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复国学》第四册：《九章·橘颂》及其题解

后皇嘉树^[310]，橘徕服兮^[311]。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312]。

绿叶素荣^[313]，纷其可喜兮。

曾枝剡棘^[314]，圆果抟兮^[315]。

青黄杂糅，文章烂兮^[316]。

精色内白^[317]，类任道兮^[318]。

纷缊宜修^[319]，姱而不丑兮^[320]。

嗟尔幼志，有以异兮。

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

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321]。

苏世独立^[322]，横而不流兮^[323]。

闭心自慎^[324]，终不失过兮。

秉德无私^[325]，参天地兮。

愿岁并谢^[326]，与长友兮。

淑离不淫^[327]，梗其有理兮^[328]。

年岁虽少，可师长兮。

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329]。

题解

《九章·橘颂》当是屈原早期的作品，学者认为是诗人任外交官出使齐国时作。南国多橘，楚地更可以称为橘树的故乡。《汉书》盛称“江陵千树橘”，可见早在汉代以前，楚地江陵即以产橘而闻名遐迩。不过橘树的习性也奇：只有生长于南土，才能结出甘美的果实，倘要将它迁徙北地，就只能得到又苦又涩的枳实了。《晏子春秋》所记“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这可算是一大缺憾，但在深深热爱故国乡土的屈原看来，这种“受命不迁，生南国兮”的秉性，正可与自己矢志不渝的爱国情志相通。所以在他遭谗被疏、赋闲郢都期间，他即以南国的橘树作为砥砺志节的榜样，深情地写下了这首咏物名作。

