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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中国最伟大的诗人

【摘要】:[8]最后我们要提的一位是杜甫。Arthur Waley说:“研究中国文学的外国学者,比较喜欢把李白捧为中国最伟大的诗人;但中国人则认为杜甫高于李白。”他公开宣布,他的诗是治疗疟疾发烧的良药。此时,正是明皇迷恋杨贵妃的时候,杜甫也像其他诗人,赞颂这一英雄美人的恋情。杜甫因多年未尝到这样的佳肴美酒,便大吃大喝一顿。

陶潜——白居易——诗可治疗疟疾——杜甫李白——战争的情景——繁荣的日子——贫困的时期——死亡

李白是中国的济慈(John Keats,1795-1872,英国诗人),除了李白之外,还有好些位诗人,也是相当出色的。其中之一便是平淡而坚忍的陶潜。潜曾叹道:“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意为磕头),即日解印绶去职。他跟许多人一样,讨厌市侩气的公职生活。他弃官之后,回到林间,追求时光和美酒,从山水间找到了慰藉和快乐。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

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

欲辨已忘言。

……

久在樊笼里,

复得返自然。

白居易选的是则另一条路,走上了。他做过杭州刺史。他一共活了72岁(译注:正史为75岁),写过4000多首诗词。在数遭贬逐之间,他从自然中,获得心灵的安宁。他知道在众人中求得一份孤独,在熙攘中求得一份安宁。他交友不甚广,因为他认为“书、画、棋、赌、纠合众人,而耽于玩乐中”成不了大事。他喜欢与老百姓聊天说故事。他的诗老妪能解。因此,他是最受老百姓喜爱的一位诗人。他的诗被写在学校和庙宇的壁上,以及画舫的壁上。有一位歌女对其客人说:“你不要以为我只是个卖唱跳舞的女孩子,我会背白居易的《长恨歌》呢!”[8]

最后我们要提的一位是杜甫。Arthur Waley说:“研究中国文学的外国学者,比较喜欢把李白捧为中国最伟大的诗人;但中国人则认为杜甫高于李白。”他24岁到长安去赶考,没有考中进士。但他并不因而沮丧,他甚至在他的诗中大大地谈起这次的失败。他公开宣布,他的诗是治疗疟疾发烧的良药。他似乎就是用他的诗来治疗他自己。明皇读了他的一些诗,便亲自再考他一次,这次他成功了。皇上派他做率府参军[9]他鼓起勇气,独居长安,暂时把远在江南的妻子忘了,而终日与李白结伴,相从赋诗,以诗买酒。他写李白:

……

怜君如弟兄,

醉眠秋共被,

携手日同行。

……

此时,正是明皇迷恋杨贵妃的时候,杜甫也像其他诗人,赞颂这一英雄美人的恋情。而当安禄山之乱起,兵灾饥饿肆虐整个中国时,他的笔就转向了金弋铁马,道尽战祸的悲惨:

府帖昨夜下,

次选中男行。

赶去守王城

,……

莫自使眼枯,

收汝泪纵横。

眼枯即见骨,

天地终无情。

君不闻?

汉家山东二百州,

千村万落生荆杞。

被驱不异犬与鸡,

……

信知生男恶,

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

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

青海头,

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

天阴雨湿声啾啾。

乾元元年,他弃官西去,携家度陇。此时,他们几乎不能维持生活,他不得不乞食,而且还得向那些援助和收容他们的恩人,跪拜叩头感谢。后来他碰到了严武。这位雄镇一方的持节大吏邀请他作节度参谋检校,在成都的浣花溪畔建一草堂,严中丞不要他做什么事,只是作诗便可。[10] 这使他生活无虞,他又歌咏起山水花月了。

词赋工无益,

山林迹未央贝奈。

尽捻书籍卖,

来问尔东家。

剩水沧江破,

残山碣石开。

绿垂风折笋,

红绽雨肥梅,

银甲弹筝用,

金鱼换酒来。

兴移无酒扫,

随意坐莓苔。

只疑淳朴处,

自有一山川。

这位严将军很赏识他,把他擢升为工部员外郎,他那平静的生活,又起了一阵波浪。而不幸严将军不久即逝世。这一下他又陷入无依无靠的窘境。他自己形容他的处境是:“痴儿不知父子礼,叫怒索饭啼门东。”他的那间草茅屋顶也被风刮得破损不堪,甚至那些顽童,还当着他的面,把他的草席抢走,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草席被他们带走,因为他已老迈体弱不可支。最糟的是他失去了品酒的味觉,他不能再像李白那样,用酒来解决他的生活问题。最后,他皈依佛教,以求得心灵的慰藉。到了59岁的那年,他去登衡山,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后来被县令发现,以舟楫相迎,并令尝馈牛炙和白酒。杜甫因多年未尝到这样的佳肴美酒,便大吃大喝一顿。在席间,他曾起身试着咏诗;但他终于疲惫地倒了下去,次日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