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山文化：千年见证下载黄松光书

何为泽雅？何为纸山？何为千年纸山？何为千年纸山文化？长期以来,泽雅被无标准地名、无行政版图、无文字史料“头巾”遮盖着，人们一直视为神秘之谜，渴望打开这块人类自然文化历史“活化石”谜在究竟？

一个年逾八旬的退休老人不在上海大都市享受天伦之乐，而要不遗余力、倾其毕生之心血为其找出了答案。

它，就是“瓯江山水诗路”之中国纸山文化记忆丛书《纸山文化，自然法则》《温州屏纸版画研究》《纸山四宝》《泽雅·纸后策划》《那年，纸山行》《许愿三章》终于出版面世了。

一

说泽雅起源，先从温州说起。温州是一座有历史底蕴深厚的文化古城、名城，古称“瓯”、“瓯越”、“东瓯”。先秦的《山海经·海内南经》有“瓯居海中”的记载。晋郭璞注曰:“今临海永宁县,即东瓯，在歧海中也”，为“东瓯古国,永嘉旧郡”。至今,5000年渔耕文明、2200年城市发展之历史，渊源深远，文化悠久。

在这原始古老的瓯越大地上，泽雅曾是个陌生的地名。考证泽雅地域历史沿革,据先秦《三海经·海内南经》记载，属“瓯”地，秦统一中国后属闽中郡。西汉惠帝三年至建元三年,为东瓯国属地。昭帝时属回浦县，东汉永和三年为永宁县,自随至民国为永嘉县地,新中国成立后为温州市郊属地，是地地道道的西部山区，1950年设立“西岸区”，下辖10个乡；1956年辖区各乡划并“藤桥区”；1961年，改区建公社，设立“西岸区”，辖五个公社组成；1982年，“西岸区”改称“泽雅区”，1992年撤销“泽雅区”，2003年“撤乡并镇”成为如今的“泽雅镇”。

再考泽雅人类活动历史,位于戍浦江源头，始于唐前,据发现的建于唐龙纪年间(889)极乐禅寺寺碑记载,此前泽雅已有人类活动。但没有留下明确地名,仅称“永嘉西路诸山”，至晚清《永嘉县志》上才标有“寨下”地名。考明弘治《温州府志》记载:泽雅旧称“寨下”。清光绪《永嘉县志》载有“泽雅”之名。

泽雅人自然文明观告诉人们，泽雅人以“山为骨架,水为血脉”自然环境构想,因地制宜,就地取材,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统一,把田园山水景观裁剪到人居村落中来融入宗族礼制、宗教信仰、风水观念、防御意识和劳动内容、烟火饮食、人文艺术等多方面功利要素和文化理念,组成“天人合一”的中国古代纸农社会特点的理想环境和协调的总体布局,创造了自己生存繁衍和千年纸山的文明史。这便是形成“在原始古老山水文化孕育下,以千年纸山文化为主流文化的多元文化特殊区域” 的泽雅之魂脉。

泽雅人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是:山水为源,人力为本;平畴建屋,山坡造田;依山种竹,傍水造碓(槽);远水捣刷(料)高山种地;肩担手携,徒步裸履;石(岩)竹(材)制具,柴木生火山外卖纸,山里为居;野餐为常,家聚为半;杂粮为主,瓜莱为代;全家劳作,自给自足。

泽雅人的性情气质表现为:粗放原始、古朴真实、简洁直观、自然本源。包括人的文化意识、思维方式、性格性情,待人接物、处事行为以及生产生活的劳动工具、劳动对象、制作技术、产品造型、用材质地、民居建筑、生活饮食等方面。

二

说“纸山”起源。“纸山”以泽雅为代表的西部山区，是一个山峦叠嶂、巅峰林立、坑谷纵横、溪流密布、平地狭小的地域，山民有千年造纸历史,始于唐宋,盛于明清，历以“纸山”为统称。据考查,区域以今瓯海的泽雅镇为主体及边缘瞿溪及大岙,瑞安的湖岭,鹿城的藤桥，青田的界牌等地,约有300余个村庄、500多平方公里,10万余人口。泽雅本土,是“纸山”中的一个区域、人口、产量比较大的主体。这个区域的造纸方式,长期以来,基本上与《晋书》所载的“造作水轮”“水激轮转”“一起一落春之,即连机碓也”的方式相同,甚至千年不变。

由于泽雅的特殊地理环境、自然条件、经济社会、生产生活方式,形成了独有特殊的“纸山文化”，其表现特征归纳为:中国南方沿海山区纸农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脉脉相承的特殊区域文化,属古瓯越文化的农耕文化的一个支脉。这个支脉的文化发展特征是:在原始古老山水文化孕育下,以千年纸山文化为主流文化的多元文化的特殊区域文化，它包括该区域中带有浓厚“纸”特征的山文化、水文化、石文化、竹文化、木文化、桥文化、户文化、建筑文化、饮食文化、婚嫁文化、宗教文化、宗族文化、礼仪文化、习俗文化以及城乡意识理念与价值观。其中木活字印刷术、屏纸造纸术、纸马雕版印刷术属于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中的两大发明，也是“纸山文化”集成代表。