译文

你天地孕育的橘树哟，生来就适应这方水土。

禀受了再不迁徙的使命，便永远生在南楚。

你扎根深固难以迁移，立志是多么专一。

叶儿碧绿花儿素洁，意态又何其缤纷可喜。

层层树叶间虽长有刺，果实却结得如此圆美。

青的黄的错杂相映，色彩哟简直灿若霞辉。

你外色精纯内瓤洁白，正如堪托大任的君子。

气韵芬芳仪度潇洒，显示着何其脱俗的美质。

赞叹你南国的橘树哟，幼年立志就与众迥异。

你独立于世不肯迁移，这志节岂不令人欣喜。

你扎根深固难以移徙，开阔的胸怀无所欲求。

你疏远浊世超然自立，横耸而出决不俯从俗流。

你坚守着清心谨慎自重，何曾有什么罪愆过失。

你那无私的品行哟，恰可与天地相比相合。

我愿在众卉俱谢的岁寒，与你长作坚贞的友人。

你秉性善良从不放纵，坚挺的枝干纹理清纯。

即使你现在年岁还轻，却已可做我钦敬的师长。

你的品行堪比伯夷，将永远是我立身的榜样。

一岁（前340年　周显王二十九/楚宣王三十年）

正月初七日，屈原生于楚国秭归乐平里（今属湖北）。

十岁（前330年　周显王三十九年/楚威王十年）

居乐平里。嗜书成癖，读书多而杂，“石洞读书”与“巴山野老授经”当在这年前后。

十一岁（前329年　周显王四十年/楚威王十一年）

居乐平里。虽出身贵族，但因自幼生活在民众之中，加以家庭的良好影响，故而十分同情贫穷的百姓，从这时起，小小年纪便做了许多体恤民众的好事，博得了众口一词的赞誉。

十二岁（前328年　周显王四十一年/楚怀王元年）

读书于乐平里。

十六岁（前324年　周显王四十五年/楚怀王五年）

读书于乐平里。《九章·橘颂》作于本年。本篇王逸、林铭云、蒋骥、游国恩等以为是放逐江南之作，但绝大部分研究者都定为早年的作品。

十七岁（前323年　周显王四十六年/楚怀王六年）

出七里峡，游香溪与长江，读书于昭府，与昭碧霞相爱。

十八岁（前322年　周显王四十七年/楚怀王七年）

回故乡乐平里，与昭碧霞定亲。

十九岁（前321年　周显王四十八年/楚怀王八年）

秦军犯境，屈原组织乐平里的青年奋力抗击，他一方面对青年们进行思想教育，一方面巧用各种战术，机智果敢地给敌人以沉重打击，一展其非凡才华。

二十岁（前320年　周慎靓王元年/楚怀王九年）

仲春，应怀王之召进京。这一年在鄂渚为县丞。

二十一岁（前319年　周慎靓王二年/楚怀王十年）

升任楚怀王左徒。深秋，首次使齐。

二十二岁（前318年　周慎靓王三年/楚怀王十一年）

忙于楚国内政外交工作。五国联兵攻秦，屈原随军而前。

二十三岁（前317年　周慎靓王四年/楚怀王十二年）

忙于变法改革，制定并出台各种法令。

二十四岁（前316年　周慎靓王五年/楚怀王十三年）

继续进行变法改革，与旧贵族和一切顽固势力进行斗争。《九歌·湘君》《九歌·湘夫人》约作于本年。

二十五岁（前315年　周慎靓王六年/楚怀王十四年）

深入进行变法改革，民心沸腾，楚之形势大变，旧贵族面临着覆灭的命运。

二十六岁（前314年　周赧王元年/楚怀王十五年）

因上官大夫之谗而见疏，被罢黜左徒之官，任三闾大夫之职。

二十七岁（前313年　周赧王二年/楚怀王十六年）

力谏不可轻信秦之谎言，怀王不听，命其不得参与朝政。《九章·惜诵》作于本年。

二十八岁（前312年　周赧王三年/楚怀王十七年）

怀王复起用屈原以使于齐，齐楚复交。《九歌》约集成于本年夏天（一说集成于流浪汉北时）。

二十九岁（前311年　周赧王四年/楚怀王十八年）

使齐，顾反，张仪已去，谏怀王曰：“何不杀张仪？”怀王悔，追张仪弗及。

三十岁（前310年　周赧王五年/楚怀王十九年）

仍事怀王，为三闾大夫。怀王悟为张仪所欺，起用屈原为齐使，盖一时权宜之计，故使齐返而仍被疏。

