏,也是禁止或者否定的。从这条禁令来看,元朝统治者对于民间戏剧样式也是持禁止态度的。以上元杂剧中提到的“傀儡棚”并不是实指木偶戏的演出,而是通过木偶戏演出场景、演出舞台等抒胸臆,表达对人生的思考,这一点和唐宋以来以木偶戏演出感怀人生是一脉相承的。

元代戏剧的主要样式是元杂剧剧本创作和勾栏搬演以杂剧为主,成为当时人们主要的娱乐方式之一。由于杂剧占据了中心位置,其他艺术样式都有不同程度的式微,木偶戏的演出似乎也淡出了都市。

元代正史中对木偶戏没有详细记载,仅有几处提及木偶戏,也是禁止或者否定的。

元史》中有:

诸民间子弟,不务生业,辄于城市坊镇演唱词话,教习杂戏,聚众淫谑,并禁治之。诸弄禽蛇、傀儡,藏、撇钹、倒花钱、击鱼鼓,惑人集众,以卖伪药者禁之,违者重罪之。诸弃本逐末,习用角抵之戏,学攻刺之术者,师、弟子并杖七十七。

从这条禁令来看,元朝统治者对于民间戏剧样式也是持禁止态度的。当然这里所谓弄“傀儡”应该不是专门的娱乐性质或者祭祀性质的演出,而是以弄傀儡为名,吸引人们聚集到一起,然后“卖伪药”的。

另《新元史·董纳列传》中提到董纳任工部主事时追征了许多税收,国库财力大增,有人建议在皇宫内建水傀儡装置,董纳表示拒绝:

……近臣请于禁中海子筑水殿,以备乘舆游观傀儡之戏,纳言唐太宗命功曹选巧匠,尚书段纶教作傀儡,太宗曰:向选巧匠,本以供国利民,今造戏具甚失官师、相规之意,诏免纶官。史氏以为美谈,方今圣明在上,岂宜作此?

从这里我们至少可以认识到几点:首先,元代以前宫廷中或许就有“筑水殿”“乘舆游观傀儡之戏”的传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传统,朝臣才会出此建议;其次,“筑水殿”等是要花费巨资的,不然近臣不会等到国库财力大增的情况下才出此建议;第三,元代一些清廉的重臣是反对在宫廷演出水傀儡戏的,因为这种演出奢侈浪费,耗费资产。

虽然,元代有来自统治者的高压政策和真人戏剧的新兴的激烈竞争,但都未能压垮扎根于民众中的傀儡子。这从不多的史料中亦可见其光彩,元代傀儡戏仍然在传承与提高。如姬翼《鹧鸪天》小令:“造物儿童作剧狂,悬丝傀儡戏当场。般神弄鬼翻腾用,走骨行尸昼夜忙。”这是为悬丝傀儡所作的题咏。

元朝民间的木偶剧院

元杂剧是元代主要的文学作品类型,作品的主要内容都是元代社会政治、文化生活的反映。在一些元杂剧剧本中,也可以看到有关“傀儡戏”“傀儡棚”的描写,可见当时木偶戏也是人们关注的艺术样式。

纪君祥《冤报冤赵氏孤儿》第二折中有:

程婴(云)老宰辅,你好好的在家,我程婴不识进退,平白地将着这愁布袋连累你老宰辅,以此放心不下。正末(云)程婴,你说那里话?我是七十岁的人,死是常事,也不争这早晚。(唱)

【菩萨梁州】向这傀儡棚中,鼓笛搬弄,只当做场短梦。猛回头早老尽英雄,有思不报怎相逢,见义不为非为男……

以上元杂剧中提到的“傀儡棚”并不是实指木偶戏的演出,而是通过木偶戏演出场景、演出舞台等抒胸臆,表达对人生的思考,这一点和唐宋以来以木偶戏演出感怀人生是一脉相承的。

元明间人杨景言《西游记》杂剧第六出胖姑叙说看到的景象:“爷爷,好笑哩。一个人儿将几扇门儿,做一个小小的人家儿。一片绸帛儿,妆着一个人,线儿提着木头雕的小人儿。那的他唤做甚傀儡,黑墨线儿提着红白粉儿,妆着人样的东西。”这也是悬丝傀儡的表演。从这段文字里,我们还知道当时的演出有舞台装置,悬丝傀儡有艳丽的化妆,用黑墨线提控,从戏台到傀儡装置都与今天使用的提线戏相似。《海南岛志》记载此时正由潮州传入了手托木偶,说明民间傀儡仍在发展。

元末人杨维桢的《东维子文集》卷十一《朱明优戏序》对傀儡世家出身的艺人朱明有这样的描写:“明手益机警,而辨舌歌喉又悉与手应,一谈一笑真若出于偶人肝肺间,观者惊之若神。松帅韩侯宴余偃武堂,明供群木偶,为尉迟平寇,子卿还朝,于降臣民辟之际,不无讽谏所系,而诚非苟为一时耳目玩者也。”

朱氏是傀儡世家,朱明的祖父应,在宫中演出傀儡戏,而朱明的艺术修养更加高超:表演技巧与言笑、歌唱浑然一体,精妙如出肺腑,已达到人偶合一的高度。朱明曾演于松帅韩侯的偃武堂上,而由此也可见,元代的傀儡也作为官府宴赏之用。而演出剧目是《尉迟平寇》《子卿还朝》,内容对时事寓有讽谏之意。元代木偶已将操纵技巧与言谈、歌唱及喜怒哀乐做生动表演,剧目已具备了杂剧的现实主义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