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土造型：童真心理的嬗变

2023-08-1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比如韩国的黏土动画《哆基朴的天空》在2003年的东京国际动画节上获得优秀作品奖，这是一部恰如其分地把握了儿童心理，具有相当水准的影片作品。尼克·帕克的成功让英国动画工业树立了信心，而对大多数动画家来说，广告机构给他们提供了证明才干的机会。尼克·帕克的作品从“艺术动画短片”——“商业动画长片”成功转型的经历对中国当代动画短片的发展也具有深远的指导意义和启示。黏土定格动画采用直接拍摄现实物体的方法，这是

动画能够提供广阔而自由的想象空间，成年人在动画世界中能够发挥想象力而在精神层面上满足现实的一些不足和需求，还有很特别的一点在于动画和人类自我意识原点的童年期相符合。于是动画相当于提供了一个远离充斥着忙碌、焦虑和压力的现实世界的庇护所，回归到人类原始意识，重新体会纯真的情结，也给人们带来精神上的放松和心理上的慰藉。这种进入动画世界而找寻到的精神自由和情感释放给人们带来最纯粹和彻底的释放^[3]。而黏土动画是所有动画表达形式中能够带来自由解放最突出的，在充斥着各种竞争和压力的当代环境下，不论从内容还是情感内涵上都可以成为动画沟通想象与现实的途径，并且在动画中还可以尽情使用夸张的表现方式来突显童年时期内心的原始冲动，更能使成年人进入童真时期。成年人需要智慧和勇气——回归童真不是倒退，而是攀向人生极致——消散烦恼，拥抱欢乐。童心最接近神性，这正是作者所说的：“拥有一颗童心是幸运的。”所以，“返璞归真”应该是动画最重要的核心基点，才能与观众产生心灵上的共鸣。然而，中国动画界大多数的作品都只是浅显地将“儿童心理”理解成了“幼稚心理”，“幼稚”与成人世界是相脱离的，成年人并不欣赏这种幼稚气质，这仅仅是停留在儿童阶段的语言，而“童真”的概念是放入成人世界来解读的，尽管同是带有儿童理念色彩的，但是却包含了成人可以认可和感兴趣的意象，而且还可以触发成人内心深处的童心。例如，黏土动画《警察与小偷》尽管是改编自同名小品，但大量的动作和语言都偏向幼稚、说教，很难满足成年人的高标准审美要求。

最重要的是认真考虑动画接受对象的全民化特征，改变动画受众的低龄化倾向。米老鼠之父华特·迪士尼曾道：“我不是主要为孩子们制作电影，而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心中的童真（不管他是6岁还是60岁）制作电影。”日本和美国早已提出“动漫成人化”的口号，宫崎骏作品数次拿到日本年度票房冠军，动画电影在美国成为票房冠军更是家常便饭。这些都告诉我们，动画片不是儿童的专利，成年人照样需要动画。20世纪80年代起，尼克·帕克的创作就偏向了“好莱坞式的情节”，故事紧张、悬念丛生，叙事快节奏，还存在着大量追逐战斗情景。这种套路使得阿德曼动画公司不仅仅是为儿童群体创作动画，成年人同样喜欢他们制作的动画影片，而这些被创造出来的角色也在英国深入人心。国产动画片中则出现说教气息浓厚、人物性格单薄、叙事手法单一、镜头语言粗糙等现象，几乎成为一种通病。宫崎骏表达过：“动画是一个如此纯粹、朴素，又可让我们贯穿想象力来表现的艺术……它的力量不会输给诗、小说或戏剧等其他艺术形式。”^[4]如果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国产动画的繁荣也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尼克·帕克的动画多次荣获许多国际大奖并且也深受人们的喜爱，不仅在于他对情节的把握和主旨的传递，更有他对动画叙事手法和电影语言恰到好处的实践。动画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它是美术的、更是电影的。中国动画一直以来就有重美术特性、轻电影特性的特点，尽管曾经在世界上获得无数荣誉，但大都是因为在美术风格上的创新，而非技术上的纯熟、商业上的成功，当今的国产动画尽管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对如何灵活应用电影语言为讲故事服务上仍有待提高。