三十一岁（前309年　周赧王六年/楚怀王二十年）

不能参与朝政，极可能通过昭睢等大臣敦怀王合齐。

三十二岁（前308年　周赧王七年/楚怀王二十一年）

居郢都，设坛教学。

三十三岁（前307年　周赧王八年/楚怀王二十二年）

居郢都办教育。

三十四岁（前306年　周赧王九年/楚怀王二十三年）

居郢都。

三十五岁（前305年　周赧王十年/楚怀王二十四年）

居郢都。

三十六岁（前304年　周赧王十一年/楚怀王二十五年）

流浪汉北。秦楚复合，与屈原谋划相反，而奸人必有谗言害之，避地汉北，当有不得已之情在，故《抽思》有欲归不得之意。《九章·抽思》作于本年。

三十七岁（前303年　周赧王十二年/楚怀王二十六年）

居汉北。《九章·思美人》作于本年。

三十八岁（前302年　周赧王十三年/楚怀王二十七年）

“屈原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作于本年。

三十九岁（前301年　周赧王十四年/楚怀王二十八年）

居汉北。

四十岁（前300年　周赧王十五年/楚怀王二十九年）

当领太子又使于齐。

四十一岁（前299年　周赧王十六年/楚怀王三十年）

劝王毋行，说道：“秦，虎狼之国，不可信。”怀王不听。

四十二岁（前298年　周赧王十七年/楚顷襄王元年）

居郢都。

四十三岁（前297年　周赧王十八年/楚顷襄王二年）

居郢都。

四十四岁（前296年　周赧王十九年/楚顷襄王三年）

免去三闾大夫之职，放逐江南。从郢都出发，先到鄂渚，然后入洞庭。《招魂》《大招》当作于本年。

四十五岁（前295年　周赧王二十年/楚顷襄王四年）

到达长沙，在这楚先王始封之地遍览山川形势，甚起宗国之情。

四十六岁（前294年　周赧王二十一年/楚顷襄王五年）

居长沙。

四十七岁（前293年　周赧王二十二年/楚顷襄王六年）

自长沙向沅水流域继续南行，内心在激烈斗争，仍存假日须时之冀盼。

四十八岁（前292年　周赧王二十三年/楚顷襄王七年）

溯沅水而上，舟行迟缓，至枉渚而休息。

四十九岁（前291年　周赧王二十四年/楚顷襄王八年）

自枉渚坐船去辰阳，继至溆浦。

五十岁（前290年　周赧王二十五年/楚顷襄王九年）

居溆浦。《涉江》作于本年。

五十一岁（前289年　周赧王二十六年/楚顷襄王十年）

居溆浦。

五十二岁（前288年　周赧王二十七年/楚顷襄王十一年）

自溆浦乘船至枉渚。

五十三岁（前287年　周赧王二十八年/楚顷襄王十二年）

自枉渚乘船自西向东过洞庭湖，到汨罗江，居江南岸南阳里。

五十四岁（前286年　周赧王二十九年/楚顷襄王十三年）

居南阳里。

五十五岁（前285年　周赧王三十年/楚顷襄王十四年）

居南阳里。

五十六岁（前284年　周赧王三十一年/楚顷襄王十五年）

居南阳里。

五十七岁（前283年　周赧王三十二年/楚顷襄王十六年）

居南阳里。

五十八岁（前282年　周赧王三十三年/楚顷襄王十七年）

移居汨罗江畔的玉笥山下。

五十九岁（前281年　周赧王三十四年/楚顷襄王十八年）

居玉笥山下。

六十岁（前280年　周赧王三十五年/楚顷襄王十九年）

居玉笥山下。

六十一岁（前279年　周赧王三十六年/楚顷襄王二十年）

居玉笥山下。《九章·悲回风》作于本年秋。

六十二岁（前278年　周赧王三十七年/楚顷襄王二十一年）

于五月五日怀石自沉于汨罗江而死。《哀郢》《怀沙》《天问》《惜往日》作于本年。

【注释】

[1] 苗裔：后代的子孙。高阳是古帝颛顼的别号，颛顼的后代熊绎是周成王的大臣，受封于楚国，到春秋时的楚武王熊通生子名瑕，封于屈地，因而改姓屈，屈原是他的后代，因此屈原说自己是颛顼的后裔。

