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雅纸山文化的深层内涵及屏字命名的原因

2023-08-1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语言文化，它的属性为我国中华民族“大文化”的一种文化支脉，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此逻辑推论，毫无疑问，泽雅纸山的语言文化，是泽雅纸山文化中的一个重要“大类文化”的支脉。泽雅上潘民居/吴伟军摄泽雅纸山文化，其属性是泽雅纸山的“区域文化”它是在原始古老山水文化的孕育下，以千年纸山文化为主流文化的多元文化的特殊区域文化。

语言文化，它的属性为我国中华民族“大文化”的一种文化支脉，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此逻辑推论，毫无疑问，泽雅纸山的语言文化，是泽雅纸山文化中的一个重要“大类文化”的支脉。

神秘的地缘，古老的文化，我要探索它的原味语言。语言，是人类社会生产生活交流工具，也是一种文化表达，文明标志。每个区域，每一座城市，每一处乡村，甚至每一行业，都有它自己的语言及其文化。这种“语言文化”带有浓厚的“特殊文化”色彩及其无形的影响力，它不仅表现于外延的口音腔款、千种百样的不同声色，更有深层次的用字、组句、忌语、雅化、造字、读音、词义以及由它所延伸的其他领域文化而产生另种社会效应。是一种富有“多文化”内涵的文化典型，尤其特殊区域的“语言文化”更有它的特色魅力，辐射出闪闪发光的地方历史神韵。

语言文化，它的属性为中华民族“大文化”的一种文化支脉，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此逻辑推论，毫无疑问，泽雅纸山的语言文化，是泽雅纸山文化中的一个重要“大类文化”的支脉。

泽雅上潘民居/吴伟军　摄

泽雅纸山文化，其属性是泽雅纸山的“区域文化”它是在原始古老山水文化的孕育下，以千年纸山文化为主流文化的多元文化的特殊区域文化。据笔者多年考察发掘整理，有30余种大类文化、400多种子系文化，如一种食文化的大类文化就有38种子系文化，而泽雅的语言文化，是泽雅纸山区域文化中的一个“大类文化”，其下属子系文化也达18种，是“纸山文化”非常显要位置的文化。

文化，系属意识形态范畴的上层建筑，相对而言，它是“社会存在决定意识”的产物，来自“经济社会”的“经济基础”。泽雅的“经济社会”如何？

泽雅纸山，它是以泽雅为冠名的“造纸种山”特殊经济区域，地处“二市（温州市、丽水市）四县（瓯海、瑞安、鹿城、青田）”群山多溪的边界地缘，其规模范围，达300余个村庄、10万余人口、500多平方公里的千年历史的“以纸为主、以农为辅”的特殊经济区域。其特点，地理环境复杂、行政管理多头、自然经济久远、交通封闭极端、文化意识原始、法度制约弱化等等与众不同的“特殊性”致使形成了特异多种“边界多域”语言口音腔款，更有自己独特的“语言文化”。如泽雅本土的温州瓯海区泽雅镇140余平方公里、原6万人口，是“两个90%”（97%地域为山水93%人口为纸与农）的长期没有地名（概称西路诸山，至晚清才有俗名“寨下”）的千年造纸的“经济社会”的特殊区域。就这么一个“小区域”竟有五种不同口音腔款，它的西南靠瑞安、青田的林垟，其语音带有明显的“瑞安、青田、泽雅三地杂音”它的北向靠近青田、鹿城临江，其语言话音带有“青田、藤桥、泽雅杂音”它的靠东南向的戈恬、源口、周岙的语言话音带有“瞿溪、瑞安、泽雅杂音”。更典型的在林垟“瑞安青田变”的语言话音中竟还有一个小村庄的“特异话音”夹着“永强腔”的安乐溪。

这些多口音腔款的语言发音，外来人听着一般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但他们自己感觉是明晰清楚的。他们最典型的读音表现为：“头”读“筹”音、“肚” 读“舵”音、“卤”读“柳”音、“区”读“溪”音、“季”读“志”音，即　便在外地或外国的泽雅人始终改不了。也因此，笔者在上海偶遇听到这些字的发音更加亲切真有“他乡遇知音”的兴奋感觉。

更使我深层次感受的是“泽雅六语”：行语（或行话）、忌语、雅语、吉语、谚语和反语。

“行语”行业之语或称“行话”，泽雅纸农的“行语”主要是“纸与农”的“行话”如纸料称“涮”，水碓称“淋”，造的纸称“屏纸”

。

为什么如此称谓？笔者查考字典、词典对照，这些称谓与实物实用怎么说也不搭格，特别他们所造的纸称“屏纸”据说，此纸名来之于这里的先民来自福建南屏移民带来的造纸术而故名的。但据郑育友、黄友金《造纸活化石——瑞安·湖岭手工造纸术》记载：“为解此题（指屏纸名称），笔者曾先后两次到福建省宁德市霞浦县南屏镇作了实地调查。据南屏村60多岁老村长说，我们祖先自清代在此定居以来，当地根本没有造过屏纸，连碓场旧址也没有。