许多国产动画之所以不受观众的喜欢，往往就是因为片中的太多细节是虚假的、经不住推敲的，精品动画意识欠缺。电影以真实的生活为基础，电影中细节的真实性是构成影片生命力的核心。使观众产生共鸣和思索的作品，就必须先引起他们的心灵感应，这种感应的前提就是真实。比如韩国的黏土动画《哆基朴的天空》在2003年的东京国际动画节上获得优秀作品奖，这是一部恰如其分地把握了儿童心理，具有相当水准的影片作品。而2009年法国国际动画影展最佳动画长片《玛丽和马克思》，一次次地探寻现实问题，充满着黑色幽默。正如沃尔特·迪士尼所说：“只有角色变得人性化，才能让人觉得可信。没有个性的人物可以做一些滑稽或有趣的事，但除非人们能从这些角色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否则它的行为就会让人感到不真实。”黏土动画师们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这些都得益于他们对生活的深刻思考，对人物动作和生活细节的把握，对作品中角色的绝对尊重，才能让动画中的人物给人一种亲近感，仿佛它们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一样，才能给我们心灵上带来更深的触动，而这些正是中国动画所欠缺的。

以英国动画电影为例，英国动画电影的特点中结合了商业和文化。英国的影片中，与动画之间有着共生互利关系的有很多，例如，具有个人特性的短片、动画广告、电影、电视、电视剧、MV等。但英国的动画电影发展平缓，取得的成绩平平，主要原因是还要依靠国外资金的资助，缺乏本土资金做长线发展。尼克·帕克的成功让英国动画工业树立了信心，而对大多数动画家来说，广告机构给他们提供了证明才干的机会。英国动画电影在创作方面拥有很大的自由，在材质运用方面尝试了新鲜的部分，包罗万象的表现形式中黏土、实物、沙子、纸片、塑胶、土豆、钢丝等都展现了新颖的特点。众多的新颖尝试不光体现了动画作者创作的自由性，还表露出了追求新鲜的、求变的创作良知。

尼克·帕克的作品从“艺术动画短片”——“商业动画长片”成功转型的经历对中国当代动画短片的发展也具有深远的指导意义和启示。其一，特异的角色造型及特殊的制造工艺是可以通过大众化、现实化的主题被观众所接受，除了尼克·帕克导演，另一突出的例子就是好莱坞鬼才导演蒂姆·伯顿，他的带有诡异哥特式风格的人偶动画片《僵尸新娘》，怪异的人物造型满足了观众的“猎奇”心理，顺应当下“审丑”的美学潮流，但在主题的选择上依然是宣扬爱情至上的理念。其二，民族文化特征需要被提炼并可以尝试与成功的商业动画影片类型元素融合，使角色塑造得更加丰满，故事更加精彩。其三，电影镜头语言的表达方式的学习和应用，可以使创作的视角更加开阔，接近更多受众的心理期待。黏土动画所带来的影响，不仅对电影语言甚至动画的革新都有很大的帮助，而且对电影媒介的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

黏土定格动画是可以通过色彩、灯光等舞美效果给予角色更加细腻夸张的视觉效果来完成的一种动画艺术形式。黏土定格动画采用直接拍摄现实物体的方法，这是它的天然优势所在，使它在视觉上比计算机制作的实物更加逼真。想要营造出极为个性的角色表演，导演可以通过加快影片节奏、拉大空间感、切换镜头的方式创作出与计算机三维动画不同的另一种细腻真是的美——一种不亚于计算机动画的视效。

如今，黏土动画角色造型越来越千奇百怪、类型丰富，但是，不管剧情怎样变化，造型角色的风格对导演来说还是有他们共同的特色。比如，蒂姆·伯顿笔下的黏土动画造型纤瘦并且拥有憔悴的容颜，对比尼克·帕克制作的角色，大多都是特别的夸张，尤其是可以做各种丰富表情的嘴，完美展现出英式的幽默。黏土动画角色造型要建立在立体材料基础上，充分展现立体造型的优势，要脱离平面化的处理。因此，我们要充分重视立体造型语言。

国内著名的黏土动画大师路岩说过：“之前我和老陆对于技术学习上也有过争论，比如说立体打印，刚开始我特别抵触，因为我觉得黏土动画之所以让我们感动，是因为他是纯手工打造的。但是现在，我的思想有一些转变，我觉得这种现代科技可以用，但是不能依赖。黏土动画是要接地气的，有些外国的团队做的黏土动画非常好，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定格动画，完全没有瑕疵，甚至感觉像三维的动画作品。而我个人还是觉得黏土动画那种最质朴的东西才最能感动人，不要只在技术上较劲，要在故事上，文化上多挖掘，这样做出来的黏土动画才会被更多人接受。”

如今，成年人越来越欣赏动画这一对象，动画角色也渐渐成为成年人互晓的“明星”，日本和美国动画的共同特点已然出现在以成年人的视角切入动画创作上。中国黏土动画创作出精品的起点与根源在于了解“童真”和“幼稚”的根本区别，因为中国动画普遍的“幼稚”病不仅使自己只局限于儿童的范畴中，而且还缺乏成年人所需求的“童真”情感，所以考虑两者之间的区别显得非常重要。

黏土造型：童真心理的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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