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中国傩戏史》:傩百戏的形成及意义

《中国傩戏史》:傩百戏的形成及意义

【摘要】:“傩百戏”是本书提出的一个新概念。它是指由秦汉角抵戏演变而来,在汉代宫廷大傩仪中,用于表现驱疫逐祟的直观效果,而借用百戏表演形态的幻术、特技、假形等进行生动演绎“索室驱疫”内涵的表演节目。它与傩祭紧密关联一体,是傩礼程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以娱神乐人的方式借以表达驱疫逐祟的意义。“傩百戏”的本质是展示武功,承续周礼的讲武精神,艺术形式多以夸饰、特技、幻影、假形等呈现。

“傩百戏”是本书提出的一个新概念。它是指由秦汉角抵戏演变而来,在汉代宫廷大傩仪中,用于表现驱疫逐祟的直观效果,而借用百戏表演形态的幻术、特技、假形等进行生动演绎“索室驱疫”内涵的表演节目。它与傩祭紧密关联一体,是傩礼程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以娱神乐人的方式借以表达驱疫逐祟的意义。它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军礼讲武,兴起于东汉宫廷大傩仪程式,发展于魏晋南北朝民俗散乐进程,兴盛于唐宋朝野共庆的观傩祭仪盛会,至明清而散佚民间且渐趋衰落。

“傩百戏”的本质是展示武功,承续周礼的讲武精神,艺术形式多以夸饰、特技、幻影、假形等呈现。它的表演主角是侲子、倡优、象人,陈梦家先生以为它们都是方相氏的沿袭,具有巫优的本质特点(见上文)。在汉代文物考古发现中即有这类表演艺术形态的生动图示,如:“在四川郫县出土的一画像石。此为石棺画像如左图:上部一排7人,均为戴假面的‘象人’。左起第一人似猴面,右手举长柄兵器。第二人似猪面,身缚绳索,作挣扎状。第三人为有串胡的大力士,双手用力拖住龙虎的长尾。第四人头戴熊面,两臂伸张,跨于龙虎背上,大有降龙伏虎之势。第五人张臂跨步,似在歌唱。第六人赤上体,为俳优做戏。最后一人左手提物似灯,跨步作前驱状。有作‘东海黄公’、‘傩戏’、‘象人奇戏’等诸说法。”[1]综合汉代遗存的石画像及张衡文赋中的描述记载,“傩百戏”的表演节目大致可分三类:一是角抵戏类,以“蚩尤戏”为代表;二是特技表演类,以侲僮的“戏车”表演为代表;三是幻术表演类,以“东海黄公”及“仙倡”戏为代表。其中,“总会仙倡”是一组音乐舞蹈节目,“这里有‘象人’装扮的豹、罴舞蹈,白虎鼓瑟,苍龙吹篪;娥皇、女英(相传是尧的女儿,舜的妻子)坐着歌唱,歌声清畅婉转;洪涯(相传是三皇时乐人)穿着缀有羽毛的衣服指挥。一曲未终,忽然‘云起雪飞’,雪越下越大,接着从复道阁间传来转动石头的轰轰声,有如雷鸣……拟兽舞与上古神话传说中的人物穿插在一起表演,虽未展开什么情节,但他们却各自装扮了不同的人物和野兽”[2]。这类“象人”装扮表演结合了拟兽歌舞与幻术两种艺术形式,呈现出“祖先魂灵”祥和安然状貌,正是上古傩礼“安抚”意义的延伸。任半塘先生说:“《周礼夏官》‘方相狂夫四人’斗猫斗虎之入蜡,以仞鼠、豕,正犹狂夫四人之傩,以驱疫鬼耳,并无足异。汉制大傩,以方相四,斗十二兽,兽各有衣、毛、角,由中黄门行之;以斗始,却以舞终。中黄门,正倡优也。周傩驱疫,对象犹虚,未云扮设疫鬼;周田中虎、豕之斗甚烈,是现实。周蜡象之,必赖有豕。至汉傩高兽究竟仿于何时?是否得诸周蜡之意?不可知矣。汉《西京赋》平乐观内弄‘总会仙倡’,显又易神为仙,而移斗作舞,乃有豹戏、熊舞、虎鼓、龙吹等表演,已从角抵进为百戏;若其肇端,亦岂皆远在周蜡中之猫鼠相形、虎豕争胜欤?”[3]可知任氏将汉百戏“总会仙倡”表演溯源至《周礼》“方相氏狂夫四人”斗虎斗猫入蜡的观点,亦可佐证“傩百戏”概念的提出。