笔者分析，屏纸称谓系属“行业用语”性质称谓，所谓“行业用语”即行业的“行话”。这些“行语”或“行话”类型是多种的，有“行业秘语”有“骗人黑　话”有“行业　吉　语”有“广　告　商　语”有“商　品饰　语”或“媚　客　吉　语”等　等　都　属“行语”或“行话”。过去，凡泽雅纸山古法出产的纸没有什么标准品名的，有称“土　纸”有称“草　纸”也　有　称“粗　纸”更　有　人直　称“解　肫　纸”或“九　十　纸”即纸钱纸。新中国成立后统称于“温州卫生纸”。纸农纸商为了给消费者好听文雅一点“产品感觉”而取了一个“义同字不同”的“名称”而用“屏”字。此字系属多义字，既有“屏风”雅称之义，也有“屏除”之意，与泽雅之“冥纸”“解手纸”的“除”“弃”功利相同，用于秀饰“草、土、粗”之纸名。

至于“涮”“淋”也同“屏”的使用之手法，出于“行话”文化性质而故名。据1996年版《现代汉语词典》1179页“涮”字条目释：把手或东西放在水里摆动：洗洗涮涮；同书800页“淋”条目释：水或别的液体落在物体上。笔者认为，这些泽雅纸农专用名词，实属“行语文化”含义内涵，反映了泽雅纸农语言文化、文明之水平。

泽雅纸农的“忌语”更文化文明。在泽雅纸山一些语言是不用的，列为“忌语”一般均用“中和词性”语言代替。如“死”“独”“病”“走”是不随便使用的。

笔者刚来泽雅主持一次区委会议，发现副书记尚未到位即问在场的办公室主任，他说：“今天他父亲倒了，可能来不了”

“那你去帮助将他父亲送医院急诊”我说。

“人都倒了，还有医吗？”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异口同声说。

“？！”我在悟。

后来才知道，泽雅人说人倒了就是死了。

“独”字，他们也不随便说的，因为与“独自人”有相冲。过去泽雅很贫穷，许多人娶不起老婆，据瓯海政协文史资料（12）《纸山文化·纸山》记载：“纸山穷，穷得光棍一大群。1947年，岩门村三十岁至五十岁讨不到老婆的二十六人，占青年后生的四分之一”。一旦戴上“独自人”的帽子一辈子“不出运”娶不到老婆。因此，大家同病相连不随便称人家“独自人”甚至连“独”字都作为忌语不说它，并将它立于骂人用的话：让你住在世上当独自人。也可能因为“独”字是忌语，泽雅人喜欢“双”字，并行“双字”礼仪，如敬赠烟行分“双支烟”敬茶行“双杯茶”，不论来一人或二人，都按每人“双杯茶”出茶敬请供上。送人情礼金，温州永强人行出头一为数而泽雅人行出头二为数意示为“双”。

“病”字也不随便说，属于不祥之语。他们对患病的老人说：这几天身体不畅快；对患病的孩子说：这几天不“仙能”；对患病的婴儿说：这几天睡不安，总之怎么也不说“有病”。

“走”字也不随便说。如有人远行或道别时礼遇说话，只说:行好!或说出远门。因为，“走”字含有人死了的意思，属不利市的语言，他们禁忌不说。

泽雅人很会用“雅语”。凡是不雅的俗语，泽雅人会将雅化为好听，使人感觉喜悦愉快。尤其在地名上，如原泥泞之地的泥浆村，雅化为“言章”地处田垄之头的村，雅化为龙头村。泽雅人特别喜欢以“龙”为取名，如龙溪、龙空、龙潭等。

特别典型的泽雅村地名原名取地处古耸寨之下得名为“寨下”后雅化为“泽雅”。此名雅化得好，这里确实是个“泽山雅水”的地方。

相对地“忌语”而来的是“吉语”这是泽雅人最喜欢用的语言。即泽雅人的“口彩话”如接人礼物时总是说：利市、利市、利市兮；如见到人家儿子或女婿时即凭着父子或母子二人面说“这娒真旺武，真旺武”；说自己媳妇或人家媳妇总赞美称呼：“阿嫒”或“媛主儿”；别人家出凶事或不吉利的事，不直白说事情只说：“不顺境”或说“不利市”。

谚语，是中国喜闻乐见的民间通俗口头语言创作“艺术作品”，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但泽雅纸山的谚语句子精练、比喻生动、通俗易懂，地方特色彰显，使用流传广泛。如：比喻“文革”——天上没有雨，天下无政府；如比喻温饱——要暖六月六，要饱蕃薯熟；如比喻医疗负担——救护车一响，一头猪白养；如比喻勤劳育田——破田冇人耕，耕起有人争；如比喻不义之财——偷来的锣鼓敲不响；如比喻见识短浅——田螺壳里说天下；如比喻闲人败村——国败出奸臣，村败出闲人。泽雅最丰富的语言是“谚语”。据说泽雅藉林长春老师收集有100多句。

最有意思的是“反语”只跌倒字组不反意思，成不了“病句”人家听不懂。如对不了解的事情问话：这什么名堂？泽雅人却说这是什么堂名？又如“咸笋” 泽雅人却说：笋咸；又如敬劝你喝酒，他们说酒喝，酒喝；又如请你坐“上横头”他们却说上横头坐、上横头坐。

总之，与泽雅人语言交谈，是件文化享受的乐事，很有意思，会使人感觉到了一个不是少数民族地区的少数民族地区。

2020年1月18日

泽雅纸山文化的深层内涵及屏字命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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