[2] 朕：我。先秦时期人人皆能以“朕”自称。皇考：死去的父亲。

[3] 摄提：太岁在寅时为摄提格。这里指寅年。贞：当，正。孟陬（zōu）：夏历正月。

[4] 庚寅：指庚寅之日。降：降生。

[5] 皇：皇考，亡父。揆（kuí）：揣测。初度：出生时的气度。

[6] 肇（zhào）：开始。锡：赐。

[7] 正则：公正而有法则，含有“平”字之义。

[8] 灵均：地之善而均平者，含有“原”字之义。灵：善。均：平。

[9] 纷：众多。内美：内在的美质。

[10] 重（chóng）：加上。修能：美好的才能。一说“能”同“态”，讲作仪态。

[11] 扈（hù）：披。江离：香草名，又名蘼芜。辟：同“僻”，幽僻。芷：白芷，香草名。

[12] 纫：贯穿连缀。佩：佩带。

[13] 汩：水流急的样子，形容时间过得很快。

[14] 不吾与：不与吾，不等我。

[15] 搴（qiān）：摘。阰（pí）：山坡。

[16] 揽：采。宿莽：草名，经冬不死。

[17] 忽：迅速的样子。淹：停留。

[18] 代序：不断更迭。

[19] 惟：想到。

[20] 抚：趁，凭。

[21] 此度：指现行的政治法度。

[22] 道：同“导”，引导。

[23] 三后：历来有多种说法，或指禹、汤、文王，或指少昊、颛顼、高辛，或说楚先君熊绎、若敖、蚡冒，此处以楚先君说为妥。纯粹：美德纯粹，公正无私。

[24] 固：固然。众芳：指下文的椒、桂、蕙、茞等香草，比喻群贤。在：聚集。

[25] 杂：聚合。申椒：与“菌桂”都是香料。

[26] 维：同“唯”，只。纫：结成绳索。夫：彼。茝（zhǐ）：白芷。

[27] 耿介：光明正大。

[28] 遵道：遵循正道。道：正确的道理。路：比喻治国的正确途径。

[29] 何：何等。猖披：猖狂。

[30] 捷径：斜出的小路。窘步：难于行步。

[31] 党人：指当时结党营私的腐朽集团。偷乐：苟安享乐。

[32] 皇舆：皇车，喻指朝廷。败绩：翻车，溃败。

[33] 忽：匆，疾。奔走以先后：指效力于帝王左右。

[34] 及：跟上。踵武：脚后跟，足迹。

[35] 荃：一种香草，这里喻指楚王。中情：由衷之情。

[36] 齌（jì）怒：暴怒，盛怒。

[37] 謇謇（jiǎnjiǎn）：本指难于说话的口吃，这里指无法表达清楚的忠贞之言。

[38] 灵修：神灵，这里指楚怀王。一说指自己的心意。

[39] 期：相会。

[40] 羌：句首发语词。中道：半途。改路：改变方向。

[41] 初：起初，当初。成言：约定的话。

[42] 遁：遁词，托词。有他：有他种打算。

[43] 难：畏怕。

[44] 伤：感伤，悲伤。数（shuò）化：多次变化。

[45] 滋：栽种。畹（wǎn）：三十亩为畹。

[46] 畦：五十亩为畦。留夷：芍药。揭车：香草名，花白，味辛。

[47] 杜衡：俗名马蹄香，似葵而香。芳芷：香草名。

[48] 竢（sì）：同“俟”，等待。刈（yì）：收获。

[49] 芜秽：长满荒草，喻人才变质。

[50] 凭：满。厌：同“餍”，饱。求索：向他人索取。

[51] 恕己：宽恕自己。量人：衡量、指责他人。

[52] 忽：急。驰骛（wù）以追逐：到处奔走以追名逐利。

[53] 所急：急迫的事。

[54] 坠露：欲坠之露。

[55] 苟：只要。信：果真。姱（kuā）：美好。练要：精诚专一。

[56] （kǎn）颔：因饥饿而面黄肌瘦的样子。

[57] 掔（qiān）：持取。

[58] 矫：举，拿。

[59] 索：搓绳。胡绳：香草。：长而下垂的样子。

[60] 謇：句首发语词。法：效法。前修：前贤。

[61] 周：相容，合。

[62] 彭咸：殷贤大夫，谏其君，不听，投江而死。遗则：留下的榜样。

[63] 太息：叹气。掩涕：拭泪。

[64] 修姱：洁净而美好。羁：牵累。

[65] 谇（suì）：进谏。一说责骂。替：废。一说谗毁。

[66] （xiāng）：佩带。

[67] 申：重复。

[68] 怨：责怪，埋怨。浩荡：放荡自恣、不深思熟虑的样子。

[69] 民心：人心。一说指屈原的用心。

[70] 谣：诋毁。诼（zhuó）：诽谤。

[71] 偭（miǎn）：违背。改：更改。错：同“措”，措施，指先圣之法。

[72] 周容：苟合取容，指以求容取媚为常法。

[73] 侘傺（chàchì）：不得志的样子。

[74] 溘（kè）：忽然。流亡：随水漂流而去。

[75] 圜：同“圆”。周：合，相合。

[76] 尤：过错。攘：取，指不推辞，忍受。诟（gòu）：咒骂，耻辱。

[77] 伏：同“服”，保持，坚守。死直：为忠直而死。

[78] 相：观看。道：道路。

[79] 延：长久。反：同“返”。

[80] 回：调转。复路：走回头路。

[81] 步：慢慢走。皋（gāo）：水边高地。

[82] 进不入：仕进不得意。离尤：获罪。

[83] 陆离：修长美好的样子。

[84] 芳：指芬芳之物。泽：污浊，腐败。

[85] 昭质：光明纯洁的品质。

[86] 芳菲菲：香气阵阵。弥章：愈来愈明显。

[87] 惩：惧怕。

[88] 女媭（xū）：历来说法不一，有屈原之姐、婢、妹等说，也有泛指女性说、为神说等。婵媛（chányuán）：同“啴咺”，喘息，这里指呼吸急促。一说眷恋牵挂。