三

论“泽雅”起源，说“纸山”出身，讲“千年纸山”身价，道“纸山文化” 地位......在历史的长河里，标准答案自然难找，也成为历代泽雅人的历史使命。祖籍泽雅庙后的著名台湾散文作家琦君曾在其代表作《纸的怀念》中形象地写道：“我仍旧非常怀念家乡那种素净的土纸。山乡的做纸人家，范围很广，一直绵延到瑞安、青田的边界山区。我们称之为‘纸山’。”

今年86岁的老周与泽雅结下70年的不解之缘。1952年，他以永嘉县人民政府财粮统计队小组长的身份，第一次翻山越岭去山区校对纸农土地的“田亩册”，与泽雅结了缘。1962年，参军复员后成为温州市民政局干部的他负责扶贫济困工作，去泽雅山区调查大饥荒后的“新三病”，50余天跑遍泽雅80余个村的同时，秀美的风景、淳朴的民风、可口的佳肴给他上了一堂全景观的“纸山地理课”“纸农饮食课”。

半个世纪的工作和生活一直连接着老周与纸山的缘分。1982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他经组织批准正式调往中共上海市医药局党校工作，实现了与爱人和儿女团聚、享受天伦之乐的愿望。然而，他的心一直牵挂着泽雅，又萌发到泽雅山区扶贫工作的心愿。两年上海市委党校脱产读书一毕业，就申请重回温州泽雅“践行学术研究”扶贫。1987年9月，经上海和瓯海两地组织批准，他径直来到泽雅报到，先后担任泽雅区公所副区长、区长和区委书记，6年多创下一系列令当地人赞许的开拓性工作。如他牵头成立全国第一个民间风光开发协会，带领一批风光开发爱好者进行200多处景点探源、筹资自力开发，终使“温州西雁”名扬，成为省级重点风景名胜区。如牵头开发山水资源，成功开发“西雁”矿泉水，成为全省第一个矿泉水。因此，1991年6月17日被温州日报一版头条以《魂系大山》为题通讯进行人物典型报道，并配发评论员文章《多为扶贫做奉献》予以称赞。此后他被推荐评为“瓯海区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十大风云人物”之一。

四

数十年来，老周几乎终年山里山外、进进出出，不间断地走在泽雅、住在泽雅、吃在泽雅，尤被千年纸山文化深深吸引，暗自许诺在有生之年要让“纸山文化”走出大山。

2010年大年初二，75岁的老周在74岁老伴当秘书、女儿当司机，从上海径直出发，经庆元、遂昌、龙游、缙云、武义、青田等一路品尝农家菜，开始了研究“纸山文化记忆”首个课题的“纸农菜”之旅，专题考证邻近地区农家菜与泽雅“纸农菜”的菜系，最终搜集了泽雅山区1000余种纸山菜品、上百种炊具，把菜品归纳为23个大类、120个系列、1082种，还有30多种点心小吃、10多种家酒、10多种饮料、18种食疗菜以及一整套的操作方法流程、配套设施设备和宴请礼仪习俗，并总结出5大经典特色、6大传统技术、8大饮食文化、16字品质，形成菜品文化体系和谱系，并出版中国第一部“纸农菜”研究成果丛书《泽雅·纸农乡味》，从此第一次叫响中国“纸农菜”。

让“纸山文化”走出去，是老周的晚年心愿。近十年里，他在走遍泽雅山山水水、村村落落，定位为“纸后时代”，倡导了解泽雅、认识纸山、传遗非遗、发展文旅。他在研究“纸农菜”的同时，将纸山文化系列研究当作自己养老的最佳方式，把自己从事区域经济研究的1000万字成果整理出版《天地方寸间》（上下册）、《泽雅纸后时代》。

五

研究“纸山文化”从何入手？运用何种理论工具？纸山文化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是古老文明的中华民族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古瓯越文化农耕文化的特殊支脉,具有极其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是一宗历史、一脉文化、一种资源,挖掘它、研究它、读懂它、应用它。

老周从“泽雅食文化及纸农菜”课题起步，给“纸山文化”的定义是:在原始古老山水文化孕育下,以千年纸山文化为主流文化的多元文化的特殊区域文化。它是具体的、客观的、特殊的、历史的、发展的,是古瓯越文化的一个支脉、中华民族“大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宗特殊历史、一脉特殊文化、一种特殊资源,持续千年文明史，成为千年文化遗产，构成一座没有围墙的全域“纸山文化博物馆”，给人以智慧与力量。老周在《纸山文化，自然法则》中给出了“纸山文化”一个标准答案，更是集中论述了“纸山文化”源于自然、回归自然及其“在原始古老山水文化孕育下，以千年纸山文化为主流文化的多元文化特殊区域文化”属性与定义。

