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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文明的兴盛:孟子,君王的良师

【摘要】:——单一税制——孟子和共产主义者——利益的动机——革命的权利在中国的哲学史中,孟子的地位仅次于孔子。自此,孟子变成一位很勤勉的学生,并竭力抵抗与其夫人离婚的引诱,且自成一学派,收了许多弟子,接受各国君王的邀请,前往论政。孟子首先到齐国,企图改正齐宣王的过失。这是孟子对于社会动乱的基本看法。孟子承认有革命的权利,而且他还当君王面前,表示赞成。

一个典型的母亲——君王间的一个哲学家——人性本善吗?——单一税制——孟子和共产主义者——利益的动机——革命的权利

在中国的哲学史中,孟子的地位仅次于孔子。孟子原名叫孟轲,后来鲁国君王因为尊敬他,而尊称他称之为孟子。受过拉丁文训练的欧洲学者们,把孟子翻译成Mencius,这与他们把孔夫子,翻译成Confucius一样。

对于孟子的母亲,我们是相当熟悉的,因为中国历史学家曾写下许多有关孟母的故事,这使得孟母成为一位家喻户晓的模范母亲。孟母三迁的故事,几乎人人皆知:一迁是因为他们住于坟旁,孟母恐怕孟子学习殡葬者埋葬的行为而变坏;二迁是因为住于屠宰场旁,孟母恐怕孟子学屠夫杀生的行为而变坏;三迁是因为住于市场旁,孟母恐怕孟子学习商贾欺骗的行为而变坏。最后,他们迁到学校附近,孟母才满意了。当孟子不专心向学时,孟母就故意在他面前,把线梭弄断;孟子便问她,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孟母就解释给他听,说这是故意模仿他的那份粗心和缺乏努力向上学习的意志。自此,孟子变成一位很勤勉的学生,并竭力抵抗与其夫人离婚的引诱,且自成一学派,收了许多弟子,接受各国君王的邀请,前往论政。孟子曾因孟母年纪已大而不愿远离,但孟母说了一大段话,勉励他出国。

以言妇人无擅制之义,而有三从之道也。故年少则从乎父母,出嫁则从乎夫,夫死则从乎子,礼也。今子成人矣,而我老矣,子行乎子义,吾行乎吾礼。

孟子走了,因为教诲,便是统治的一部分;刚教完了一国,又发现他国也需要他的教诲。孟子像伏尔泰,比较喜欢君主专制,而不喜欢民主宪政,因为要实施民主政治,则需教育全国人民;而实施君主专制,只需要教育君王一个即可。改正君王思想错误的所在,只要君王改正过来,则国可治矣!孟子首先到齐国,企图改正齐宣王的过失。齐宣王曾给了他一个位尊的官,但孟子拒不接受俸禄。但不久,孟子发现,齐宣王不肯接受他的政治学说,于是孟子转到滕国。滕文公深受影响,变得极为虔诚,但却是个不知灵活运用的傻君王。孟子心灰,再回到齐国,为了要证明他的智慧和见识又增长了不少,他接受了齐宣王赐给他一个厚位。几年之后,孟母去世了。孟子极为铺张的办了这桩丧事,他的门下弟子大感惊骇;孟子对其弟子说,这只是表示他对孟母的孝敬而已。又过了几年,齐宣王发动战争,他不满于孟子那种不合时宜的和平主义论调,而把孟子解了官。孟子听说宋襄公很欣赏他的学说,于是他便到宋国见宋襄公,但他发现他所听到的实在是虚言。每个君王都有许多的借口,不愿接受孟子的规劝。有的说:“我有兵甲,我要扬威天下。”有的说:“我有兵甲,我要富甲天下。”孟子不再周旋于各国君王之间,他把他晚年的精力,全部用在教诲学生和记述他与当时各国君王的对话上。虽然我们无法评定他的著述与 Walter Savage Landor(1775—1864年,英国诗人及散文家)相较,要高明到哪里;虽然我们无法肯定他的《孟子》一书是他自己作的,他的学生记录的?或都不是或都是,但我们敢说《孟子》一书,在中国的哲学史上,占着极为崇高的地位。

孟子的言教,如孔子的那样的隽永。在《孟子》七篇当中,谈的尽是道德和政治的哲理,不似老子,所言尽是玄之又玄的形上学。孟子所感兴趣的是如何去追求美好的人生,建立王道的政治。他最根本的一个出发点是认定人性本善。他认为社会问题的发生,不是因为人的本性使然,而是由于政府的腐败。因此,他主张应由哲学家来当政,或者君王必须有哲学家的修养。

“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仁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不能进于是矣。”

贤明的君王不应与他国交战,而应与大家的共同敌人——贫穷——相抗衡,因为贫穷和愚昧才是罪恶和混乱的根源。“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僻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这是孟子对于社会动乱的基本看法。所以,政府应当替人民的福利着想,以使他们对上足以事奉父母,对下足以蓄妻子;并应规划经济的措施。“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关,讥而不征。”全国实施义务教育,为发展文明之首要根基。完善的教育要比完整的法律,更容易赢得民心。“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

当我们了解孟子因他的急进主义而遭到各国君王的反对,因他的保守主义而遭到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的耻笑时,我们知道我们文明时代所存有的政治上的问题、态度和解决之道的这些问题,早就已存在了。当那位“南蛮鸟夬舌人”许行举起贫民阶级独裁的大旗,疾呼农工阶级治国的宏论,许多“有识之士”相率呼应之时,孟子讥讽这种新说,力主应由饱学之士主政。但是孟子谴责人类有怀利的动机的说法,他指责宋初企图以利益的得失,来说明秦楚两国不要交兵。

先生之志则大矣,先生之论则不可。先生以利说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悦于利,以罢三军之师;是三军之士,乐罢而悦于利也。为人臣者,怀利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怀利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怀利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怀利以相接;然而不亡者;未之有也。

孟子承认有革命的权利,而且他还当君王面前,表示赞成。他指斥战争是一项罪恶,他对于那些崇拜战争英雄的人,这样的谴责:“有人曰:‘我善为陈,我善为战。’大罪也。”(孟子并有“善战者,服上刑”的说法)。孟子又说:“春秋无义战。”他谴责宫廷生活的奢华,并严斥君王只会养肥自己家的狗和猎犬,而不顾百姓的死活。有位君王曾向孟子诉苦,说他无法防止饥荒,孟子告诉他应当让位。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人民不但有权利驱逐君王,而且甚至随时可以杀掉他。

齐宣王问卿。孟子曰:“君有大过则谏,反覆之而不听,则易位。”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

曰:“臣弑其君,可乎?”

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这实在是一个大胆的论说,孟子的这种革命说,已为中国的君王和百姓所承认,他们认为一个君王要是丧失了民心,就等于丧失了天意,而可以推翻。明太祖看了孟子与齐宣王的这一段谈话之后,非常气愤,下令把孟子在孔庙中的地位降下来,孟子的牌位是在184年,由当时的君王正式训令颁赐的。但不到一年,孟子的牌位又恢复了。直到被满清推翻时,孟子一直是中国的一位英雄,他在中国正统的哲学史中,他的影响力和地位,仅次于孔子。而孔子也正因为有孟子和朱熹这两大门徒,才使得儒学在中国居于领导地位达2000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