[89] 申申：重重地，狠狠地。一说反反复复。詈（lì）：责骂。

[90] （gǔn）：鲧，禹之父。婞（xìng）直：刚正。

[91] 殀（yāo）：同“夭”。羽之野：羽山的郊野。

[92] （cí）：积聚。菉葹（lùshī）：皆恶草名。盈室：满屋。

[93] 判：区别。服：佩带。

[94] 户说（shuì）：挨家挨户地说明自己的心志。

[95] 节中：节度中和。

[96] 喟：叹息。凭心：愤懑填心。历兹：至此，到现在。

[97] 就：靠近。重华：舜之号。

[98] 启：禹之子。《九辩》：与《九歌》均相传是启从天上偷带至人间的乐曲。

[99] 夏：夏朝。一说下。夏康：夏启之子太康。一说“康娱”连词，指歌舞娱乐。自纵：自我放纵。

[100] 难：艰难。

[101] 五子：太康兄弟五人。用失：用夫，因而。失：恐“夫”之误。家巷：内讧。一说“家巷”即“家乡”。

[102] 羿：指后羿。畋（tián）：打猎。

[103] 封狐：大狐。

[104] 浞（zhuó）：指寒浞，后羿的相。厥家：他的家室，指后羿的老婆。

[105] 浇（ào）：寒浞之子，也作“奡”。被：披。强圉（yǔ）：坚甲。一说强壮多力。

[106] 不忍：不能加以克制。

[107] 厥首：他的脑袋。用夫：因而。颠陨：掉脑袋。

[108] 遂焉：终然，终于。

[109] 辛：商纣王之名。菹醢（zūhǎi）：古代酷刑，指剁成肉酱。

[110] 殷宗：殷朝，一说殷商统治。用而：因而。

[111] 俨而祗（zhī）敬：敬畏而小心谨慎。俨：庄严。祗：义同“敬”。

[112] 周：这里指周朝的文王、武王。莫差：没有丝毫差错。

[113] 颇：倾斜。

[114] 私阿：偏私。

[115] 民德：人德。一说人君之德。错辅：措置辅佐。错：同“措”，措置。

[116] 茂行：美好的德行。

[117] 苟得：才能，乃能。用：有，享有。下土：国土，天下。

[118] 相（xiàng）观：观察。计极：终极标准，最终发展结果。

[119] 阽（diàn）：临近危险。

[120] 凿：器物上的孔眼。枘（ruì）：榫头。

[121] 曾：同“层”，重累不已、一次次之意。歔欷：悲叹。

[122] 茹：柔软。

[123] 沾：浸湿。浪浪：泪流不止的样子。

[124] 敷：铺开。衽（rèn）：衣服的前襟。

[125] 驷：驾车。鹥（yī）：凤凰一类的鸟。

[126] 溘：速。埃：尘埃，尘土。一说俟，等待。上征：上天远行。

[127] 县圃（pǔ）：悬圃，神山，在昆仑山上。

[128] 灵琐：神人所居的宫门。

[129] 羲和：神话中给太阳驾车的神人。弭节：停车不行。一说按节徐行。

[130] 崦嵫（yānzī）：神话中太阳落山的地方。迫：迫近。

[131] 咸池：神话中日浴处。

[132] 总：整理。

[133] 若木：日入之处之木。

[134] 相羊：同“徜徉”，徘徊。

[135] 望舒：神话中给月神驾车的神人。

[136] 飞廉：神话中的风神。属（zhǔ）：跟随。

[137] 皇：同“凰”。先戒：先行警戒。

[138] 雷师：神话中的雷神。未具：尚未备齐。

[139] 飘风：旋风。屯：聚集。相离：相附丽，指聚结。

[140] 帅：同“率”。御：迎接。

[141] 纷：盛多的样子。总总：聚集的样子。离合：忽散忽聚。

[142] 帝阍（hūn）：为天帝守门的人。

[143] 阊阖（chānghé）：天门。

[144] 暧暧（àiài）：昏暗的样子。

[145] 白水：神话中的水名。一说源于昆仑山的一支河流。

[146] 绁（xiè）：拴，系。

[147] 女：神女。

[148] 春宫：东方青帝之宫。

[149] 下女：相对于天上的神女而言，指地上的神女。诒（yí）：同“贻”，赠送。