温州屏纸版画是以泽雅屏纸原料基础的杰作，更为温州悠久文明历史孵化产物，曾一度被定为迷信用品而销声匿迹失传。老周从探访世界四大发明中温州尚存的两大发明即活字印刷术、纸马雕版印刷术和屏纸造纸术（简称“三术）之后，从历史考证和实际应用分析了“三术”联姻可使屏纸版画重生的可能性、现实性，提出“三术”联姻有“十同”基础结合点：同源、同流、同艺、同伴、同类、同韵、同道、同需、同求、同命运。实践证明，将温州非遗“三术”联姻而成的成果名命为“温州屏纸版画”，终于使失传久远的古老艺术辉煌再现。他边求索边实践，从10个方面文化脉络予以发掘研究、考察论证，认为它是非遗“三术”元素文化脉络源流之粹，具有独特艺术个性与文化意境韵味：故韵屏纸，瓯风雕术。他撰写专著《温州屏纸版画研究》，成为我国首部古瓯越文化：屏纸版画研究著作。

“千年纸山”文化脉络告诉人们，泽雅存有“四宝”：纸农菜、屏纸版画、周岙挑灯、四连碓。“纸农菜”是泽雅人文化魂脉之延伸,是古瓯越文化中农耕文化的一支特殊区域的食文化,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类物质与非物质的文化宝库,给人类社会以提供“魂”与“力”,推动着历史发展与进步,是中华民族大文化中的一宗历史、一脉文化、一种资源。“屏纸版画”是将非遗“三术”技艺结合起来，创造了一种新的技艺，使之成为一种文化艺术品。“周岙挑灯”是周岙正月十三闹花灯古老的传统民俗文化活动已有600余年历史，被称作是浙南地区保存最好、最热闹、最有韵味的元宵灯会民俗活动，被列入了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四连碓”被称为是中国古代造纸术的"活化石"，其四连碓造纸作坊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老周撰著的《纸山四宝》，以深度热情、哲理论点论述“四宝”的产生、存在与发展自然物化价值，并用“原著手稿”与“正文对照”方式，成为独特新颖的著作。

老周与泽雅的山山水水相处时，纸山风光秀丽，古纸遗辉；地灵人杰，物华天宝，是一个令他感到有丰富自然生态散文土壤氛围资源的地方。于是，他用文学笔调写下了一篇篇散文等，形成了《那年，纸山行》。他还创作了一首歌词《泽雅美，美就美在泽雅水》，邀名家谱曲，更加以高昂雄壮、坚定信心的情调表达出来，令人振奋无比。

老周在泽雅工作和生活中发现，泽雅历为97%地域山与水，93%人口的纸与农的特殊经济社会区域，造纸衰落之后，其产业结构、就业结构、资源配置等都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也就是它的未来区域规划、资源利用、发展模式以及经营方式、区际经济关系等等都需要得以重组。所以他大胆提出了《泽雅·纸后策划》课题，将中心思想定为“纸后策划”作为区域经济学研究对象，以特定的理论与应用两个方面，对其进行模拟策划设计。

老周是南宋丞相周必大的二十七世孙，承袭耕读文化、儒家思想家训。他平生用母亲“英雄不怕出身低”成为自己一生信仰的灯、励志的号。所以，他无论是顺境、逆境，还是顺利、失利，将自己许下“富裕天下”“卫国兴家”“践行学术”的“三愿”为自己人生的路标。其实，他的三个愿归于一个愿：为穷人办事，富裕天下。他以三次许愿带出的100多个真实壮段情节，用“文学散文＋学术论文”的写作方式串连成“三章＋章外章”的一部长篇纪实作品《许愿三章》，解答了自己坚持来去行走泽雅70年并写出了一套丛书的因由。

六

老周自称“不文不武”，其实他是参政、参军及退休的经历中都是“能文能武”者。尤为46岁的他萌发“仕途淡去，学术有道”之念，自我设计人生“方向标”，走上亦政亦学之路，开始潜心攻研区域经济学的专业学科，其中在泽雅边实践边探索，撰著《泽雅山区经济探索》一书。以后用40年撰著1000万字、100余篇研究论文，均以真挚的情感、求是的信仰阅读世态，探究经济，策划时空，破译人类社会发展的源和流。结果先后撰著出版22本书籍，其中由新华出版社出版了他在国内首次提出“跨越第三步”命题的《跨越第三步》一书。他被誉为“区域经济研究学者”“独立策划人”，由新华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经济研究论文集上下册《天地方寸间》。

如今，高龄八旬的老周还用自己晚年辛勤的笔耕编著了200万字的“瓯江山水诗路之中国纸山文化记忆丛书《纸山文化，自然法则》《温州屏纸版画研究》《纸山四宝》《泽雅·纸后策划》《那年，纸山行》《许愿三章》，分别由新华出版社、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中国民族文化出版社、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发行。这是首部反映古瓯越特殊山水风情文化的见证记录，是千年纸山文化遗产之巨作，向世人展示了“瓯越文化遗存，活态保护传承”之瑰宝。这是他为“千年纸山”作证的“初衷”和“缘笔”，是一次“党性＋人性”的公益行为实践。

正当“瓯江山水诗路”之中国纸山文化记忆丛书出版之际，正赶上文化中国、文化浙江、文化温州、文化瓯海建设的号角吹响。此时，我是“临阵受命”，有幸斗胆为其写下了总序。

2021年国庆节前夕

写于温州“南瓯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