[150] 丰隆：神话中的云神。

[151] 宓（fú）妃：神女，伏羲氏之女。

[152] 謇（jiǎn）修：神话人物。理：使者，媒人。

[153] 纬（huà）：乖戾，别扭。

[154] 次：住宿。穷石：神话中的山名。

[155] 洧（wěi）盘：神话中的水名。

[156] 淫游：过分游乐。

[157] 周流：周游。

[158] 瑶台：以玉砌成的台。偃蹇（yǎnjiǎn）：高耸的样子。

[159] 有娀（sōng）：国名。佚女：美女。

[160] 鸩（zhèn）：恶鸟名。

[161] 鸣逝：边叫边飞。

[162] 受诒：接受聘礼。一说致送聘礼。诒：托。

[163] 及：趁着。未家：未成家，没结婚。

[164] 有虞（yú）：国名，姚姓。二姚：指姚氏两个美女。

[165] 理弱：指媒人软弱。

[166] 导言：媒人撮合的言辞。

[167] 邃远：深远，喻不可接近。

[168] 藑（qióng）茅：用来占卜的灵草。筳篿（tíngzhuān）：用来占卜的竹片。

[169] 灵氛：巫者名，传说为古之善占卜者。

[170] 信修：诚然美好。

[171] 是：此，指楚国。女：美女。

[172] 释：放，放过。女（rǔ）：同“汝”。

[173] 昡曜（xuànyào）：本指阳光强烈，令人眼花，引申为眼神迷乱的样子。

[174] 户：家家户户。服：佩用。要：同“腰”。

[175] 珵（chéng）：美玉。

[176] 苏：取。粪壤：粪土。帏：香囊。

[177] 巫咸：古神巫。夕降：傍晚从天而降。

[178] 怀：包藏。糈（xǔ）：精米。要：同“邀”，迎接祈求。

[179] 百神：指天上的众神。翳：遮蔽，指蔽空之状。备降：一齐降临。

[180] 九疑：九嶷。这里指九嶷山之神。缤：盛大的样子。

[181] 皇：光彩的样子。剡剡（yǎnyǎn）：光芒四射的样子。扬灵：显灵。

[182] 吉故：明君遇贤臣的吉祥故事。一说吉祥的缘故。

[183] 矩矱（yuē）：法度，准则。

[184] 严：一作“俨”，敬。合：志同道合的人。

[185] 挚（zhì）：伊尹名。咎繇（yáo）：皋陶。调：协调。

[186] 说（yuè）：指傅说，殷朝贤相。操：持，拿。

[187] 宁戚：春秋时卫国人，齐桓公举用为卿。

[188] 该辅：以备辅佐。该：备。

[189] 鹈（tíjué）：鸟名，即杜鹃。一说伯劳。

[190] 琼佩：佩玉。

[191] （ài）：遮蔽。

[192] 谅：诚信。

[193] 直：一下子变成。萧艾：恶草。

[194] 无实：无实在内涵。容长：徒有虚表。

[195] 椒：花椒。喻贤才之变节者。佞：谄媚。慢慆（tāo）：傲慢无礼。

[196] （shā）：似椒的一种草。一说茱萸。此句一本无“欲”字。

[197] 干进：求进。务入：钻营。

[198] 祗（zhī）：恭敬。

[199] 流从：随波逐流。一作“从流”。

[200] 揭车与江离：均为香草。

[201] 历兹：至此。

[202] 芳菲菲：指香气浓郁。亏：减少。

[203] 沬（mèi）：同“昧”，暗淡，泯灭，消失。

[204] 和：使之和谐。调（diào）：身上玉佩发出的铿锵响声。度：步伐整齐。自娱：自乐。

[205] 聊：姑且。求女：寻求志同道合的人。

[206] 羞：同“馐”，指美食。

[207] 精：作动词，捣碎。琼爢（mí）：玉屑。（zhāng）：粮食。

[208] 杂：兼用。瑶：玉石。象：象牙。

[209] 远逝：远去。自疏：自我疏远。

[210] 邅（zhān）：楚方言，转向。

[211] 晻（yǎn）蔼：旌旗蔽日的样子。

[212] 玉鸾：玉铃。

[213] 天津：指天河的渡口。

[214] 西极：西方的尽头。

[215] 翼：张开翼翅。承旂（qí）：托起旌旗。

[216] 翼翼：从容自得的样子。

[217] 流沙：神话中的沙漠地带。

[218] 赤水：神话中的水名，源出昆仑山。容与：踌躇不前。

[219] 西皇：西方之神，即帝少昊。涉予：渡我过去。

[220] 腾：告，传令。径待：在路旁等待。

[221] 不周：不周山，神话中的山名。

[222] 齐：使整齐。轪（dài）：车轮。

[223] 婉婉：同“蜿蜿”，形容龙的形体摆动。

[224] 委蛇：同“逶迤”，形容云旗飘动。

[225] 抑志：抑制情绪。志：同“帜”，旗帜。弭：放慢徐行。

[226] 神：神思，思绪。邈邈：遥远无际的样子。

[227] 假日：犹言借此时机。媮（yú）：同“愉”，乐。

[228] 皇：天。赫戏：光明的样子。

[229] 临睨（nì）：俯瞰。旧乡：指楚国。

[230] 仆：御者。怀：留恋。

[231] 蜷局：马徘徊不前。

[232] 乱：终篇的结语。

[233] 君：指湘君。夷犹：迟疑不决。

[234] 蹇：发语词。洲：水中陆地。

[235] 要眇（yāomiǎo）：美好的样子。宜修：恰到好处的修饰。

[236] 沛：水大而急，船行得快。桂舟：桂木制成的船。

[237] 夫（fú）：语气词。

[238] 参差：高低错落不齐。这里指排箫，相传为舜所造。

[239] 飞龙：雕有龙形的船只。北征：北行。

[240] 邅：转变。洞庭：洞庭湖。

[241] 薜荔：蔓生香草。柏（bó）：同“箔”，帘子。一作“拍”。蕙：香草名。绸：帷帐。

[242] 荪：香草，即石菖蒲。桡（ráo）：短桨。兰：兰草。旌：旗杆顶上的饰物。

[243] 涔（cén）阳：在涔水北岸，洞庭湖西北。极浦：遥远的水边。

[244] 横：横渡。扬灵：显扬精诚。一说即扬舲，扬帆前进。

[245] 女：侍女。婵媛：眷念多情的样子。

[246] 陫侧：即“悱恻”，内心悲痛的样子。

[247] 搴：拔取。芙蓉：荷花。木末：树梢。

[248] 媒劳：媒人劳而无功。

[249] 石濑：石上急流。浅浅（jiānjiān）：水流湍急的样子。

[250] 飞龙：湘君所乘之船。翩翩：轻盈迅疾的样子。

[251] 期：相约。不闲：没有空闲。

[252] 鼂：同“朝”，早晨。骋骛：急行。皋：水旁高地。

[253] 弭：停止。节：策，马鞭。渚：水边。

[254] 遗（wèi）：赠予。下女：指身边侍女。

[255] 聊：暂且。逍遥：自由自在的样子。容与：舒缓放松的样子。

[256] 帝子：指湘夫人。舜妃为帝尧之女，故称帝子。

[257] 眇眇（miǎomiǎo）：望而不见的样子。愁予：使我忧愁。

[258] 袅袅：绵长不绝的样子。

[259] 波：生波。下：落。

[260] 白（fán）：长白草的地方。骋望：纵目而望。

[261] 佳：佳人，指湘夫人。期：期约。张：陈设。

[262] 萃：集。鸟本当栖在木上，反说在水草中。

[263] 罾（zēng）：捕鱼的网。罾原当在水中，反说在木上，比喻所愿不得，失其应处之所。

[264] 沅：沅水，在今湖南。澧（lǐ）：澧水，在今湖南，流入洞庭湖。芷（zhǐ）：白芷，一种香草。

[265] 公子：指湘夫人。古代贵族称公族，贵族子女不分性别，都可称“公子”。

[266] 荒忽：不分明的样子。

[267] 潺湲（yuán）：水流的样子。

[268] 水裔：水边。此名意谓蛟本当在深渊而在水边，比喻所处失常。

[269] 澨（shì）：水边。

[270] 腾驾：驾着马车奔腾飞驰。偕逝：同去。

[271] 荪（sūn）壁：用荪草饰壁。荪：一种香草。紫：紫贝。坛：中庭。

[272] 栋：屋栋，屋脊柱。橑（liáo）：屋椽。

[273] 辛夷：木名，初春开花。楣：门上横梁。药：白芷。

[274] 罔：同“网”，编结。薜荔：一种香草，缘木而生。帷：帷帐。

[275] 擗（pǐ）：掰开。蕙：一种香草。櫋（mián）：隔扇。一说屋檐板。

[276] 镇：镇压座席之物。

[277] 疏：分疏，分陈。石兰：一种香草。

[278] 缭：缠绕。杜衡：一种香草。

[279] 合：合聚。百草：指众芳草。实：充实。

[280] 馨：能够远闻的香。庑（wǔ）：走廊。

[281] 九嶷（yí）：山名，传说中舜的葬地，在湘水南。这里指九嶷山神。缤：盛多的样子。

[282] 灵：神。如云：形容众多。

[283] 褋（dié）：单衣。

[284] 远者：指湘夫人。

[285] 铗（jiá）：剑柄，这里代指剑。陆离：长长的样子。

[286] 切云：当时一种高帽子之名。崔嵬：高耸。

[287] 被：同“披”，戴着。明月：夜光珠。璐：美玉名。

[288] 虬：无角的龙。骖：四马驾车，两边的马称为骖，这里指用螭（chī）来做骖马。螭：一种龙。

[289] 重华：帝舜的名字。瑶之圃：盛产美玉的花园。瑶：美玉。圃：花园。

[290] 玉英：玉树之花。英：花朵。

[291] 南夷：指屈原流放的楚国南部的土著。夷：当时对周边落后民族的称呼，带有蔑视侮辱的意思。

[292] 乘：登上。鄂渚：地名，在今湖北武汉西。反顾：回头看。

[293] 欸（āi）：叹息声。绪风：余风。

[294] 邸：同“抵”，抵达，到。方林：地名。

[295] 舲（líng）船：有窗的小船。上：溯流而上。

[296] 齐：同时并举。吴：国名。也有人解为“大”。榜：船桨。汰：水波。

[297] 枉陼：地名，在今湖南常德一带。

[298] 辰阳：地名，在今湖南辰溪西。

[299] 溆浦：溆水之滨。儃佪：徘徊。

[300] 狖（yòu）：长尾猿。

[301] 接舆：春秋时楚国的隐士，即《论语》所说的“楚狂接舆”，与孔子同时，佯狂傲世。髡（kūn）首：古代刑罚之一，即剃发。相传接舆自己剃去头发，避世不出仕。

[302] 桑扈：古代的隐士，即《论语》所说的子桑伯子，《庄子》所说的子桑户。桑扈用裸体行走来表示自己的愤世嫉俗。

[303] 以：用。

[304] 比干：商纣王时贤臣，一说纣王的叔父，一说是纣王的庶兄。传说纣王淫乱，不理朝政，比干强谏，被纣王剖心而死。菹醢：古代的酷刑，将人剁成肉酱。这里极言比干被刑之残酷。

[305] 董道：坚守正道。豫：犹豫，踟蹰。

[306] 重：重复。昏：暗昧。

[307] 林薄：草木杂生的地方。

[308] 芳：芳洁之物，比喻忠直君子。薄：靠近。

[309] 怀信：怀抱忠信。

[310] 后皇：后土、皇天，指地和天。嘉：美，善。

[311] 橘徕服兮：适宜南方水土。徕：同“来”。服：习惯。

[312] 壹志：志向专一。壹：专一。

[313] 素荣：白色花。

[314] 曾枝：繁枝。剡棘：尖利的刺。

[315] 抟（tuán）：同“团”，圆圆的。一说同“圜”，环绕，楚地方言。

[316] 文章：花纹色彩。烂：斑斓，明亮。

[317] 精色：鲜明的皮色。内白：内心洁白。

[318] 类：好像。任道：担负重任，合于大道，一作“可任”。

[319] 纷缊宜修：长得繁茂，修饰得体。

[320] 姱：美好。

[321] 廓：胸怀开阔。

[322] 苏世独立：独立于世，保持清醒。苏：苏醒，指的是对浊世有所觉悟。

[323] 横而不流：横立水中，不随波逐流。

[324] 闭心：安静下来，戒惧警惕。

[325] 秉德：保持好品德。

[326] 愿岁并谢：誓同生死。岁：年岁。谢：死。

[327] 淑离：美丽而善良自守。离：同“丽”。

[328] 梗：正直。理：文理。

[329] 置：植。像：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